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嘛，因为之前发生了好大的事情呢。”与他有些相似但更加成熟的声音传来。
五条悟看过去，发现了朝自己走来的另一个自己。
是29岁的五条悟。
夏油杰左看一眼，又看一眼，将两个五条悟反复打量，最后说：“感觉你们的脸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硝子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咖喱味的棒棒糖（对，这是羽生慈强行塞给她的），“但气质上是一个沧桑的大叔。”
成年版本的五条悟委屈撇嘴，“硝子好过分，再怎么样我也是一位风流倜傥的麻辣教师啊。”
少年悟露出嫌恶表情，躲到了羽生慈的后面，“慈，我们要离这个大叔远一点。”
“喂，混蛋臭小鬼还是距离慈远一点吧。从可不喜欢幼稚鬼。”成年悟也跟着一脸嫌弃。
果然，鸡掰猫之间不存在友情，只有互相排挤。
过去的人来到现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很快就将高专内的学生们吸引了过去。
因为血洗了整个咒术界，又被羽生慈强制设下了特殊结界而给了咒术师们一个缓冲的机会，因此此时的大家还是相当清闲，起码不用再过上和从前那般007的打工生活。
同龄人之间确实比未来的自己来得好玩。
没过多久，少年版本的三人就和学生们打成一片，嘻嘻哈哈说要见识一下未来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慈这段时间是在忙什么吗？”五条悟问道。
他的目光眺望过去，看着少年版本的自己正和学生们勾肩搭背嬉笑打闹。
“倒不是多么忙碌，只是进入了倦怠期。”羽生慈说。
五条悟闻言做出惊讶的表情，“诶~慈竟然也会有倦怠期吗？”
“如果你想要007也不是不行啦。”女人笑容亲切回复。
五条悟连忙举手投降，“我错了，请不要克扣我的节假日。每天上班已经很忙了。”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看着那边的少年们。
过了一会，五条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陈旧的游戏卡带。
“这个，慈要收回去吗？”他问。
是当初夏油杰珍藏起来的游戏卡带。
羽生慈轻轻瞥了一眼，“无所谓哦，这种东西或许对于夏油杰来说很重要，但是对慈而言并不是多么放不下的东西。”
“好无情啊，再怎么说杰也是你第一个任吧。”五条悟开始了胡说八道。
“不哦，严格意义上来讲，里面的攻略角色才是我的第一任。”
“真的不要吗？”五条悟又问了一遍。
女人扭过头看着他，笑容浅淡。
“你是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吗？”她笑着说，“太明显了哦。”
被拆穿心思的五条悟眨眨眼，“咿呀，被发现了。”
“悟，就算再如何强大的人类，总是会在情感上偏执。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情感总是驱动的第一动力。”
“我不是人类，但见过太多的人类。”
“并非是不在意。”她说着，看着他的眼神终于有了其他实质性的情绪。
那是一种过分宁静，以至于将他这个当事人的所有心情都平复下来的宁静。
“我喜欢有趣的灵魂，也喜欢有意思的东西。然而究其本质而言，我喜欢的是这个灵魂从诞生到消逝的过程。”
“任何事物都有始有终，就算是宇宙也无法逃离这一定律。我的喜爱促使我将某一事物延长，却不会让我停下脚步驻足观赏。”
游戏卡带被放回了五条悟的口袋，女人面带笑容地触碰他的面颊。
“更何况，寄托于其他事物的情感，并不具有多少吸引力。”
白发青年安静地听着她的话语，表情宁静。
他保持着微笑，在听完她的话后，眨眨眼睛，“果然啊，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慈呢。一点点机会都没有诶，地狱里的杰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爬上来和我打一架的。”
“不哦，夏油杰还在地狱受刑呢，他爬不上来的。”羽生慈假模假样安慰他。
五条悟直起腰，想到了什么后，问：“所以安倍晴明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他是死后被慈从地狱里捞出来带在身边的？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关于这个还是你自己去想办法吧。”羽生慈将他的脸丢开，“晴明他拥有自己的办法，至于你的话，就随便你怎么弄了。”
五条悟又开始委屈起来，“那到时候我还是青春靓丽的29岁五条悟吗？”
“谁知道呢？而且你已经是大叔了哦。”
“讨厌啦~慈明明也是十几万岁的老人家，还说我是大叔。”
羽生慈笑眯眯说：“不哦，其实我还可以是身高八尺有四十二块腹肌的双开门冰箱肌肉男。”
五条悟：“……不，那样的话太恐怖了点。请不要这样，慈。我会被吓死的。”
第107章
人类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情感是驱动人类行为的第一动力, 因此羽生慈总是能够在人类身上看见有意思的东西。
而在羽生慈如此漫长的岁月中，遇到了很多有趣的灵魂。这些灵魂大部分都来自人类。
而能够让这些灵魂如此有趣的诱因，其中“情感”是一大因素。
不可避免的, 慈自己的灵魂也染上了“情感”。
越是将“情感”参透，便越是能够让灵魂日益壮大。
然而人类的灵魂有趣是因为“情感”, 所受束缚同样来源于“情感”。
这是双刃剑。就算是一些神明，也无法摆脱情感所带来的束缚。
所以, 当羽生慈再一次跨越宇宙, 看着眼前的小老鼠时，就会觉得很有意思。
“唔，因为想要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异能力者消失, 所以想要用‘书’这样的异能力产物去实现你的目标吗？”羽生慈饶有兴趣看着眼前的男人, 再一次觉得自己接管这个宇宙简直是明智的选择。
看吧，不需要担心能量失衡的宇宙，里面的人类都是这样肆意妄为, 全然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所以，您就是我们的‘母亲’，对吗？”男人笑了笑。
其实凑近了看，能够发现他很年轻, 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留着黑色的短发, 葡萄酒般深红色的眼眸。
“唔，最正确的称呼，我应该是你们的‘继母’。而你们的上一任母亲, 已经被你们杀死了呢。”羽生慈笑容清浅说道。
小老鼠看起来有些意外, 而后表现出了些许的歉意和愧疚，“真是令人悲伤的消息。对了, 母亲知道我的名字吗？毕竟是自己孩子的名字，应该能够知道的。”
羽生慈装模作样思考了一下，而后遗憾摇头，“不知道呢。你也知道的，我是继母啦，刚刚成为母亲不久，我可来不及记住那么多孩子的名字。”
“原来如此，我的名字是费奥多尔·米哈……”
“太长了，就叫你小老鼠吧。”羽生慈打断对方读条。
费奥多尔陷入沉默。
旁观的太宰治发出了尖锐的嘲笑，然后凑近织田作耳边说起了费奥多尔的坏话。
“嘻嘻嘻，完全不得母亲的喜爱呢好可怜哦！”
费奥多尔：“太宰，我听得见哦。”
“就是为了让你听见啊，不然那么大声做什么？”太宰笑着回话。
费奥多尔选择拒绝和太宰治沟通。
他决定将自己的所有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母亲”身上。
这里是异能监狱，四周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只有一个个方块漂浮在周围。
【罪与罚】是一对好朋友，但都是属于这个宇宙的万物之一。
所以不管两者在外面分开得多远，在所有势力倾巢而出的捕捉下，都得落网。
这才有了今天羽生慈与费奥多尔的会面。
在场的人类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两人。
一个是费奥多尔，一个是太宰治。另外的是使用了真身的羽生慈，属于“概念”层面。而织田作之助是意识的凝聚体。
“所以，母亲可以告诉我，关于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异能力者的存在吗？”费奥多尔笑容温和问道。
羽生慈用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看着费奥多尔。
看吧，有意思的灵魂，就算面对足够撼动整个宇宙存在的“母亲”都存在试探的心思。
对一切抱有怀疑的态度，也是人类有意思的地方哦。
“宇宙的基石是‘书’，所以世界上才会有异能力者的存在哦。也就是说，只要宇宙基石存在，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没有异能力者。”
“小老鼠想要通过‘书’来让异能力者消失，本身就是一个谬论。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只会让这个宇宙因为基石混乱而崩塌呢。”
否定了异能力，相当于否定了“书”的存在。这是不自洽的，只会让宇宙陷入bug的状态。
为了维系宇宙的运转，羽生慈也不过是给异能力上了一层“锁”，把游戏改为地狱模式而已。
如果想要彻底让异能力消失，就需要重新更换一个宇宙基石。羽生慈当然可以做到，但更换了基石的宇宙相当于推翻重建。那个时候的宇宙是否还能拥有现在这样的状态，羽生慈就不能保证了哦。
“举手提问~”太宰治举起了自己的手，“那我的【人间失格】是怎么回事呢？”
能够让异能消失的异能什么的，果然是bug吧！
羽生慈瞥了眼太宰治，“这个啊，很正常吧。”
太宰治歪着脑袋可可爱爱卖萌起来，“诶~就算是基因变异也很正常吗？”
“就像是毒草的附近肯定有相克的解药一样，你的异能力算是保险栓的一种。手榴弹都记得要有保险栓，何况是异能力呢？本质而言，【人间失格】也是异能不是吗？不过是表现的形式不同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的表情明显失望起来。
“诶~我还以为我是什么从别的宇宙偷渡过来的人呢！”太宰治嚷嚷起来。
“有哦，你们这个宇宙确实有东西偷偷跑过来呢。”羽生慈说道。
太宰治立刻双眼发亮，疯狂摇晃织田作，“织田作快拿笔记下来！这可是一个大素材！”
“是一只自称为丘比的生物哦，在这里想要寻找人类少女成为魔法少女，但是被宇宙排斥了，所以只好灰溜溜走开了。”羽生慈简单说了一下。
“魔法少女？”太宰愣住，“这难道不是什么子供向的东西吗？”
“异能力为基石的宇宙都有，何况是魔法少女呢？”织田作之助说。
太宰治觉得很有道理。
而费奥多尔再一次被众人无视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想要聊的。
羽生慈不过是回收那一张被偷的纸张而已。
把书本合上，又很随意地丢给了织田作，“诺，拿去玩吧。”
一本能够改变世界的书，随随便便就交给了织田作之助。
在这方面早有经验的织田作收下书本，“好的，所以您什么时候会再次过来呢？”
“唔，不清楚呢。两个宇宙时间流速是不同的。其实只要我想的话，昨天再来一次也是可以的哦。”羽生慈笑嘻嘻说着，和两人挥挥手。
“那么，准备迎接没有异能的新世界吧。”
她又一次消失不见了。
几人盯着女人消失的地方，过了几秒后，太宰治发出平静的震撼。
“哇，好厉害呢。”他捧读说。
“好啦，不管怎么说，小老鼠你的异能肯定是首先没有掉的。”他指着费奥多尔开始了幸灾乐祸。
确实感觉到自己的异能消失的费奥多尔但笑不语。
【宿主！！！我怎么感觉我今天有点不对劲！】
蓝色的小光球在羽生慈的周围飘来飘去。
“啊，因为你快要成为这个宇宙的意识了。”羽生慈笑眯眯地跑出了这个消息。
系统：……
【所以发生了什么啊啊啊！为什么我突然就变成宇宙意识了！】
“大概是在我被上一个宇宙意识一分为二的时候吧，现在那里应该已经被夷为平地了。”
系统：……好突然！而且夷为平地什么的真的好恐怖！
这可不怪羽生慈哦。
现在她灵魂增涨的速度越来越快，有些时候根本甚至忘记了自己上一次的灵魂强度是多少。
那么出现无法控制的情况是很正常的吧。放自己的分意识出去玩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分意识一不小心玩脱了把宇宙意识弄死了也很正常吧。
“总之就是经过一大堆很理所当然的东西，所以上一任宇宙意思死掉了。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成为宇宙意识吧。”羽生慈笑道。
【理所当然个鬼啊！！！我一点都不想成为宇宙意识啊！】
“但主系统已经死掉了哦，你没有了能量供给，迟早也会死亡的。还不如成为宇宙意识在这里好好待着替我管理宇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