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她收到了顾徽明发来的消息,说他们几个都在餐厅,就等她和陈澈了。
也是巧了,她开门的时候,不远处也同时响起一阵开门声,接着,一个背影看着就潮帅潮帅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陈澈。”她喊他。
陈澈转身看向她,表情疑惑,“你叫我?
周望舒表情更疑惑,“你睡得大小脑粘连了?这儿还有谁叫陈澈?”
“你才睡得大小脑粘连了,”陈澈怼回去,“你脑子要没点儿毛病会主动叫我?”
“叫你当然有事。”周望舒今天没想跟他吵吵。
“不听,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是我有事问你。”
陈澈却又说:“想从我这儿打听我哥的事儿?没门儿,窗户都没有!”
被连怼三次,周望舒忍不了了,“陈澈你脑子指定有点儿什么毛病?被害妄想啊?有病就去精神病院,别冲我发癫,我他妈就不能问点儿关于你的事儿?”
陈澈本想骂回来,但听到她最后一句,他表情一愣,“我的事儿?”
他歪了歪脑袋,“你为什么要问关于我的事儿?”
“好奇,八卦,不行啊?”
陈澈想想,自己哪儿有八卦,搞得他都好奇起来了,遂问:“你好奇我什么八卦?”
“听说,试图勾搭陈迟俞的人都被你搞得很惨,这是真的吗?”
原来是这事儿。
“当然是真的。”他仰起下巴,用一副“哼,怕了吧”的眼神睨着周望舒。
周望舒却一脸兴奋的凑过来,“所以她们都什么下场?”
陈澈以为她是听到这档子事心生忌惮,但看她这样,俨然如她所言,是八卦没错了。
他挺不想满足她八卦心的,但这事儿也可以用来警告她,那就满足满足她吧。
“叫尹姿那演员你知道吧?”
周望舒当然知道,尹姿是前几年大爆的演员,出演过一部现象级爆剧和好几部热播剧的女主,还上过好多热门综艺,村里的狗可能都在电视上看到过她,但就是这么一个势头很盛的小花,从去年年底开始就再没在荧幕前出现过,像一夜之间在娱乐圈蒸发了一样,蒋意欢跟她说八卦的时候还提起过这号人,说她肯定得罪了哪个神秘大佬。
感情这个神秘大佬是陈澈?
“你把她雪藏的?”
陈澈挑眉,“不然?”
周望舒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怎么看他都不像是有这能耐的人,尹姿可是国内最大娱乐公司力捧的艺人,但人不可貌相,要是城府能被轻易看出来,她也没得玩儿了。
“继续,还有谁?”
“明德酒业董事长的女儿想勾搭我哥,警告过她了,她还三天两头往我哥面前凑,所以我让他们家市值蒸发了300个亿,让她爸帮替我好好教育教育了她,泽世嘉的一个股东更过分,所以我让泽世嘉破产了,一样的还有景鸿万通、橘子科技、微云智创……”他想了想,“剩下的我记不得名字了,有公司也有职员。”
周望舒听得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现实版的天凉王破?
陈澈报的这几家公司都是各行各业里排得上号的,所以她才吃惊,要都是南城的企业就算了,但陈澈报的五家公司里有三家都不是南城的企业,而陈澈在没有陈迟俞授意的情况下就能把他们搞垮搞破产,这情况,除非陈澈是商业天才,如若不然,那只能说明陈家的势力可怕至极。
陈家没有上市,行事也低调,在外界曝光很少,他们内部人员又庞大且错综复杂,压根没人清楚陈家的产业到底有多少,加上陈家还是百年基业,家底可谓深不可测,作为众人眼中陈家的对家,周望舒对陈家也所知甚少。
“所以周望舒。”
陈澈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周望舒从飘远的思绪中回神,看到陈澈向她靠近了一步。
他收起了平日里那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冷冷注视着她,开口的语气饱含警告:“你要是过火,我一定弄死你。”
“弄死我?”周望舒哼笑了一声,“弟弟,你别太可爱了。”
她也朝他走了一步,谑声道:“你要能弄死我,这么多年我还能好好站在这儿?”
“以前都是小打小闹,”陈澈神色沉冷无比,与以往任何时候的他都判若两然,“你要敢让我哥旧疾复发,我真的会会跟你玩儿命。”
周望舒一愣,佯装不知情般道:“旧疾复发?”
谁料陈澈却冷哼道∶“你不用跟我装蒜套我话,顾徽明肯定跟你说了他知道的情况,我不会告诉你多的,你只需知道,我哥现在是痊愈了,但医生说他如果感情上受到巨大创伤很可能就会旧疾复发。”
闻言,周望舒深吸了一口气,颈线高高绷起,垂在腿侧的双手也不自觉握紧。
陈澈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靠近我哥,我都劝你好自为之,如果我哥要真喜欢上你,你却玩儿他,那我们走着瞧。”
“我听顾徽明说过你是兄控,但没想你这么兄控,”周望舒岔开话,“你到底是为什么跟陈迟俞这么亲?”
陈澈瞥她一眼,感觉到她有故意转移话题的嫌疑,但还是回答了她:“哥他救过我的命,而且哥和那群书呆子不一样。”
周望舒就问:“怎么个不一样法?”
陈澈说:“哥很猛。”
周望舒圆了圆眼,他要这么说那她可就兴奋了。
“怎么个猛法?”她两眼发光的问。
陈澈看她表情,炫耀似的说:“我哥练了二十多年的拳击,一个能打他们十个!你是不知道他打起架来有多帅,那叫一个快准狠,一拳倒一个一拳倒一个。”
他边说着还边比划,那样子特像个相信世上有二指神功的小屁孩,周望舒看他那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陈澈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太过沉浸在对陈迟俞的崇拜中,不小心暴露了中二本性,虽然周望舒在初高中已经见过他很多中二时刻了,但他刚刚还很凶狠地警告她来着,这一下实在太破坏气势。
他清了两下嗓子,控制了下语气继续说:“他不光是会拳击,他会的东西可多了,我懒得一一跟你说,总之,我哥是我最崇拜的人,没有之一。”
周望舒∶“看出来了。”
“你这人吧,”陈澈吊着眼尾看她,“虽然人不怎么样,眼光还是不错的,但我哥眼光肯定也好,所以他绝对不会看上你的。”
“就是因为你哥眼光肯定也好,所以他一定会爱上我周望舒的。”
说着,周望舒将头发一撩,迈着相当自信的步伐朝餐厅走去。
陈澈在她身后翻了个白眼,然后双手插兜,懒洋洋走在她身后。
见他俩一前一后出来,顾徽明扬声道:“你俩在那边嘀咕半天嘀咕啥呢?”
他们在餐厅里的人能听到他俩说话,但听不大清内容,陈澈压低声音警告周望舒那些话,他们一个字都听不见,其他的也只能听到只言片语。
“吃你的饭,少管。”
“吃你的饭,少管。”
陈澈和周望舒齐齐出声,说的话也一模一样。
“哟,你俩还默契上了。”
“谁跟她默契!”
“谁跟他默契!”
两人又同时出声说了同样的话。
顾徽明耸肩。
“靠。”
“靠。”
周望舒:……受不了了。
陈澈:……受不了了。
共同沉默两秒后,两个人同时转向对方并指着对方咆哮道:
“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
顾徽明在一旁看得很难不笑,“你俩唱双簧呢?”
“你闭嘴!”
“你闭嘴!”
两个人再次同时朝顾徽明吼道,然后把头扭回来狠狠瞪对方一眼,最后甩头分道扬镳,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分别坐在了左边最近的位置和右边最远的位置,彼此之间连成的对角线形成了这张饭桌上最遥远的距离。
刚刚好,周望舒对面就是陈迟俞。
陈迟俞在她坐下时抬眸看了她一眼,眸色不明,垂眸时,余光似扫了远处的陈澈一眼。
陈澈和周望舒坐下后,餐厅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那种安静有些微妙的氛围,让人莫名不敢发出声音,顾徽明刚刚塞了个酸萝卜进嘴里,这会儿愣是不敢咬。
诡异的安静持续两秒后,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手上的伤医生怎么说?”
周望舒愣了一下。
陈迟俞竟然主动关心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关心她。
而且,明明早上有那么多机会可以问,他却这时候问,他应该不是现在才想起来这事儿,早上他前脚刚碰到医生后脚她就下去了,更何况,医生是他让人叫来的,肯定有人跟他汇报情况。
怎么回事?
他不会是醋了吧?
周望舒表情逐渐兴奋。
“你手咋了?”顾徽明在一旁也问。
周望舒很难压下嘴角,就这么扬着嘴角说:“昨晚吃烤地瓜被烫到了。”
顾徽明就很迷惑,被烫到了她笑得这么欢干嘛?
带着一脸疑问,他又问:“烫得不严重吧?”
“不严重。”
“不对,”顾徽明这时才反应过来,“迟俞哥你咋知道她烫到了的?你俩昨天一起去烤的地瓜?”
陈迟俞淡淡“嗯”了一声。
“哥,你没被烫到吧?”陈澈猛地探出头来。
“没有。”
陈澈松一口气,但紧接着又提起一口气冲周望舒吼道:“周望舒你有病吧,大半夜不让人睡觉拉我哥去烤地瓜,这么喜欢吃烤地瓜怎么没把你给撑死?”
周望舒一点儿没被他激起脾气,还笑得更欢了,“撑死不至于,但确实有点儿撑,没办法,谁让迟俞哥哥喂的地瓜实在太甜了。”
她加重了“迟俞哥哥喂的地瓜”这八个字的语气,再配上故意掐着嗓子的嗲声嗲气,简直了。
陈澈当场折断了手里的筷子。
第13章
“啪——”
筷子折断后杵在桌上的一声响吓了几个人一激灵。
周望舒受惊地拍拍胸口, 继续掐着嗓子说:“你至于这么羡慕嫉妒恨吗?迟俞哥哥没喂你吃过东西吗?”
“我哥喂我吃东西的时候你连个胚胎都不是!”陈澈怒气冲天地站起来。
周望舒仰头看他,气势却一点不输,“上辈子早死了不起啊?”
“周望舒你!”陈澈想骂她, 奈何词穷。
这时, 一道清冽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坐下。”
陈澈转头看向陈迟俞,一副埋怨他见色忘义的表情, “哥!你到底……”
陈迟俞打断他,重申一遍:“坐下。”
在来自血脉的压制下, 陈澈还是悻悻坐了下去, 但他依旧不服气, 坐下后也骂骂咧咧的,只是没骂出声。
周望舒也用唇形隔空与他对骂,以前他俩在学校经常这样,现在已经练成能完全读懂对方的唇语。
“你也是, ”陈迟俞看向周望舒,“闭上嘴好好吃你的饭。”
“闭上嘴怎么吃饭?”周望舒嘟囔。
陈迟俞抬眸瞟她一眼,她秒怂地把视线移开,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怂什么, 不过既然答应他今天乖一点,那就乖乖听他话吧。
这栋房子里都开着暖气,周望舒出来时是拿了羽绒服的,但有几个人没有, 陈迟俞就还穿着西装, 陈澈和顾徽明吃完饭也得回房间换衣服。
他仨去换衣服的时候, 周望舒就坐餐厅里玩儿手机等他们,和顾徽明一起来的那俩男的则去到了外面抽烟。
作为一生爱透气的南方人, 周望舒不爱呆在暖气开太足的屋子里,觉得闷,之前大家一起吃饭有说有笑还感觉不到那么闷,现在餐厅只剩下她一个人,所有感官似乎都放大了数倍,没坐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了。
她披上羽绒服,边戴帽子跟滑雪镜边往外走。
那俩男的就在门口抽烟,走到离门口还有几米远的距离时,周望舒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你知道你刚接你女朋友电话时是什么表情吗?”
“什么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追债的人给你打的电话,之前你还说这女孩儿你是真心喜欢,结果还是这么快就玩儿腻了?”
“早他妈玩儿腻了,要不是我们俩家现在有合作,我不想闹太难看,不然早把她踹了。”
周望舒听得拳头都硬了。
妈的,男人真没几个好东西,尤其是他们这圈子里的男人,十个有九个都是烂黄瓜。
外面那两男的还在继续说着,周望舒没再往前,就站在大厅里听着,她倒要看看从这俩男的嘴里能听到多恶心东西。
“你俩这两个月都没到吧?之前好几个你都三四个月才腻,这个你不说性格特有意思吗,怎么才两个月就想把人踹了?”
“性格有意思顶个屁用。”
“I get it,那就是床上没意思了。”
拽了句英文这男的开口前还笑了一声,笑得特猥琐,听得周望舒都有些生理性反胃。
她是真的反胃,所以下意识回头找了找垃圾桶,免得等会儿真吐了,后面他们肯定会说些更令人恶心的话,而她这一回头,刚刚好看见朝这边走来的陈迟俞。
陈迟俞换好了衣服,这还是周望舒第一次看到没穿西装的他,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这句话在陈迟俞身上完全是反着来的,不是衣服衬他,是他衬衣服,不管是西装革履,还是版型普通的羽绒服,穿在他身上都有种特高级的质感,而且那种高级感并不是西方审美下的那种特质,是很有底蕴的东方气质。
对于现代人而言,想要达到西方审美下的高级感其实并不算难,穿着品味提升上去就行,但想拥有东方审美下的高级感,那必须得是骨子里透出的气质,得看人的心性,像门外那俩将女人视为玩物的孬种不管怎么捯饬也绝不会有陈迟俞身上那种财色酒气不沾半分的清介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