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喔!没事了,睡了,勿回。】
这什么啊,严知有点茫然,他大半夜跑4栋楼下干嘛?
才两个月不见,她就和别的什么学长这么熟了吗,可以半夜和人家见面?虽然也许是有什么正事,但他还是止不住心里的酸涩。
荀秋的大学生活好丰富,以前她的手机联系人只有寥寥几人,现在多了数倍,他百无聊赖地随手扒拉滑动了一下,很快,一个没有备注的手机号码突兀地出现,严知一眼看出来,那是薛均的号码。
她存下了薛均的号码,但是没有给备注。
他心里堵得慌,很快盖上了手机,自欺欺人地丢到了一边。
没事,没事,没事,不就存了个号码吗?他心里默念了三遍,最终还是没能顺下这口气。
他猛地坐起来,挠了挠脑袋,想不通,凭啥别人都有备注,就薛均没有?他特别在哪里?
他也真是手贱,没事翻她的手机做什么,现在彻底睡不着了吧。
严知叹了口气,无奈再次躺下,一手把荀秋捞进了怀里,恶狠狠地亲了一口,怀里的人被这动静搅扰,半睁着眼睛看他。
“严知。”她看清了人,无意识地喊他,又靠近了些,在他手臂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心地闭眼睡过去。
乖得像只猫儿一样。
所有愤懑和不愉快好像都烟消云散了,严知的心软下了一片,是啊,没关系,她对他这么依赖,绝不是谁能够撬得动的。
白东这样一闹,学校加重了对他的处分,通报批评的黄单子贴在E栋大教学楼门口,每个人都看得到,并且结合昨晚的实事,围拢在一块儿指指点点。
教学楼外头寒风阵阵,李霄野紧了紧衣服,催促还围在那听八卦的室友,“走啊,还在这干嘛啊?”
霍临被扯了后颈子,不得不一步一退地离开了人群,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李霄野,说道,“就是这件事吗?你昨晚突然跑出去?”
李霄野想到这个就来气,昨晚他在打团,正是要紧处,突然接到薛均的电话,他本来都不想接,薛均却连续打了三个过来,他知道这个弟弟难得有这么打扰别人的时候,接了电话一听。
原来薛均在东大的贴吧热贴看见那个煞笔白东又跑去骚扰荀秋了,喊李霄野赶紧过去一趟,他自己也在路上。
李霄野没法子,只得和队友道歉,匆匆忙忙往4栋跑,结果没想到他到的时候已曲终人散了,打电话过去,荀秋又没接。
刚发完信息,刚巧见到荀秋几个朋友在旁边打扫楼下跌落的花瓣和蜡烛,这一对上号,原来是严知回来了,还正好撞见这一幕,给那白东一顿好打。
这不就白来了吗?就是的,人家有男朋友,薛均这是操哪门子的老同学心啊,这只会让李霄野更心疼自己无故黑掉的副本CD。
“哎!”李霄野长叹一声,摇头,一言难尽。
刚要走,前头人流中整齐的喧哗声穿过来,李霄野随便瞥过去一眼。
严知的金发实在太吸人视线了,他又长得那么高,简直就是八卦风向标,听说了昨晚事儿的人一下见到正主,叽里呱啦地议论起来。
“哎!哥?”严知看见李霄野了,眼睛一亮,很快走过来。
“一个人啊?”李霄野笑,“你那小女朋友呢?”
严知笑了声,冲人群末端仰了仰下巴,说道,“喏,在那儿呢。”
荀秋穿着黑色大衣,矮矮的,缩在柱子后面,有些幽怨又有些郁闷地望着这边。
李霄野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严知解释说道,“怕出名,和我离开八丈远。”他笑,“有什么用啊,一会儿我不还得坐她旁边么?”
李霄野简直受不了这些臭情侣的花招,一拍严知,问明他会呆完这个周末,说道,“行了,那回头联系,你哥先去上课了。”他今天的课在6楼,爬上去还要些时间,霍临在这耽搁半天,一会儿都得迟到。
“行,哪天一起吃饭。”严知客套了一句。
白东今天没敢来上课。
为了陪严知,荀秋的科导课和开发课都破例坐在了后头,整整承受了四节课的注目礼,课间还有隔壁教室的同学慕名来耻笑,一下课,她也不想带严知在食堂吃饭了,直接回酒店餐厅去吃。
昨晚上折腾了几次,中午吃完饭,房间里暖烘烘的,荀秋一会儿又困了。
严知把笔记本抱到床上,开始捣鼓他缺课的几门功课资料,而荀秋枕在他腿上,没两秒钟就失去了知觉。
等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慢慢感觉到有一片柔软温热的东西贴在她嘴巴上,湿答答的,低低的喘息声震在耳膜上,沸腾的热汗滴进她的脖子,黏糊糊的。
“严知!”她猛地坐起来,瞪着他,“你做什么呀?”
严知无辜地摊手,“什么也没做啊。”
要不是他面色绯红,唇上艳靡不堪,荀秋真的会信他什么都没做。
荀秋摸了摸自己发麻的嘴巴,鄙夷地说道,“严同学乘人之危,是不是?”说罢两手一抬,就要掀走他腿上的被子。
严知忙阻止她,一边笑得发抖,“好了好了,我就是亲了亲,别的什么都没做。”
“你还想做什么啊!”明明昨天晚上才做了,荀秋咬牙切齿,她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仍然有些说不清楚的不适感。
他一把抱住她,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震。
“下午只有两节课吗?”
“嗯。”荀秋本来下完课还要去机械社写程序的,但是严知好不容易回国,她想那边就歇两天,先和严知逛逛雾城的景点。
“雾城哪里好玩?”严知问她。
十一的时候除却相亲角,荀秋还和喻虹以及几个社团成员去仙女山看日出,这个路程远,可以留在周末再去,就近的话,可以去逛展览馆或者剧院,或者去南山。
“你都去过了啊?”严知酸酸的,问她,“和谁去的嘛?”
“就社团的人还有几个室友同学呀。”寝室的和谢知意都是本地人,吃吃喝喝逛逛展览会可以,去景点玩就敬谢不敏了。
“学长啊?”严知意有所指。
荀秋想了想,点头,“有学长,也有学姐。”
严知酸得整张脸都皱起来,想来手机里那个学长就是其中之一吧,看来他们真的已经很熟了。
都怪他死要面子,这些魑魅魍魉都爬出来了,严知悔青了肠子,怏怏地说,“你都去过了,还去干嘛!”
“陪你去呀?而且南山下面有一家小面馆的肥肠好好吃哦!”荀秋馋到吞口水,“不如我们下午下课了去那边吃吧?”
肥肠?严知分明记得8月底的时候,荀秋看见菜单上有肥肠面,都是一脸的嫌弃,短短两个月,她好多变化他都没赶上。
“干嘛吃肥肠啊!”严知不高兴,“你不是不爱吃内脏吗?”
荀秋眉飞色舞:“但是雾城的东西真的好吃啊!我们应该尝试更多口味,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现在我已经爱上内脏了。”她兴冲冲地问严知,“你知道黄喉是什么吗?”
严知不知道,猜测,“喉咙?”
荀秋笑得眼睛弯弯的,不肯揭晓答案,“明天晚上和我室友们去吃火锅,到时候你吃了再猜,不过你肯定猜不到啦!”
她低头查看手机里的信息,想起什么,又补充一句,“不许提前百度啊!”
“我至于么。”严知笑,“你什么时候见我耍过赖?”
荀秋沉默了一下,继而抬头,语气变得有点惊讶,“你昨晚看了我的短信吗?”
第三十五章
被读过的短信, 前面小信封会显示打开状态。荀秋刚才看手机,突然发现有两条李霄野的已读短信,所以这样问了一句。
可严知心虚啊, 他摸了摸鼻子, 装作不在意地“啊”了声,看向别处, 说道, “对,我忘了和你说, 好像是的,那么晚打电话我以为有什么急事呢, 结果一看, 他说不用回, 我就没管了。”
荀秋已经从室友的信息中拼凑出了李霄野到达4栋的“真相”——他在贴吧看到帖子, 所以很热心地想过来帮她——荀秋回他,【谢谢学长】。
那边没回。
“喔。”荀秋点头, 好似浑不在意,又问, “你是要请他吃饭吗?”
她没想太多, 以为严知知道发短信的人是李霄野。
“啊?”可惜他并不知道, 这下严知彻底懵了, 什么意思啊, 他不解地望过去。
“就今早上啊。”荀秋说道, “我好像听见你说要请他吃饭。”
“哦…对哦…”严知反应过来, 原来那个“学长”就是李霄野, 其实男人的直觉很敏锐,他能感觉到李霄野对荀秋这样女孩儿毫无兴趣, 而且十一的时候,李霄野去了北京,肯定没参与那些什么社团活动,严知顿时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那天来楼下干嘛啊?”
荀秋略过了在梧桐大道遇见薛均的事,简明扼要地把李霄野路过帮她的事儿说了。
就那天荀秋被李霄野和薛均送回4栋,刚巧在楼下遇见了郑以穗,郑以穗好似看中李霄野了,想要他的号码,看能不能发展一下。
“你是说,那个穿白色卫衣的?”荀秋再次确认她看中的是李霄野。
郑以穗笑,“对啊,他旁边那个虽然也还不错,但是看起来好高冷,肯定不好接近。”
薛均高冷,不好接近?
荀秋不可思议,但是仍然有些庆幸室友看上的人不是薛均。她忐忑地发消息过去问李霄野,能不能把他的号码给室友。
可李霄野根本没什么礼貌,只回她一个意义不明的句号。
这让荀秋觉得很尴尬,他们本来也不熟,她再也不敢问他是什么意思了。
“那不如一起吧,反正我也想请他吃饭。”她提议。
请李霄野和他们一起吃饭,这样郑以穗又多一次机会,说不定接触一下,他会明白郑以穗很好呢?
荀秋为室友的幸福谆谆善诱,“火锅要人多吃才热闹啊!”她把住严知的手臂轻轻摇了摇,语调里像撒了蜜糖,甜腻地撒娇,“宝贝,明天你把李霄野约出来嘛,好不好?”
严知被这一句“宝贝”喊迷糊了,荀秋少有这样黏糊甜糯的时刻,他忙拍胸脯,“没问题,我肯定把他带到。”
“好!”荀秋靠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眼盈盈,“宝贝你真好。”
严知舒畅极了,一下把她压倒在柔软的被子里,使劲儿亲了几口,又撑在上面,细细密密地吻遍她的下巴和脖颈,诱哄着,“哪里好啊?宝宝。”
相对于昨晚的生涩和笨拙,今天的严知显然轻车熟路得多,密不透风的吻从眉梢落往脖颈,齿面滚过细嫩雪腻的肌肤,痒意攀升,晶莹的水光一路蜿蜒而下。
“荀秋,爱不爱我?”他吻住她的耳垂,飘渺的气音落进来,酥麻到让她脊背发颤。
“怎么不说话啊?嗯?”他咬住她的肩膀嵌得更深了一些。
“我…”荀秋一开口,细细小小的喘息声溢出齿关。
严知呼吸骤然失稳,重重地喘了一声,低声鼓励她别忍着。
“闭嘴!”荀秋为自己的愉悦感到些许羞耻,气愤地攥着拳头锤在他的背上。
惬怀的探索让他们完全忘记了时间,等到最后一次去拉床头柜的时候,严知“啊”了一声,有点郁闷地把那个可怜的空盒子捏扁了扔进垃圾桶。
“我打电话…”严知想说喊客房服务,但想了想还是不太好意思,他抿抿唇,改口道,“我下去买吧。”
荀秋脑袋快要冒烟,下午的课在无序的沉溺中被彻底遗忘,她的目光从他线条分明的腹肌线划过一圈,红着脸说了句,“算了。”
“我饿了,去吃饭好不好?”她说。
翌日。
好在所有人都可以吃辣,不必在雾城人占多数的饭局上吃挑战尊严的鸳鸯锅。
红汤大瓷锅里浮起很多胡辣壳和辣椒,菜品也上得很快,严知没有吃过雾城火锅,瞧着那一盘盘的毛肚、鸭肠、黄鳝、耗儿鱼被摆在面前,皱着鼻子往荀秋身上靠,小声说道,“这些能吃?”
荀秋初来的时候表情和他一样,江城人虽然能吃辣,但是火锅实行本地化,以牛肉片、土豆、丸子、豆制品以及海鲜制品为主,可是尝过真正的雾城火锅之后,荀秋已和素菜绝缘。
红汤锅底很快翻滚起来,一盆新鲜的屠场毛肚瞬间被洗劫一空,只有严知和李霄野落了空,严知被这仗势吓了一跳,举着筷子愕然当场。
李霄野大笑,“是不是没想到这个抹布一样的东西这么受欢迎啊?”
严知点头,看着荀秋把烫了几秒钟的抹布放进了他的油碟,惊叹,“这就好了?”
“嗯!”荀秋期待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快吃!”
这局上面除了荀秋不太说话,其余每个人都很活跃,严知一向是餐局中的主导者,再加上一个演讲家似的李霄野,游戏、留学、机器、就业以及八卦,话题多得简直一张嘴巴不够说,吃到最后,他们已经放下了筷子,喊了一箱啤酒。
荀秋没来由地想起了高二那年那次肖老师请他们在书街吃饭的时候,那时候,薛均他——
“在想什么呢?”严知虽然在高谈阔论,但荀秋走神了他还是很快发现,他找到了她的手,握进掌中,轻轻捏了两下。
“没什么,有点困了。”荀秋沉下思绪,专注当前,不再去想不该想的人。
“那我们回去?”
“一会儿吧,还有点早呢。”他们聊得正好,荀秋不愿意扫兴。
“荀秋不喝吗?”李霄野喝得有点多了,搭着严知的肩膀,挑着眉毛看过来,“别的女孩儿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