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好气道:“关你屁事,好奇心那么重不如再来打一局。”
越前龙马:“被虐还能上瘾?”
我:“……”
幸村精市看了眼表,说道:“行了,你们俩也别斗嘴了。真田,你带着他们赶紧去,不然要迟到了。”
而后他转身看我:“我陪你打。”
“你不去?”我莫名其妙,“我自己练习就行了,不用管我。”
幸村精市用球拍拍了拍我的头:“你更需要我。”
对上幸村精市洞若观火的目光,我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我无时无刻不感觉到,不二周助说得没错,我除了年龄比他们大,为人处事、观察人心、心机城府都如同从未经历过世事的小孩。
被保护得太好未必是一件好事。
.
网球部安静得落针可闻,网球部众人都去了大课堂里参加了咒术课,室内网球场的观众席被暂时关闭。
网球部很少有那么清净的时候。
“嘭——”
“嘭——”
“嘭——”
球场里只剩下击球的声音。
幸村精市顾虑到我的心情不佳,给我的回球都精准地控制在了三分之一场,方便我能以最舒服的角度和力气打回来。
这样的发泄很是舒服,打了快一个多小时,我气喘吁吁地将球拍顶在地上。
幸村精市倒是还好——四巨头每一个人都是六边形战士,力量、速度、耐力,每一项都是顶尖的。我相信哪怕他们进入咒术届,靠着他们得天独厚的运动细胞,也定然能至少成为一级咒术师。
他轻松地从网上直接翻了过来,完全不在意形象地就地一坐。
我喘着气,跟着他一起不顾形象地躺在了地上。
不用穿着和服,不用穿着木屐,简简单单的运动服,做什么都可以随意而为。
没有规矩,没有算计,没有复杂且纵横交错的阴谋。
真好。
我和幸村精市并肩躺着眺望着室内网球场高高的顶,幸村精市道:“夏夏。”
我怔了下。
这还是幸村精市第一次如此亲密地叫我。
我来到网球部这两个月,网球部每个人对我都非常照顾。
他们似乎都认为我是一个被传统的家族压迫着长大的女生,对我总会多几分的照顾。
他们知道我没有手机,有什么消息便会直接来我家里告知我,从未向我表达过一次抱怨。
他们知道我对现代科技一窍不通,他们便尽量以最原始的方式来给我看各种数据与理论知识。
幸村照顾着我的日常训练,柳莲二为我制定着目标,越前龙马每天都抽时间来锻炼我的比赛;
樱乃、橘杏、朋香和未央默默地陪我练习,指出我的不足之处。
他们都对我很好,可我不知道我值不值得这样的好。
相处间,我有没有做错过什么?有没有让他们不高兴过?
我犹豫了下,回道:“精市。”
幸村精市弯了弯唇,偏头看我:“你好像有很多秘密,要不要说出来?”
……
我做不到。
我是被抛弃的人,和他们正常地交往、打网球是我能假装自己正常的极限,我做不到更进一步。
我也不敢再将血淋淋的伤口扯开给另外一个人看,这是可以伤到我的利刃。
幸村精市从我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他并不恼火也没有被拒绝的尴尬,而是平和又温柔地冲着我笑。
他略微起身,半个身子悬空在我的上方,垂眸浅笑着问我:“暂时借给你一个拥抱?”
我茫然又无措。
曾经,五条悟不止一次抱怨过夏油杰和我之间没有男女大防的概念,每次他在一边唧唧歪歪时,夏油杰都会故意气他一样一把搂过我的脖子,摆出“哥俩好”的姿态,气得五条悟拿起手边的东西就要和他决斗。
回家后,五条悟还会喋喋不休地教训我不能和其他男性那么亲近。
在他的语言骚扰下,我从未和他以外的人如此亲近——这比抱着我来回走动要暧昧太多。
幸村精市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他伸手抚摸着我的眼睛,我下意识地闭上。
幸村精市的声音不像往常那般,低沉磁性,可是依旧温柔:“你看上去快哭出来了,夏夏。”
“……”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真的不需要一个短暂的拥抱吗?”
……
五条悟教会了我不要依靠他人的怀抱,就和网球比赛一样。只有自己的实力上来了,才能真正地立足于赛场之上。
否则就算参与的是双打,拥有一个强大的队友,弱小的我依旧会是一个累赘,拖累得本该无敌的队友漏洞百出。
可是,只是一个暂时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在我试探着抱紧幸村精市时,门口却突然传来了接二连三的咳嗽声:
“咳——”
“咳咳咳——”
“啊——”
“……”
我条件反射地推开了幸村精市,幸村精市差点被我推倒,好在最后一刻,卓越的运动天赋让他稳住了身形。
幸村精市无奈又无语地和我对视,我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他低笑一声——我总觉得这个笑里包含着“之后找你算账”的意思。
网球部的众人站在门口,有尴尬、有调侃、有发现八卦的兴奋,一个两个表情精彩得活像是看到了什么现场。
“你们这发展也太快了点吧?”桃城武不可思议地大声逼逼,“恋爱过程呢?没有恋爱过程直接拥抱是耍流氓!而且怎么可以在网球场就、就……”
他脸色爆红,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方才我和幸村精市的姿势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
“闭嘴啊桃城。”大石秀一郎更大声道,“你这样说出来被别人听到怎么办!?”
“这不是重点啊大石前辈。”朋香怒道,“我说幸村前辈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上课,原来打着这个主意!?”
“……朋香,你冷静点。”樱乃无措地拉住朋香,“这是幸村前辈和五条前辈之间的事情,我们不要参与啦……”
“是哎,五条的想法才是最关键的吧?”橘杏也附和道。
门口几人乱糟糟地吵成一团,反而是我和幸村精市这两个当事人没人搭理。
越前龙马站在那里一副“Mada Mada Dane”的嘴脸,时不时在一边添油加醋地嘲笑我几句。
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直接祸水东引大声道:“你们不要再打了啦!我和龙马可是热门CP,你们怎么可以当着龙马的面说我和其他男人有一腿!”
越前龙马:“……………………”
我继续道:“你们看,龙马多伤心呢!他都说不出话了!龙马,你说句话啊龙马!”
越前龙马顶着所有人“啊原来这是正宫”的视线,咬牙切齿:“五条夏,来比赛。”
我:“嘻嘻,我不。”
越前龙马:“……”
他看上去快气到爆炸了。
古怪的气氛瞬间被喷笑声所笼罩,幸村精市笑着摇头,拉着我站了起来。
我奇怪道:“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上课结束了?”
“是啊,都快两个小时了哦~”仁王雅治调侃道,“还是你和幸村在一起,都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了啊?”
柳生比吕氏推了推眼镜。
菊丸英二搓了搓鸡皮疙瘩,抱怨道:“那群咒术高专的人说得好正经,我都快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了!”
鬼是没有,但是咒灵挺多的,现在这个网球场里就好多咒灵到处乱跑。
我目移。
说实话,每次我接不到球的时候,我都想让咒灵扛着球直接跑到对方场地,然后忽悠他们说“这是夏夏版本的消失的回球”,具体请参看不二周助的“消失的发球”……”
这种无耻的念头在尊重比赛的原则下被我压了下去。
不过,如果越前龙马下次再敢羞辱我,我就让咒灵拿着一个球追着他揍,然后告诉他,这叫“夏夏领域”。
嘻嘻。
想到那个场面,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越前龙马敏锐地察觉到我笑声中的快乐,他警惕地冲我露出了“总有刁民想害朕”的炸毛神情。
我没有问他们咒术基本原理课上见到了谁、学习了什么,我不想听到任何可能和五条悟相关的信息。
然而,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在我们乱哄哄地闹成一团时,一道冰冷的、完全不像孩子的声音自观众席传来。
“姐。”
一时间,正在打闹商量着今天训练计划的我们安静了下来。
我一瞬间浑身僵硬,我背对着声源,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
网球部的人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异常,他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观众席上的伏黑惠。
许久——
“姐???”桃城武震惊得叫出了声。
他再次猛地抬头看了眼伏黑惠,又猛地低头看近处的我,嘴巴张得可以塞下鸡蛋。
朋香第二个震惊地跟随:“姐?五条前辈,你和伏黑老师……??”
伏黑惠对他们的反应不理不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看到了多少。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在众人震惊又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僵硬地转身,和伏黑惠对上了视线。
伏黑惠在打量着幸村精市,眼底的戒备与不爽毫无遮掩。
而后又移到了一边越前龙马的身上,神情间更是满满的怀疑。
直到我转身,他才重新看向了我。
“……惠,好久不见。”
第21章
我的守护!
伏黑惠相较于两年前长高了不少,也成熟稳重了很多。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的服装,表情有一些不习惯。
他被领养的时候,我的身体因为久久无法使用【诸罪加身:救赎】而急剧恶化;同时,五条悟将我困在了本宅之中,不许踏出一步。
伏黑惠从未见过我穿和服以外的服装。
他适应得很快,没有浪费废话在我的着装上,单刀直入地问:“你怎么不来听我讲课?”
他的语气中没有多少生分。
五条悟将他的话贯彻得彻底——在我签下离婚申请书之前,没有人会知道我和他之间的问题。
可是伏黑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不可能意识不到我和五条悟之间的异常,不过是心知肚明地假装无事发生罢了,
“因为你教的是基础啊,惠。”
“基础?”柳生比吕士的眼镜开始反光。
我听仁王雅治说过,柳生比吕士最大的弱点就是怕鬼,比菊丸英二还怕。
我非常善解人意地回头安慰他:“别怕,反正你看不见,你头上就蹲着一个呢。”
柳生比吕士肉眼可见地变成了黑白石雕。
网球部众人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我。
我若无其事地转回了头。
伏黑惠也和聋了一样继续他的话题:“今天有时间吗?”
我摇了摇头:“我有训练,你别等我。还有,你不要来我这里,等会会有很多人过来,我不想被当成议论中心。”
伏黑惠眼神游移了一下。
我:“?”
陵川未央小声道:“伏黑老师上完课就在到处问有没有人认识你,现在全校都知道了。”
我:“……”
陵川未央继续道:“我们本来想和你说的,结果你正在和幸村副部长……总之就是这个情况啦。”
说完后,她的脸还诡异地红了起来。
我:“……”
伏黑惠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他咳嗽了声:“没事,我等你。”
说完,他也不等我回复,径自地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随着网球部众人回来训练,室内网球场的观众席重新开放,果不其然地比往常多了不少人。
他们遵守着围观的规定没有发出窃窃私语,然而就和我第一次出现似的明显不少人的视线又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我掂着网球,烦躁地站在场边。
今天下午有真田弦一郎和手冢国光的比赛,作为四巨头之二,他们的比赛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作为世界前列的网球选手,观众席上,有不少网球记者已经就位;他们的粉丝齐聚一堂,我甚至看到了用于电视平台转播的设备。
真田弦一郎对和手冢国光对战有谜之执念,每次和手冢国光对打,他都能发出120%以上的实力。
我曾经很好奇,真田弦一郎被幸村精市和越前龙马都打败过,为什么单独对手冢国光念念不忘?
仁王雅治小声地和我咬耳朵:“我其实也好奇,真田对手冢的箭头简直太粗了。”
我和他像两个做贼的老鼠一样缩在角落。
我跟着小声逼逼:“会不会是真田君喜欢手冢部长?其实我很开放,一点都不介意同……”
“五条!仁王!绕二十圈!”
我:“……”
仁王:“……”
我去,这都能听见?!
真田弦一郎在国中时是副部长,负责网球部日常管理,哪怕到了大学后他不是了,却余威尚存。
我和仁王雅治反应过来时,二十圈已经跑完了。
真田弦一郎和手冢国光热身拉力阶段时,网球部的其他人离我越来越近。
我:“?”
桃城武八卦地凑上前来:“五条,咒术到底是什么啊?”
“你们上了第一节课,惠肯定讲到了。”
“其实我就是想知道真的假的啊?你们真能看到那些东西?”大石秀一郎忍不住问,“听上去太不可思议了啊。”
我沉吟了下,顶着他们好奇宝宝的目光,伸手冲着一个小咒灵招了招手。
小咒灵左右张望了下,发现我真的在找它。
它泪眼汪汪地上前来——哎,看来我喜欢□□玩弄小咒灵的坏名声已经声名远扬了,连这种小智障都有所警惕。
我将一个随身携带的、和护身符一样小巧的咒具贴在了网球上,而后把网球贴在了它的脑袋上。
小咒灵:“……”
它的脑子没办法理解网球的重量,只知道自己的脑袋变得非常沉重。
它尖叫着开始四处乱窜。
于是,一个网球也跟着四处乱跑。
桃城武:“……”
菊丸英二:“……”
越前龙马:“……”
龙崎樱乃:“……”
陵川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