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
我从未来世界线变动率为:0.811031%的世界线回到过去, 然而我依然失败了。
在这十年时光间，我无数次，无数次的改变世界线。甚至做出回到数百年前摧毁一切源头, 彭格列指环的手段……
然而, 这一切都成了徒劳的行为。
正一君，现在的我已经非常清楚了。不受世界线收束范围影响的唯一世界线便是找到Steins gate, 命运石之门。
那个观测一切，却又无法干预的‘石头门’。
STE
这是我唯一得到的线索。
正一君，那八兆分之一的概率, 便拜托你了。
最后:
影山佑依是『未来人』，她也在寻找Steins gate。并且, 回到『过去』的她, 会杀戮一切与彭格列相关人士。正一君, 请一定要阻止她！
不然, 世界线收束后指向的只会是影山佑依希望的未来。
此笔人:
白笠松雪】
影山茂夫使用了能力挡住了影山佑依充满愤怒的沉重一击, 双方能力的碰撞激起劲风, 向外荡出一阵强劲的气流。
衣角被风吹的翻飞，手臂格挡住流星锤、影山茂夫咬紧牙关, 盯着对面、同样喊到对方的名字:“影山佑依——！！”
夏目贵志与入江正一搭乘着猫咪老师后续赶到。“太好了，赶上了！”
“那个小丫头是疯了么！那么强烈的煞气是哪里来的？！”恢复本体的猫咪老师声音听上去稳重了不少, 但祂的语调里满含讶异。
“她是通过时光机将记忆穿回过去的『未来人』。”入江正一与夏目贵志一同趴在体型十分巨大的银狐背上, 低垂头望着下方交战的两人。
“不是那种从『未来』回到『过去』的『时空穿越而来的未来人』。而是通过时光机为媒介，将『未来的自身』大脑中的记忆传送到『过去的自身』的『记忆穿梭未来人』。”这也是他们明明接到的信息是、影山佑依是『未来人』, 如今见到的却依然还是少时姿态的她。
在他们谈话的这短短期间，下方交战中的两人突发巨变。
哗啦啦，叮——
抛出的流星锤被空中弯曲曲折的锁链拉回，撤去手中的力道, 影山佑依脚向侧面重重一踏，以恐怖的速度迅速拉进她与影山茂夫之间的距离。就在影山茂夫手抵挡在身前，堤防她是否有什么出人意料的招式时——
他的手，穿透了影山佑依的胸膛。
霎时，这片空间的时间都似乎凝固了刹那间，紧接着整副画面变得灰白褪色、短暂的凝滞过后，空间解除了凝滞界限，空气正常流动起来，画面恢复了色彩。
飞溅的几滴鲜血溅在了他脸上。影山茂夫‘消失’的视觉与感官回归，大脑接受上信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中的触感令他后知后觉且迟钝的瞪大了眼睛，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是谁也没能料到的。
而主动迎上影山茂夫覆着其『灵能力』的手，做出着一项自杀性行为的影山佑依、感受到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不受控制的咳出了一口血，温热的血洒在了她的胸膛前、以及影山茂夫的手臂上。
就像是死前最后的挣扎。影山佑依指尖发颤的抓住影山茂夫的手臂，随后动作吃力的推开他，影山茂夫的手从她的胸膛前抽出。
浑身无力的影山茂夫被推得踉跄的向后退了半步，见到身前的人摇晃的将要倒下，脸上已失去表情管理控制的影山茂夫本能的向前接住她，哪怕满脸空白、还会无意识喊出她的名字。
“佑…”仅一个字出口，影山茂夫便咬紧了下唇，再也说不出口。
身前人的温度有种错觉似的冰冷，明明才是刚死去的人，他却觉得怀中人冷的似寒冷的冰块一般。巨变发生到现在，这期间明明连一分钟都不到。
死…
佑依…被他………杀……
不…为什么？为什么要自己撞上来？他就算和佑依战斗了，也从未想杀死她。
为什么？
高空上的夏目贵志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在极度的震撼下、他恍然听见身边入江正一低声地喃喃:“…不对。”
夏目贵志神情恍惚的看过去，“什么？”
入江正一在猫咪老师身上激动的都站了起来，“不对！快离开她，茂夫君——”
欸…？
自己亲手杀了人这件事，对影山茂夫来说刺激太大了。视野里看到的一切变得歪曲及扭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晃动。大脑陷入缺氧状态，不仅呼吸困难还感到心力交瘁般的眩晕。
双手抱着怀中的人，耳中甚至出现了耳鸣。
有人……在…说什么？
“噗呲——”
尖锐的黑色爪子捅穿腹部的触感骤然出现，剧痛迅速袭卷全身的神经，影山茂夫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下来、青黑着一张脸呕出了口血。
“你…”
黑色端粒在身前人身上滋生，全身以布包裹的黑色高大身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一双冰凉如死人的手贴上他的脖颈，本应该失去生机、已死去的人抬起了她那双黝黑的双眸。
身后若隐若现的IBM一顿顿开口:“茂夫你…永远……也不知道……你究竟……”
“杀死了我多少次。”
影山佑依的话与IBM的话一同响起。怀中人吐出的话语便在他耳边，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低语。
“佑…依……”艰难从喉间挤出她的名字。
却已经问不出‘为什么’。
但比起‘为什么’，反而有种‘啊，太好了’的感想。
佑依没有被他亲手杀死的轻松、与松了口气的放松……
怀中人冷冰冰的手指掐上他的脖子，那双手的劲道蓦得加劲，势要将手中人头拧下来的劲度——
“滚开！”猫咪老师暴躁地向下俯冲而去，在像是想将佑依和茂夫一同咬穿的大口下，影山佑依跳开了。张开的血盆大口直接一转局势，叼着影山茂夫便疾速离去。
“呸。”已经完全复活了的影山佑依吐出口中的血水，周身滋起的黑色端粒缓慢消失、IBM也随着消散，她抬臂擦了把嘴边的血迹。
她转眸看向一旁因刚刚她与影山茂夫过于强力的攻击，已经坍塌了的竹寿司店铺。
“啧，被妖怪救走了么。”
影山佑依盯着面前的废墟沉默了良久，直到由远及近的警笛声逐渐靠近。沾满血迹的手握紧了手中的流星锤，闭上了眼睛。
【“你的女儿是个很好的经济商品，我们愿意出这个数。”
“真…真的么！太好了，这样我下半辈子都不愁吃喝穿了！你这怪物还是有用的啊！”】
你说是为什么？
茂夫。
继父的声音令人作呕。如果那个时候你能早点来的话…不，仅仅只是陪伴在她的身边也好……
“哗啦…”
锁链拖拽的哗啦声，令她清醒了很多。她垂目盯着手中的流星锤。
可世上没有如果，她已经找到了她生存在世的唯一价值。
【满是鲜血与尸骸的教堂。
身上的白婚纱沾满了血污。
教堂里充斥着火.药味。
她缄默不言的独自走过、颜色已成深红的红地毯，站定在了那人的尸首前。】
握着流星锤手柄的指关节在咔啪作响。
而然……为什么你是彭格列家族的人？！
既然如此——
“你便去死吧。”
就像你杀死了她很多次一样，不管多少次，她都会杀死你，茂夫。
她的表弟。
“你坚持住，茂夫君！”夏目贵志跟在影山茂夫身边这么久，是学了些控制灵力的方法，可他并没有学过治疗的能力，如今的情况，他根本无从下手。而入江正一不是医疗人员是研究人员，更是只能干着急。
“怎么办？！”他们哪能想到只是营救人，就会令他们这边一方超强战力受了这么重的伤。这种情况该怎么办？还只是学生的他们根本处理不了好吗！
紧急时刻夏目贵志脑筋转的很快，“对了！去并盛神社！夜斗先生的话，一定有办法的吧！老师！”
“啧，既然要去拜托那祸津神。”
“猫咪老师！”
“啊，真是的，我知道了！”
猫咪老师乘载着背上的几人，朝着并盛神社飞速而去。
10/28 21:15
【这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各种各样的声音。
多数人的，熟悉的，陌生的，耳熟的，从未听过的，就近距离的……空降般的奇异感受骤然浮现，随后那些声音与其余像是走马灯般的过场、通通被一股脑的塞进了她大脑中的海马体内。
“喂…”
为什么感觉声音很遥远，耳鸣了？
白笠松雪眯了眯眼，眼前好像是个模糊的人影。
“喂，小姐……”
白笠松雪将手拢在耳边，“啊？”
“……苹果。”
白笠松雪蹙眉，侧过脑袋，手拢在耳廓边，疑问的声音更大了些，“啊——？”
“苹果！”
骤然响起了巨大的音量。
传入耳中的声音吓得白笠松雪一个哆嗦，下意识蹙眉抬手捂耳朵。
缓了好一会儿白笠松雪放下了手，她耳膜被这声音吼得生疼、不禁在帮自己慢慢的揉耳朵时，眼前突然多出的苹果令她眨了下眼，头微偏，从眼前红丹丹的一片移开，从举着苹果的那只手顺着看了过去。
“喂，小姐你到底买不买啊？你忽然杵在我摊位前一动不动的，也不买东西。你这让我一个做生意的很难办啊。”叼着牙签、头戴头巾的大叔如此问她。而听到这句话，白笠松雪怔愣了良久。
好半晌，她缓慢抬手贴住了额头。
…欸？
白笠松雪皱着眉闭上眼，她这是…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买苹果？”
在苹果摊位大叔再次问她要不要买苹果时，她的身侧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线。
“大将？”
她睁开眼抬眸，转头看向离她两米开外的那人。
药研藤四郎。
在抬眼见到药研藤四郎的第一眼，各种难以言说的情感忽然就从心底涌了上来。
心脏的这个位置，忽然就一抽抽的疼了起来。她张开口、还未说些什么，泪自己便擅自落了下来。
“大将？！”药研藤四郎怔了下，快步靠近白笠松雪，“发生了什么事吗？”
苹果摊位大叔:“诶？！小姑娘你怎么说哭就哭了，大叔我可没有对你做什么，你可不要赖我身上喔！”
“我…”
出口的声音便是暗哑的，白笠松雪微颤的指尖碰到自己的脸庞，刚触及便像触电了那般一触及离，她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的低头、盯着自己指尖触到的泪水。
是真的……
不是自己的臆想，是真的……
“……对不起。”
白笠松雪抬手擦去眼泪，但眼泪还是会擅自流下，越流越多。
“对不起……”她不停的在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
药研藤四郎不知道，但看着这样的大将、他现在问不出口。
大将用着很是难过又悲伤的声音在说，就像是经历了很多事。
“……总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太长了，长到她以为醒不过来。
“对不起……”
她什么都……没能拯救。
她真的很努力了，也试过逃避现实不想面对责任。但是——这全都是徒劳的行为！
就算她不想去面对，世界线也不会按着她的想法来向前前进。时间只会无情的向前走，然后……世界线收束，通向绝望的未来。
明明有了那一线希望，却无论如何都抵达不了。
一次一次的循环！
不管怎么做都没用！
不管她尝试多少次！
若彭格列获救，十束和尊会死，他们两人得救，彭格列便会毁灭。
之后她做到了！不管是彭格列还是十束与尊都获救的办法！但是那个前提下……白兰·杰索会死。
而白兰·杰索一死，哪怕跳跃无数的世界线，影山佑依都会将那八兆分之一的可能性掐灭，阻止一切可能导致白兰死因的因素。然后……与彭格列相关的一切都会毁灭。
这是无解的死循环。
唯一的希望便是欺骗世界。
但是，那八兆分之一的世界怎么样都到达不了——
她到底要如何做！
“大将…”
“抱歉啊，药研。”白笠松雪咬了咬下唇，“我只是…只是……”泪滑下脸颊，组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她垂头将袖子抵在了眼部，肩膀在颤抖。
苹果摊大叔虚抬着手手足无措，“喂，小姐…你没事吧？噢啦！这个苹果给你，你拿去吃吧，所以别哭了啊！”
白笠松雪用袖子擦了把脸，看向苹果摊位大叔，勉强扯起一抹淡笑，“谢谢，大叔。抱歉啊，打扰你做生意了。”
“没事没事，女孩子就应该多笑笑。总是哭的话，脸会变得不好看的喔！”苹果摊位大叔语气夸张的恐吓她。
“大将。”
接受了苹果摊位大叔的好意。白笠松雪接过大叔送的苹果，垂目盯着手中颜色饱满的水果，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了些。耳边听见药研藤四郎的呼唤，白笠松雪抬眸转向了他。
“药研。”盯着就在她身边的药研藤四郎，白笠松雪的瞳孔略暗淡了下来、轻声的喊出他的名字。
“是！”药研藤四郎立马便给予了回应。
白笠松雪闭上眼深吸了口气，随后轻轻叹出。当彻底平常心下来后，她睁开眼问:
“十束在哪？”
似曾相识…
啊，也不是。
是她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好几次了。
她精神上的确很累了。但是哪怕出现了退缩与软弱的情绪，她也不能停下脚步。若她都放弃了，谁来拯救大家。
啊，对了，还有正一君。
但入江正一能做的，除了收到来自十年后的信件以外，现在这个时间点的他并不能帮助她做点什么。
这次她没有使用本丸的时空转换器，而是换了一种方式，与影山佑依一样的方法穿越到过去。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阻止的了她。
不过如今她应该要注重的是眼前，十束被杀事件。在这之后才是彭格列那边……
“十束先生到比良阪大厦那边去了，说是要用摄像拍下‘一座城市的蛋糕’，送给即将要过生日的尤小姐。”药研藤四郎回答了她的问题。
果然么。
“是吗。抱歉，药研，现在没有时间解释原因了。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会有些赶，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十束。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