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探案手册——娇莺不语【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02 14:43:22

  况且反复翻看原身脑海中的回忆,元邈出现在画面里的次数极高,感觉原身有些过度在意元邈,或许是爱慕。而元邈对她的好感,也建立在与原身七年前的交往之上。
  若是她答应与元邈成婚,岂不成了感情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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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比较忙,先更2000字。
  下一站,剑南东川
  剑南东连环案
第25章 花椒
  九月中旬,巳时铃兰背着包袱来到长安街,街道熙熙攘攘,她朝后方回望,仍未见元邈驱车与她汇合。
  铃兰等得烦闷,但已经给元家落了锁,折返回去又是一顿折腾,索性在街角书屋前站着,买了一册时事汇编。
  陪元邈守丧的日子,铃兰虽照常定期出门采购,但多数时间内憋在家中,这次出门恍惚中发觉自己与世界脱节。
  铃兰随手翻开手中的书册,书中有满满一整页大唐风流人物排行。其中一栏是评选当世才子,仍然是贞元时成名的两位。
  时间仿若凝固在贞元末年,但对于现今大唐而言,静止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她缓缓捋了一遍所有排行,瞅见长安宜嫁郎君排行里面出现了元邈的名字。
  铃兰扭头看向旁边笑容可掬的掌柜,指着这名字,“是写错了,误将元家那位红人的名字写成他堂弟的?”
  掌柜摇头。
  “没写错。应该是长安南街的元邈。他原本蝉联排行数年,可惜英年早婚,被排除榜内,今时妻位悬空,可不就是宜嫁。”
  铃兰顿了顿,想起古晏廷提过元邈在长安的受欢迎程度,今儿在这里得到了验证。
  再看到后面三川那边,写着海澜的名字。
  她吁了一口气,“竟真叫他红出三川了。”
  掌柜摇头,“倒也没有,只是剑南西川的追随者有钱,依旧红不出三川。”
  “倒是他表姐白卿最近炙手可热。”掌柜忽然提及铃兰熟悉的名字,指向册子上的女子排行首位。
  铃兰便问:“她是因为?”
  “女蛮国前段日子出了命案,白卿可真是女中豪杰,竟然亲自上阵破了那案子。”掌柜的说起白卿,脸上呈现憧憬神情。
  铃兰“哦”了一声。
  当日她跟元邈破案后,便寻四时会的人将事件里的她改写成是白卿,这样她的名字便不会出现在史书里。
  铃兰憋着一肚子的槽点,想等会儿和元邈在路上交流,但回头仍不见元邈驾车接她离开。
  忽听得书屋门口嘈嘈切切的女声。
  “听说他就在上一个街区,怎么不过去。”
  “那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现在过去只能看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哪里还看得到他。”
  “他骑在马上,站在下面也看得见。他坐在白驹上的样子可真俊俏。”
  铃兰越琢磨越觉得不对,问那两名女子街区的位置,只身走了过去。
  街道拥狭,铃兰身材在长安城不算太高,仰脖看向拥堵中心,果然是迟迟不见得元邈。
  铃兰接受过四时会和安宁坊的特训,身材灵活而矫健,泥鳅似的把头扎进人群,蹿到元邈的旁边。
  元邈眼尖地瞧见铃兰,等铃兰在他咫尺间时,他递手过去拉铃兰进了马车,他也随后钻进马车。
  闻听这边异动的坊卫姗姗来迟,驱散周边围绕的人群,他们前方的道路这才稍微畅通。
  铃兰为防止此事再发生,从元邈的行囊里取出二两银子,雇佣了车行的车夫为两人驱车。
  元邈挑了挑眉,看铃兰掏他银子时行云流水,心里短暂生出一丝愉悦。
  *
  抵达剑南东川是在一个月后,与去女蛮国的用时几乎一致。
  剑南东川在现代划分就是巴之地,山路与蜀地是相似的崎岖坎坷。
  铃兰进入剑南道前,心情既兴奋又恐惧,毕竟离揭开原身身世之谜更近一步,但同时畏惧的是——此地天气潮湿,饮食偏辛辣。
  可等到她来到剑南东川时,才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谁说川菜只有辛辣,仍是有不少清淡饮食。
  倒不如说,现代社会生活节奏快速,人们极度渴望能够快速刺激感官的饮食,而重油重辣的江湖菜因受推崇而被当成川菜代表。
  不过铃兰在落脚剑南东川的第一日,在菜馆里遇到了一生之敌花椒。
  元邈见铃兰迟迟不动筷,想起女蛮国时铃兰对烤鱼也如此冷淡,猜到是因为碗中的花椒。
  铃兰拿起筷子挑起一颗花椒,颇为抑郁地看着水煮羊肉,看见碗里多了一双筷子,夹走一颗一颗的花椒粒。
  抬头便知元邈所为,他在桌上攒了一团花椒。
  铃兰不想自己挑食,给元邈留下不好的印象,连忙解释:“其实我并非是不喜辛辣,只是对花椒有些过敏。”
  元邈此时已经挑走最后一粒花椒,将手中的筷子落下,问道:“竟有这种事,未曾听你说起过。”
  铃兰点头,脑海中穿越前记忆重新浮现。上次去过女蛮国后,她脑海中涌现不少前世记忆。
  虽然服下裴现的安魂丹药后,她的脑海中不再添加任何新的记忆,但回想起来的前世记忆始终没有再忘记。
  她边回忆边对元邈描述。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友人带我去饭庄,却在厢房里提前布置了一堆花椒枝子,我刚进门就被呛得喷嚏连连。”
  说到这里,铃兰叹气一声,“但考虑到他的面子,不得不硬着头皮陪他消磨一整顿饭的时间。”
  元邈仔细琢磨铃兰的话,忽然谨慎起来,问道:“是男子?”
  铃兰哪知元邈的心思,只道:“似乎是的,他当时是想求亲之类....”
  元邈心中漾醋意,说道:“送女子花椒,倒是极为特别。若是我的话,应该会送铃兰,含着心上人的名字。”
  “咦。”铃兰感叹一声。
  元邈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语,心里有点紧张铃兰的回应。
  铃兰忽略了他话语中的“心上人”三字,张口感慨:“他当时也是这么说,说花椒里面含着我的名字.....”
  说完这话,铃兰一怔,眼皮动了动,思索她刚才说过的话:“我的名字........”
  总不能是铃花吧.....
  可脑海里没有上春晚的记忆啊.......
  *
  抱着这个疑问,铃兰思索整整一晚,但当晚仍不曾梦见前世记忆,转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元邈已经出发去了府衙,铃兰无所事事。
  到这里生活比在长安要舒适不少,长安物价高,寸土寸金之下宅邸狭小,这里物美价廉,且房屋宽敞舒适。
  铃兰出门直行两步,看见一条长龙,从北街排到了南街,好奇心驱使她走到队伍长龙起始的地方。
  “这是?”铃兰询问前方排队的人。
  那人回答:“剑南西川的神算子,白卿。”
  当初白卿在女蛮国装神弄鬼,铃兰仍记忆犹新。元邈对她说白卿是江湖骗子,不值得取信,但白卿纵名千里,总不至于全是靠欺诈。
  铃兰想着元邈不在身边,她正好可以向白卿询问父母的事。
  白卿在剑南东川时仍是遵循那套老规矩,一日只接待限定的人数,再择选一名幸运儿。
  铃兰这次没有抽中,怏怏着即将离去,恰好碰见去请幸运客人的海澜,说:“阿姐预测过今日有贵客,想不到是铃兰。”
  海澜邀请铃兰进去白卿的摊铺。
  铃兰在屋后的胡凳处坐下等候,瞧着白卿今日换了骗人的把式,不再带着上次那把故弄玄虚的神笔。
  今日倒算是走运,白卿那边的客人问的都是些家常琐事,只用了两个钟头,四个人的问题都算是完满解决。
  人群全都离开,不等白卿招手,铃兰兀自坐到白卿的桌前。
  白卿观察铃兰的发式,仍是未出嫁女子梳着的垂耳双鬟,但看肤色白里透红,满面春光,不像是感情受挫或者财务危机。
  她斟酌了片刻,说道:“铃兰娘子,测个字吧。”
  铃兰回想近日的经历,动笔在纸上写了“椒”字。
  她尚未向白卿发问,便听白卿说道:“椒字,中间为‘尗’字,尗,豆也。豆有子嗣绵延,家庭安康之寓意。你的心中所想之事和家庭有关。”
  铃兰被她猜中心事,忙点点头,“是想问我父母的事,我与他们失散多年,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
  白卿提起手边的毛笔,在另一张纸张上将椒字拆解,道:“椒字去掉左边的木,便是叔字,代表父亲平辈的男子。加上木的话,你想想看,可有认识靠‘木’而居的男性长辈?”
  铃兰一瞬间想到竹林小院里的裴现,但她仍是摇摇头,觉得只能是巧合。
  白卿又道:“应该不会离你太远,叔为近亲。叔又有拾取的意思,说明你们可能已经见过面了。”
  铃兰回应:“回头再说吧。那我的母亲呢?”
  白卿拿过一张新纸张,又在纸上勾画,“椒字去掉左边的木,换成人,便是俶。人在侧为女,代表你母亲,她是个善人。”
  铃兰点头。
  “再说椒本身,椒房,后宫级别最高的居所,皇后的住所,说不准是皇后。”白卿笑言。
  铃兰否认:“本朝没有皇后,只有一位贵妃娘娘,哪里的椒房。”
  “也许是椒的另一重含义。”白卿托腮继续沉思,忽道:“花椒多子。现在你母亲可能不止你一个孩子。”
  铃兰将信将疑地听着白卿的说话,其实心里是不大相信的。
  宫里最接近椒房的那位是郭贵妃,可是郭贵妃一向对她严厉,怎回事她的母亲。
  而郭贵妃是她母亲的话,她父亲不就该是唐宪宗了吗,可是从未听说唐宪宗有这么以为失踪的女儿。
  这时有点相信元邈的说法,白卿是彻头彻尾的江湖骗子,但仍是掏了几枚铜板给白卿。
  白卿收下铜板后,或许是受方才自己测字推断的影响,对待铃兰的态度也比之前恭敬一些,还要亲自送铃兰离去。
  铃兰也不推却好意,跟着白卿出了门。
  白卿临走前忽而想到什么,嘱托道:“椒到巴地,变成巴椒。北方是青色的椒,南方是红色的椒,像极了婚嫁的颜色。”
  铃兰飞快反驳:“你说的不对,我不可能成婚。”
  白卿没有撤回话的意思,反而补充一句:“川椒四月结果,八月采实,不信我们两个就这样看看。”
  铃兰依旧不信白卿,正要转身负气离去。
  “咚”地一声。
  他们正前面砸下来一个影子。
  铃兰仔细一瞧,摔在她脚边的是一个男子,血溅当场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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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别鹤
  坊卫闻声而来,封锁整个案发现场,是东川最高的一个酒楼,官府里的官兵随后赶到。
  亲眼目睹天降尸体这事,铃兰只觉头有点晕,眼前模糊起来,她扶着旁边的柱子,身材瘦小的白皙少女,站在在瑟瑟秋风,就像迎风摇曳的一枝梨花。
  海澜上前扶了她的胳膊,关切道:“铃兰娘子.....”
  铃兰眼前稍微变得清晰,看清扶住她的人,推开旁边的手臂,紧张地看向四周。
  元邈就站在对街,身穿着绀青色官服,肃着脸色看向她,那目光比秋日的阳光灼人。
  她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涌上来,但转念想起自己和元邈不是那种关系,她的心虚没道理。
  铃兰冲旁边海澜温柔笑了笑,眼睛斜睨元邈那边。他神色未动,表面看起来对她举动没有任何反应。
  仵作稍后赶到,检验死者的尸体,说道:“死者是死于坠楼,死亡时间正好是在一炷香之前。而他面色潮红,有酒气。依小医看来,他该是醉酒之后自行走上楼顶,不慎从楼顶摔下来。”
  元邈说道:“白日饮酒的人少,他不单醉酒,并走上高台,行为应该十分瞩目才是,但始终未有人觉察。”
  “也可能是夜间饮酒,今日酒气未消。”县令提出自己的想法。
  元邈道:“现下为午时三刻,以宵禁时间为起始,到现在应该是八个时辰。人入醉最多四个时辰,若是昨晚喝醉的,到午时已经苏醒了。”
  这意思很明显,是一桩蓄意打造成意外的谋杀。
  坊卫现场挨个排查在场的众人,铃兰和白卿姐弟因为就在现场,不存在杀人的可能。
  作为非公务人员,官府在排除他们三人嫌疑后,便勒令他们离开,以免破坏案发现场。
  元邈转头看向离去的铃兰,又与旁边的官差小声聊了两句。
  站在元邈身边的县令看了元邈一眼,问道:“御史刚刚同官差交谈,是有何事?”
  元邈坦言:“家里的事。”
  县令原本听到元邈的情感传言有些不信,但见元邈看着刚刚离去的三人,又提到“家”,心里有点疑惑了。
  “您和神算子白卿的事,原来并非道听途说。”
  元邈蹙眉,“是她旁边的女子。”
  县令回想起白卿旁边的女子,似乎是叫做铃兰。
  说起那女子,先任节度使之子高永也曾向他打招呼,要求他们照应着她此行。
  甚至三川家喻户晓的名流海澜,也对那女子献起殷勤,看起来这女子身份不大寻常。
  但县令为人谨慎,不该多问的话不敢多问,不该猜测的东西不会妄加揣测,将这些想法深深埋藏在心里。
  县令奉承道:“原来是如此,那名女子面相秀气又有点清贵的劲儿,和御史极为般配。”
  元邈不语,只稍微点了一下头。
  官差驱散所有排除嫌疑的围观群众,而将有嫌疑的人士收押到官府。
  元邈站在死者尸体前面,那尸体还没来得及清离出现场。
  他弯下腰蹲在尸体前面。
  死者身上并无明显外露的伤痕,也没有半点血迹,但见鞋底极为干净,裤脚处缠绕一圈丝线。但丝线的一端却沾染污泥。
  县令看到元邈的动作,制止了上前搬运尸体的官差。
  元邈忽道:“我们上楼看看。”
  一行人跟随元邈走进酒楼。
  元邈走到顶层的天台,站在天台围栏后方鸟瞰下方的街道,那死者所在的位置正好是酒楼的正下方,紧贴着酒楼的一侧。
  “若是酒醉踩空,坠落的位置应该更靠外一点。而受害人的尸体紧贴着酒楼,倒像是脚底固定在围栏后面,以倒栽葱的方式坠落。”
  县令道:“那便是有人从后面推下去的。”
  “他自己下去的。”元邈否认县令的说法,分别走去围栏的两侧查看。
  那两侧的角落处有两块泥沙小柱,元邈指了指小柱,“这小柱是沙土混合水堆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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