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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祂的意思是
要是说这其中没鬼， 那就是愧对了朝露与阿哈迄今为止的相处。
“阿哈！”她一把抓住旁边鬼鬼祟祟的红面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嘤。阿哈不知道哦。”漂浮在半空的阿哈委屈兮兮，“我听到露露求救就过来救你了！本体都没带过来！”
听到阿哈近乎有点委屈的声音， 吃软不吃硬的朝露态度霎时间软和了下来，“……对不起， 我不应该对你大呼小叫。”
虽说迄今为止阿哈总在有事没事的时候给她搞点惊喜（大多数只有惊没有喜）， 但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朝露有点不忍心谴责。
朝露就像是一只狗狗，只记着吃不记得打， 阿哈给点甜头，她就会宽宏大量的被骗过去。
阿哈：计划通！
附近是一望无际的尘沙， 这个星球地表的80%都被沙漠以及恶劣的天气所覆盖，朝露身体素质过硬，勉强能在风沙中睁开双眼， 她抱着白珩，把白珩放好， 转身和阿哈打起商量。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大家回来？”
阿哈一直盯着朝露的所有动作， 哪怕是看朝露耐心的调整白珩睡着的位置，也没有半分挪开视线的意思， 抱着高度的热情看了半天， “阿哈不知道哦。”
“露露只会在坏时候想起阿哈， 你的行为让人家不高兴了。”红面具在半空中旋转了好几圈，“就算在所有神都离开的状态下，朝露还是对阿哈这么严苛，我也会闹小脾气的！”
“好好好、我跟你道歉， 要道歉多少次才够？”朝露真心实意的、诚恳的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突然意识到不可以给阿哈太多甜头。
朝露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清清嗓子， 理直气壮地说道，“在我幼年的时候是，你发布乐子值任务也没想过我的感受！这下算是一笔勾销了！”
“我原谅你以前做的一切！”
阿哈的面具瞬间逼近朝露，“真的？真的真的？骗人是小狗，要被送进马戏团里～”
“真的真的。”朝露点头，和面具上鼻尖的位置相撞，“我沦落风尘（物理），你看起来怎么这么兴奋？！”
面具又转了一圈，“因为这是露露与阿哈的二人世界～”
一旁的白珩幽幽转醒，看见朝露与一个红色面具打情骂俏，揉了揉眼睛。
朝露抬手去摸阿哈面具的右眼，眼下蓝色的眼泪已经不复踪影，“你说的最好是真话。”
不知为何，阿哈兴奋的热情高涨让朝露有点害怕。
白珩见到朝露对小丑面具的亲密动作，两眼一黑，差点重新晕过去，“朝露？”
狐女的语气带着几分若有似铱錵无的颤抖，颤音在尾端划出销魂的弧度。
朝露：“……”
完了，一直和阿哈贫嘴，都没想到白珩会这么快醒来！
朝露眼疾手快一把捞起空中的面具塞进自己怀里，“白珩姐，你醒啦？”
被抱进温暖怀中，与柔软的肌肤紧紧相抵的阿哈猛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声音，“讨厌啦～露露这么热情人家好害羞！”
区区一个面具，在朝露的怀中蹦哒扭动，像一条临死前迸发出诡异红光的鱼。
白珩：“……”
“你放开我家朝露！”
紫发的狐女撸起袖子，右手便要来揪阿哈，阿哈被朝露护得死死，“白珩姐你冷静……！”
白珩面目狰狞，“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祂埋你胸！区区一个面具怎么行！”
“小朝露啊，起码要是个人，至少要是个人吧！”
朝露：“我觉得被人埋住更不妙啊！！”
白珩：“那让我来！”
一时之间，朝露被虎狼之词震撼到了，居然忘记左扭右扭闪躲白珩的追击。
白珩抓住这微小的可乘之机，一把绷直手臂要抓住法外狂徒阿哈，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面具的瞬间，面具陡然消失，出现在了朝露的身后。
阿哈抵在朝露的肩膀，发出无情且尖锐的嘲笑。
白珩看得怒气冲冲、火冒三丈，“你就仗着——”
“白珩姐！”朝露及时阻止了这场战斗，“祂是阿哈。”
白珩明晃晃的露出两根犬齿尖牙，“哈？阿哈和我有什么关系，它今天一定要被我揍……”
“……等等。”
“你说它是谁？”
白珩的动作骤然间慢了下来，难以置信的瞪着朝露肩头的面具。
朝露解释，“祂是阿哈，就是【常乐天君】，外界统称的欢愉星神。”
白珩：……
她两眼一黑。
*
“虽然我大致上是了解了，但这实在是太变态了。”白珩双手握紧，“你先等等。”
“咱的曾祖母说，要是遇到星神最好是拜拜保佑，这是我们的仙舟传统。”
朝露：。
咱们仙舟的传统难道不是死了才可以烧香吗？
阿哈因为能量不太够先回去了（但朝露怀疑这只是阿哈的借口），但在系统界面还能看见阿哈在线。
白珩话音刚落就开始四处翻找自己的储物袋，一般以香囊的形式被她与流苏一起缀在裙装的边缘。
可白珩左翻右找，始终找不着。
她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四周除了漫天的尘沙之外几乎空无一物，就连视野都被黄沙遮挡，以至于开阔的视野变得有限。
身上的通讯设备全部失联，这里是她没见过的行星……
“朝露？能帮忙吗？”白珩的表情忽然变得异常严肃，平时舒展开的眉头紧皱，“可能是在途中掉下来了，香囊内部是小型洞天，不会轻易毁坏，或许就在这个星球的某处。”
“它对我很重要。”
朝露还是第一次看见白珩如此紧张凝重，平日不管是做什么都一副好啦放松、不会有大事的豪爽自信模样，现在却带着不安的表情，眼尾也下垂着收敛，“白珩姐，里面……”
白珩站起身，手臂处的冷蓝色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晃荡摇摆，“战士的遗物。”
“……！”朝露的瞳孔瞬间放大。
这的确是重要的东西。
“虽然我总是乌鸦嘴，运气也不好，但我的运气时好时坏、就像无数座断崖连成的山脉，总是起起伏伏。”白珩睁开眼睛，“就算星槎坠毁，我也能顺利回归到曜青。久而久之，会有狐人在出战前嘱托给我东西……”
“等战毕再归还。”
风沙灌入白珩尖尖竖起的狐耳，她垂下耳朵，盖住自己的耳道，“弄丢了我就成千古罪人了，帮帮咱啦。”
白珩没有回过头，还没等朝露回答，就孤身一人向着前方前进。
从前方卷来的风沙似乎有点湿润。
“嗯。我会帮忙的。”为了避免在黄沙中的身影太过孤寂，朝露三步跨作两步，一把上前抓住了白珩的手，“仙舟的洞天环境四季如春，拜托白珩姐多多关照啦。”
白珩僵了一下，旋即恢复往常的姿态，“咱可是游遍寰宇、赫赫有名的旅行家，你就安心吧！”
*
“……”
“……”
白珩与朝露彼此相对无言，虫群振翅的声音自近处响起，高频率的振动声几乎要划破人的耳膜。
两人手无寸铁，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打败行军般的虫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两人明智的选择躲了起来。
卧在滚烫的黄沙之中。
白珩的尾巴几乎要被烫得跳起来，狐人最怕热，但为了躲避虫群的追杀，她只能忍耐。
两人只能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祈祷虫群没有发现她们两人。
虫群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原本就没什么资源的沙漠变得更加空荡，这个星球变得满目疮痍或许都是虫群搞的鬼。
朝露与白珩屏息，黑压压的虫群似乎并非是单纯的生物，与星神的力量息息相关。
根据朝露的判断，这些虫群是【繁育星神】的遗留，繁育的众多子嗣群之一。
虽然繁育星神已死，但祂众多的虫纲目子嗣却留了下来，还有些偏远地区的星球仍旧受到虫群的灾害。
朝露的金眼映照出虫群振翅飞翔的模样，得益于黄沙的遮盖，这群直视前方的虫群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存在。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虫群的行军足足持续了三分钟，乌云压境的虫群们数量逐渐减少，只剩下末尾的两三只。
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摇摇欲坠，散发出香甜宛如水果般甜腻的气息，而后——
无数只复眼宛如骤然惊醒的巨兽，看向遍布黄沙的地面。
“！”
“跑！”
精神绷至极限，白珩一声令下，两人就开始无止境的疯狂奔跑。
虫群们似是见到了垂涎已久的鲜美猎物，振翅的声音席卷成黄沙的风暴，咯吱咯吱与嗡嗡声不绝于耳。
被发现了！
“白珩姐……！”朝露起步弹射，白珩的身形逐渐拉长，下颚延长、尖牙暴露。
一种奇妙的味道自沙漠中蔓延开来，与蝴蝶酸酸甜甜的水果气息不同，仿佛能勾起人类最深处的恐惧。
朝露亲眼目睹白珩的变身过程——没想到白珩与步离人的巢父一样拥有【狂化】，白珩一把捞起朝露，“该跑了！”
朝露转头，身后的虫群还在紧追不舍，但这里是沙漠，几乎没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植物也被虫群啃噬干净。
即便白珩的步伐如履平地，除非她们逃出这个星球，否则饥渴了许久的虫群必定会将两人撕扯成数百年未见的大餐。
“这里！”一个半透明的圆球出现在两人身边，“请跟着我走！”
白珩点点头，毫不犹豫的下了跟随白色圆球的判断，双足踩在沙地上、身姿矫健的越过一个又一个沙坑，竟将虫群甩在了后头。
白珩抱着朝露一路奔进半透明的结界之中，一座恢宏却废弃已久的城镇展现在两人面前。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布料、壁画、雕刻的石块被随意弃置，但与外界的沙漠不同，这里仿佛世外桃源、人类最后的根据地。
数十人高的钟塔被啃噬得满是缺口，残缺的建筑与毁灭的文明带给人的震撼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欢迎外人们来到这里——”白色的圆球闪烁着光亮，“蠧星系的最后一座堡垒、我的意思是赏金猎人的据点……不，那些对你们这群外来者来说无关紧要。”
“我／我们／你们／要说的是，欢迎来到这里。”
“……哈？蠧星？”白珩的表情瞬间产生了变化，“这个星系不是早就毁灭……”
因繁育星神的诞生与消亡，逐渐泯灭在历史的轨迹中了吗？
*
“对哦。之所以你能听见我们在说话，是因为我们现在不是人类，都是能量体。”白色的圆球在白珩面前忽闪忽闪，“我们／我／你们／全部都是一个整体。”
白珩退后一步，“我不属于这个星球，咱找完东西就走。”
光球哼哼唧唧，“好吧好吧。”
朝露却被一块石碑吸引了视线。
【沙皇因赏金猎人的过度杀戮而诞生了。】
【祂是蠧星的最后一只鞘翅目。】
【我作为………仲裁……均衡……来到……】
令朝露感到惊讶的并非是石碑上记载的内容，而是，“……”
【为什么她能读懂这些文字？】
繁育星神的活跃时期在上古世纪，那时别说巡猎星神，就连丰饶也尚未被记载。只有只言片语于仙舟被记录下来，这还是因为仙舟有与博识学会合作，才能得到的资料。
疑点实在是太多，朝露揉了揉脑袋，继续看下去。但石碑上的字迹残破不堪，因为时间太久已经风化。
能保留半块石碑已经能算是一个奇迹了。
越过已经无法分辨的字眼，断断续续的文字呈现在她的眼前。
【但……虫群……最终……抛弃。】
【均……不复……在。】
石碑还有一半插在泥地里，朝露蹲下来，擦去石碑上的污渍。
白珩终于找到了香囊，在与白色圆球表达感谢。
随着浸水的泥沙被拂开，朝露还算是轻柔的动作给石碑划了一道口子，一行字浮现在她的眼前。
她细嚼慢咽一般，眼瞳从左至右，缓慢阅览。
在看清新内容的瞬间，朝露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是最不该让星神注视的人。】
与断断续续的残破字迹相比，这次的字迹格外清晰。
在字迹浮现的刹那，朝露听见了漫天虫群的振翅声，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用坚硬牙齿啃咬石块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 它们来了。
白珩的听觉比朝露更敏锐，她眼疾手快地拎起朝露，“这里也不安全！我们快……”
【系统提示：……】
【系统提示：……】
白珩一愣，“朝露？”
朝露一反常态、一言不发，轻巧地拍开白珩的手，系统界面再次被燃烧。
好似纸片被烈焰灼烧，只留下灰烬。
系统没有任何有用的提示。
朝露的瞳孔扩大，一双金眼亮得吓人。就连白珩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白珩并不迟钝，眼前的朝露给她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就如同狐人进入月狂状态、所散发出的信息素会让人类感到恐惧。朝露周身产生的灼烫金色火焰，令白珩感到畏惧。
但可怖的不是火焰本身。
—— “你是谁？”她问。
“燧皇……”朝露看着自己的双手，外界的一举一动，包括她自身的行动，都像是通过卫星放送一样呈现在她的面前，“……为什么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
小丑面具转起圈圈。
“起码要给露露留那么一点点，就留这么一点吧！啊。我亲爱的朝露、亲爱的露露。”
“让阿哈看看，差不多就是这样，哦！完美！简直像是踩在天秤中间的完美平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11-28 20：49：41～2023-11-29 19：1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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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朝露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