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迸发的耀眼橙光,逐渐往非人类方向变化的身体,这才是被灯兽附身后应有的姿态。
欲蟒马上就摆脱了绿光的纠缠,它的目标很明确,要把这群人统统用橙戒杀死,然后变成橙灯的囚徒。
战况很快就从留有余地变得你死我活,塞尼斯托察觉了什么,在看到灯兽的影子时面露惊讶,随即坚定了要抓走这个地球女性的念头。
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
他们渐渐远离了山洞,留在地面的几个人看着天空中的光点,彼此对视着。
“她真的被灯兽附身了。”雷蛇一开始还不太相信,灯兽,对于他们而言是很遥远的传说了。
“可是另一只并没有出现。”艾雅分析道,“之前也没有……塔拉小姐身上有很多值得探寻的秘密。”她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她对塔拉小姐感到十分亲切。
就好像她们是同类。
这件事她准备独自去探寻,下意识地,她觉得会很不同寻常。
又看了会战况,雷蛇沉默地去找自己的灯戒,找不到的话也没关系,他还可以去修摔得不轻的飞船。苡A
他的两个前同事在他经过的时候卖力地挣扎着,可惜他已经不算红灯军团的一员了,只是暂时还需要灯戒的力量。
“已经搜寻过了,这里没有灯戒――连一枚橙灯戒指都没有。”艾雅走到他身边说,“幽灵也是从塔拉小姐的身上飞出的,应该都在她那里。”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砸向了他们。
雷蛇下意识地保护艾雅,结果却被艾雅抱起来闪开了。
一人一AI间的气氛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掉下来的基洛沃格喊着痛化解。
“乔丹的女朋友打起人来完全不留情!”他大声地谴责着“欲徒”若娜,爬起来后又要再飞回去,但灯戒很不给面子地发出了快要没电的警告。
众所周知,灯戒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没有电,就像绿灯侠超过五个一定会团灭一样。
基洛沃格到飞船上去找便携电池,雷蛇故意没告诉他那些东西都被若娜拿走的事,艾雅也难得地保持了沉默。
“雷蛇,”她在电灯泡走后问道,“你觉得塔拉小姐和我像吗?”
“你们都是女性。”不明就里的红灯侠说,他在潜意识里将艾雅当成了人,虽然嘴上不承认。
艾雅还想说什么,又一个人落了下来,紧跟着的是两束绿色的光。
夜幕降临之前,他们修好了绿灯飞船,准备将体内寄宿着灯兽的若娜带会OA。
橙灯军团的电池和戒指都放还原处,终于盼到女魔头离开的拉弗利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美妙,抱着失而复得的电池几乎要哭出来。
“为了感谢你们帮我抢回了电池,我决定送你们一样礼物。”他转身在一个箱子里翻找着,深谙橙灯本性的几人对此都不抱期待。
果然,一阵翻寻后,他肉痛地关掉了箱子:“你们赶紧离开我的星球。”
若娜住进了飞船的囚舱,和塞尼斯托抓住的那个星际罪犯一起。对方依旧被束缚着手脚还有嘴唇,她却要舒服得多了,甚至还有绿灯侠亲手做的床。
她对着八爪鱼逃犯笑了笑,身体一半泛着橙光一半泛着紫光,怎么看怎么像反派。
八爪鱼很不争气地晕了过去,仿佛她要把它做成章鱼刺身。
掠夺兽又在拾掇她用暴力手段逃走,欲蟒则是谴责着这位“老朋友”刚才为什么要搞事。
若娜为它们感到头痛。
在她原本的计划下,自己先在欧卡拉占山为王顺便把哈尔抢过来当压寨夫人,两个人快快活活地过几天二人世界,然后等地球那边的风波过去后再顺势和对方分手。
没错,她这次要堂堂正正的分手。
她相信哈尔不会拒绝的。
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本该和同伴商谈飞行路线的绿灯侠出现在她的眼前。
“好久不见,哈尔――这是正式的问好。”
对方听后松了口气,想过来拥抱阔别已经的女朋友,但两人之间隔着塞尼斯托设置的绿色屏障。
“你还好吗?”
“如果没有遭遇男朋友突然不告而别并且缺席了圣诞晚会的话,我想我还不错。”若娜扬起了下巴,“说不定还会给你一个吻呢。”
坏了,塔拉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开玩笑和说冷笑话。
“那是因为宇宙边缘的绿灯侠忽然遭受了袭击,所以我不得不尽快赶回OA星。”哈尔努力地解释着,“本来我想在出发前回来和你道别,可那艘飞船直接把我带去了目的地。”
“就是我们脚下的这艘吗?”若娜明知故问道,“她可真是漂亮。”
哈尔差点跳起来:“别闹了,她喜欢的是雷蛇。”
他们头顶的灯闪了闪,发出了危险的信号。
“你保证你不会告诉其他人的,绿灯侠。”艾雅只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哈尔得罪的“人”又多了一个。
看着他垂头丧气的低着头,若娜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有时候,她的快乐会建立在小男友的痛苦之上。
“好啦,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毕竟我是亲眼看着你承担起这份责任。”她缓缓的说着,语速在对方放松时忽的一快:“不过我仔细地想了想,也许我们还是暂时分开比较合适。”紫色的那一半身体光芒渐弱,掠夺兽在发出抗议。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哈尔一愣:“什么?”他感到难以置信,“噢不,塔拉,你是在生我的气,对吧?”
“哈尔,你太忙了。”若娜认真地说,“而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虽然她根本就不是人。
“你也可以成为……”
“不,那枚戒指只是一个意外。”若娜看着空荡荡的手指,掠夺兽非常应景地给她变了个圆环在手上:“尽管我得到了它,却从未想过使用。”
“可你还是戴上了它,并召唤了我。”哈尔努力地挽救着他的爱情,他的钟情值开始忽高忽低,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因为我想最后再见你一次。”若娜说,无情地宣告了他的死刑:“毕竟分手这种事,要当事人都在场才比较合适。”
紫光戒指“啪”地一下消失了,掠夺兽想不通灯戒为什么会挑中这个地球人,对方的身上并没有多少爱意。
哈尔怔在原地许久。
“所以你这次和我见面,就是为了这个?”
若娜别过脸去不说话,他于是沮丧地转过身:“好吧……如果你一定要这样的话。”
他静静地离开了,一脸生无可恋地回到同伴中间。
“那个绿灯说要带她去就近的一颗星球。”至今还没有拿回灯戒的雷蛇说,“我觉得他对塔拉的态度很奇怪――哈尔,你有在听吗?”
哈尔看了他一眼,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提到的名字:“塔拉。”
“你最好多关注一下他和她。”雷蛇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我的灯戒。”
飞船行驶在安静的星域间。
和雷蛇一样惦记着塞尼斯托的若娜闭着眼睛假寐,有着多次被绑架经验的她隐隐觉得今晚要出事。
就是这个塞尼斯托目前看上去还是绿绿的,不知道会不会给她表演一个原地变黄灯。
艾雅贴心地关掉了囚室的灯,八爪鱼在黑暗中睁开眼,几条触手悄悄地溜向室友,似乎是被人控制了。
若娜还没来得及动手,两只灯兽就先了结了他。
八爪鱼抱着他断掉的触手嚎啕大哭,声音很快就引来了……塞尼斯托。
纠结着要不要和对方说个“晚上好”,若娜连人带舱室弹射了出去,然后被绿灯侠带着,光速往某个星球飞去。
“别乱动,小女孩。”塞尼斯托威胁着她,左手拿着一枚造型古怪的东西:“除非你想被炸得粉碎。”
没有传送道具且不确定自己死后能不能脱离游戏的若娜:……
可恶,被他威胁到了。
他们来到了一颗科技水平颇高的星球,上面的人都是八爪鱼造型,很难不和她身边的星际逃犯联想到一起。
或许这条章鱼本来就不是逃犯,不过是对方出现在欧卡拉的借口。
塞尼斯托和几条八爪鱼商谈着什么,八成是事成之后的利益分配,比如掠夺兽归八爪鱼欲蟒归自己之类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若娜反而是不慌了,而是认真地思考着利用对方帮自己脱离灯兽的可行性。
但要是对方想杀人灭口或者灯兽剥离会危及生命的话……两种颜色的光在她的眼中流动,还有目的达成后自己该如何脱身。
在地球上还好说,可这里是离地球不知道多少光年的不知名星系。
若娜在这边低头盘算着,那边的几个人已经商谈完毕。
塞尼斯托走向了她,手上还拿着那个多边形的物体。
她本能地对此感到危险――宇宙这么大,总有一些超出她认知范围内的东西,甚至是游戏的认知范围。
八爪鱼们散开了,这个密封的空间只剩下了若娜、塞尼斯托和负伤的这只。
她往后退了几步,橙光和紫光交织到一起保护住她的身体,灯兽却不受控制地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像是想逃离,又像是要往塞尼斯托而去。
能量的紊乱让她的大脑和身体都传来阵阵刺痛,若娜伸手撑住额头,恍惚间似乎听到了哈尔和他那几个同伴的声音。
说起来,那个红灯侠的戒指还在她这里。
意念一动,背包里的一些东西出现在她的手上,随之而来的是撕裂般的疼痛,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也慢慢弥漫上黑色。
这样的情景,久远之前仿佛也出现过,只是这块拼图已经缺失。
数日后,OA星就绿灯侠哈尔・乔丹控诉绿灯侠塞尼斯托谋害2814扇区的塔拉・艾普斯一事开始审理。
塞尼斯托坚称那是场意外,是“分离她和灯兽时出现的不可抗力”,但勉强也算半个当事人的哈尔反驳了他的辩解。
小蓝人们互相对视了片刻,然后升到半空交流了一番对此事的看法,最后决定暂时剥夺塞尼斯托做为绿灯侠的权力。
“上次就说过,下不为例。”小蓝人叹息着说,“你造成的‘意外’已经够多了。”
“灯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军团,”塞尼斯托并不满意这项判决,“我的决断并没有错。”
小蓝人们没有再听他的分辨,逐一飘离了这里。
“哈尔!”基洛沃格拉住了冲向塞尼斯托的好友。
一阵激烈复杂的心理交锋后,哈尔缓缓地,又沉痛地熄灭了灯戒。
“我不会冲动的。”他的话让基洛沃格垂下了手,三人错身而过,但这件事还未结束。
稍晚一点的时间,哈尔来到了绿灯电池所在的地方,给戒指充电顺便找一点东西。
他在靠近的时候想起橙灯灯兽,在未被塔拉吸引前一直栖息在橙灯电池中,隐秘到拉弗利兹上千年都没察觉。
那眼前的这块电池里……也会潜伏着灯兽吗?
他望向了电池中央湖水一般的绿色,随后便发现了,在那汪翠绿之中翻滚的一点淡黄。
第99章 变种人和普通人
(一)
若娜醒来时脑袋空空。身份, 来历,记忆……都像海上的泡沫一样碎成了空气,她只记得自己是叫“若娜”, 而身边的人也这样叫她。
古典气息的房间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慢悠悠地给她削着苹果,贴着刀锋的手指纤细修长,让她觉得比起刀片,对方更应该握住一支限量版的钢笔。
看到她醒了, 对方微微一笑,将那颗苹果放到了她手里。
若娜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眼前的水果香甜诱人, 就像恶毒后妈用来毒害白雪公主的那颗一样。
她露出警惕的眼神, 手指不安地摆动着苹果蒂:“你是谁?”我俩什么关系、这是什么地方, 我有为什么在这里。
“查尔斯。”他推着轮椅去给她倒水, “别人都叫我X教授,不过你可以叫我查尔。”
教授?难怪他看上去文文弱弱的, 气质也很温和,还有点见到老师时的紧张。
不过“查尔”这个昵称,应该是亲近之人才能叫的吧。他们关系很好?
他拿着水杯推着轮椅回来,大约是看到了若娜眼里的怀疑, 他抿了一口水才递给她。
……谢谢, 但你这样我也还是不想喝。
她低头看着茶杯上飘出的热气,琢磨着她和查尔到底是啥关系。对方和她喝同一个杯子的水, 还一脸自然,说不定他们就是――父女。
嗯, 教授的年纪看上去也很适合当爹。
“那个,”若娜歪头看着他, “你是我父亲吗?”
查尔的微笑僵住了那么一秒,然后笑得更和煦了:“不,其实我们是夫妻。”
若娜差点把水杯和苹果一起塞到他嘴里。
夫妻?!她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对方和自己,又伸出右手寻找着已婚人士的必备痕迹。
无名指和中指上的确有一圈淡淡的痕迹,估计就是戒指勒出来的。
但也不排除是自己喜欢带装饰性的饰品,不一定非得是婚戒吧。
若娜郁闷地想着,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可你完全不符合我的恋爱审美啊……我们为什么会结婚。”
查尔的笑容更深了,他反问道:“怎样的人符合你的审美?”
这可把若娜问住了,大多数美人她都爱,不管是黑发蓝眼还是棕发绿眼,只是她并不想过早地踏入婚姻的坟墓。
不记得是谁说过,婚姻和爱情是两码事,让她不要被小男生的几句甜言蜜语就给骗了。
于是后来她成了甜言蜜语骗人的那个。
“和我一样的。”若娜想了想后说,她从床边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模样,短短的齐耳黑发,左右两边各自挑染了一撮红毛,浑身流露着病号服都掩盖不了的不良少女气息。
她眨了眨浅绿色的眼睛,看到自己眼尾处还有没洗干净的眼影。
难道她和查尔是什么温润教授为了拯救迷途不知返的少女被迫献身的剧本吗?
“人的喜好不会一成不变,”查尔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伤得不轻,等身体好了再想这些。”
不提还好,他一说若娜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开始痛了起来,尤其是重伤到失忆的脑袋。
查尔温柔地给她拉上了被子,让她好好睡一觉。
“说不定睡醒了就都想起来了。”他说,温热的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
室内的空调是舒适的二十六度,一旁的百合花花香宜人,窗外也没有什么噪音,整体的环境都十分适合睡眠。
劳累又困倦的若娜暂时想不到阴谋之类的东西了,就算这人真的是坏人,也等她美美睡一觉再说。
覆在眼睛上的手掌不知何时离开了,泽维尔在黑暗中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嘴角的笑意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