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长——逢春朝【完结】
时间:2024-03-30 23:04:41

  贺厘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最开始没认出来的原因,她张了下嘴,想问付屿为什么改了名字。
  但对上付屿看过来的视线,贺厘嘴里的话全部又被吞了回去。
  她半开玩笑:“我高中就知道你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荣誉校友。”
  付屿表情不咸不淡:“一开始这个名单没我,后来我创业成功给学校捐了两栋楼。”
  贺厘:“……”
  斟酌了片刻,在离开这里之前,贺厘还是拿手机把荣誉校友那一栏付屿那一块拍了下来。
  贺厘的大学没在本省,环境气候与这里天差地别。
  虽然说贺尧迟也在舟大上大学,但贺厘尚且还没到本地任何一所大学里面逛过。
  还能碰见路上两三个没回家的学生抱着书匆匆从他们身边路过。
  贺厘跟着付屿在大学里转了一圈,实话实话,她觉得付屿就算失业去做导游也很有前途。
  可能是因为在这里上过大学的原因,付屿总能娓娓道来一些典故和过去发生过的事情。
  贺厘甚至不喜欢出门,一向讨厌这种无聊的活动。
  此时此刻,只有她和付屿两个人走过大半个学校。付屿到了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语调不紧不慢。
  贺厘居然认真听了下来。
  听着付屿的介绍,贺厘能想象到那个付屿在这里上大学时候的画面。到了篮球场,里面还有学生在打篮球。
  两个人远远的站在边上,没进去。
  付屿望着篮球场中间,又转头看贺厘。
  冬天的风有点冷,贺厘围着围巾,鼻尖耳尖也被冻的通红。乌黑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在注意到付屿的视线时,即使移开了目光,避开了与他对视。
  付屿其实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他大学的时候匆匆忙忙,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看过这个学校,前几天决定要带贺厘来逛逛,才重新了解了一下自己的大学。
  他看着贺厘,面上露出点笑意,目光示意贺厘往篮球场右边一角看去:“当时化学院迎新就在那里,每个学生都要在那里去拿校园卡。”
  贺厘的手已经从衣服兜里拿出来了,似是没想到话题又能绕回到这里,她的神情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出乎贺厘的意料,付屿绕开了话题:“现在去吃饭,你有什么喜欢的没?”
  付屿举例了几样学校门口特别受欢迎的特色美食。
  “一会到了再看好了。”
  贺厘又想起来了付屿刚才那个温和的笑容,心脏似乎不受控制起来。
  等踩着步子忘学校门口的方向走,走在路上,冷风一吹,贺厘原本有些眩晕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她抬眼,问:“所以你真的在迎新处等了两天吗?”
  付屿淡淡嗯了一声,却没继续这个话题。
  付屿垂下眸,贺厘柔软的眼神就映入他的眼帘。
  付屿想伸手揉一下贺厘的头发,单名不正言不顺,手指微微动了动,最终也没用动作。
  贺厘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在两个人快要出校门口前,忽然慢下步子,半仰起头,和付屿对视。
  她透过付屿的镜片反光看到了自己略微有些局促的神色,贺厘听见自己的声音:“那我现在冒昧地替贺尧迟补一句。”
  她咬字清晰,声音柔软,像春日初次绽开的柔软花朵。
  “学长。”
第30章 方便
  贺厘和付屿之间的距离并不远, 只要付屿微微俯下身子,就能碰到贺厘。
  重逢以来这么久,付屿还是第一次见贺厘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 微微弯起眉睫, 眼睛里只有纯粹的笑意。
  付屿垂着眸, 明明很短的距离,轻而易举他就能装作是不经意碰到贺厘的额头。但付屿只是喉结滚了滚, 什么也没做。
  贺厘还在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回话。
  刚刚那道柔软的嗓音似乎还萦绕在他耳边, 付屿的心像是刚刚有滚烫的岩浆流过, 一瞬间被烫的不知所措。又像是被人用羽毛轻轻扫过, 心痒难耐。
  付屿下意识道:“贺厘,你再叫一遍。”
  贺厘装作没听懂付屿的意思:“什么“
  付屿才回神, 他微微弯唇:“这次不替你弟弟叫了,看在我当初帮你补课那么久的份上, 叫我一声学长不过分吧。”
  贺厘摸了一下鼻尖:“那我不应该叫你学长, 应该叫你――”她话头顿了顿,才咬字清晰道:“沈老师。“
  说这话的时候,贺厘特地不动声色地往离付屿远一点的方向走了点距离。
  付屿不自觉弯了下唇。
  没等付屿说话,贺厘继续转开了话题:“你不是说要请我吃东西吗?快带路吧,也走了大半天了。”
  付屿准备说的话因为这一句结结实实堵住了,他却不恼, 偏头笑笑:“那就要麻烦贺老师下面跟我走了。”
  冬天的太阳没带多少温度, 冷风吹过去的时候依然冻的人手脚冰凉。
  贺厘故意走得慢了一点, 旁边的男人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被冻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耳朵尖发红。
  贺厘把视线从付屿耳朵上收回来, 踩着不紧不慢地步子跟在他身后。
  舟大附近还有其他大学,虽然放假, 但在大学城附近的饭店依然营业中。
  贺厘跟着付屿七拐八拐,到了一家米线店。
  米线店不大,装扮却很温馨。
  这个时间段店里面人流量不大,付屿带着贺厘找了个双人桌的位置坐下。
  贺厘和付屿一人要了一碗米线,面对面坐着。
  米线还没上来,贺厘有些好奇道:“你大学经常来这家店吗?”
  付屿指骨微微曲起,闻言回道:“没有,今天是第二次来。”
  闻言贺厘倒是有些诧异,她半开玩笑道:“那你为什么带我来这?我还以为你习惯性去高档餐厅呢。”
  付屿微微抬眼,眼皮撩起,看着贺厘,也弯唇笑:“因为这里桌子小。”
  贺厘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付屿是什么意思,她还没开口问,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就从对面探过来,在她耳边轻轻擦过,最终落在了耳后一段距离的位置。
  “?”
  贺厘被付屿这一个举动弄得一个激灵,差点站起来。
  因为店里面有暖气和空调,所以在她进店的时候围巾已经被摘下来放在了一边。
  贺厘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一点,她抬头和付屿对视,问:“你干什么?”
  付屿手指轻轻动了动,半片枯叶被他抓进手里,他自然地收回手。
  感觉到自己耳边陌生的灼热温度消失,贺厘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付屿把枯叶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对贺厘说:“桌子小的话,就会方便很多。”
  方便什么?
  什么方便?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付屿的言外之意,贺厘忽然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热。她努力控制好情绪,假装镇定地“哦”了一声。
  贺厘转开话题:“所以你上一次来吃是跟大学同学吗?”
  付屿嗯了一声,抬手拿过老板刚刚放到旁边的热水壶,拿了个崭新的一次性纸杯给贺厘倒了一杯热水。
  热水的温度顺着纸杯杯壁传出来,将贺厘冰凉的手捂热。贺厘手放在杯子上一会会就松开了,老板把米线端上来了。
  米线的味道确实不错,就是份量有点大,贺厘吃的慢。
  等贺厘吃了个七七八八停下筷子,准备伸手去摸桌子上放着的抽纸的时候,一只手先她一步过来。
  贺厘几乎是呆滞地看着付屿帮她擦了嘴。等回神,贺厘憋了憋,正准备说点什么,一抬头,就和付屿的目光碰在一起。
  面前的男人和她在家长后谈话时见的人好像天差地别,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边框眼镜,眼底泛着笑意:“贺老师,我就说桌子小很方便吧。”
  “!!!”
  贺厘把围巾和羽绒服都从旁边捞过来,她穿好衣服,戴好围巾。又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时间。
  本来只是准备随意地扫一眼,一看倒被下了一跳,明明感觉也没干什么,已经过了四个多小时。
  本来出门就比较晚,贺厘想起来贺尧迟出门前没拿钥匙,本来准备问一下付屿下面还有什么计划没有,见状改口道:“时间不早了,走了一天,我脚也有点不太舒服了,我们先回去吧。”
  这次没等贺厘说话,付屿就已经提前拉开了副驾驶的位置。
  贺厘:“……”
  对于付屿有时候突如其来的一点小心机,贺厘真的有点憋不住想笑。
  来的时候贺厘全身心都在之前的那些尴尬回忆上,所以没注意付屿开着的车。
  上车之前,贺厘走到一半,后知后觉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准备上车的脚步停住。
  付屿疑惑地看过来。
  贺厘若有所思,视线在车身扫过,然后又假装无事地上车。
  系好安全带,车还没动,付屿就听见贺厘冷不丁问:“我生日第二天早上你从旁边家出去是直接回去了吗?”
  想起贺厘刚才的举动,付屿反应过来,不过既然贺厘发现了,他也没必要撒谎:“嗯,后面不放心,又去你家楼下等着看了会。”
  贺厘又想起超市里的偶遇事件。
  不能再想了。
  越想端倪越多。
  贺厘揉了下额头,干脆转移注意力看手机。
  才放假没多久,依然有很多消息要处理。贺厘开始聚精会神地给家长回消息。
  贺厘消息还没回完,万臻臻的消息弹窗过来。
  [年后我估计就能回去了,对了演唱会三天之后,你别忘了。]
  加上脚受伤,贺厘这段时间简直忙的晕头转向,万臻臻要不提醒她,她还真的忘了。
  她给万臻臻回了句谢谢,然后继续处理工作。
  从家长群切出来,转换到班主任群。
  最新发通告的是校长。
  贺厘准备点退出,手滑点进校长个人资料页面。
  她点返回之前,忽然想起来前不久才跟校长说过,她跟付屿真的绝无可能。
  贺厘滑动准备返回的手顿住,她点进和校长的聊天记录。
  校长之前发的消息“也不强求”四个大字明晃晃,此时此刻有些过于显眼。
  贺厘:“……”
  贺厘把手机熄屏。
  付屿看见贺厘放下手机,开玩笑道:“和其他家长聊完了,那贺老师是不是可以腾出来时间和我这个家长也聊一聊了。”
  贺厘:“……”
  贺厘忍住自己想笑的欲望,板起脸故作严肃道:“那这位家长,我们就来谈一下付明泽的期末成绩问题。”
  付屿也忍不住笑了。
  把手机重新装回兜里,贺厘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情,她偏头看向付屿:“你怎么把贺尧迟支走的?”
  贺厘问话期间,车刚好到了她家小区楼下,付屿把车停好,侧头和贺厘面对面:“这个我山人自有妙计。”
  付屿的眸子是纯粹的黑色,他抬眸看着贺厘,补充道:“如果贺老师愿意付一点学费的话,那我肯定全盘托出。”
  贺厘:“……”
  谢谢,她不愿意。
  贺厘跟付屿道别,解下安全带准备下车回家,没想到她刚下车付屿下一秒也跟着下来。
  “?”
  对上贺厘略微疑惑的视线,付屿解释道:“你脚还没好全,不是不太舒服吗,我不太放心,送你到楼上我再下来。”
  贺厘想起来刚才让付屿送她回来的说辞,于是没再推辞,两个人一起上楼。
  等到家,贺厘打开房门,发现贺尧迟还没回家。站在门口,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道:“你要不然进来喝杯水再走?”
  付屿手插在大衣兜里,笑了笑:“没事,不用了,我平安送你回来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付屿说完这句话,屋子里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声。
  贺厘站在门口,因为付屿刻意低着头,她不费力也能和对方对视:“那我就不送你了。”
  关上门的一瞬间,贺厘的视线忽然瞥到地上有个不甚清晰的陌生脚印,她有些僵硬地转头,视线扫过客厅。
  尽管客厅里的各个地方物品位置的变动很小,但贺厘前段时间才收拾过房子,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东西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贺尧迟回来了?应该不可能。
  如果贺尧迟在家,她一开门贺尧迟就会来出来,而且贺尧迟平时也不会乱动家里客厅的东西。
  贺厘在心里排除掉这个可能。
  贺厘忽然想起来之前她回家的时候她妈妈说有人家里被盗的事情,心里隐隐冒出来一个猜测,这让她的心忽然被提到了嗓子眼。
  贺厘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没听到什么动静。
  贺厘原本想先去厨房找把刀防身,但她又害怕进来的人就在厨房里,原本准备抬步往厨房走的举动顿住。
  就在她左右为难已经准备先出去报警然后再上来看还是先找个东西防身的时候,门铃声响起来了。
  贺厘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是付屿。
  贺厘原本紧绷起来的神经放松了一点,她拉开门,努力装作没有发现异样一般语气平静:“怎么了?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付屿刚才在楼道就下意识觉得不对,看到贺厘安然无恙他松了一口气,然后道:“有点事要找你帮忙,你先跟我走,我一会送你回来。”
  贺厘心领神会,出了门,拿钥匙把门锁上。
  等进了电梯,电梯里只有她和付屿两个人,贺厘才彻底松懈下来。
  贺厘想了想,还是又说了一下自己的发现:“客厅的东西应该都被动过了。”
  付屿握住贺厘几乎是发凉的手,点了下头:“注意到了,确实不太对劲。我刚才给贺尧迟发了消息,他说没回来。”他顿了顿,继续道:“你门口还有标记。”
  付屿道:“先报警,警察来了再上去。”
  付屿和贺厘在小区楼下报了警,出警很快。
  两个警察走在前面,贺厘跟在付屿旁边。
  贺厘拿钥匙拧开门,一行人进来。
  贺厘看到了歪斜在一旁的抱枕,再次确定了房间了确实被人翻过。警察打开厨房门,厨房里面没有人,贺厘松了口气。
  除了主卧之外的地方全部都检查过了,没人,包括贺尧迟正在住的客卧。
  看着主卧她出门前闭上的门,贺厘心突突跳了两下。
  付屿摸了一把她的头,以示安抚。
  因为刚才神经太过于紧张,贺厘一时间忽略掉了,直到此时此刻,贺厘忽然发现,自从电梯往下,付屿就一直握着她的手。
  “!!!”
  贺厘一时间再次陷入两难的境地,让付屿松开也不是,不松开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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