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败后[穿书]——宵时雨【完结】
时间:2024-03-30 17:14:15

  “不必,师姐若是想吃,可以自己点。”
  他不愿,姜屿也不好强求。
  “我不是想吃,就是问问你。”她飞快吃完荔枝膏,擦了擦嘴,“走吧,我们再去前面逛逛。”
  *
  出了甜水铺子,街对角有一家不太起眼的小摊。
  摊主是个年轻的姑娘家,面前摆放着一堆瓶瓶罐罐,正低着头,用干净的冷水清洗脏污的画具。
  姜屿看见那些彩绘用的颜料,眼睛倏地一亮,一个想法在脑中瞬间成型,回过身朝慢悠悠的谢知予招了招手。
  “快跟我来。”
  听见脚步声,似有客人来,摊主眼皮也没抬一下,仍聚精会神地揉搓着笔杆上不小心沾到颜料。
  “画像二十两一张,概不还价,谢谢。”
  姜屿迈向摊位的步子一顿,她虽然有钱,但也没有钱多到这个地步。
  花二十两画一幅画,她得了失心疯不成?
  但......
  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姜屿还是问出了口。
  “如果不用你画,只是借用一下这些颜料,能不能便宜一点?”
  “什么?”摊主像是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怔愣抬头。
  白日里忙活了一天,身心俱疲,她原本都打算收摊回家了,却不想在这时还有客人来。
  故意将画的价格说高是为了赶客,但若是真有人答应,为了这笔钱,她也能打起精神再画亿幅。
  不过只用颜料受累的也不是她,能赚钱的事当然没理由拒绝。
  “哦哦,你刚才说只用颜料对吧?不用我来画就只收你五文钱。”
  姜屿:......
  她合理怀疑刚才的二十两绝对是在宰客。
  但姜屿现在没心思吐槽这些,爽快地付了钱,挑了根称手的画笔,兴高采烈地朝谢知予伸出手。
  “把你的手给我。”
  谢知予不明所以,面上有些不解,但还是将右手递了过去。
  “师姐要做什么?”
  “不是这只,把左手给我。”姜屿推开他的右手,拉起左手,掌心朝上,神神秘秘地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先前被剑割伤的手腕伤处已结痂愈合,姜屿解开他的袖子,只见到一条淡淡的白疤。
  姜屿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问他:“这里还痛吗?”
  她当然知道愈合的伤口不会再痛,她只是见到这条疤时,不知怎的脑子突然一抽,问出口才发觉问题有点多余。
  “不会痛了。”谢知予异常耐心地回答了她。
  少女的指尖轻柔拂过手腕,泛起一阵细细密密的痒意,来得猝不及防,还没来得及感受,又转瞬即逝。
  谢知予手指微蜷,心也像是被她轻轻戳了一下,她的指尖离开后,竟然觉得失落。
  但很快,又有别的什么,柔软的、冰凉的东西覆上。
  姜屿握着画笔,一笔又一笔地在他手腕上勾勒,嘴里还在絮絮叨叨。
  “不痛就好,下次可别再做这种事了,伤口愈合多不容易,你......”
  后续说了什么,谢知予一概没有听进去。
  他垂下眸子,姜屿在专注地作画,他在专注地看她。
  头顶悬挂着几盏灯笼,暖融融的灯光落在发顶,照出她极为认真的模样。
  姜屿今日穿的是件烟蓝色的齐胸襦裙,这颜色穿在她身上,既不会显得沉闷,也不会过于浮夸。
  她总爱这样穿鲜明的颜色,往他身边一站,仿佛为他也增添了一抹生动的色彩。
  谢知予望着她的侧脸发呆,思绪不由自主地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湿润的笔尖在他手腕上一笔笔轻轻拂过,姜屿握着他的左手满意地看了看,落下最后一笔。
  “完成了。”
  思绪被唤回,谢知予回过神,目光移向自己的手腕。
  陈旧的伤疤上长出了漂亮的蝶,以那条白疤为主体,姜屿勾画出了一只紫色的蝴蝶。
  “你上回说没有人关心你,但事实才不是那样,我明明几次让你不要伤害自己,你为什么就不记得?”
  颜料还未干透,姜屿抬起他的手腕,对着蝴蝶轻轻吹了一口气。
  “喜欢吗?这只蝴蝶。”她问谢知予。
  话音落下,忽又生出一点奇异的紧张,她看看天,看看地,最后才小心翼翼地看着谢知予。
  “我画的不好看,你别嫌弃。”
  温热的气息吹过,谢知予的心像是变成腕间的蝴蝶,很轻很轻地扇动了一下翅膀。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奇妙的感觉,愣愣看着那只蝴蝶,好半晌,轻声说。
  “喜欢。”
第39章 牵丝戏(八)
  夜幕渐沉, 街上的游人也愈发多了起来。
  街道两旁已摆满了摊铺,货物琳琅满目,绢花首饰, 特色小吃,一应俱全。
  大人牵着小孩散步,在街边买上一碗清凉解渴的生腌水木瓜, 石桥上站着几对约会的爱侣, 手里都捧着一份凉糕,酒楼里也飘出了一阵炙肉的香气。
  姜屿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悠闲放松的夜生活,在这样轻松的氛围感染下, 心情都变得愉快了许多。
  一路走走逛逛, 姜屿见到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最后停在一家首饰摊前, 挑了两只翅膀会晃动的蝴蝶钗。
  “老板,这两只发钗我要了,麻烦帮我装起来,要装得好看些。”
  多亏有宁秋给的伤药, 姜屿扭伤的脚踝才能好得这么快。
  既接受了对方的心意, 自然也要回她一份礼才行。
  “没问题,我给你找个漂亮点的盒子, 稍等一会。”摊主接过银钱,满面笑容。
  趁着他在包装的间隙, 姜屿也没忘了还要关怀一下谢知予。
  “逛了一圈,你有没有什么看中的、想买的?”
  陪姜屿在夜市上逛了许久, 谢知予并没有发现什么称得上有趣的东西。
  若说一开始谢知予还能猜到一点姜屿带他来逛夜市的用意, 可逛了一圈下来,他却愈发迷茫。
  这一路上, 姜屿见到好吃的会先问他想不想吃,见到好玩的又会问他想不想玩,无论什么都想和他分享。
  总之,她好像一直在注意他的情绪。
  他能感觉到她在关心他,但是为什么呢?
  谢知予从来没有在其他人那里体会过这样的感受,被人用心对待的感觉很温暖,就像被吸满了阳光的棉絮柔软包裹住,让他不由自主地陷落、留恋。
  只是与此同时,他又感到内心一阵虚无和茫然――
  姜屿对他这样好,究竟是为了什么?
  谢知予想不通,他摇了摇头,语带困惑。
  “师姐为何总要这么在意我的想法?”
  姜屿不知道他心中的弯弯绕绕,见他神思愈发凝重,误以为他是在嫌自己烦。
  仔细想想,今晚她说过的话好像确实有点多,走了这么久,他大概也累了。
  姜屿沉吟一下,接过老板装好的蝴蝶钗,面向他。
  “你再跟我去最后一个地方。”
  扬州傍水而居,因水而兴,水多,自然桥也多。
  长街走到尽头,有一条窄窄的小河,单孔石拱桥架在水面上,夜幕下,拱桥的倒影落在水中,像一枚弯弯的月亮。
  拱桥边上有一颗大榕树,靠着水的那面悬空吊了一架秋千,白日里常有小孩聚在这里嬉笑玩闹。
  不过现在已是深夜,人们大多都聚集在夜市一带,这里倒不见有什么人影。
  秋千悬在水面上,姜屿牵着谢知予的袖子,带他走下岸边的石阶,踩上竹筏,伸手扯了扯秋千的绳子,确认足够牢固后才坐下。
  她往左边挪了挪,空出半个位置。
  “别愣着了,还有半边位置给你留着,快坐过来。”
  一般很少有人会在晚上荡秋千,更不用说还是在危险的水面上,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水中。
  但谢知予是个不怕死的,这项活动倒是正和他的心意。
  他没问姜屿为何要带他来河边荡秋千,只安静坐在她身侧,任由晚风吹拂,秋千轻轻摇晃。
  “系统系统,在不在在不在。”
  姜屿抬起头,看着夜空上闪烁的星子,急不可耐地喊出了系统。
  “上次你说的那个盲盒现在还有效吗?”
  【任务奖励没有使用期限,一直都是有效的。】
  【宿主现在是要使用吗?】
  “是。”姜屿说,“我想兑换萤火虫。”
  【......】
  系统似乎是沉默了一下,随后又提醒道。
  【宿主,只要你的要求不太过分,盲盒都能实现,你不再想想其他更有用的东西吗?】
  盲盒是辛苦做任务才得来的奖励,只用它兑换萤火虫确实有点可惜,但姜屿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想法。
  “不用,就换萤火虫。”
  【稍等,现在为你兑换。】
  【系统提示:道具心想事成盲盒*1已使用完毕。】
  奖励发放需要一些时间,而且系统的存在最好还是不要让谢知予知道。
  姜屿侧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
  “我想给你看个东西,但是你得先把眼睛闭上。”
  “什么?”
  谢知予不知她要做什么,可他下意识却选择相信她,闭上了眼。
  夜风骤起,夹杂着水汽的凉风迎面吹来,秋千也在随着这阵微风前后摇晃。
  他听见姜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脆生生,又带着清亮的笑意。
  她问:“你想不想看看星星是什么样的?”
  谢知予闭着眼睛,卷而翘的睫羽在微微颤动。
  每每到了夜里,他都必须靠着光源才能视物,虽能看见,眼中景象却是模糊不清的。
  姜屿正是知晓这一点,才特意用盲盒兑换了萤火虫。
  她看着水面上凭空出现缓缓飘起的光点,心知奖励兑换完成了,按捺不住语气里的兴奋,赶忙道:“就是现在,快睁眼!”
  数不清的蓝绿色光点漂浮在水面,成群的萤火虫飞舞在空中,流萤漫天。
  谢知予睁开眼睛,萤光倒映在他眸中,点亮了漆黑的眼瞳。
  光影在水面上浮动,晚风一吹,宛若铺开一条银河,萤光闪烁。
  “你看这些萤火虫,一闪一闪的,像不像天上的星星?”
  谢知予霎时怔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梦幻的景象,刹那间,似乎连风声也止住,只能听见耳边姜屿的声音。
  “在这个世上,其实爱也分很多种,除了父母之爱还有朋友和爱侣之间的爱。”
  姜屿侧着脑袋,看着他的侧脸,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你下午同我说爱都是骗人的,但爱并不都是你想的那样,它应该是一种很美好、会让人感到快乐幸福的情感。”
  顿了顿,又有些忐忑地问:“比如今晚我带你来逛夜市,你有觉得开心吗?”
  原来是这样。
  谢知予纷乱的思绪立刻打开,所有的疑问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姜屿带他来逛夜市,时时刻刻关心他,原来是为了让他开心,用实际行动来反驳他曾对她说过的话。
  谢知予缓慢地眨了下眼,转过头,同姜屿对上了视线。
  漫天流萤环绕在二人身侧,萤光点染她的面容,星辰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
  怦、怦、怦。
  一声又一声,是谢知予的心跳声,声声清晰。
  像有一万只蝴蝶破茧而出,在他心里扇动着翅膀。
  谢知予伸手抚上心口,他从来不会因为谁而轻易改变自己的看法,但他也同样无法违背此刻剧烈的心跳。
  他低垂着眼,眸光微微闪动。
  “开心的。”他说。
  声音很轻,但却无比清晰。
  姜屿知道想要改变一个人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很难,她也不急在这一时。
  只要他能将自己说过的话听进去一点,她就很满足了。
  秋千距离水面的高度对小孩来说有点危险,但两个成年人坐着就刚好合适。
  姜屿用了一个风诀吹着秋千前后小幅度地晃动,足尖恰好点过水面,泛起一圈圈波纹,荡碎了水中倒映着的月亮。
  谢知予很少有这么乖乖回答问题,不和她唱反调的时候。
  听着他的回答,姜屿实在没忍住,笑嘻嘻地凑过去,戳了戳他的肩膀,用一种逗小孩的语气故意问道。
  “既然开心,那你说说,师姐好不好?”
  谢知予望着她眨了眨眼睛,忽然笑了一下,垂眸勾起嘴角,唇边弯起一个人畜无害的弧度。
  姜屿心下一凉,直觉不妙,但为时已晚。
  秋千晃动的幅度骤然加大,前后一百八十度摇晃,几乎快成了一条直线。
  姜屿直接戴上了痛苦面具,紧紧抓着秋千绳才没被甩出去。
  “师姐现在开不开心?”谢知予学着她方才的语气,笑着问她,“开心的话,那你说说,我好不好?”
  小气鬼,这个人真的是小气鬼,一点玩笑都开不起的。
  秋千摇晃的速度越来越快,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姜屿忍无可忍,怒吼出声。
  “我开你个锤子的心!”
  但碍于目前她根本打不过谢知予,虽然很气,但也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这次回到门派,她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练剑,迟早有一天要把谢知予摁在地上摩擦。
  *
  “今天就到这里了,我累了,我们早点回客栈休息吧。”
  从秋千上下来,姜屿腿都有些发软,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吓到了,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
  谢知予瞥她一眼,大概是突然的良心发现,居然没有当场戳穿她。
  扬州人爱听戏,二人沿着原路返回,路过一间茶楼,连门外都围满了听戏的人。
  姜屿平时不常听戏,对此了解也不深,却在听见某个熟悉的名字时,蓦地顿住了步子。
  “今日台上的这位是和裴松月一个戏班出来的,但要是拿他和裴松月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裴松月那时可是班主,这初出茅庐的角儿怎么能和他比得了?”
  “说来也是可惜,若不是他失足摔下悬崖,至今下落不明,他们这个戏班也不至于没落到来小小一个茶楼唱戏。”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姜屿不由皱起了眉。
  裴松月失足摔下悬崖,至今下落不明,那跟他们一起住在客栈里的是谁?
  再说裴松月早就摔断了腿,走路都要靠轮椅,又怎可能上得了山?
  姜屿满腹疑团,往茶楼门口凑近了些,想要听清他们谈论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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