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淋在身上,每个毛孔都被轻柔地展开,不适感随之减轻许多。
温桐也没什么好讲究的,摁下一泵沐浴露,凛冽的气味让人下意识觉得凉,恍若冬季清晨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
水花四溅,整个空间都浸润着雪的清冷感。
蓦地响起敲门声。
温桐下意识应了一句,等反应过来门口站着个人的时候,忙不迭捂住自己。
虽然已经有过亲近,但光溜溜面对他依然非常尴尬。
江劭庭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睨着某个遮了上面就遮不住下面的女人,“浴袍。”
她确实需要一件干净的衣服,自己的裙子在……线被拽散了。
“谢谢。”温桐趿着大了好几个码数的拖鞋挪过去。
一个没留意,左脚踩到右脚拖鞋后跟,整个人栽倒在他身上。
突然送过来一片春色,江劭庭不假思索接住,眸光动了动,开口:“都这样了,那再做一次吧。”
??都哪样了,她明明什么也没干。
没等她出声反驳,江劭庭踢开碍事的拖鞋,将她抵在墙上,边吻手边往下。
上回他顺着她来的,虽然也舒服,但由于某些人不经事,他被迫中途喊停。
本来在床上好好坐着,余光不经意瞟到垃圾桶里的东西,伴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他毫无意外有了反应。
意识恍惚之间,温桐不小心碰到了右侧的开关,花洒喷出来的热水顿时将两人浇成落汤鸡。
水流沿着他的侧脸往下淌,蛊惑而勾人,温桐失神了两秒,舔了舔唇立刻抬高手臂去关。
江劭庭将她的手禁锢在自己腰间,拧住她的肩翻了个面,背对着他。
“关什么,刚好给你润一润。”男人戴上东西,顺势而入。
滚烫的胸膛紧贴着温桐的背,粗糙地一阵阵摩擦,她颤抖着,情不自禁溢出几声轻喘。
温热的水流淋在露出的一点点间隙,油光水滑,听到动情的娇呼,江劭庭身心无比舒畅,猛地提速。
温桐高高昂起头,“嗯——”
背后的男人看出了她的想法,立刻捂住她的嘴,温桐“唔唔”了两句,想扒开他的大手。
“嘘小点声,外面有人。”
温桐泪眼朦胧,侧眸望向窗户外,似有模糊的交谈声传来。
感官高度集中,越来越大的水声,她再也无法听清其他的。
“我们慢慢喊出来。”他垂下头,炙热的呼吸从侧后方喷在她的脸上。
温桐的唇擦过他的掌心,粗粝干燥,她颤得如同筛糠,不断往下滑。
江劭庭架住她,轻笑着啄了啄身前绯红的脸蛋,调笑:“不是有过一次了,怎么还这么敏感?”
她微微睁开迷离混乱的眼,他的另一只手嵌在她的手指间,十指相扣,漂亮的骨节偶尔曲起,时不时蹭她的手背。
交叠的指缝间流下几股热水,莫名色情。
江劭庭移开捂着她的手,与她的小手叠放在一起,亲密无间。
温桐被一点点往前推,贴着墙壁,视线里只有他起伏的手,一时情迷,舌尖掠过他冷白凸起的腕骨。
江劭庭倏地停了动作,扳过她的脸颊,眯眼扫视:“放到嘴边你就要舔?”
“舔你的。”温桐顶嘴。
“啧。”他捞住她的腰,将她钉在身前,“水宝宝。”
狂风骤雨,她仿佛一个孤零零缀在枝头的花苞,打得找不到重心,剧烈战栗颤抖。
江劭庭被勒得舒爽闷哼,俯下身子蹭她的雪颈,边喘:“桐桐。”
“江……”温桐偏过脑袋,艰难地回他,“劭庭。”
他含住她的耳垂舔舐,情难自控,“嗯,我的宝宝。”
温桐被他唤得心脏怦怦直跳,身躯不禁泛起红潮。
过了会被抱到浴缸边,她实在没有力气撑住自己,渐渐往水里沉,全靠后方的男人托住。
直到11点,她才被裹起来塞进被窝。
温桐闭着眼,松软的被子像一床软绵绵的云朵,揉在她的身上。
江劭庭擦干身体,掀开被子,支起脑袋拨了拨某人的睫毛,“睡着了?”
“我不要了。”她皱着鼻子晃动,甩开他的手。
有人这是把他当成禽兽了。江劭庭将她揽到自己旁边,侧身关掉台灯,轻声说:“明天一起去公司吧。”
“啊!?”
温桐霎时清醒。
她累傻了,光顾着躺在这里,忘了明天还要上班,“不行的,我先回家了。”
江劭庭腿一扫,某人被他压了回去,“温桐,你在我床上说这种话合适吗?”
“明天要工作。”她用力推开铁棍一样的长腿,忙活半天纹丝不动。
“难道我还能不让你去上班?”他抬臂箍住胸前的温香如玉,懒洋洋继续,“我们明天一起去。”
“……”温桐转过头认真解释,“会被同事看到的。”
还是早上上班时间,人来人往的,要是看到她和江劭庭一起不就当场被抓住了。
江劭庭埋进她的发间,细嗅淡淡的香味,无所谓地抬眼:“你打算光着走出去?”
温桐心头一抖,垂眸瞥了瞥自己无所遮掩的身体,才想起来裙子的线被拽断了。
触及某人幽怨的视线,江劭庭低声一笑:“明天早上有人会送衣服过来。”
“晚上就睡我这,听到没。”
现在她不睡这还能去哪?温桐叹了口气,点头应下。
第58章 脸红
蔫着脑袋同意, 不情愿都写在脸上了,但江劭庭很满意她的识趣。
两人不着寸缕躺在一个被窝,她脸颊的潮红改未完全褪去,男人爱怜地嘬了嘬白雪枝头的红梅。
疾风骤雨, 有些红肿充血。
鼻梁高挺, 薄薄的唇润着点津液, 热情而温柔地抚慰她。
江劭庭忙碌中,头顶一只小手摸了摸,他敛眸瞟过去:“温桐, 你摸狗呢?”
温桐手一僵, 讪讪缩回去,她确实觉得他这样像毛茸茸的大狗狗。
“摸点该摸点的, 知道吗?”
她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 懵懂张了张唇,直到手被扯了过去。
很烫, 似乎在跳动。
温桐之前就知道她把握不住。
她微微掀眼看他。
黑白分明的眸子缱绻含情,他的眼睛是见过人里面最好看的, 浅浅的双眼皮,眼尾略微上翘,天然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审视,格外专注幽深。
笑起来会弯一点, 很有感染力,仿佛软软的头发都写满了开心;情到深处时则会迷离泛泪, 令她下意识想满足他所有需求。
合理的或者不合理的, 只要能让他愉悦。
温桐喉间干涩, 被自己羞耻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收回来, 问他:“今天怎么喝那么多酒?”
江劭庭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缄默了两秒拥紧她,低声道:“有些烦心的事情没处理完。”
那片药的成分基本确定,笃定了十三年的幕后主使临到头才知晓另有其人。
那个人为什么要策划这场车祸?常年面对父亲的遗像他怎么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这些问题让他头疼,酒精作用下方得到片刻舒缓。
然后她就过来了,还送了自己一束花。
江劭庭一寸寸舔/弄她的唇角、脸颊,像窝里为雏鸟顺毛的麻雀。
温桐明白他并不想告诉自己原因,垂下睫掩饰眼里的失落。
她的的确确帮不了他什么,不添麻烦就好了。
在男人哑着嗓子一句句的“宝宝”下,她不得已抛开那点闷厚的情绪,予取予求。
被子里温度陡然升高,江劭庭将她散乱的发绕至耳后,正色:“好了,今晚到这,我们该睡觉了。”
温桐本来也没有那种想法,安安静静阖上眼,咕哝了一声“晚安”。
一夜无梦。
也许是早晨,搂着自己的男人套上衣服下床,天刚蒙蒙亮,她迷迷糊糊听到他打开门和外面的说了两句什么。
等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偌大的卧室鸦雀无声,温桐摸了摸,枕头还是热的。
“江总。”她撑起身对着空旷的房间喊了一句,寂寥的回音荡进耳朵。
床头的时钟显示七点四十分。
“去哪里了。”温桐揉了揉眼睛嘟囔,准备起床。
浴室门“咔哒”打开,挺拔的男人站在门边,手里拿着毛巾,应该是刚洗漱完。
眸色深不见底,明亮勾人。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眼神,很快懂了他的意思,将胸前的被子往上拽了一点,满脸警惕和他对视。
一声细微的轻呵,锐利的视线上下打量她,最后落在床边。
“那有衣服,等会吃早餐。”
温桐探出脑袋瞅了瞅,一套搭配好了的衣服,很好看。
她立马燃起了打扮的兴奋欲望,牵出半个身子去拿。
某人开心得似乎忘了自己没穿衣服,撅着臀像个钻出笼子的白兔子,要不是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有这么傻,他会毫不怀疑她在勾引自己。
倒挺像在浴室的那次。
温桐不知道另一边的男人正在想入非非,有点惊讶于江劭庭的审美。
燕麦色收腰大衣,圈弧小翻领,A字波浪下摆很是俏皮,还配了一条雪白的毛绒坎肩。
温桐歪头准备道谢,与他直白的目光不期而遇,她不明所以顺着他的视线,下一刻“咻”地躺回被子里。
她结结巴巴试图转移话题,“这是你买的吗?”
按照往常,江劭庭肯定会逗弄她两句,但早上还要去公司,万一又被气哭不知道得甩多久脸色。
“上次在你那个……”
你那个来历不明的哥。
他顿了半秒,吞回到嘴边的话,改口:“在你哥病房的杂志上看到的。”
然后就给她买了?温桐仰头看向他,甜甜一笑:“谢谢江总。”
“穿好来餐厅。”
她重重“嗯”了声,目光黏在他的后背。
笔直的黑西裤,隐约可以看见白衬衫里的肌肉线条,身影冷淡疏离。
一点也不像会喊“宝宝”的人。
衬裙和大衣都意外合身,温桐特意将头发挽在单侧,方便配那顶毛呢礼帽。
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她对着镜子来回整理好几次,才戴上奶白色手套。
一直在滨海和京港来回跑,这幢别墅江劭庭并不常住,平日里只有佣人会来打扫、打理花圃和草坪。
他正在坐在餐桌上和电话那边的陆正泽谈景山居的改造工程,中标后这个项目等着启动。
说了几句后感受到头顶一道炙热的视线,他缓缓抬眸望过去。
一双水莹莹的杏眼正目不转睛盯着他。
偏柔弱的长相楚楚可怜,生起气来也没什么攻击性,眉眼走势向下,微微低垂,似柚子花香,清新中带着点苦涩。
每个地方都是他喜欢的。
“打扰到你了?”温桐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有点不好意思。
他的眼神很沉,杳然悠远,像要把她勾进去似的。
江劭庭笑了笑,回答:“很漂亮。”
“劭庭?”电话那头的陆正泽狐疑张嘴,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他家可能还有个人。
“到公司后我回拨给你。”江劭庭挂断电话,示意她坐下吃饭。
佣人准备的西式早餐,brunch拼盘旁边摆着刀叉,温桐相当别扭地切开烤肠送进嘴里。
味道还是很好的。
她悄悄看了眼对面的人,脑海里还停在对方的那句“很漂亮”上面。
他怎么不说话了?弄得她都找不到理由回话。
温桐叉了一块红心芭乐解腻,便有些吃不下了,将餐具整齐放好。
江劭庭同步放下刀叉,优雅地拿起一边的手帕擦拭,边问:“是不好吃吗?”
温桐抿一口牛奶,摇头:“没,我饭量比较小。”
热牛奶香味浓郁,喝下去心里也跟着暖暖的,她惬意地眯眼享受,没几秒便被对方突然扔出来的话呛得直咳嗽。
“昨晚不是挺能吃的吗?”
投来淡淡的一瞥,她发誓这个男人说的“吃”肯定打了双引号。
温桐脑内飞速旋转,贫瘠的知识里怎么也检索不到类似的话怼回去,干脆闷头喝奶。
林叙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起走出来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一黑一白。
江总心情很好的样子,被牵着的温小姐则气鼓鼓的。
每年的这个时候自家老板就会喝闷酒,他自作主张把温小姐过来就是想让她陪陪他,毕竟BOSS身边一直没什么能说话的人。
冬天的早高峰白雾氤氲,行人收紧帽子低头匆匆赶路,包子铺前面热气腾腾。
眼看快到公司大厦,温桐开口:“林秘书,我在集团对面的红绿灯下车吧。”
林叙用眼神征求另一个男人的意见。
“大厦那边人太多了。”她碰了碰他的手臂解释。
江劭庭反手握住她,有一下没一下轻捏,“没关系,他们不会瞎说的。”
从始自终,他就不觉得两人关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某些人一直推三阻四的,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