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清子和新一就找到致命伤——死者脖颈处直接被捅穿了。
其实准确的说并不是贯穿伤,但确实是以捅的形式。而方向是……正面?
这死者怎么说也是一男性,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被刀了?
没一会儿,警方来了,将犯人锁定在了熟人,尤其是同为一个工作室的工作人员。
只是,“基凌香小姐!”是之前被卷入礼品店案件的那位售货员小姐。
“警官小姐你好啊,我在这里做兼职而已。”
眼前的基凌香依然笑着,可不知为何让清子如堕冰窖。她似乎更……阴沉了?不知该如何形容一种违和感的清子实在做不到跟她叙旧,直接切入正题。
“基凌香小姐,请问你昨天在哪里,做了什么事?”
“啊啦,警官小姐是在怀疑我吗?”
“不,只是例行公事。”
“昨天我休假,自然是在家啦。”她语调轻松。
“有人可以证明吗?”
“……没有。”郁闷的表情似乎很是苦恼。
“好的……”清子记了下来,随后看向另外两个人。
其中一个看起来很老实,此刻满脸慌张。结巴着说“警,警官,我,我昨天去医院了,医生可以证明……”
“好的。”应该可以查到监控来证实。
而第三个人,看起来就显得不屑很多了。“那家伙的死跟我可没关系,听说这家伙风评不怎么样,估计仇家也挺多的。”说完就看向一旁,不再说话。
的确,这起案子大概率是仇杀……对了,死者叫什么?
从其他警员那儿了解到信息的新一沉默了一瞬,“被害人叫福岛……”后面的信息清子没再注意。她猛的转身,眼睛瞪大。
福岛……
如果同福岛哲子说的,基凌香跟已经死掉的福岛兄弟有关系……那,如果这个关系是被迫的呢?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清子不敢赌基凌香想要的结局是什么,她看着周围,监控拍不到这里,可是,可是玻璃窗的倒影应该可以被看见!
“啊,对了,昨天下班的时候福岛看了眼手机,表现得很兴奋……好像,是他女朋友发来的消息……”
“马上去调查!”
“嗨,警部!”
“不用了……那个烂人才不是我男朋友……”低沉的女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膜。
基凌香看着周边的世界,忍不住一边哭一边笑。
那天,她失恋了……
来这乐园不过是散心而已。
可是,为什么那两个人渣要找上她啊?!
那边的世界,烟花嘹亮,灯火通明。
她眼中的世界,死水拥携着绝望的浪花。
一滴眼泪无声而顺从地从眼角滑落。泪珠间没有烟火的倒影,只有她破碎的哀鸣。
……
后来啊,她利用福岛哲子那个女人,再牺牲了自己……她躺在草地上,在那个人渣俯下身的那一刻,抽出了小刀……天知道他的血多么令她感到恶心!
一边回忆着,一边忍不住干呕,缓缓从衣裙之下抽出……小刀。
而清子在基凌香有些癫狂之际,快速的冲了上去。
“呲——”是皮肉被划开的声音。
基凌香有些难以相信地看着清子,空手接白刃已经让她的手满是猩红,而血,还在不断涌出。
“你的人生不应该因为那些人渣而停滞,他们不配,”清子顿了一下,冷汗流进眼睛里了。“请重新站起来吧,女孩。”
……
案子破了,可没人高兴的起来。被害人他的罪罄竹难书,应该可以为她减刑吧……
医院里,清子已经缝完针了,走向大厅。
先是对着几人表示自己没事,清子看着小新一眼中的一丝迷茫和复杂,半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对视着,没有说话,却又一切尽在不言中。
世界上哪有什么非黑即白,可是没关系的,小侦探,践行自己的正义去吧,她们这些人都会在你身后的……
新一读懂了清子眼中的鼓励和安抚,可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很复杂的情感,却不是对他的……
零也是啊,我们都在呢,不是被你保护在身后的姿态,而是陪着你,追逐着,那真相和正义的到来,那个卧底可以光明正大走在路上的未来,那个加害者可以收到惩罚的未来。
清子看着小侦探的眼睛,没有回复他的疑惑。
她来到这的意义不就是为了打出大拯救的全垒打吗?
小侦探,我们一起为了未来而加油吧。
“诚实せんせい,这份……”
嗯?
好耳熟的名字……
清子不由得回头望去,是一个面部比较柔和的青年,看起来大概22、23岁左右的样子。
看到胸牌上写的“浅井”两个字,清子的记忆之匣刷的打开。
是那个孩子啊……
(小C:他比你长一岁)
清子在诚实发觉前收回了目光,要拯救的人数+1。
侦探的成长不需要用生命堆砌,人性就足以让他知道正义的真谛。
第28章
这一天还是来了。不,或许应该说终于来了。
清子看着传真机传来的纸,手缓缓篡紧。果不其然,清子看到松田掐掉了手里的烟,对着若月说了什么,就转身准备离开,只是若月怎么会放任他一个人去面对?
而此时,正在讨论的大家基本没注意到松田他们那里的动静。
“我们是一群圆桌武士
所有愚蠢又狡猾的警察注意了
在今天的正午与14点
我们将以战友的顶上人头
作为点燃庆祝的火花
有本事的话
就尽管来阻止我们
我们将空下72号的座位
恭候您的大驾”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等等,星野,你去哪?”
“72……圆桌,只有杯户商场那个日本最大的摩天轮了!”她再不走,松田都要上去了!
她记得另一个在……米花中央医院。
清子早就准备好一些诸如螺丝刀之类的工具,她不敢提前通知警方,她怕出现新的变故。
虽然自己的车技没有萩原和未来他们那么狂放,但也够看……毕竟搜查一课,还有,额,跟新一在一块,飙车追凶也是常有的事。
不自觉间手上已经冒了些汗,不再多想什么万一,一脚油门下去只留下潇洒的烟尘给身后的同事。
五分钟……只有五分钟了!!!
人流如织的医院,只给清子带来窒息般的绝望感。
她怎么找?
别慌,清子。
“ねえ、小C,原剧情中这个炸/弹被找到也被拆除了对吧?”
【对】
“所以就算透露给我具体位置,也不违背主剧情吧?”
小C似乎在缄默,可是清子知道就算这一分一秒的煎熬她也得撑着。
【……是的】
……3分钟。
清子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线路,她唯一做得到的就是勉强克制住手抖的冲动,不被伤口影响到拆解这如此精密复杂到令人寒颤的潘多拉魔盒。
“小C……”她艰难的说着,她怎么能看着那么一个人死去啊?!
【清子,我会辅助你的,先剪左手边往上数的第一根红色的线……】就算可能会受到机制的处罚又怎么样呢?它带清子来这个世界可不是为了让她难过的。
机器本无心,可它却有情。
清子只觉得喉咙发涩,嘴边的“谢谢”让她觉得自己是那么无情。终是没说出声,行动有时候比言语更有力。
60秒……拆完了。
50秒……拨若月电话……打不通。
40秒……“警部,另一个炸/弹已经被我拆了!”
30秒……电话被人夺走了“真的吗?清子……”若月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刺穿了空气,“阵平!你听到了吗?!可以拆了!!!”
20秒……另一边的现场,若月听着电话筒里传来松田有些干涩的声音,“若月……抱歉,万一还有别的炸/弹……”他赌不起,也不会去赌。
10秒……“你他妈的!松田阵平!”此时的若月突然感到一瞬间的平静,她冷着一张脸,目光死死地钉在72号箱上,近乎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事我负责!我和清子也是警察,我们怎么会放群众的命于不顾?!你他妈还是不打算信任我们吗?!”
站在一旁的研二眼中不见平常的风流邪魅,徒留镇定,一派清明,可紧握的双拳又彰显着他的不平静。
是啊,从穿上警服,进入警校的那一刻,他们就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了……可,谁能真正坦然的接受同事,挚友,恋人的死亡?
3秒……电话对面的人似乎抽了口烟。他要确认一下。
0
炸/弹没炸……
这边的清子瘫坐在地上,抹了把脸,放松下来才发觉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手上的伤口也崩开了,血色晕染在雪白的绷带上。
另一边,若月的眼神依旧没挪开半分,直到电话对面的那人轻轻地说:“好了,若月,已经没事了。”
摩天轮重新启动,松田一下来就看到僵在原地的若月手上还维持着讲电话的姿势。
看到他过来,“若月……嘶!”脸先被掐住了。
但他看到若月眼中深深的茫然无措,心一瞬间想被撕扯着,疼得厉害。
轻轻地,托住若月的后脑勺,微微倾身,将她的头抚在自己的心脏处。
“你听,它在跳哟。”
被抱住了。
“阵平……”若月将脸深深埋在男人的脖颈,“我想揍你。”但我舍不得。
他听懂了。
“若月,我们结婚吧……”
“……好。”
美和子:“呼——太好了啊……那我就提前祝两位百年好合,幸福美满!”这次真的吓到她了,好在最后没有伤亡。
其他的几位同事也纷纷送上真诚的祝福,整得若月有些不好意思了。
研二站在一旁,揉了揉自己的半长发,嘛,就暂时原谅小阵平吧……就暂时一下下。
目暮警官看着这一幕,也只是笑笑,现在的年轻人啊……
你们可是前程似锦呐。
第29章 If线
她失败了。
第二个炸弹不在米花中央医院,世界线改变了。
清子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人流如织的医院了,她只记得那远在天边却被她的耳膜清晰地捕捉到的爆鸣声,震碎了她的心。
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上,有人向她递手帕。
怎么了吗?
抹了把脸,她在哭吗?不是吧,只是在泪流满面而已……
浅声道了句“谢谢”,接过了手帕,胡乱地揉了揉眼睛,像机械木偶般继续走着,闯进自己的房间。
将自己摔在沙发之间,深深地沉溺在里面,像是想要溺死自己一般。
为什么啊?
为什么世界上要存在这样的人啊?
凭什么要那么好的人用他的生命去为你买单啊?!
死亡才不是那样耀眼的人值得被铭记的高光时刻……
越想越生气,手指不住扣着沙发,一种难以言状的悲愤和杀意冲上了她的大脑。
西内——
陡然间想到若月,勉强回了些理智,强撑着起来驱车去往警局。
呵呵,另一个炸/弹被找出来了。可松田阵平呢?
找了一圈,在地下室,清子看到戴着墨镜的若月——那是松田送给她的。她看到若月手上的伤口,再看了看若月靠着的墙上的痕迹,显而易见,刚刚发生了什么。
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清子看到若月似乎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表露悲伤的存在,眼睛一颤,悲戚的眼泪瞬间淌了下来。
“清酱……他会疼的……”突兀的,若月说了一句话。
清子张了张嘴,她不知道怎么跟若月说。
“他怎么会死啊……”若月哀戚又似乎在恳求什么的呢喃显得那般脆弱。
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若月抿了抿唇,尝试勾起唇角,清子蠕动着唇,却始终没发出半个音节。
她们对望着,
她们不会告诉对方,她的笑容有多牵强,
她们互相递着手帕,却忘了自己同样泪眼婆娑。
……
几天后,松田的墓碑建好了。
清子几乎每天都会去那里。
她看到鬼冢教官肃立在那里,眉眼间是少见的和气和悲伤。
如果松田看到鬼冢教官这样子,一定会像受到惊吓一样跳开吧,说不定连手上的墨镜都拿不稳……清子有些好笑地想。
她看到若月从此戴上了墨镜,她看到那么喜欢花里胡哨的研二穿上了黑西装。
若月每天都会跟松田说今天发生了什么,破了什么案子,如果实在没发生什么事,也会静默的坐在那。她没再哭过。
可只有清子她们知道,若月开始研究理工和炸/弹了,只有她们知道,若月墨镜底下藏着多么厚重的黑眼圈。
松田啊,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她活成了你的样子……
如果觉得心疼,那为什么不从长眠之中醒来?如果感到抱歉,那就亲口说出来啊,混蛋!
几年后,若月以同样的方式去了另一个世界。
东京塔下,清子缄默着。
她看着手机上除了下一枚炸/弹的信息,还有一段话:
抱歉啊,清酱。
我要去找他了。
你们可不能太早下来哦!
晚安。
清子没有流泪,她看着恍惚而焦急的小柯,抄起他就向着自己的车走去。
还有事情要做呢……
晚安,我亲爱的朋友……们。
第30章
松田又调回了爆/炸物处理班,原因无他,一方面考虑到相关规定,另一方面,其实相对于搜查一课,爆/炸物处理班的工作并没有那么繁多,毕竟八个蛋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
一间居酒屋里,曾经鬼冢班的几个刺头齐聚一堂,只不过少了那两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的家伙罢了。
“真没想到啊,松田竟然是我们几个当中最早结婚的那个。”伊达航的脸上浮现几抹回忆的神色。
“哈哈,话说班长已经在准备求婚了吧?而且不知道小诸……什么情况,说不定已经结婚了呢。”萩原笑着用手肘怼了怼左边的伊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