心上秋[双箭头破镜重圆]——余孤白【完结】
时间:2024-03-29 23:04:14

  “是这样的…”徐储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是临时赶回来的,我这边下午其实还有些别的家事安排。闻总今天中午喝了点酒,我可能不太方便…您,能帮个忙吗?”
  其实闻徵身边除了助理,秘书司机佣人,其实哪里轮得上陆桐秋。但徐储这样的人精,怎么能不为自家老板多考虑考虑,能让陆桐秋早几分钟和安阳告别,那都是好的。
  他的语气真诚中带着些试探,让陆桐秋听了不落忍:“好,那我就在停车场这儿等你们吧。”
  “太感谢您了,有空我一定请您吃饭,谢谢谢谢。”
  “没事儿。”陆桐秋的语气很柔和,“辛苦你了。”
  挂了电话,陆桐秋就绕去了酒店后方的停车场花园,挑了张全部浸在太阳里的长凳坐下,闭着眼睛等着徐储的信儿。
  她自从回来之后休息的很好,连带着整个人心情都松散了些。闭上眼睛的时候,听见枝头的鸟叫,还勾着嘴角哼了几句。
  直到她闻见自己鼻尖上方很清浅的酒气。
  她缓缓睁开眼,不意外地望见了那双自己从未忘记过的令人沉醉的眼睛。陆桐秋并不怕他,这会儿心情好,甚至都没有避开,只是这么淡淡地看着他。
  她好像小时候就这样,明明是个机灵聪敏的姑娘,但是有时候却又钝钝的。当时人们形容女孩子都说像小鹿,但她不像。她遇见危险根本不会跑,就这么安静地站那儿看着你,干净清朗的眼睛微微上挑,带着些天生的冷淡和无所畏惧,像只...
  小熊猫。
  闻徵站在长椅的背后,手上打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弯着腰低着头,离她的脸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
  “hi。”他开口的声音有些哑,“陆女士。”
  陆桐秋直视着闻徵的眼睛,点了点头。明明大家都是两道眉毛两只眼,可闻徵那双眼睛却和能下蛊似的,墨玉般。
  那天的天气大好,和煦的风和阳光照得两个人身上都暖洋洋的。枝头有小胖麻雀蹦跶着,抖落几片落叶,高处的树上传来婉转的鸟啼,像是隔绝了所有尘世间的车马喧嚣。两个人一站一坐,陆桐秋仰着头,闻徵弯着腰,像是离得无限近。
  “听说我被托付给你了。”
  其实闻徵下午本早有安排,但是被灌了一中午的酒,虽还清醒但却也难得的放了自己一个假,让徐储他们各自先走,严阵以待等着迎接他去汇报工作的下属也都松了口气。
  陆桐秋的耳朵微微擦红,嘴上却还是正经地说:“你的助理说他...”
  闻徵的手轻轻在她肩膀上按了按,她便随机没有接着再说。
  她原以为要打车,还特地为闻徵勾上了优享,但看着从车库里缓慢划出的库里南的时候,她挑了挑眉毛:“学长,这车..”
  闻徵也在阳光下眯着眼,抬着手,手背覆着自己的眼睛,听到陆桐秋的话才缓缓睁开,扫了眼面前的车,眼神流向旁边的陆桐秋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快。
  陆桐秋没接他的话,看见车毫无疑议地停在了他们面前,便拍拍衣服站了起来,抿着唇:“回去吧,别着凉了。”
  这会儿司机也已经下车了,正站在两人前方等着他们过来给开车门,陆桐秋不习惯让人等,难得的催了一句闻徵。
  闻徵没喝醉,但被他们拉着东一杯西一杯,出来一吹风,在太阳底下一晒现在真有了些晕的意思。他摆摆手,示意司机先走,又伸手,修长瘦削如玉般的手指在自己旁边的长椅上轻轻拍了拍。
  陆桐秋站着,有些不知所措:“不走吗?”
  “今天天气很好。”闻徵语罢,透过覆在眼上的手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发出了一声很轻的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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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桐秋记得自己小学的时候,书里总教秋天,天高气爽。然而江源多雨,她印象中总是云山雾绕,总润湿人的眼睛。但今天的海城却难得的,应了一回这个词。
  她拧不过闻徵,最终还是坐下了。暖洋洋的懒散感和着阳光一起爬上她和闻徵并排放着的腿,让陆桐秋似乎也短暂的放下了之前的一些总在思索的事情。闻徵还穿着中午宴会的正装,深灰色的西装妥帖包裹着修长健硕的身体。
  江源的云仿佛飘到了他的身上,高山巅上被锢着的雾霭沉沉,总和着人潮湿的想念。
  他闭着眼睛,给了陆桐秋机会可以并不避讳地侧头看着他。和她印象中的闻徵其实不同,在她偶尔泛起的念想里,那个早已经连脸都趋近模糊的少年只不过是性格冷清。
  面前的闻徵俨然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大男人了,神色里有上位者的淡漠,凌厉被多年教养下惯有的温润所掩盖,但只要是聪明人,就不会敢于生出靠近的心思。
  和她少得可怜的记忆比起来,面前的人孤高完满,像她不可触达的那个世界。
  “在这儿睡着可能会感冒。”她出声提醒。
  闻徵轻轻嗯了一声:“不睡。”
  “你看起来很累。”陆桐秋眉头微皱,小心地措辞。
  现在的闻徵于她来说,和陌生人几乎没有区别。她不了解他的生活和习惯,也不了解他的喜好和脾气,甚至连这个人本身,她都知之甚少。
  相比起来,那压在心头磅礴繁重的爱,竟显得有些无处着陆的可笑。
  闻徵缓缓睁开了眼睛,慢慢侧过头看着她,视线落到她身上,坐直后按住了她不停在揉搓着手机的手指:“走走吧。”
  他比陆桐秋高出太多,让陆桐秋原本只是偷偷侧斜的目光在瞬间充斥满了他的身影。似乎是为了借力,他之前轻轻按着陆桐秋的手用了些力道,不疼,温热的指腹却让陆桐秋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工作日的下午,街道上的人很少,两个人过分闲时的散步般的步伐和周围的人比起来都算的上是异类。闻徵走在了陆桐秋的左手边,隔在她和川行的车流间。
  陆桐秋不知道他酒醒了没,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中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让她难免觉得有些焦灼。
  她不算认生,但总是慢热,年纪渐长后更是愈发的内敛。闻徵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是单手揣在西裤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搭着自己规规整整的西装外套。
  远处站着的徐储看着街边的两人,忍不住啧啧叹了一声。
  他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老板了。
  澜畔多年不住人了,去年开始老板几乎是掘地三尺从门头翻新到了后花园,但翻新过后却就又搁置了。而对于突然出现的闻太太也是,他那么谨慎的性子,对她却几乎是毫不设防地信任,但人回来了,自己却又立刻去了美国,回来和她也是这么不咸不淡的样子。
  他突然有种大逆不道,但是又逐渐清晰的预感——他老板,好像并不知道如何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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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次这几天事有点多,请两天假QAQ打滚求谅解
第27章 chapter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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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两个人步行到澜畔门口的时候,也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徐储。
  “呀,你不是…”陆桐秋看见他,惊讶地问了句。
  徐储简单点了点头,开口道:“闻总,刚才我从傅总那边了解过了,那边的审批已经过了,大概年后就能动工了。”
  闻徵嗯了一声,不怎么意外的样子:“你不是说要去医院吗?”
  “是。”徐储挠了挠头,“但是大夫说状况不是很好,接下来可能要在医院住两三周保胎,我想…”
  “去吧。“闻徵面上没什么波澜,语气柔和,“一会儿让李叔送你去,医院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和我说,家里重要。”
  徐储像是有些意外,没反应过来似的在原地张着嘴站了半天,最后才狠狠点了点头:“可是闻总,这几周公司那边还有几个大的…”
  “不用你操心。”闻徵挥挥手,“顾好家里。”
  陆桐秋自觉不关自己事,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当背景板,直到徐储走的时候朝她也打了个招呼说了句“夫人再见”后,原本正放空的她才像是突然回过了神般瞪大了眼睛。
  闻徵回头的时候刚好看见陆桐秋有几分扭曲的表情,像是个应激的小动物,一双潋滟的眼睛难得没有原本冷清的神色。他轻轻笑了声,率先自己向前走去。
  门口的保安认脸,看见他们的时候眼疾手快地给他们开了长久不开的行人通行的大门:“闻先生,闻太太。”
  再听到这个称呼,陆桐秋还是应激得抖了一下。
  进门的时候,闻徵看见放在门口的玫瑰,原本要放衣服的手不由得一顿。
  白玫瑰已经完全绽开了,如云般盛放,翠绿的枝干在樱桃木的柜子上显得颜色苍翠,怒放的大片花瓣给这些原本显得有些沉闷的颜色添了笔意趣。
  “地铁站边经常有小姑娘推着来卖,我看品相好就买了点。”陆桐秋解释,见闻徵没有露出表情,“你要不喜欢我就换个地方放,别的东西我都没有动。”
  闻徵看她急着解释的样子,摇了摇头:“很好看。”
  但陆桐秋这会儿都已经抱上花瓶要往自己房间走了,他也没有拦着,只是放了衣服之后,在吧台上给自己接了杯水,接着一饮而尽。
  小姑娘在这点上以往似乎一点没变。他不过随意瞟一眼,就能一眼看出来陆桐秋的一小片活动范围。屋子明显地被分为了两个泾渭分明的片区——大片的冷寂规整,剩下的一点点地方,有柔软的生机。
  小姑娘大概喜欢靠在沙发上,之前总是被秀姨拍得笔挺饱满的靠枕如今有些胖乎乎的松垮,始作俑者大概想要恢复,但是和闻家老宅里带出来的秀姨怎么能比。
  他的房间门紧闭着,而从开着的陆桐秋房门里却能窥见,她房间通往阳台的门也关着——巴不得在上面贴张告示说,我尊重你隐私,从来没去过不该去的地方。
  他的手指在玻璃杯上轻轻点了点。
  这还是两个人在冷静下来后的头一回在同一个空间里相处。
  没有了初回来时候十年未见的压抑,也没有刚才阳光下微微酒意弥漫,陆桐秋从房间里出来看见靠在吧台旁边的闻徵的时候,多少有些无所适从。
  “我洗个澡。”闻徵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她的想法,只是把外套放在了沙发靠背上,松了领带,往自己房间走去。
  陆桐秋在他身后点了点头,进了厨房开了咖啡机。闻徵这里的的厨房几乎是她上学时候住的单间的三倍大,她起初是来洗碗的时候,不留神看到了角落里崭新的La Marzocco,在征询过得到了他无所谓的的回答之后,陆桐秋就非常民主的征用了这台机器。
  看着萃出来的咖啡液,陆桐秋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退回去客厅,把闻徵刚刚放下的杯子拿了起来。
  闻徵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低头就看见了放在桌上的咖啡。
  陆桐秋是个很周到的人,在她周围的人她几乎都能妥帖地照顾好,但她却也从来小心,生怕自己做了多余的事。
  反反复复,小心翼翼,她自己都讨厌。
  闻徵看到坐在沙发上装着随意眼神却止不住往这儿瞟的人,一边低头擦着头发,嘴角一边忍不住的翘了翘。接着伸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谢谢。”
  “不客气。“陆桐秋正捏着遥控器在换台,嘴角抿得直直的,驾着腿往前支着身子,手指落在自己的唇边。非常御姐的姿势,他嗯的一声也相当的淡然,但落在闻徵眼里却着实有些稚拙的可爱。
  陆桐秋习惯待在了小厅里,相比起来宽阔的横厅空间大到让她觉得说话都有回音。这儿的沙发也大,一人坐一头,中间甚至能再横躺下两个人,但闻徵却单单选择坐在了她身侧的抱枕边——他甚至不用扭头,就能感受到从左手边蔓延过来的潮湿味道。
  白天的电视没什么好看的,陆桐秋翻来翻去却只翻见了自己的心虚,她干脆有些懊恼地放下,手指在遥控器上的圆环处缓缓摩挲了一圈:“我目前接触了个机会,还比较符合我的规划。“
  “安阳?“闻徵看上去并不惊讶,看见陆桐秋望过来的眼神,他解释,“他最近势头不错,月前和他在峰会上见过。”
  陆桐秋点点头:“嗯,他们缺个技术负责人。”
  “你喜欢的话去做就行,不用问我。”闻徵刚好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看向陆桐秋回话的时候,任是陆桐秋再努力,也没办法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点偏颇。
  他就是完全的冷静和尊重。
  陆桐秋突然觉得没来由的无力,像是全身的血液在猛然压抑后无处可去,全部涌到了嗓子口。她放开之前无意间已经握紧已经嵌进自己手掌的遥控器,突然觉得在闻徵这么澄澈的眼睛前,自己刚才的努力措辞显得有些滑稽。
  “好,那我自己再斟酌一下。”陆桐秋站了起来,“谢谢。“
  闻徵看着她的背影和垂下来的长发,似乎察觉到了陆桐秋的情绪,可当他想伸手的时候,只触碰到了陆桐秋离开时飞扬的发尾。
  他哑然站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想解释的时候,却发现她只是站起身去拉开了旁边的窗帘。
  原本落下的百叶窗随着旁边按钮的咔哒一声响动慢慢打开,紧接着阳光沿着那些细小的缝隙流进来,瞬间落了满地。
  闻徵几乎是秉着呼吸看着她,但她看上去却也冷静。两个人沉默地对望着,闻徵斟酌着说:“我之后半个月,都会比较空闲,可能会住在家里。“
  陆桐秋点点头:“这个...家里?”
  毕竟她确实拿捏不好闻徵说的可能会住家里是什么个情况,不知道这些富豪们是不是也该狡兔好几窟。
  听见陆桐秋的话,闻徵有些错愣:“我只有这个家。”
  “啊…哦。”陆桐秋歪了歪头,“嗯。”
  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着前面站着的闻徵,和闻徵身后自己敞开着门的房间,深呼吸了两下后,转身拿起旁边的浇花水壶撒腿就冲进了外头的玻璃花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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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些东西能避,有些东西却也不是能转身走开就能解决的。
  毕竟人得吃饭。
  两个人一个在花房墨迹了一下午,一个在书房对着文书沉默到了太阳下山。双双走回客厅的时候,都已经没了刚才惊慌无措的情绪,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冷静又正常。
  闻徵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服,原本中午还残存的一丝慵懒酒气早已经消失殆尽,此时他身上是一件稍微宽松的黑色毛衣,露出平直的锁骨,在灯光下看,像极了水头上好的玉。
  “带你出去好吗?”闻徵问陆桐秋。
  陆桐秋点点头。
  闻徵并不张扬,澜畔地库里的车几乎都非常低调。换了裙子出来的陆桐秋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黑色添越。
  他要带陆桐秋去的地方不算太远,但极深。车经过古迹的风景区,两边的树林间有些游客来来往往,热闹非凡。往里去经过掩映的竹林,就有人迈着轻巧的步子过了石桥,笑着来给他们开门。门头很高,外头挂着灯笼悬着灯,打开门却是一片灯火掩映中的开阔湖光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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