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殷殷隔着墨镜都看到了小朋友想要气球又不想听他废话的纠结表情。
宋殷殷叫他：“越清宴。”
越清宴一开始隔了厚厚的玩偶头套没听到，她叫了两遍他才听到，让小朋友们等他一会，走过来，把自己大大的肚子抱起来，就算不方便但还是蹲在了她的面前，他不想她仰头看他不舒服。
宋殷殷把手里的冰水随手丢给他：“都怪你，我的嗓子都喊哑了。”
越清宴也没找借口，点头承认错误：“对，都怪我。”
宋殷殷看着他，这次没忍住，抬手碰了碰他的小熊鼻子，娇气地表达嫌弃：“你好吵。”他一说话，直播间就在吐槽他，虽然和她没关系，但她就是看着不顺眼。
她什么都不做还一堆要求，越清宴也没意见，听她挑毛病还勾起唇：“好，我会注意不吵到宋老师的。”
他又回去继续吹气球，发传单，这次没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宋殷殷低头继续玩手机，突然旁边有人叫她，她侧脸，看到一个小朋友拿着个东西递给她：“小熊给你的！”说完转身就跑回到越清宴那边，宋殷殷抬头，看到越清宴给了那个小朋友一个气球奥特曼，冲她抬起熊掌放到嘴边。
宋殷殷低眼看手里的东西，是个棕色的气球小熊，小熊脖子上挂了一个他刚在店铺街里买的，崭新的哨子。
越清宴的意思是再要叫他就吹哨子，这样就不用她费嗓子喊他了。
吹哨子就不用力气吗？宋殷殷拿起小熊身上的哨子，吹了一下。
越清宴立刻走向她，她把棕色的小熊退给他：“这个颜色和我今天的裙子，和我的墨镜都不配，换一个。”
越清宴看看她身上的樱桃裙子和粉色的墨镜，气球没那么多颜色，能和她裙子配上的只有粉色，他在小熊头套里弯起唇：“洋娃娃小姐想要我这个颜色的小熊吗？可是，粉色的小熊很奇怪。”
宋殷殷在墨镜后面凶他：“奇不奇怪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越清宴眼里的笑意加深：“当然是宋老师说了算。”
宋殷殷拿起哨子，平平地吹了两声，能听出来她是让他走开。
越清宴回去做了个粉色小熊，有几个小朋友看了也喜欢，也想要，越清宴摇头：“这个不可以。”
“这是小熊做给他的洋娃娃小姐的。”
越清宴收了个尾，冲那些小朋友语气淡而认真地强调：“必须是独一无二的。”
【油王说粉色小熊奇怪没人喜欢，大小姐就要他给她换成粉色气球小熊，这特爹不是双向奔赴，我把电脑吃了！】
【这个哨子我笑了，我叫我家李大敢也是用哨子这么叫，注，我家李大敢是我养的阿拉斯加，越清宴算是跟观众朋友们挑明自己是大小姐忠犬的身份了。】
【只有我想要越清宴做的气球吗？真的好好看，油王到底会多少才艺，他是不是一天给宋殷殷演个小节目一年都不会重样？】
第24章 好
越清宴把气球都分完了, 店铺街的店铺摊位中的用品，嘉宾们都可以借来进行表演，刚刚的气球就是其中之一。
越清宴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东西。
宋殷殷听到耳边有轮子滚动的声音, 还有人在小声惊呼, 她抬头看去, 看到那只显眼包粉熊在空地飞快地滑来滑去，那么笨重的身子却能轻松驾驭很多人不穿玩偶服都玩不来的滑板。
越清宴小时候就喜欢玩这种的，这些运动又张扬，又能让他展示自己有多帅, 他长大了玩得就更野了, 什么赛车，跳伞, 蹦极，他玩的时候比绝大数人都要嘚瑟，但也确实玩得比绝大多数的人都要好。
宋殷殷看着他轻松地画了一排S花，又屈起小熊短胖的腿，一跃而起，滑板就像粘在他脚下, 直到他落地都稳稳地跟着他, 高难度动作让游客们赞叹连连，而他也不谦虚，张开手滑出去，臭屁地要求掌声，游客们也很配合给他鼓掌, 他手里拿着传单，这么过了一圈, 最后已经没剩几张了，他从书包里拿出新的。
好像察觉到她在看他，他踩着板突然一转，熊掌抬起，从熊脑袋额角往上一抬，给她行了个礼，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宋殷殷不止一次看他冲她这么显摆，自然能想象出熊脑袋里他笑得又恣意又欠扁的样子。
他的脚下一蹬，冲她过来，但没停在她面前，而是身子一偏，从与她擦身而过，又把他的书包取下来，大熊掌里面翻了翻，掏出个比她的脑袋还大的彩虹棒棒糖从另一边经过她的时候，用熊掌举着送给她。
宋殷殷把脸转到另一边，没要他的棒棒糖，围观的人从刚刚他表演的位置转移到她坐着的这边，粉色小熊边踩着滑板，边拿着被她拒绝的棒棒糖，冲观看的游客晃晃熊脑袋做出“她不喜欢”的样子，游客配合他遗憾地叹气，粉色小熊摆摆熊掌，示意没关系，把手里的棒棒糖给了一个站在旁边的小朋友，又绕回到宋殷殷身边，在书包里翻啊翻，翻出了挺多来玩的小朋友手里的都有的风车糖。
宋殷殷又转开脸，把她当小孩子了？
又被拒绝的粉色小熊低下大脑袋看了看手里的风车糖，把它给了另一个小朋友，也不气馁，继续在他那个好像百宝箱的书包里翻，今天店铺街多了好多卖东西的小摊。
他好像把最受欢迎的小摊都买了一圈，把它们从书包里一个一个拿出来给她，可宋殷殷挑剔得很，哪个都不满意，他就把这些都分给了旁边的小朋友们，得到惊喜礼物的小朋友们都开心极了，欢呼着谢谢他，粉色小熊把熊掌合起来，只露出一根胖乎乎的指头，摇了摇，示意不用谢谢他，滑向宋殷殷，在她身边的时候，抬起手臂，小朋友们明白他的意思，叫起来，把欢呼声给宋殷殷。
幼稚死了，宋殷殷扳着脸不为之所动，粉色小熊滑到小朋友那里，低下身不知道说了什么，小朋友们好像get到了什么，不欢呼了，改成对宋殷殷彩虹屁：
“姐姐姐姐，你怎么这么漂亮呀？”
“姐姐姐姐，老师说的小仙女就是你吧？”
“姐姐姐姐……”
宋殷殷侧脸看越清宴，他觉得她会迷失在他教给这些幼崽的赞美里吗？她是瞪着他的，可唇角却在小朋友们越来越夸张的夸奖声里慢慢翘起来，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她冲他冷哼了一声，把脸别开。
粉色小熊看她还是不高兴，又开始翻书包，这次他都要把脑袋伸到里面了，但是什么都没拿出来，他把书包倒过来，拎了两下，给观众们看他什么都没有了。
观众替他着急，小熊什么都没有了，可洋娃娃小姐还不高兴呢，这可怎么办。
粉色小熊把书包背好，挠挠脑袋，好像也很苦恼，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转身向宋殷殷滑过来，他的速度不慢，而且都要到宋殷殷面前了，还没减速，观众们被吓了一跳，入戏的小朋友更是忍不住叫出来。
宋殷殷并不惊慌，也没躲，就这么看着他冲向自己，小熊到她面前的时候歪了歪脑袋，宋殷殷都能透过小熊头套，看到了越清宴在里面冲她眨着桃花眼放电，下一秒，粉色小熊以特别浮夸的姿态从滑板上掉下来，摔到了她的旁边。
观众们被小熊夸张的假摔动作逗到，边笑边假装惊呼：“啊，小熊摔倒了，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办？爱怎么办怎么办，反正她是不会管他的。宋殷殷甚至把自己的裙摆往旁边捋了捋，远离那只倒在地上的粉色小熊。
小熊装了一会死，抬起脑袋，传出越清宴的声音：“宋老师，这么大的帅哥掉到你旁边，你都不捡一下吗？这不合理。”
宋殷殷往地上看了看：“哪有帅哥？我只看到了一只笨蛋熊。”
粉色小熊向她伸出熊掌：“好心的洋娃娃小姐，请帮帮笨蛋熊。”
宋殷殷还是不帮他：“你认错人了，我不好心，我很冷漠。”
“原来是冷漠的洋娃娃小姐啊。”小熊身体里那道清越好听的声音带了淡淡的笑意，“那我找对人了，我这里有一份送给冷漠的洋娃娃小姐的礼物。”
宋殷殷不信他：“你都没有东西了。”想到了什么，警惕地看他一眼，“你不会要把自己送给我吧？我可不要。”
粉色小熊叹息了一声：“啊，被宋老师识破了。还好，我还有另一份礼物。”他坐了起来，熊掌按在心口，然后抽出了一条系一条的手绢，小朋友们因为他的表演兴奋大叫起来。
宋殷殷感觉到了什么：“你的心，我也不会要的。”
“真的吗？”粉色小熊捧着手绢绳子拉出来的红色玩具心，可怜巴巴的，“可我的心也放不回去了，只能这样死掉了。”
说着他就倒在了宋殷殷旁边的椅面上。
围观的小朋友们超级悲恸：“小熊死了！救救小熊！”
宋殷殷：……
小声让越清宴别演了，赶紧起来。
越清宴在那趴得一动不动，大大的熊脑袋放在爪子上，另一只熊爪盖着熊脸。
小朋友们都准备好为他举行葬礼了。
宋殷殷皱眉：“越清宴，快起来。”
越清宴还是不动，宋殷殷知道他是装的，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伸手要拿开他捂脸的熊掌。
他的熊掌很轻易就被她翻开，反过来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宋殷殷冷着脸：“越清宴，你是不是想……”
小熊脑袋微微扬起，又往下点，示意她看下面，看他的怀里。
宋殷殷往下一看，话音停住，小熊圆滚滚的肚子上放了各种各样的贴纸。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冷漠的洋娃娃喜欢的……”
宋殷殷按住熊嘴巴：“你才会喜欢这种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她是喜欢过，那也是她不懂事的时候。
越清宴弯起唇：“好，是我喜欢。”拽拽她的袖子，把手臂围起来，遮住光，让她来看，“有的还是夜光的。”
宋殷殷抬手捏他的熊鼻子：“越清宴，你几岁了？”
越清宴随便她摆弄自己，认真回答：“二十四周岁，正是超过法定结婚年龄两年的大好年纪。”
宋殷殷无语：“赶紧起来，地上脏死了。”想了一下，高冷地向他伸出手，“为了不让你趴在这里影响我周围的空气，我就让你扶一下吧。但是你不可以用力，要是压到我，你就是一只死熊了。”
粉色小熊一只爪子抱住贴纸，另一只爪子给她，宋殷殷根本没用力，他就自己站了起来，宋殷殷立刻把他的熊爪子丢开，向他伸出手，让他把贴纸给她，她从里面挑了一张，撕下来一个，要粉色小熊低头，粉色小熊乖乖照做，她把贴纸贴到了他黑黑的熊鼻子上。
那是一颗立体的粉心，大小形状都和熊鼻子很契合，宋殷殷看他用爪子去摸，她警告他：“不许弄丢了。”
粉色小熊两只爪子都放在鼻子上冲她点头。
宋殷殷兴趣来了，拿着剩下的贴纸，把不好看的都贴到他圆滚滚的熊肚子上，拍了拍固定：“这些也不许丢。”
粉色小熊停了一会，又冲她点点头。
等宋殷殷嫌累不愿意贴了，粉色小熊又踩上了滑板，去跟那些为他死而复生而开心的小朋友炫耀身上的贴纸去了，有小朋友想要碰碰贴纸，他赶紧把自己的肚子捂住，等小朋友收回手，又露出肚皮显摆起来。
宋殷殷看了一会就看不下去了，真是太幼稚了，看向她手里剩下的贴纸。
别说，现在的贴纸倒是做得比她那时候更好看了。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头顶出现了一片阴影，她立刻把手里的贴纸丢到桌上，抬头看了眼又回来找她的粉色小熊：“干嘛？”
粉色小熊指指贴纸。
宋殷殷看了眼那些贴纸，他也想给她贴？他怎么敢想的？
粉色小熊双爪合十，宋殷殷皱眉：“你好烦。”又看看贴纸，极其勉强地松口，“好吧，就贴一个。”
小熊开心地用爪子给她比了个心，把宋殷殷肉麻得够呛：“快点。”
粉色小熊用大爪子拿起贴纸，宋殷殷一副不关心的样子，但只要他拿了她不喜欢的就会立刻让他放下。
最终，粉色小熊选出了一个小小的立体小熊，小熊的怀里还抱着一颗月亮，拿给宋殷殷过目，宋殷殷目光顿了顿，小声埋怨了一句：“又是月亮。”示意越清宴低下身，借着小熊眼睛选了一个位置，侧脸点了点脸颊，“就这里，不要贴歪了。”
越清宴用熊掌好不容易才撕下那张小小的贴纸，贴纸虚虚黏在熊爪的顶端，他低下头，把贴纸拿到她的脸边。
没有继续下一个动作，而是就这么停了下来，宋殷殷感觉不对，看向他：“你愣着干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