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赤王府,儒剑仙谢宣匆匆赶来这里杀夜鸦却发现整座府邸变成了一片火海,还有一些不知哪里来得火箭弩正嗖嗖地往火海里射箭,每一箭之后都是一声震耳的爆炸声。
然后赤王府就塌一分。
谢宣:啊?
上前问起那些在烧隔断带的人,知道前因后果后,谢宣:“……”
他看了看那已经塌陷下去的赤王府,再看了看那高耸入云的熊熊大火,连他离得这么远都感觉到了脸上的灼烧,更别说里面的人了。
杀不死人直接把房子烧了,谢宣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最快最保险的方法了,他看着不过片刻就烧了一小半的王府,连他自己都不敢说能从这样的地方活着逃出来,更别说武功不算高的夜鸦。
甚至林朝朝怕不报险,火箭弩不要钱一样地射出去,光炸就把赤王府炸了个底朝天。
赤王府这里的动静几乎整个天启城都听见了,但萧羽并不在乎,他带着苏昌河以及无心离开王府直冲永安王府而去,一路上遇见的药人都在疯狂地攻击着每一个遇见的人,可偏偏看到他们的马车,纷纷避之不及,远远地躲开了。
萧羽见状笑了笑:“这药蛊之术若用于战场如何?”
“太过于阴邪了,除非是穷途末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吧。今夜之后,天启城怕是毁了。”苏昌河说道。
“那就换一座城做都城吧。”萧羽耸了耸肩。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驾车的龙邪转过身:“前面有人。”
萧羽抬头望去,一愣:“是他?”
苏暮雨执着一把伞站在那里,他的脚下已经布满了尸体,几乎是踏在血泊之中。他抬起头,望向马车,淡淡地说道:“苏昌河。”
苏暮雨手忽然猛地一抬,那柄伞突然“砰”的一声爆裂开来,像是一朵花在瞬间绽放,所有的伞骨破裂,露出了里面金属色的细刃,十七根伞骨炸了开来,十七把细刃散射而出,穿透了那些正欲扑上来的药人的头颅,稳稳地插在了两边的屋墙之上。苏暮雨手中原本握着的伞柄露出了尖锐的剑身,他抬起手,对着马车。
苏昌河叹了口气:“看来殿下得先行一步了,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赶上去。”
萧羽点了点头:“那请大家快一些,龙邪,我们换一条路。”
龙邪调转马头,往着另一条路奔去。马车离开,原地却留下了一个身影。苏昌河手轻轻地敲了一下脸上的银制面具:“苏暮雨,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要和你交手。”
苏暮雨提着剑慢慢地走上前:“当你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就应该猜到,我们之间必然会有此一战。”
苏昌河摇头:“我们本就是活在黑夜里的人,我以为你不会纠结于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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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暗河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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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身为暗河,不遵从世俗法则,可我们有自己的法则。而你做的选择,违背了我们暗河的法则,他不仅不会带领我们进入新的时代,还会葬送整个暗河。我为了苏家,为了整个暗河,一定要在今天杀了你。”苏暮雨淡淡地说道。
“当年你本是大家长最好的人选,却把这位置让给了我。当年的你,无论哪里都比我强,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做了九年大家长,练了九年阎魔掌,十八剑阵虽然厉害,却也不是我的对手。”苏昌河沉声道。
“你的话已经说完了吗?”苏暮雨忽然道。
这是当年他还被称为执伞鬼的时候,对猎物常常说的最后一句话。
苏昌河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俯身:“那就你走你的鬼门关,我踏我的断魂桥。”
当年苏昌河曾被称为送葬师,他们本是一同成长的师兄弟,也曾并肩作战,把对方当成过自己真正的兄弟。
苏暮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苏昌河手上的黑气越来越浓。
尽管他们可以有很多的话说,因为他们曾是经历过多次生死的兄弟。
但他们也都明白,再说些什么也没有必要了,不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做出决定不会轻易更改的。
苏暮雨纵身一跃,手中轻剑一旋,整个人足尖轻轻一点,瞬间化成一道旋风,袭到了苏昌河的面前。
苏昌河猛地推出一拳,直接打在了剑尖之上。
整柄细剑被弯成了一条曲线,苏暮雨身子一顿,整个人跃至了空中,左手猛地一拉,十七柄飞刃掠了回来,冲着苏昌河猛地打了过去。
苏昌河比谁都清楚这剑阵的厉害之处,身形猛撤,避开这些锋锐的剑刃。
没有剑势,甚至也没有那难以言喻的剑气,苏暮雨的每一剑都是真真实实的剑。
杀人剑。
十八柄利刃凌空飞舞,露着森森寒光,就连苏昌河也不得不佩服这技艺的绝妙,苏暮雨已经退后了十几步,他将手中的那柄细剑插在了地上,剩余十七把细剑开始在空中飞舞,没有规则的飞舞,像是被神人驾驭着一般,放肆飞舞着。可实际上控制着它们的,却是如今苏暮雨的双手。
苏暮雨已经练成了双手刀阵术。
苏昌河眉头微微一皱,就连他也不曾知道这件事,这些年来,即便是他,也不曾了解过苏暮雨真正的实力。
然而苏昌河望着那空中的森冷剑舞,感受着越来越汹涌的杀意,那些飞剑却只是绕着他旋转着,并没有真正发起进攻。
直到苏暮雨手轻轻地沉了一下。
终于,一把细剑朝着苏昌河刺了过去,而苏昌河也动了。他长袖一挥,浑身真气猛地暴起,他就在原地,一拳接着一拳地挥出。
刹那间,清脆的金属声响起,断剑飞扬。
苏昌河冷笑:“苏暮雨,你还是不够了解。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那引以为豪的杀人术,不过只是杂耍!”
那一个瞬间,苏暮雨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苏昌河。
他轻叹了一声,眼神忽然就变了。
那种淡漠忽然消失,被一股炽烈的杀意所充满。
苏暮雨用力地一扯左手,而后突然松开了手。那些飞舞在空中的细剑突然失去了支持,像是暮雨一般,倾洒而下。苏暮雨挥着手中的剑,朝着苏昌河一跃而去。
苏昌河长袍猛地被一阵狂风掠起,他一惊,望向苏暮雨。
这股风是剑风,而这股势,是剑势!
苏昌河忽然有些恍惚,仿佛他身处在一处荒野之中,那里一片虚无,只有一栋小木屋,执着伞的男子沉默地站在那里,抬头望着雨丝一串串地落下来。
这是苏暮雨的剑势,他虽然一直以杀人术自居,但是内心深处,或许也曾把自己当成过一个真正的——剑客。
剑客苏暮雨。
苏昌河闭上了眼睛,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这么早就用出这一招。雷家堡一战,他吸取了唐门老爷子的内功要喂养自己的阎魔掌。虽然最后吸取的内力十之只能存一,但苏昌河仍渐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样的变化。
可苏暮雨已经拿出了他最后的杀招,那么苏昌河也不得不用出他最强的一掌。
“一瞬入神游,一瞬归天境。”苏昌河默念了一句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掌推出!
就连前任大家长都不曾挥出过的阎魔掌,九成功力。
苏暮雨平静地看着手中的墨色细剑在苏昌河的掌中寸寸断裂,连上面点缀的金色小字也变成了碎片,内心有些遗憾,接着轻叹了一声:“今日,败在你的手中了。”
苏暮雨撤剑猛退,苏昌河一掌将他打飞出去,苏暮雨摔倒在地上,胸前血流不止,他勉力想要再度起来,苏昌河却脚轻轻一点,将地上的一柄断剑踢飞起来。
“生于剑,也死于剑。你脱下了杀人者的伪装,那么就作为一个剑客死去吧。”苏昌河手指轻轻一弹,断剑冲着苏暮雨飞了过去。
却听“叮”的一声,断剑被一柄忽如其来的飞剑打退。
苏昌河猛地抬头。
只见无双坐在屋檐之上,边上的无双剑匣放肆地敞开着,他晃悠着双腿,对着躺在下面的苏暮雨幽幽地说道:“苏家主,我就说你是一个剑客嘛。”
苏昌河收回掌,抬头望向无双:“你要插手?”
无双笑了笑,看向苏昌河的眼神却是冰冷的:“我与苏家主也算是同行旅人,一起来的天启城,当然也想一起离开天启城。更何况我是白王一伙的,你是赤王那帮的,今天你们摆明了是要杀了所有人自己当皇帝,我插手不正常嘛?”
苏昌河皱眉道:“你要帮他?你的小情人让你来的?”他突然笑了一下,满是嘲讽,“你倒是心胸宽广。”
“我无双要救谁从来只听我自己,你的离间也太幼稚了。”无双撇了撇嘴,接着提议道,“和你打我占不了多大的便宜。这样吧,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我把人带走,你去找你的赤王殿下,如何?”
苏昌河皱眉思索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无双。忽然冷笑了一下:“差点上了你的当。”
无双一愣,匣中飞剑轻轻震鸣。
苏昌河忽然暴起,纵身一跃掠到了无双的面前,一拳砸下,将无双脚下的那片屋檐打得粉碎。无双持着剑匣猛地向下退去,一手拉起苏暮雨的衣领,一手提着剑匣再向后退去。
六柄飞剑同时冲着上方的苏昌河飞去,却被苏昌河一掌打回了剑匣之中。
震鸣声乍止,剑匣中的飞剑一片死寂。
无双面色苍白,手微微颤抖。
“看来你的伤比想象中的要更重。”苏昌河冷笑道,“现在的你,连同时唤起十二柄飞剑都做不到了,更不用说大明朱雀。连上次英雄宴都比不上,你拿什么和我谈条件。”
苏暮雨低声道:“无双,你先离开,不必管我。”
“苏家主,你是个杀手,可你现在说的话真像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你们先走,不用管我!你可歇着吧。”无双笑道。
苏暮雨沉声道:“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已经动了杀心,你不走,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
“呸。我无双怎么着也是个剑仙,年纪轻轻就要死在这里?我还没和姐姐成亲呢!不死!”无双怒道,“大不了拼了!”
“苏昌河。”一个稚嫩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就连慢慢走上前的苏昌河都停住了脚步。
一个背着书箱的小书童,一个拿着道剑的少年。
“这就是苏昌河。”少年缓缓道。
小书童点头:“就是杀了我们师父的那个苏昌河。”
青城山,飞轩,李凡松。
苏昌河瞳孔微微缩紧:“你们就是赵玉真的那两个徒弟?”
无双拍了拍苏暮雨的肩膀:“你看,我们这不有救了。”
苏暮雨用手点了身上几处大穴,从怀里掏出金创药洒在了伤口上,暂时止住了伤势,他无奈道:“你刚刚不是还一副你能搞定的样子,现在一副大难得救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丢你这个剑仙的分。”
“你嘲讽我,我可是救了你哎?”无双瞪大了眼睛,嘀嘀咕咕,“我都不计前嫌了,你还狼心狗肺。”
苏暮雨苦笑:“还没有得救,他们两个,会是苏昌河的对手吗?”
飞轩在面前轻轻地画了一个符篆,符篆闪出一道光后消散不见,随即飞轩手中忽然传来一阵狮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