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鹿燃【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04 23:01:39

  轻轻掀开被角,手指寻到她的掌心,有些潮湿,不知是方才小双给她擦过残留的火酒,还是轻浅的汗意。
  将被角重新给她掖好,何呈奕便倚在榻边,静静坐着,背靠于榻前,闭目养神。
  许是梦中感知身旁有个庞然大物,她忍不住轻轻咳嗽两声,缓睁了眼。
  仅此一声,将本就觉轻的人惊醒,何呈奕睁开沉重的眼皮,里面血丝比方才又多了一些。
  他低头垂眼,二人的视线交汇在一处,他沉声开口:“醒了?”
  又是两声轻咳,她未回话,这回睁眼,显然目光比先前清明了许多。ᴶˢᴳᴮᴮ
  不知是一碗一碗灌下的汤药起了作用,还是小双的土法子入了体,好歹人是醒过来了,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颜色。
  “陛下,药熬好了。”外有宫人隔着珠帘说道。
  “送进来吧。”他说道。
  小宫女入了门亦不敢抬眼,谁能想到,素来不近人的皇上此刻能将一个小宫女安在自己榻上,且自己还亲自在一旁守着。
  “放在这,出去吧。”他示意手边小几。
  宫人不敢多言,放下便轻步出去,顺手还将门关了个严实。
  “既然醒了,就起来把药喝了。”他身子微微挺起,说话时仍没有表情。
  秦葶睡了一天一夜,她险些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后恍了好久,才想起身在何处。
  又是一阵咳意袭来,身子沉重的厉害。
  眼前那人有些不耐烦的低叹一声,而后将手臂朝她枕后探去,将人自榻前扶起。
  这般一搂扶,方觉手边空也,榻上的人当是轻纱未挂。
  他眉目一紧,目光正巧扫到床脚边,秦葶的衣物皆挂在角落里。
  先前听那小双说过,将她前身后背皆以火酒擦洗,许正是那时才退了衣衫,还未来得及换上,亦或是为了发汗,不便着衫。
  起来的瞬间,背后一空,秦葶如何能不知,她嗓子疼的厉害,挣扎着想要躺回去,谁知那人全然不顾,手上一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搂到身前,她的头正枕在何呈奕的肩上。
  “别动,将药喝了。”平日一只手便能禁住的秦葶,更何况是在病中。
  他一手揽住秦葶的肩,一手端起小几上的汤药来,汤药虽才送来,但是放到将温,这时喝着最好。
  白瓷碗中浓色的汤汁散出让人作呕的味道,漫在秦葶面前,她忍不住拧了眉。
  秦葶是素来不喜吃药的,自从前便是这样,一方面是舍不得花钱,一方面也是真的受不了它的滋味。
  “若是不喝药,你怕这次活不过去。”说话仍是不好听,这时还不忘了吓。
  这般一坐起,原本盖于肩上的锦被便开始往下滑落,正好搭在锁骨处,何呈奕有意用白瓷碗挡着自己的视线,将碗沿又往秦葶口边送了送,“快喝。”
  不等她拒,药汁子已经沾在唇上,她只能被一口一口灌着,半口气也不喘。
  这一碗,倒是比平日喝的都要快。
  碗底见空,何呈奕这才将人放下。
  复给她盖被时,指尖儿不慎扫上秦葶的锁骨,眼见着秦葶的眉头一紧。
  何呈奕将目光别过去,只瞧着手边的空碗道:“既喝了药便再睡一会儿。”
  秦葶不晓得自己为何会这样,余光瞧见自己的衣衫搭在架上,恼的厉害却无力回应。
  好处是,她现在觉着要比先前要好多了。
  先前病的厉害,她半梦半醒之前觉着似光着脚走在灼热的沙漠里,周边放眼一望皆是被日头烤灼的沙,干的冒烟,到处也找不到水,渴的她喉咙发疼。
  这会儿汤药入口,秦葶的倦意再次袭来,眼皮不听使唤的垂下。
  丝毫不知,此刻挺直了腰身背对着她坐于床榻边沿在想些什么。
  那人一条腿弯起踩于脚踏上,一条腿伸直伸出去好远,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儿轻轻抿着,这是方才抱着秦葶的那只手,上头似还有她身上滚烫的温热。
  灼人,亦灼心。
  他的确是倦了,一夜未眠,两殿折腾。
  起身将外袍退的只剩中衣,而后不管不顾的仰身躺下。
  身侧锦褥一沉,秦葶再次睁眼,见旁边躺了个人,她心里一紧。
  似有感,何呈奕半眯着眼转头望过去,二人的视线再次撞上,他眼中带着了然之意坏笑一声,“看什么看?”
  秦葶喉咙不舒服,更懒得同他说话,干脆闭了眼不回话。
  只是身上未有片纱,她有些慌。
  好在那人没再有下一步,两个人就静静躺在榻上,齐齐昏睡过去。
  秦葶那头传来隐隐的酒气,配着房里燃着的助眠香,反而让何呈奕的困意消了大半。
  本来他料想的完美,待此稍眯片刻,再回华宵殿去.......
  可一闭上眼,便是手指尖儿上触动的那一角柔嫩。
  忘魂,扰人。
  闹的他心神不宁。
  他闭着眼,以为自己睡了,实则身旁人轻浅的呼吸声,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艰难入眠一个时辰,睁开眼侧过头去,因秦葶病中,房内的碳烧的要比寻常更旺一些,秦葶的鼻尖儿处终沁了汗珠。
  他侧过身去抬手拭她额头,久未见过的冰凉。
  此刻,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发了汗,整个人的头脑便清醒了,秦葶睁开眼,感觉身上松快了许多。
  手指染过她额角的汗珠,仍难让何呈奕满意,“怎的这么半天才出这些。”
  被屋里碳火灼的何呈奕早便出了一身闷汗,他干脆将秦葶整个人翻过去,背对着他,隔着两条锦被,他贴前去将人自背后抱住,长臂足可将秦葶整个人包住。
  这会儿秦葶差不多已经彻底清醒了,两条锦被压在身上几乎密不透风,压的她喘不过气,有汗自额角耳后滑落下来,加上他的一只胳膊,只觉着热的快要窒息。
  她身上稍动,想着将脚自被里伸出来 ,散散汗,顺便将床脚底下的衣衫勾来,才微动两下,身后那人便手上用力,将人禁的又紧了些,警告似的口吻道:“别动!”
  秦葶身形在被中顿住,实在是忍无可忍,这才道:“太热了,你离我远些好吗?”
  “多出汗病才好的快。”何呈奕闭着眼,脸埋进秦葶脑后的长发里。
  “我已经出汗了,你往后一些。”大病初好,她嗓音有些哑,偶尔伴着两声咳。
  “出了?”他于背后睁眼,这角度,正好能看到秦葶修长的后脖颈,还有上头的汗珠子,布了一层,似晶莹剔透的琉璃珠子。
  仍睁着眼说瞎话道:“没出,接着躺。”
  锦被里此刻似个大蒸笼,秦葶觉着自己就快熟了。
  额前脖后的汗珠子汇成一条小溪,一路下滑。
  “皇上,您先起开些好吗?”她又不知死活的在前面扭动两下。
  何呈奕撑着胳膊起身,将人又自手底下翻过来,而后两只手掌各撑在秦葶肩膀一左一右,他居高临下地问道:“这汗出的不够透......”
  作者有话说: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海鲜
  何呈奕起身间, 勾带了秦葶身上的锦被,稍稍下移,随之又将她锁骨显在外面。
  上面隐隐可见汗珠光泽。
  见他眼底蒙上一层旖色, 秦葶但知不妙,整个人往锦被中缩了缩。
  奈何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何呈奕的身形一俯, 整个人沉压下来。
  唇被他轻轻扣住,辗转缠磨,与头两次皆不同,这回他唇尖儿上的力道很轻很轻,似在探找,询问。
  秦葶少经人事, 不懂也不想回应,只干巴巴的躺在那里, 明知躲不掉, 只是头两次的痛楚让她现在仍记忆深刻,怕的紧,肩膀不由瑟缩起来。
  隔着两条锦被,何呈奕仍能感受到她人的紧张, 很是难得, 他手轻轻抓上秦葶的脖颈,而后试探着捏上她的耳垂。
  耳洞上早没了她用以代珰的耳棍, 捏上去柔软又厚实。
  一步近过一步的侵袭, 秦葶的后脑几乎沁入软枕之中。
  两条锦被过于碍事,他长手扯去一条。
  虽仍然闷的厉害, 但在去了其中一条锦被之后, 却有一股松快之感。
  秦葶推着他的肩, 试图将人推开,同前两次一样皆没有半分用处,且她现在身上半分力道也无,就算推搡在他看来也是对他的一种回应。
  将人手腕扣住,而后秦葶听到他的唇齿游于自己唇畔脸颊的声响。
  软糯。
  此刻何成呈的脸正埋于秦葶的颈间,她身上未散的酒气冲入鼻腔中,惹的他似也跟着醉了一场。
  “捂了这么久,仍是不出汗,这样病怎么能好?”他含糊着说道。
  唇畔传来的气音扑到秦葶耳中,她心下一急,又咳嗽了两声。
  何呈奕在这瞬间又似一下子静止了一般,待她这阵咳意平复过去,他才自秦葶肩头抬起脸来。
  且看他被这屋里的碳火烤灼的满额的汗,便知这人又在睁眼说瞎话。
  他将头压的很低很低,低到两个人几乎快到贴到鼻尖儿,两条胳膊在两侧却绷的笔直,肩骨突起,似要吃人的兽。
  见秦葶不再咳嗽了,他才抬起一只手,轻轻抹了她额角的汗渍,而后起身。
  秦葶见着眼前骤然一空,还以为他改主意了,正在庆幸之中,谁想下一刻,脚下盖的锦被被掀起,微一侧头,便能看到自己曲起的膝盖骨。
  ......
  自小何呈奕便不喜欢吃海物,他口味清淡,嫌弃虾蟹一类的海腥气。
  唯这次,他竟觉着还不错,且他有预感,或是吃一次,便会养成习惯。
  海鲜里,数得海/虹味道长相尤其怪异,浅尝一下,竟也不如他料想那般不能下口。
  只是尤其苦了秦葶,有如天崩地裂之感。
  于ᴶˢᴳᴮᴮ她过去十七年当中浅薄的认知里,丝毫没想过还能如此。
  如何能这般?
  怎么的能这般?
  他......疯了不成?
  一股怪异之感如万马奔腾将她瞬间踏平。
  冰天雪地里,淡粉色的梅花含苞待放,被一股股热风吹拂,朵瓣便能随风而舞,时放时收,秦葶阻不了风挠,如同阻不了花何时开放,就似连长在她自己枝丫上的一朵淡粉亦不受她控把握不得。
  一股急喘自胸腔起,她捂着口鼻轻咳两声,上身侧过,手伸出锦被,才胡乱的挥动一下,随之又被他单只手按下。
  他稍一用力,秦葶似脱水的鱼,嘴张着,急要吸气,不由自主自鼻腔中发出一声舒响。
  秦葶意识到自己过于失态,眉头紧皱,原本已经恢复本来颜色的面容再次涂上一层绯红。
  她觉着自己此刻很可耻。
  何呈奕见火候已到便直起身,双膝跪于榻上,眼下卧蚕微微隆起,似在浅笑又不似,以拇指蹭去唇边的水渍,他再次俯身过来。
  又是单手捏着秦葶的耳垂,沉声,“嗯?”
  仅一个字,但秦葶好似听懂了。
  她烦闷的将眼睛闭上,用力扯着锦被,试图将自己的脸蒙上,或者说,想要寻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再也不想见到他。
  他扯住将要盖住她脸的锦被,拉下,随而以脸颊贴着她的,轻言了句什么,秦葶仅听了一耳朵,便觉比初次听到的更要无耻些。
  她捏着拳头便往他身上砸。
  奈何这人皮糙肉厚,她那些力道,微不足道。
  这次,似头两回的那股子痛意没有再来,反而取而代之之感,让秦葶有意忽略。
  饱满的趾尖却忍不住蜷扣朝下,似莹润珍珠。
  她咬着牙不去想,别开自己注意力去想旁的,想天空中的飞鸟,想河里游的鱼,假设此刻的人不是她。
  然,就如同她与何呈奕那根本不可对抗的力道,亦逃不脱他一次接一次的晋袭。
  山涧流水有溪鸣之音,溪河蜿蜒,一脉流淌于锦帐下画出一道接着一道似山脉的地图。
  秦葶终不是何呈奕的对手,凭由他捏扁搓圆,吞食朵颐。
  ......
  一场毕,何呈奕将似泥一滩的人自枕上抱起,秦葶正似自水下捞起一般,长发温湿,散贴在前额角和背脊之上。
  秦葶闭口,以鼻急速且用力的喘气,她似在水中浮游了太久太久,终于上岸,整个人已经筋疲力尽,眼前是何呈奕的心口,上面水色光亮,两个人似才被大雨浇过。
  身上骨头似散了架,隐隐似又能听到何呈奕那厌人的轻笑声,似嘲又似得意。
  他不知从哪里够到了一件月牙白色的软袍,围在秦葶的身上,而后自着一身,抱着她前往殿后清沐池。
  绕过屏风,秦葶瞧见氤氲的水气升腾满室,宽大的池角头尾皆嵌了金龙入海,有热水自宽张的龙口里吐出,水注砸于水面上,远瞧着似瀑布落地。
  这水声有些扰人。
  将围人的白袍去了,将她置入水中。
  水恰没入秦葶的锁骨处,背后的长发一入了水便海藻一般漂浮起来。
  身上每一颗毛孔都已经张开,病了近两日,一沾热水,倒是备觉舒适。
  好似一入水,她便比方才清明了许多,她于池中小站片刻,而后缓缓朝后退去,还未退两步,便撞上一堵人墙。
  那人自背后捏上她的肩警告,“别乱动。”
  而后他自身后绕到前去,“秦葶,从前不觉,怎么自你入宫,倒变得娇气起来了?”
  “动不动就吓破了胆,你这样,可如何在这深宫里活下来?”何呈奕头微低,视线正落在她锁骨下方处。
  这里的水很清澈,不过是因为有那两只龙头吐水,砸起的浪花能做勉强的遮掩罢了。
  被他瞧看的很是烦躁,秦葶有意往水下蹲了一蹲,使得水没过她的脖子。
  远远瞧着,她仅有个脑袋露在水面上。
  见此,他亦将身形往水下压了一压,而后脸凑在她耳畔小声问:“喜欢吗?”
  稍眨两下眼睛,秦葶很快便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当真又气又急,且倍感后悔又无地自容。
  她紧憋一口气,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到了水下去,睁眼时才想到,方才二人可是面对面,有不该瞧的,又迅速自水底站起。这一下起的太急,她呛的不轻,胡乱抹了一把脸,扭过身去趴在池岸上,咳嗽起来。
  一抹笑自身后人唇角勾起,他笑的倒是快意。
  前走两步,自水下两手轻掐着她的腰侧,没有安慰,没有讽刺,就这么静静看着。
  好不容易平了这一阵袭来的咳嗽,秦葶十分委屈的骂道:“何呈奕,我恨你,真的恨!”
  “嗯,朕知道。”他身子又贴过来,下巴杵在秦葶的肩颈处,以无所谓的口吻道:“秦葶,若是你有本事,杀了朕。你若杀不了,迟早有一天,你会向朕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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