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实医生,我想请你帮忙做一台手术。”
“诶,”青年显然有些意外,但随后什么也没问,便答应了下来,“好啊。”
“诶!”这回轮到清子惊讶了,但随后她只是笑着说了声谢谢。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很奇妙的,就像……就像一滴雨水被树叶无条件接住的那种感觉。
大致的说了情况后,两人又聊了聊近况,只是医院实在是忙,不然两人还能一起顺道吃个晚饭。
和成实医生道别后,清子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假定柯南与琴酒等人之间有五分钟空白时间,先急救……明美是左腹部中枪,而且应是腹内脏器伤,原地手术会有感染的风险,用抱的可能会撕扯到脏器,担架抬倒是可以……先去租辆面包车吧。
时间回到当天下午。顺着凉子给的情报蹲到人之后,清子两人隐藏在墙根。血色的夕阳看得人心慌意乱。清子深吸了两口气,远远地看到两个黑衣男人走出仓库,待他们上车消失在视野里后,便知道该行动了。
火速地抬着担架飞奔,进了仓库,便看到伤员躺倒在地。明美看到她们似乎有些惊讶,冷汗顺着脸庞滑落,她费劲地撑开眼皮。
“你们……是……谁?”
“明美小姐,你先不要说话,我们会救你的,你不要担心,”成实医生负责止血和急救处理,清子负责随时做心肺复苏,“想想你的妹妹,志保,她需要你。”
明美的眼睛登时睁大了点,她颤抖着拽住清子的衣袖,“救……救我,我还……不能……死。”
“清子小姐!”成实医生叫了她一声。得赶紧去医院抢救,情况不容等待。
两人小心地将明美放到担架上,稳而快速地向车移动。待上了车后,成实医生在后面稳住明美的伤情,清子则一脚油门下去,疾驰奔向医院。
本来原定计划中不打算去医院的,只是考虑到手术感染的风险实在太大,无菌的环境她实在没办法提供,遂决定还是去医院好了。
在她们的车开走后,凉子作为善后的人先柯南一步引爆了那处仓库。
晚来一步的柯南看着冲天的火光——
“雅美小姐!!!”
……
不知在心中默念了多少遍“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的清子终于等到了手术室的门打开。成实医生走出来,“放心吧,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呼……太好了!”清子如释重负地笑了。接着她挠了挠头,总觉得脑袋空空,好像忘了什么事……啊对对对,想起来了,明美小姐后面的身份……
……
待明美的伤养的差不多了,清子才去看她。没办法,搜查一课忙得像被抽着的陀螺,转个不停,忙个不休。
好不容易解决了案件,清子就顺道去医院接明美。
在车上,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到明美欲言又止的样子,清子轻轻眯起眼睛笑了,“明美小姐,等到了地方,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啊,好。”直觉告诉她清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但清子她知道志保的信息,这不得不让明美提起十二分精神去面对。
到地方了,是当时清子领着夏树有希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地方——一处尘封已久的书店。
一想到那个孩子,清子不免有些感伤,不过她很快打起精神来,引着明美走了进去。
“明美小姐,以后你对外的名字就是佐仓樱(Sakura Sakura)啦!给,这是你以后的身份——是书店老板哦!”
明美愣愣地接过手提箱,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啊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是星野清子,是一个警察,隶属于搜查一课。至于为什么知道你们的名字——”她看着明美略微瞪大的双眼,“因为警方在你们组织有人啊~”
宫野明美略微怔住了,这,这是能告诉她的事吗?还是说,完全的信任她?
宫野明美回看过去,那是一个多么温暖动人的鼓励笑容啊,真是让人忍不住荒谬地把两者混为一谈:草色风衣和你。真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般温暖啊,警官小姐。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明美小姐,切记先不要去跟志保见面,拜托了。”她得营造假象,只能先让小哀误以为组织已经杀人灭口了,否则有很多披露出来的证据会被打乱。她还等着顺藤摸瓜呢。
“好,我明白。”
“不过请你相信,这一天,不远了。”
第40章
清子从来不会忘记自己处理过的每个案件,她也会对每个案子进行备份,归档在家中的书房里。
每每闲下来时,她都会顺着由近及远的记忆回看那些档案。这天下午,清子久违地拿起了自己经手的第一个案子。那还是在警校时期发生的呢。
“高桥美枝子,当年26岁……当时这起案子办得可真是相当顺利啊……”毕竟唯三的三个嫌疑人各个都是罪犯,不经查啊。
清子接着翻到对于受害者口供的调查,这还是她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看,毕竟还是警察预备役的时候没办法接触那么多,工作后又总是很忙。
“咦?等一下,受害者是在此之前遇到的小猫,按理来说击打伤上的猫毛应该是后面敷上去的……可感觉哪里还是有些别扭……”
“简直……”就像是匆匆赴约还未化完妆的女郎最后选择戴上了面具。
啊,是假装的吗?可伤口不是假的啊!这点,清子她最为确定了。
已知她在遇到这位小姐之时直到将她送医,期间并没有空白时间段,也就是说在这期间人的掉包是不可能的。
那么还有一个可能,高桥美枝子此前遭遇了什么事,旁边可能有第二者,猫毛是有人欲盖弥彰的伪装,很可能是美枝子说了什么误导了那人……而巧合的是,当天小田英和三水广志凑巧犯下了故意伤害罪……所以说,人的确是被掉包了的,只是是在清子发现之前,高桥美枝子涉及的很可能是另一起案子!!
以及……还有一个受害者,时隔七年,恐怕早已凶多吉少。一想到是自己当时并没有多想造成的,清子不经有些痛苦地捂住眼睛。
不,现在得赶紧探寻高桥美枝子的下落,问问她才能证实自己的猜想到底有没有被掰回正轨。
这样想着,清子站起身,推开书房的门,正巧遇见了准备去厨房倒水的弘树。
清子顿时一震,“弘树……”
“嗯?清子姐,怎么了吗?”弘树回头,透过书房的门缝看到桌上摆着的七年前的案子,旋即似乎略微明了了什么。
清子跟弘树大概讲了一下事情经过,“呐呐,弘树酱,可以拜托你帮我调查一下高桥美枝子小姐的去向吗?不过已经过了七年,很有可能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嗯,清子姐,我试着调查一下。”弘树点点头。高桥美枝子应该在警察那里留下了指纹,DNA之类的数据,先从警方那边的数据库下手。呀嘞呀嘞,看来清子姐大概略微知道自己的诺亚方舟了。
随即弘树转身回房间调查去了。清子回到书房。这份档案并不全面,并没有记录美枝子住的地方
清子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是有些混沌地呆坐在椅子上。她想到动摇组织的办法——让各业各界的那些“大人物”意识到与其接受组织长久的威胁不如倒戈带来的利益大,可具体该怎么做呢?如果能接触到警界高层就好……
她想到这个每个人心里都住了怪物的世界,她真的有些挫败……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无用功一样……虽然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但是罪恶不就应该被完全扼杀吗?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彻底杀死怪物,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做到。源源不尽,生生不息……烂掉了啊。
“真可怜啊……真是可怕。”
「清子」,小C似乎意识到什么,它忍不住出声,但它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啊,小C,让你担心了……我知道的,答案啊,一定就藏在黑暗的尽头,对吧?”
「……对。」即便无法共享记忆的它并不知道清子具体在说什么,但共享到的情绪不稳定啊。
孩子成长为大人就是从说实话到选择性说实话,再到最后相信真相不再重要的过程。
名曰伪装,命曰遗忘。
可是,谁说大人不能重新做小孩呢?警察不就应该是说真话的存在吗?
正是知道犯罪的可怕之处,才要披露;正是知道和平难能可贵,才要小心翼翼地守护。
……该醒来了。
弘树敲响了书房的门。清子盯着少年稚嫩的脸庞,略微出神。
现在的弘树在家里自学,但经常会去跟着少年侦探团一起玩,也跟同样是天才的小哀成为了好朋友。她实现弘树的愿望了吗……啊,还差一个,变革,重生。
或许是被盯着有些久了,弘树歪了歪头,“清子姐?”
“啊抱歉抱歉,刚刚在想事情。”清子歉意地笑笑。
“清子姐,”弘树斟酌了一下,“高桥美枝子小姐已经去世了。”
弘树看着清子略微睁大感到不可思议的双眼,“七年前,她似乎因为医生的手术失误而不幸去世,但我查到,那位医生只是支付了巨额赔偿金,但并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
“果然怪怪的……”清子呢喃了一句。会是杀人灭口吗?
“弘树,关于那个医生,你能查到多少?”
“清子姐等一下,我发到你手机上。”说罢,弘树跑回了房间,不一会儿,清子的手机传来了消息提示音。她点开来看,里面是那位山口医生的账户收支记录。
“总是会固定时间打钱到一个海外账户……七年前某天突然收入大笔账目……海外账户是个空壳公司……”清子一边惊讶于弘树的搜集情报能力,一边飞快地继续浏览,“这个公司还跟一些大公司有来往,其中不乏一些家族企业……诸如,等等,乌丸?!xx公司的前身是从家道中落后的乌丸家收购下来的……等等,弘树!”
清子飞快地甩开门,敲响了弘树的房门。“怎么了?清子姐。”弘树急急开门。
“弘树,不要再查下去了!!”清子蹲下身,两手握住弘树的肩膀,“答应我,千万不要再查下去了!”
弘树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清子,就好像在说生死攸关的话题……所以,“清子姐,是会有危险吗?”
清子吞咽了一番,“是,敌在暗我在明,尚且不知道对方的技术水平,冒然行动可能会……被灭口。”最后几个字,清子近乎无声而艰涩地说。
“好,我知道了。”弘树安抚地拍了拍清子的背。他知道,如果清子姐只有她自己孤身一人,她绝对会查下去的,但因为有他,有若月凉子她们,还有那个金发的男人……所以,她在害怕。
目送弘树回房间后,清子开始头脑风暴。那个医生看起来是跟黑衣组织达成了某种协作,贸然去找他可能会引起组织的注意。以及,当时那个老旧仓库里,白金发的女人,会是谁呢?
心中有了一个答案,但她还是觉得以那个人的重要性,不应该单单是去做凉子说的回收任务。
会是她吗……
这时,清子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莫西莫西,这里是星野。”
“清子,有案子了。”是若月。
第41章
清子跟若月讨论着,“麻将牌?麻将牌……”别的地方也有类似的麻将牌,看来是一起连环凶杀案。
“前天发生的是第六起。”若月看着资料,皱着眉脸色不太好看。清子前几天都在追查另一起案子,对于这些详情知之甚少。
会议室里,来自全国各地的警官们讨论着案子。不一会儿,高木和佐藤领着毛利小五郎走了进来。他作为这次的特邀顾问参加会议。清子上前打了个招呼,接着,松本管理官几人便进来了。
“七夕,京……麻将牌……字母……”这个案子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清子一手敲着那叠资料,顿时灵光一闪——这个好像是哪个剧场版里的案子!
随后清子默了一下,她别的印象没有,只记得贝尔摩德似乎在里面扮演了谁……不管了,这是一个好机会,接近那个灵魂动摇的神秘主义者的机会。
清子将这件事压在心底,继续思考着。
“……在座的各位听好,嫌犯非常有可能再度犯案,此事攸关警方威信,务必防范于未然,此时此刻,请各位舍弃无谓的辖区意识,跟争夺功劳的私心,分享手中所有的情报,为了尽早逮捕这名连续杀人犯,务必努力进行调查!”*
“是!”
出了会议室,清子瞅见了柯南,“呀~柯南君!”接着抬起手做了个回见的手势。
柯南看着她不着调的打招呼方式,露出了半月眼,“呵呵。”
跟着松本清长几人等电梯的清子靠在窗边,远远地看到一位先生走出了警视厅大门。一开始没怎么在意,直到柯南着急忙慌地冲过来,一把跳上了窗户边沿,接着开始看电梯。
“柯南君,怎么了吗?”目暮警官问到。
“可恶……”电梯太久了,柯南急急地跑下楼,“我去一下厕所!”
“嗯?厕所这里就有了嘛……”目暮警官呢喃道。
清子一愣,急急回过神,跟着跑下去,“我陪柯南去一下厕所!”
若月看着秒变豆豆眼的目暮警官,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捂住脸,抽了抽嘴角。姐妹!你是女的啊!
不过管理官平时这么不苟言笑的吗?算了,可能是这次案情重大的关系。
警视厅楼下,柯南站在原地,只来得及看那辆保时捷疾驰而去。
“呀~保时捷356A,是Gin的车吧?”有人在他耳边呢喃。
“清清清……清子姐?!”柯南差点没吓到掉色,“你你你……”你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新一,你的确是能摧毁组织的银色子弹,但这可不是你凡事都自己来的理由……”
清子看着小侦探欲言又止明显还是不太服气的样子,亮出了自己的小臂肌,“你打得过我吗?”
这回给柯南整蒙了,清子轻轻按了按他的头,“对付穷凶极恶的组织,靠你一个人?我对你尚且不会下重手,但组织不一样……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侦探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清子姐,我们哪天交换一下情报吧,现在首要的是这起案子的调查以及弄明白组织为什么要潜入这次会议。”
清子浅浅地笑了,“好,我会加油的。”接着她揉了揉柯南的脑袋,“新一,我从来不会指责你鲁莽,相反,你是个好孩子呢,我知道,你不想让你的朋友们遇到危险,但有时候,请放心把后背交给我们吧!”
清子笑咪咪的,“遇事不决找警察哦!”
柯南露出半月眼,顺了顺自己被揉乱的头发,但还是颇为动容地说:“我知道了啦。”
隔了几天再一次开了一场小会。这几天虽说有些进展但并没有关键嫌疑人的影子令清子感到一丝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