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嗓音犹如催命般再次响起: “你参与的事不仅只有看人,对吧”
被这句话吓得腿软的黄毛不用再说话,他的表现已经被此月津看在眼里,继续紧追不舍: “你送人的地点在哪”
黄毛这群小混混愿意做这种事除非是有钱拿,无所事事的他们经济条件应该相差不多,但黄毛身上的首饰比所有人的都要多,或是手表或是耳钉或者戒指,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廉价的质感。
她记得那些人身上基本没有这些,只能说明黄毛的钱拿的更多,做的事也更多。当然并不排除还有家庭因素,所以她选择诈一下。
冷汗浸透了背上的布料,黄毛心里漏了个大窟窿一样冷风呼啸,全被套出来了,放弃挣扎的黄毛这回彻底老实了。
“是樱山。”
得到答案的此月津并没有就这样放过黄毛: “你确定都说完了吗”
黄毛在害怕的情绪下脑子里抽出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信息,他有些迟疑,但瞄了一眼此月津打了个哆嗦: “还有一个不确定……据说那些上头的人来自横滨,当然这些事只是我们私底下随便猜猜的。”
横滨。
这个城市此月津再熟悉不过了,但是港口的活动有扩张到这个城市吗
“你可以走了,但是劝你好自为之,北鸟已经死了,你觉得下一个会是谁”
看着黄毛惊恐准备跑路的背影,此月津忽然想起了晚上那下偶遇的中也,所以这件事会跟横滨有关系吗中也来这里的任务是不是就与这件事有关
月野奈奈子被死去的北鸟保护的很好,这也导致了醒来之后的她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再加上困扰她的诅咒已经被解决了她也恢复了正常小孩子的生活。可这使得北鸟的身份成为了谜题,失踪的女加茂宪纪不知是生是死。
打开左面的休息室,此月津疲惫的合衣躺在床上,这一切会在樱山得到谜题的答案吗还有目标是五条悟的那个神秘的女人,以及明天醒来要先给悠仁打个电话……。
不过才一会此月津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她真的太累了。
第二天清晨,伊藤拓杉很周到的送来了一次性洗漱用具,以及她的早餐和一碗猫粮。
是的没错,在此月津不需要玄次郎的时候这只黑猫先生就会一直在外面浪,而现在昨天晚上它终于愿意来找她这个主人来。
此月津借了伊藤拓杉先生的手机跟悠仁打了个电话,几天没见电话里的他依旧活力的像个小太阳。
“啊!是此月姐呀,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应该快了吧尽量今天就赶回去,悠仁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一时间想不出来哎,此月姐回来就很不错啦!”
“是吗那我看着买吧。”
此月津有些迟疑,停顿了一下看了下自己的木匣。
“喂此月姐怎么啦是信号不好吗”对面忽然没了声音,悠仁还以为挂断了。
“不,没什么。悠仁最近过得怎么样”此月津语气十分认真地问。
“超级超级棒!”悠仁立刻给了回复: “我最近体术得到锻炼感觉又变强了!还有还有……”
悠仁在很努力的长大啊,此月津想。本来想说让悠仁等她回去再一起去出任务,但对于这样的悠仁,那些话似乎是在小瞧他把他当一个幼童一样呵护,也太不尊重他了。
更何况如果一起去她并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担心而随意插手,她不能保护悠仁一辈子,实战才是最好的进步方法。如果因为她的行为导致悠仁的成长出现了偏差,一直依靠她的帮助那他早晚有一天会因为她的疏忽而死去。
大概就像山林中的野兽们教育自己的后代向来是有些残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来。
就在她微笑着和悠仁告别挂断电话的时候,悠仁有些兴奋的从话筒里分享着刚刚得知的八卦: “听说五条老师有新女友了,据说已经同居了!”
……
此月津挂断电话后看向伊藤拓杉先生,难道他也知道了
收到此月津明显的询问眼神伊藤拓杉点点头: “这个消息确实今天传遍了整个咒术界。据说五条先生今天早上就给那位小姐买了座别墅,现在应该已经搬离过去,大家甚至在猜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他确信明明昨天晚上五条先生是和此月小姐在一起的,为什么今天传出来的流言是和另一个人不过昨天晚上此月小姐又是一个人过来的,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这么快这钓鱼钓得也太明显了吧以及既然这样,她出现在这里某些人应该也已经报了上去,就是不知道水下的鱼什么时候才咬钩。
临走前她从伊藤拓杉先生那里要了一份地图,拿到地图后她用指尖划到昨天中也开车经过的那条道路,然后再找到樱山,是在一条交通在线。
不过最终确定还是要去一趟樱山。
樱山的距离并不远,远望过去一片绿意盎然,山峰秀美。
此月津到达樱山后,庆幸还好玄次郎回来啦,她没想到这片山的地势比她想象得复杂的多,难怪那些人将地方选在这里,她自己找也不找到要找多久。
黄毛说他一般在樱山下就被要求离开,根本不知道山上的具体情况。
她思考了一下,摸了摸吃饱喝足黑猫大人的头: “玄次郎,能感受到这里有咒力的残秽吗”
玄次郎湿漉漉的鼻子嗅着空气中的气味,胡须也随着微微颤动,很快它喵了一声,让此月津跟上。跟着玄次郎一路的此月津发现这个地方十分的隐蔽,眼看着玄次郎钻进一片树丛就没了影,她也跟着过去了,随即她闻到了血的腥味。
穿过后发现后面只有一条深沟,除此就是一条死路,玄次郎就蹲在沟的旁边。此月津直到走过去才看到,深沟下的几米处有一块很大血迹,旁边却并没有人或者咒灵的尸体,也没有恶臭的气味,说明这个人很可能只是重伤并没有死。
除了这个就没有一点收获,玄次郎也再没有其他发现。她跳上旁边的高树远眺四周希望能看到一点有用的东西,结果居然真的让她发现了一点端倪。
于是她将速度提高到最快,希望能早点下山。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总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一种不安的情绪始终萦绕不去,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拉长越发的浓烈。
……
横滨,一座复古的红色半旧小楼里。
完全敞开的窗户上,风携着光一起钻了进来。
太宰治就坐在窗沿边,沙色的风衣随意搭落垂下,伸出窗外绑着绑带的手一上一下抛着手里的东西。
正在帮忙送文件的中岛敦扭头看向在窗边做出危险动作的太宰先生,又转回来看向乱步先生,哪怕已经习惯了但还是忧心忡忡地询问: “乱步先生,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万一太宰先生真的掉下去怎么啊”
“唔。”眯着眼睛正在吃嘴里零食的江户川乱步含糊不清不清地回答: “放心啦,掉不下去的。”
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太宰治的呼救声。
一脸惊恐的中岛敦用力太大差点把自己头都扭歪了,旁边的江户川乱步眼睛都没睁一下十分淡定,又十分确认地点点头继续啃了一口零食: “太宰又要挨骂了。”
简直就像报时器一样准,下面传来国木田的怒吼: “太宰!我远远就看到你准备高空抛物!万一你掉下去砸到人怎么办!”
整个人掉在窗边的太宰治像条融化的沙色软糕,差一点点就要滑下去了!中岛敦马上冲过去抱住太宰先生的腰然后一把扯回来: “太宰先生你没事吧”
“啊,多亏了你啊阿敦,差点甩得太用力一起掉下去了。”太宰治随手把手里刚才抛的一个方块丢到桌上,哼唧两声捂着刚才被窗台硌着的腹部,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
噔噔噔——,嘎吱。
超重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过来,然后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一道长着黄色小尾巴旋风冲到太宰治的面前,掐着太宰治的肩膀使劲摇晃: “所以说你今天又翘班不干活让我找你半天结果你已经回来是吧是吧!可恶的太宰!!”
中岛敦看着太宰治的脸色有些担心地说: “国木田先生,太宰先生好像真的不舒服。”
“啊”国木田闻言看向太宰治的脸,盯——
好像是真的,那算了,反正今天也没多大事,这次就放过他。随手把太宰治丢回椅子上,但就在国木田转身的时候身后就传来游戏机开机的声音。
他忍,然而国木田看着刚才太宰治挂着的空荡荡的窗户愣住了,等等,窗户呢这里的窗户不是封死的吗太宰!!
被教训一顿的太宰治躺在沙发上把弄着一个方块东西,时不时发出诡异的笑声。
中岛敦直到走进沙发时才看清这是一个旧的不能再久的游戏机。老得不能再老的机型,边角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不是这缺一块就是那缺一块,外壳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上面的颜色也已经差不多全都丢光了变得灰溜溜的,很丑。
中岛敦总觉得这个东西有点眼熟,他应该在哪见过……他大大的流金紫的眼睛里满是纠结。
啊!他想起来了,如果说游戏机的话他前段时间帮太宰先生去二手市场找了一个回来。当时太宰先生的要求就是不能连接到网络内存够大就行,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游戏机是蓝色的吧……。
而且最近太宰先生似乎变得十分喜欢玩游戏,他天天都能听见太宰先生操纵手中的游戏机里角色的惨叫。这点有点奇怪,中岛敦记得太宰先生玩游戏挺厉害的,不管什么过关都很快啊。
做完自己事的中岛敦好奇地走到沙发边问: “太宰先生在玩什么游戏很难吗都这么久了还没通关”
太宰治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直到将手里游戏机里的角色再次操纵到发出惨叫才将游戏机递给了中岛敦: “阿敦可以试试哦!超级解压的~”
……
“呕——”不到半个小时后。
外出购物回来的与谢野晶子看见中岛敦抱着垃圾桶吐个不停,红瞳里满是兴奋: “呀,敦,你是生病吗让我来帮你治疗一下吧~”
哪怕还在呕吐,中岛敦也要努力抬头拼命地喊出一句: “我没,呕,生病,呕——”
切,没意思。
捧着汽水正在顿顿顿的江户川乱步歇了一下,发出好心的嘲笑解释: “敦那个笨蛋居然敢接过被太宰改造过的游戏机,吐着吐着一会就好。”
“啊,这样嘛,难怪了。”与谢野晶子看向还在玩游戏发出嘿嘿嘿笑声的太宰治,这种精神攻击她是治不了的,麻溜放弃。
虚脱放空的中岛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游戏,最浅显的词语大概就是又恶心又恐怖,里面的画面几乎压着那根心理承受的极限的线。
仿佛灵魂都被污染了,白虎的耳朵整个都耷拉下来。
没有人看到太宰治手中的游戏机上一直惨叫的小人头上终于忍不住浮现出一排字。
「够了!!我能做的都已经做完啦!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它只是个系统06的子系统,自从被这个可怕的男人抓到后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本来觉得他只是个人类就算抓住它又能怎么样,但结果就是现在它和06的联系直接被切断了,还提供了非常多宿主的信息,整个数据身体也被切割到只剩下游戏机里的一小块,就连意识都快被折磨消散啦,数据里全都塞满了黑泥,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太宰治完全无视这些文字,继续兴致勃勃地开启下一局。
“咚,咚,咚。”
嗯中岛敦瘫在椅子上勉强支起上半身,他记得今天没有客户预约来社里吧
还没等他站起来过去,下一秒门自动开了。
门外站着一名穿着华贵红色振袖和服的贵妇人,只是她的脸色格外的惨白,姣好的容颜变得有些凄厉,仿佛命不久矣。
栗川早纪手上依旧拿着一把收起的伞,款款而行,语气温婉。
“妾身等待许久仍不见太宰君履行约定,所以上门叨扰了。”
“如果太宰君又想和当年一样的话,那妾身只能将这里夷为平地了,以及,让她给我的女儿一起陪葬。”
“太宰君觉得如何”
第26章 阴云密布
温软的话语挟着暗沉的阴翳融进一室寂静,看不见的硝烟开始弥漫在周围。
钢笔在笔记本上窸窣写字声戛然而止,坚硬的笔触在纸面落下斩钉截铁的一声,随着兹拉一声椅子拖动的声音,国木田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
站在窗边抱着心爱盆栽晒太阳的宫泽贤治探了探头看向外面,点着小雀斑的脸上笑容格外灿烂: “唔,楼下来了好多黑衣服的人啊。”
锋利无比的小刀在与谢野晶子的手中转出让人眼花缭乱的刀花,刀片反射出的寒光恰好落在栗川早纪的颈脖上: “口气这么大,怎么港口mafia是想和我们武装侦探社正式开战吗”
“那也没办法啊。”栗川早纪不惧反笑: “要不是时间不多了,妾也不会这么急切地找上门来。”说着栗川早纪用袖子半掩唇发出猛烈的咳嗽,吐出一口鲜血。
“更何况为了表示妾其实并不想和武装各位为敌,并没有带一个手下上来。”
从她出现的时候与谢野晶子就闻到,栗川早纪身上有种浓烈香料也无法掩饰血腥,可以看出她的身上有着极重的伤势。
游戏机里的惨叫再次传出,太宰治才抬头看向找上门的栗川早纪,棕黑色发丝垂落在脸上,鸢色瞳孔里满是嘲笑: “呀,真狼狈啊。”
有些无聊地把游戏机随手一甩,栗川早纪费尽心思想得到的东西被当作垃圾一样丢在她的脚边。
“不过看在你还活着的份上,所以森先生是直接默认了你继续了吧。”
并不在意太宰治这番举动的栗川早纪不顾背上的重伤弯下腰捡起东西,只是指关节用力地紧紧扣住破旧的方块,又吐出一口血的她绝不允许多年的计划再次功亏一篑,擦了下嘴角的血: “首领向来深谋远虑,妾所做的事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一人的私利。”
如果只是私心,森鸥外早在第一时间知道就让她下地狱去了,背叛港黑擅自行动的人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只有把所有人绑在一个船上,他们才不会掀翻自己船的方向,反而还要给自己出力。
当生活在这个世界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真相时候,她不信他们会无动于衷,除了太宰治这个不能用常理推测的人。
“所以,太宰君另一样东西呢”
“你不会以为我会完全相信你直接将两样东西交给你吧”太宰治平躺在沙发,翻起自杀手册百无聊赖地反问。
“啊,原来如此。”江户川乱步在社长回来之前消灭掉今天超份额的零食和汽水,眯起的眼睛微睁,有些意思。
完全一口雾水不知道太宰又做了什么的大家发出好奇的目光。
但乱步这次却并没有揭开谜底: “等到那一天全横滨的人都会知道的,可以说是一件好事,大概就是把东西洗干净,然后把原先丢掉的东西全都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