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间融化——木羽愿【完结】
时间:2024-03-30 23:05:31

  “这个,送给你的礼物。”
  裴时隐垂下眼,看见她拿来的领带,目光动了动,紧绷的侧脸线条终于缓和了几分。
  所以这才是裴时欢说的那个惊喜。
  与此同时,傅思漓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礼物都收了,应该不生气了吧?
  丢下东西,她转身就想逃跑,可脚还没挪动,就听见男人漫不经心的声线才身后响起。
  “回来。”
  淡淡的两个字,却透着不容置喙。
  让人不觉想要听从他的命令。
  傅思漓的脚步挪不动了,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就这么望着他,不自觉攥紧了指尖,紧张忐忑地等着他的下文。
  只见裴时隐的视线看过来,薄唇轻启,嗓音低沉喑哑。
  “过来帮我系上。”
  他自己没长手吗?干嘛要她来系.....
  显然是看出了她此刻心里的想法,男人不急不忙地坐起身,长指敲了敲那枚盒子,暗示意味明显。
  他的语调慢条斯理:“这个,不想要了?”
  可恶!她发现裴时隐真的很懂怎么拿捏住她的软肋。
  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不要小蝴蝶。
  人总不能为了尊严连礼物都不要了吧?
  哄哄他也没关系。
  心里天人交战之后,傅思漓还是屈服了,妥协地回到他身旁。
  她深吸一口气,用命令的语气给自己壮胆:“你坐过来一点。”
  傅思漓是会系领带的,因为从小就看母亲给父亲每天早上系,她看得多了也就学会了。
  只是这是第一次上手实操罢了。
  不知是不是凑巧,他今天恰好没系领带,衬衫顶部的几颗扣子散开着。
  房间里静谧无声,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
  那道目光直白又炽热,存在感极强。
  脸颊越来越烫,指尖也莫名其妙开始发麻,原本脑子里清晰的步骤差点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傅思漓只能强迫自己稳住心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上的动作,呼吸却不自觉屏紧了。
  他颈间的肤色极为冷白,甚至隐约能看清那层薄薄的肌肤下,跳动蜿蜒的青色脉络。
  靠近锁骨,不易被人发现的隐秘位置,还有一颗细小的痣,莫名性感勾人。
  OO@@的声响钻进耳朵,伴随着空调运作发出的微弱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折磨着人的神经。
  他的西裤面料微硬,蹭在她身上有些不舒服。
  傅思漓不自觉绷紧了背脊,却抵挡不住他身上沉冽的气息四面八方地侵入。
  她分了神,一不小心,细白的指尖从男人的喉结处划过,他的气息当即沉了几分。
  周围的氧气仿佛开始变得稀薄,终于,一个漂亮的领带结打好,她连忙后撤,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暗暗松下一口气。
  傅思漓又不自觉多欣赏了几眼这条领带,看来她的眼光果然是很不错的。
  领带系在他身上,竟然比系在男模特身上效果更好?
  帮他系好了领带,傅思漓才终于可以去看男人带回来的小礼物。
  就在她打算离开沙发,去看茶几上的小蝴蝶时,后腰不受控制地露出一截细腰来。
  裴时隐垂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喉间莫名有些发干。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短款紧身的白色针织内搭,背后还有绑带系出的一枚蝴蝶结,蕾丝的带子垂在盈盈一握的腰间,偏偏她还乖巧地跪坐在地毯上,带子荡来荡去,不自觉勾着人往那瞧。
  男人眸光微敛,下颌微微绷紧了几分,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隐忍克制。
  傅思漓并未注意到身后的那道视线,小心翼翼打开装着胸针的盒子。
  大概是此刻的光线暗得恰好,蝴蝶的形态十分生动翩然,翅膀是由红宝石点缀而成,在仅有的微光下依然闪耀异常,晶莹剔透,美得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越看越喜欢,她现在觉得幸福得要死了!!
  收到喜欢的礼物,傅思漓心情甚好,起身就想去拿手机,给小蝴蝶拍几张特写照,完全忘了后面沙发上还坐着给她不远万里送礼物的人。
  可就在她刚直起身来时,细腰忽然被男人的长臂揽了过去,没让她走成。
  他的指腹微凉,覆着一层薄茧,毫无阻碍地相触,还是相对敏感的部位,像是有小虫在身上缓慢地爬,又痒又麻,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肌肤一阵颤栗。
  傅思漓的后背撞到他的胸口,能清楚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膛处传来的震动,自己的心跳也止不住加快。
  “收了礼物就想走?”
  说得好像她只图礼物似的。
  她忍不住心里反驳了句,因为背部紧贴着男人的胸膛,距离太危险,她不敢回头。
  那天在停车场是为了演戏,那现在是为了什么?
  纤长的眼睫不安地颤动着,傅思漓努力调整好呼吸,轻声反问他:“那你不是也有吗.....”
  她指的是领带,还附赠了她亲手帮他系的服务。
  虽然礼物价格不怎么对等,但勉强也算是扯平了吧。
  他还想怎样?
  四周流动的氧气忽而变得粘连,连空调吐出热气的速度也变得缓慢下来,男人低醇的嗓音略带喑哑。
  “裴太太,不打算检查一下?”
  不知是不是傅思漓的错觉,他的语气却让人听不出什么端倪,却莫名夹杂着一丝丝引诱的味道。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耳后,她的大脑有些宕机,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检查....什么?”
  “看看腹肌还在不在。”
第15章
  明明每个字都能听得懂, 可连在一块,傅思漓却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在她面前脱衣服?
  还是....在色.诱她?
  她不禁又咽了咽喉咙,指尖收紧, 试探地出声问他。
  “你..你今天喝酒了?”
  男人唇角的弧度落下几分, “没有。”
  她和裴时隐认识这么多年, 今天竟然是第一次发现,她其实根本不了解他, 也没想过他竟然还有这么....闷骚的一面。
  可她刚回家,还没洗澡, 在外面跑了一下午身上肯定很脏兮兮的, 脸上的妆肯定也花了。
  这种状态下怎么能....那个?
  不行。
  想到这, 傅思漓猛然回过神来, 连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努力遏制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甚至不敢回头直视他的目光。
  “我要去洗澡。”
  她连胸针都来不及拿,就这么从他身前跑了。
  客厅里忽而安静下来, 刚刚还暧昧旖旎的气氛消失不见。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男人垂下睫羽,藏起眼底一闪而过的晦色。
  所以,她还是不愿意。
  -
  浴室里, 雾气氤氲,傅思漓盯着镜子里,白皙的脸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红的, 还是刚刚进来前就已经红透了,一双清澈莹亮的眼定定地望着镜中的人。
  哪怕四年前, 她明明亲口听见他说的话,又反复告诫自己, 绝对不能再喜欢他。
  可现在,她发现她好像还是做不到,去抗拒他的靠近。
  她不但没做到当初的承诺,好像也选择性遗忘了成人礼那天听见的话。
  也许...他是喜欢她的?
  确保自己浑身上下都香喷喷的,傅思漓才换上白色睡裙,是件看起来相对保守的款式,并不会看出她很期待。
  又照了照镜子,她才满意了,做好心理准备后从浴室里慢吞吞出来。
  可刚探出头一看,却看见男人已经在穿外衣,像是要走的意思。
  她顿时好奇出声:“出什么事了吗?”
  他的唇线抿紧,沉声道:“爷爷病危,现在在医院。”
  消息太突然,让傅思漓愣了一下。
  她回过神后,急忙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去。”
  男人已经拎起沙发上搭着的西装,“不用,你留在家里。”
  傅思漓快步追上他,语气焦急:“我要陪你去。”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承受。
  见她坚持要跟着去,裴时隐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因为急着出门,傅思漓没时间换衣服,只在睡衣外面套了件宽大的针织毛衣。
  深夜,裕明私立医院,VIP楼层灯火通明。
  这家私立医院隶属程家名下,程修现在正担任院长的职务。
  走廊里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程修已经在手术室外等着他们来,走廊里站着的还有苏婉。
  病危的消息不能让太多人得知,看见两人是一起来的,苏婉的目光微闪,移开了视线。
  程修穿着一身白大褂,神情严肃,三言两语告知了目前的情况。
  “突发性脑溢血,现在已经开始手术了,情况不太乐观,能不能撑过今晚还很难说。”
  话落,走廊里陷入一片死寂的气氛。
  静默片刻后,傅思漓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仰起头看向身旁的人:“你去公司吧,我就留在这里。”
  她知道,裴时隐一定得去公司,因为一旦今晚真的出现了不好的结果,次日新闻一出,集团股价必定会受到影响,他不能就这样在医院里坐以待毙。
  虽然她帮不上什么忙,但她毕竟是他的妻子,理应替他守在这里。
  见男人没说话,傅思漓又悄悄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勾了下他的手指。
  医院走廊的光线冰冷,她的目光却清亮又坚定,就那样望着他。
  迎着她的视线,几秒后,裴时隐才终于松口,沉声说:“累了就回家。”
  “嗯。”
  男人离开后不久,走手术室的灯还亮着,苏婉站在门口,终于回眸瞥了傅思漓一眼,眼底神色不明。
  她的语气很淡:“傅小姐,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见女人突然改了口叫她傅小姐,语气也和上次在老宅吃饭时的和蔼可亲不同,似乎看她的目光里似乎含着敌意。
  傅思漓愣了愣,不明白她的敌意从何而来,而此刻也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她还是坚持道:“我等在外面就好,不会打扰医生的。”
  见傅思漓说什么也不离开,苏婉也没再理会她。
  走廊的长椅有些冰凉,她不自觉裹紧了身上的毛衣,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靠着。
  深夜,程修巡完房回来时,看见傅思漓就这么坐在外面。
  他连忙迈步走过去,温声劝说:“小思漓,你要不还是先回家去,这里有我呢。”
  傅思漓轻声答:“裴时隐要去公司,我得替他在这里等着。”
  听出她语气里的执拗,程修无奈笑了笑,只得说:“好吧,旁边有休息室,你要是累了就进去睡,不用担心。”
  她点点头,柔声道谢:“谢谢程修哥。”
  -
  凌晨六点,等到裴时隐从公司赶回医院时,就看见程修正在弯腰,给长椅上睡熟的人盖上毯子。
  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的寒意,程修连忙解释,给自己撇清关系:“我可劝过了,你老婆说什么也不去休息室里睡会儿,就坚持在这里守着。”
  苏婉不让她进病房,她就乖乖地在走廊的铁质长椅上坐着,宽大的毛衣里穿得还是昨夜来不及换的睡衣,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只有巴掌大的脸露在外面,头还止不住地往下垂。
  明明可以回家去,她却偏要替他在这里守着。
  心脏处不知怎的重重跳了一下,裴时隐弯下腰,将睡熟的人抱到隔壁休息室的床上。
  程修倚靠在门口,注意到男人异常轻柔的动作,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当年的事儿,我觉得就是你自己多心了。小思漓明显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她当初如果喜欢的是季言忱,为什么还一个人一声不吭地跑出国。最后还答应跟你结婚了。”
  闻言,裴时隐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开口。
  程修单手插在白大褂里,略诧异地挑挑眉,“所以你到现在也没问过她,当时为什么突然把你拉黑了?”
  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这人是裴时隐,从小高傲惯了,怎么可能会主动提起当时被人拉黑删除的事。
  宁可在暗地里步步筹谋算计,也不肯当面开口说一次喜欢。
  男人俯下身,动作很轻地帮她把身上的被子掖好,语气听不出情绪。
  “没有。”
  他已经不想去深究当初她为什么要离开,就算她曾经真的对季言忱动过心,他也不想再去在乎,只要现在,和未来,她都在他身边,就够了。
  这时,程修想起什么,目光担忧地看着他,提议道:“你前阵子出车祸的伤还没好全,又整晚没睡,要不先在这里歇歇。”
  铁人的身体也没这么打的。
  裴时隐直起身,西裤已经浮现出几道褶皱,侧脸轮廓冷峻分明。
  “不用。”
  就在这时,门被轻敲响,打断二人的对话。
  “院长,裴总。”
  医生走进来,语气沉重:“裴老先生,就在刚刚,去世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休息室里安静了片刻。
  刚刚不经意泻出的温柔已经彻底看不见了,似乎只是短短几秒后,男人闭上眼,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涩,又恢复了平日里冷沉稳重的模样。
  他没有时间沉溺在失去亲人的伤痛里,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男人的嗓音哑了几分,却依然冷静,吩咐身后的助理。
  “通知公关部,封锁好消息,明天发讣告。”
  离开之前,裴时隐又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她的睡颜。
  他低声说:“等太太醒了,送她回去。”
  “是。”
  -
  次日下午,裴氏集团总部大楼,临时召开本月的第二次股东大会。
  足以容纳几十人的会议室内,灯光冷清清地打下,一排黑衣保镖整齐站在一侧,无人敢缺席。
  “时隐啊,老爷子的遗嘱都还没公布,急着开什么股东大会。”
  翻开面前摊开的文件,正悠闲说话的老人瞬间脸色一变,声音戛然而止。
  这时,旁边的股东也看清了文件里夹着的证据,整间会议室内顷刻间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静默了片刻,主位上的男人才缓慢开口。
  “财报造假,私收合作方贿赂,采用不合监规的消防设备,二叔是还觉得这些不够?”
  被称为二叔的老人是裴家旁系之一,因为年纪大,手握一部分集团股份,也是裴氏集团房地产业子公司的总经理,这些年仗着和裴仲卿关系近,明里暗里牟利不少。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