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是故乡明——大飏【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01 14:34:58

  说罢,那双伶俐的凤眼,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也离开了帐内。
  一时间,帐里恢复了安静。
  我心下细细整理起来。
  就目前现状来看,其一,淮王应该已经是被逼到弹尽粮绝,走投无路的地步了。其二,淮王搭上了我六姐姐,不幸的是,淮王拿我跟六姐姐做交换。其三,顾珉身中箭伤,他现在面临着皇位和我的选择。
  最后,李斐之手里似乎还有食灵蛊,如果这个蠹虫用在正在怀孕的我身上……
  我不由微微一愣,这局,只有我逃出去了,顾珉才能无所顾忌。
  可我看了看,锁着自己的那铁链,以及铁链上冰凉的两个大锁。
  这怎么可能呢……
  是夜,我面前摆放着两碗饭菜,一碗是简单的素炒菜,上面搁着两个香气飘飘的黄面窝窝,一碗是飘着一点点猪油花的菜汤。
  我咽了口唾沫,连日来食不果腹,如今别说闻着味,就是单看着这饭菜,早已腹中大作,饥肠辘辘。
  就在我天人交战,准备拿起那黄面窝窝的时候,李斐之那张阴狠跋扈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忙收回手。
  不行,吃不得。
  可是,我若再不吃……
  我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小腹。
  耳边传来一阵细锁的脚步声,没多久,只见赵珍儿一幅小心翼翼的表情出现在我面前。
  “你……”就在我还没来得及张嘴说什么,嘴被赵珍儿堵住。
  赵珍儿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好一会,悄声道,“他们明日就要离开这里,我从姨母那里找来了钥匙。”
  说罢,赵珍儿从怀中掏出两把黑色的钥匙,拿起锁着我的那两个铁链一会鼓捣。
  “吧嗒”一声细响,其中一个被打了开。
  赵珍儿微微一怔,忙打开另一个,“这里有一些干粮,水囊和银子,你换着上我的衣服,赶紧离开。”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帮救,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你,你要干什么?”
  赵珍儿将我的那把短刀和准备好的包裹塞给我道,“我不是为了你的。”说罢,眼眸扫过我平坦的小腹道,“就当报答那日明德寺你救了我的恩情,你如今有孕在身,请保护好他的孩子。”
  我心中一怔,不知该说什么,却见赵珍儿道,“出去,就沿着我撒黄豆的记号走,尽头有个小树林,沿着那个树林出去,就出了西蜀郡的边城。”
  说话间,她已经将自己的外裙袍一股脑地脱下塞给我,我只好将赵珍儿准备好的衣服快快换上。
  我和她身形差不多,待我两换好后,她便将自己照着我的样子锁好。
  “我那日,你就当我鬼迷心窍了,但是我若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今天的样子,我当日断不会将你锁在姨母的房内……”赵珍儿说着,情绪有些激动,那张原本衿贵傲气的面容,有一抹不能言喻的苦楚。
  我伸手轻轻握了握她冰冷的手,“谢谢。”
  赵珍儿眼圈有些红,催促了声,“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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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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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身刚准备离去,突然想起张嬷嬷,忙地问了声,“张嬷嬷可还好?可在这里?”
  那日,我被打晕前,还记得张嬷嬷替我挡了一刀……
  “那日肃王的亲兵杀入淮王府,我本准备趁着混乱将你放了,但等我赶到时,远远看见受重伤的嬷嬷被云庆他们救了出去,而你却没了踪影。再见你时,你已经被带在这里了。”
  我轻轻松了口,只要嬷嬷没事,我就放心不少。
  我看着眼前的赵珍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忙一把推了推我,说了句,“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走。”
  我紧了紧手中行囊,眼圈有些微酸,眼泪掉下来之前,我忙转身,偷偷从帐篷里溜了出去。
  此时大概酉时的光景,关我的大帐门口,不知是因为换班,还是松懈,竟没有人。
  夜色寂寥,出了帐篷,我一路低着头一边细细寻着赵珍儿说的黄豆,一边暗暗用余光打量。
  这里地处荒原,想来淮王逃出了的时候仓促,李斐之也没敢大动干戈地出行,驻扎的帐篷和军力并不见得很多。
  我一路绕开人行,挑着僻静人少的地方慢慢走着,没多久面前便出现一个小豁口,出去便是赵珍儿口中的树林。
  我心下莫名紧张,刚准备从那豁口出去,身后却突然一个似曾相熟的男子声音传来,“你这是要去哪?”
  见我呆呆地立在原地,那男子又道,“表妹?”
  一瞬间,我想起这声音是谁了。
  如果不出意外,那日,在明德寺,欺辱赵珍儿的肥腻男子,正是这位,户部侍郎胡永福的傻胖儿子,胡达。对了,他妈和赵珍儿他妈还是亲姐妹。
  就在我心中暗叹倒霉时,又一个熟悉的女声从男子身边传来,“这就是你那表妹赵珍儿?”
  我没敢回头,因为,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是我那从小就娇纵跋扈,刻薄尖酸的六姐姐。
  见我一直不动,月光下,地上男子的影子渐渐向我靠来。我细细听来,确定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二人,心里不由轻轻吐了口气。
  手不由向头上钗着的那把针弩探去。
  向我靠近的身影里多了几分狐疑。“表妹为何不说话,深夜来此作何?”
  “李悦之!?”身后的李斐之恍然发觉了不对,可就在她刚反应过来,我已经一个飞快地一个闪身,脑子里想着那日杨老将军教我的动作,一边手上一使劲。
  “噌!”地一声,那针弩,飞速地向着李斐之的大腿处阴寒寒地射了过去。
  不错,狠劲十足,就是把头不咋地,没打着!
  “你,你你!”那胖子胡达一看我手中的暗器,吓得伸出的胖手指直哆嗦。
  那厢李斐之反应迅速,一把取出腰间别着的弯刀,说时迟那时快,就向着我的脖颈咬牙砍来。
  好家伙,我原本还打算给她留个性命,只射她腿脚,以防她耽误我逃跑,没想到她竟生生要我性命而来。
  也是,她和我之间,虽为同父异母的姐妹,却都有着杀母之仇。如今再见面,也只能兵戎相见,你死我活,岂能留有后患。
  想到这,我紧张的大脑里只闪过顾珉曾经给我说的一句话,打架其实很简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单一个“快”字了得。
  我没有给李斐之砍向我的机会,在她闪身而来之时,我已经“歘歘歘”好几下射向李斐之的身上。
  这是我第二次杀人。
  脑子在一瞬间是空白的,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恍惚间看见里李斐之又动了,我没有任何思索,逃命的想法支配者我,我手上发力,又是几下扫射,直到一身快被射成筛子的李斐之再也没了动静。
  我愣愣地闪过一边,呆呆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李斐之,突然,一个胖胖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我,“你到底是谁,你要干嘛?”
  是胡达,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刚准备张嘴喊,我听见淮王阴寒的声音从我身后不远处传来,“达儿,你在那干嘛呢?”
  旋即一个年轻些的,声音有些冰冷的少年边向这边走来,“表哥,那北漠的阏氏也唤你来这了?”
  我心里一寒,余光中,射伤顾珉的顾璋,此刻正在离我不远处,正和他谋逆的父王,一同看向我这边。
  “快快快,杀了她!”胡达终于反应过来,可就在他说这句的时候,天空突然如白昼般划过一缕烟火,直飞冲天,在如墨的夜幕中像一把长刀划开个锋利的口子,乍然绽放。
  随后,“爆!”的一声,谁都没有料到,我身后的大营里,突然就炸开一道红光,一瞬间,身上被引燃的人们凄惨地从火光处四散逃窜。
  身后的小树林里,倏然窜出无数的兵马来,瞬间训练有素地向着我们这边攻破而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余光中,我看见淮王突然就像发了疯一样,持剑就向囚拘着我的那个帐篷跑去。
  我心下一凛,握紧那把针弩就准备趁乱向着那豁口跑去。
  “你是细作!?”我的胳膊被一把大力用劲一扯。
  我一个转身,就在胡达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一把针弩死死地抵在胡达短而粗壮的脖子上。
  也就在一瞬间,顾璋持长剑一挺,剑锋直直逼在我面前,“想来便是肃王妃呀,嫂子不在帐里乖乖待着,刀剑无情,就不怕我们一个不小心伤了你?”
  说着便举剑又向前逼了些。
  那厢原本准备去寻了我的淮王,回身,目色阴沉沉地看向我和我手中的短刀。
  针弩下的胡达许是怂包惯了,被我用力一抵,竟生生吓到,“顾璋啊,你莫要向前,这娘们手里可没个轻重,她刚刚,把她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射的快成筛子了……”
  我紧了紧手里的针弩,心里不由道,我这是纸老虎,若再耽误一会,只怕被顾璋看出个眉眼来,忙紧着手里的针弩,对着胡达道,“你也知道我手里没个轻重,你最好跟着我,慢慢向后靠,万一你慢一点,绊着我了,我手抖,凶器可不抖,锋利着呢。”
  说罢,我慢慢向后靠着,胡达也很是配合地向后靠着,顾璋见状,也很是紧走几步。
  身后的树林方向,兵马声越来越近,我不确定是谁人马,但肯定是突袭淮王他们的,所以无论如何,多坚持一会,我便离开这里的胜算更大一些。
  “嫂子,我劝还是乖乖的放下凶器,不要挣扎了,你若放了我表哥,我或许会放你从这里逃出去,你若伤了我表哥,别说我了,父王和母亲绝对不会放了你。”紧跟着我的顾璋显然没有我手里的这一个这么好对付,很快反应过来现在的局势。
  “你最好不要吓我,我这人从小就胆小,最是受不了吓的,你这般说,我越发觉得,自己怎么都是个死,不如拉个垫背的”
  说着,我又紧了紧手里的针弩,胡达忙慌乱道,“别动,顾璋,你退后些,先别乱来!”
  余光里,淮王的大营火光四溅,逃亡人,救火的人,士兵,奴仆慌乱做一团。
  可纵然这么乱,仍有将领反应及时,慢慢平息了混乱,驾马持械而来。
  我一边谨慎地向后退着,一边细细观察着顾璋,心里不由盘算着出路。突然,脚下被什么重重的一绊,我手中的针弩不小心松了些去,也就是这一瞬间,顾璋的长剑直直刺来。
  我从没有练过武,下盘不稳,生生跌了后去,只感到胡达那肥胖的身体也向后砸了过来,以及顾璋那阴寒的剑气直逼我的命门。
  电击火石之间,两道黑影擦着我两边,向顾璋驾马持刀攻去,一个大力将我向后一拉,旋即,就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我被人顺势拉上了马背。
  我一时惊慌,忙抓住拉我上马的那个人。
  可是,我左手,抓住的却是空朗朗的一个长袖。
  一股淡淡的荀令香混着药草的气息传来,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丫头,你没事吧?”
  我抬头,陈祎的面孔,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呆呆地愣住,那张我熟悉的,舒朗俊逸的面容,在沙场的磨砺下,褪去了少年的样子,变得刚毅而沉稳,原本白皙干净的皮肤,如今也打磨的有些干糙粗悍。
  我摸着他空落落的袖管,眼圈蓦的一红,“陈祎哥哥,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
  我摸着他空落落的袖口,想起那日端午筵上提及的,他受伤的胳膊。
  心中一涩。
  那双记忆中肆意张扬的眸子,如今却黑沉的像一潭古墨,在看见我后,微微一动,有莹莹的光绪快速闪过,他唇角微动,刚准备说什么,突然,耳边一声劲风,陈祎压着我向后一仰,一只长箭擦着陈祎的面容而过,只见顾璋持剑紧逼而来,他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整装待发的北漠骑兵。
  陈祎策马一挡,轻声一喝,“护好公主。”便借机将马身一转,我脚下一空,再回神时,我已被另一个人稳稳地接于一个马车上。
  我抬眼,那人正是云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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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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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庆身边的马车旁,站着一男一女两人。
  女子三十多岁的模样,面容清丽俊美,气质干练卓然,她身后,站着一个年近四十,面容儒雅,气质华兰,白衣胜雪的男子。
  二人将我细细打量,眼神中满满全是慈祥、好奇与,宠溺!?
  对,就是那种长辈特别关爱晚辈的那种欣赏与好奇的眼神。我心下错愕,脑海中快速划了一圈,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们。
  “悦儿吧?”那个年长的女子轻轻出声,声音清脆爽朗,如清泉般格外好听,我不由多了份亲近与好感。
  还没待我回话,她身旁的男子赞赏的点点头道,“珉儿那臭小子,成婚了,都不说把媳妇领来让咱们看看,真的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师叔,白搭了我平日里对他那么好。”
  我心下豁然明朗,两眼登时灼灼然地看向扶我的女子,激动道,“师叔?师傅吧?您就是顾珉的师傅吧?”
  您还缺徒弟不,您看我怎么样?
  初次见面,我略一思忖,没好意思把这句话问出口。
  那女子温婉地点头笑了笑,嘴角泛起两个甜甜的梨涡,甚是甜美动人,温婉可爱。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噌!”的一声金鸣声,我忙看去,沙场上,陈祎长刀一袭,竟生生用单臂将顾璋压了下去,他身后的军马,霎时间排山倒海般,黑压压地如破竹一样从我和顾珉的师傅师叔所在的马车旁杀了过去,直捣淮王临时驻扎的营地。
  我这才发现,陈祎靠双腿驾马,单手持刀,指挥于军马之间,面色刚毅而沉定,举止杀伐而果断,不疾不徐,张弛有度,似万千变测皆了然于股掌之内。
  突然,不远处“嗖”地一声,还未待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女子飞身护在身后,她面色一柔,头也没有回,只是一双青葱素手微微一抬,两根纤细的手指便轻轻松松夹住了一支差点射向我的箭镞。
  我看着眼前闪着阴寒光亮的箭镞,心里微微一愣。
  不远处,一名射兵举着放空的弓愣愣地看着顾珉师傅手中,那支被他射来,却又轻松接住的箭镞。
  顾珉的师傅见我愣着的表情,浅笑地安慰道,“没事,有师傅和师叔在呢,这等小技,无需担忧。”说罢,只见她指尖一划,那箭镞在她没回头的情况下,飞速而狠辣地射回刚刚放箭的那名射兵。
  射兵中箭,应声倒下。
  “孩子,这里不宜久留,珉儿托我和你师叔前来护你回上京城,我先带你离开这里。”耳边传来顾珉师傅的声音,她说着,轻喝一声道,“云庆,赶马,我们先去陈将军的后营部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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