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一撒娇,他就什么都纵着她。
谁让他就喜欢那个样子。
别人都说她的人设是‘烂梗王’,但他却觉得‘撒娇精’更贴切她,她抛那些烂梗时,在他看来也像撒娇。
譬如,他忙于工作没看到她微信消息的时候,她就会开始抛那些烂梗,什么“没关系的哥哥,我的消息你投完胎再回”,什么“果然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候是秒回,现在是轮回”,不就是在冲他撒娇让他理理她,哄哄她。
还有,有时候临时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她就会说:“外面7度,我怀里37度,你选吧。”
这是在玩儿梗,但不更是在撒娇让他不要走?
除了这种暗戳戳的撒娇,直白的撒娇她更拿手,一口一个“哥哥”,一口一个“先生”,让人难以招架。
帮她卸完妆,用温水给她洗完脸,陈迟俞看她像睡熟了,没有不安分地再踢被子,遂替她掩好被子,再将她还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放进被子里。
只不过,当他触碰到她的手,她像出于反射性轻轻握住了他。
他愣了愣。
几秒后,他还是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然而,在他想抽离时,她忽然用力抓住了他的手,并急切地喊了声:“别走。”
陈迟俞目光一顿,掀眸。
视线里那人的双眼还闭着,没有醒过来的痕迹,像梦呓。
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许久,他垂眸,看向她紧紧拉着他的那只手。
半晌,他轻扯唇角,“你让谁别走?”
再抬眼,他眸色深如浓墨,“陈迟俞还是陈彦?”
“陈……”像听到了他的声音,周望舒微微张口,状似要回答他,却又反反复复只念着一个字,“陈……”
陈迟俞俯身,靠近她。
“陈迟俞还是陈彦?”他再问一遍,“嗯?”
“陈……”
“陈……陈聿……”
“陈聿???”
陈迟俞表情崩猝。
什么玩意儿?
“陈聿……”周望舒继续喊着,情绪忽然变得激动,声音也大了许多,“安弥,你俩竟然亲嘴!”
陈迟俞:……
醉成这样了还惦记这事儿?
沉默一阵,陈迟俞忍俊不禁地笑了下。
醒酒汤像是确实有醒酒的作用在的,把她恢复到了平时醉酒的程度,所以她开始大哭大喊 ,“你们怎么能亲嘴!虐狗呢!刺激我呢!”
“呜呜呜呜呜……”
“我也要亲嘴。”
“我也要亲嘴!”
她不仅哭,还打滚。
看她快要滚下床,陈迟俞忙忙过去接住她,将人捞进怀里。
身体相撞的那一刻,闹嚷嚷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垂眸,恰好,怀里的人抬头。
两道视线也撞在一起。
噙满泪光的一双眼,懵懵懂懂的眼神,让人特有想揉揉她脑袋,抱抱她,亲亲她的冲动。
陈迟俞将目光移开,神色略不自然,仿佛再多看一秒,他就会捧着她的脸吻下去。
“陈迟俞……”怀里的人低低喊他的名字。
他暗暗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落回去。
“陈迟俞,”周望舒又喊一声,带着软乎乎的哭腔。
“别喊了。”陈迟俞又将目光移开,低沉的声音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耳尖通红。
“陈迟俞。”周望舒偏要喊,泪汪汪的眼睛垂下去,看向他的唇。
他的唇形很好看,像笔绘的线条。
盯着他的唇看了半晌,周望舒眨眨眼,说:“我想跟你亲嘴。”
闻声,陈迟俞浑身一僵。
而这时,周望舒已经凑了过来。
感受到她的靠近,陈迟俞忙忙将她推开。
被他一推,刚刚闭上眼的周望舒又将双眼睁开,眼神茫然。
以现在她的思考能力,她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推开她,茫然地盯了他一会儿后,她好似明白过来,眼底逐渐流露出委屈与难过,泪水再次弥漫。
“你讨厌我。”她鼻音很重,像委屈都通通堵在了嗓子里。
说完,她头一仰,嘴一张,就又继续哇哇大哭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看她哭成这样,陈迟俞似有懊恼。
他跟一个喝醉的人较什么真?
“我没有讨厌你,”他伸手去帮她擦眼泪,“别哭了。”
哭声停了一秒,又继续,还哭得更凶了,“你都不愿意亲我,你就是讨厌我。”
“真的,”他温声说,“我发誓。”
听见这三个字,周望舒愣住。
片刻,她缓缓抬眼看向他,没有再哭出声,只一抽一抽的,被泪水浸润的眼睛清澈无比,看着特别单纯,很好骗的样子。
但其实一点儿不好骗,她往他面前凑了些,像要把他里里外外看个清楚,脸上透着股认真劲儿。
只是这股认真劲儿呈现在她此刻的这张脸上,很像小孩子的较真,特可爱。
真的特可爱,是让人看一眼便觉得一颗心快化了的程度。
陈迟俞目光微怔。
理智告诉她,再这么看着她,他会心软得一塌糊涂,会忍不住纵容她的所有要求和索取,不可以,但他实在移不开眼,由着她靠近。
“你真的不讨厌我?”她问他。
“嗯。”
“那你说你喜欢我。”
陈迟俞眸色一沉,表情难得一见的浮现些许慌乱。
他喉结滚了滚,强行移开目光。
看不到她那张让人心乱的脸,理智稍稍回拢了些,他觉得他有必要跟她讲讲道理,虽然她喝醉了。
“周望舒,我真的不讨厌你,但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说这句话。”
他一本正经地讲着道理,但周望舒压根没去听他在说什么,一直盯着他的唇在看。
盯着他那双生得极好看的唇,她混沌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想亲一亲,好想。
一个喝醉的人,想做什么,自然就去做了。
她仰起精致的下颌,朝着他双唇靠近。
因为不敢看她,等他察觉,已经来不及躲开。
两张唇碰在一起。
陈迟俞整个人僵住,瞳孔骤然放大。
他像失了呼吸,浑身血液也停止了流动,心脏却在停了一拍后疯狂加速跳动。
他身体里,耳边,甚至整个房间,似乎都充斥着他剧烈的心跳声。
一声盖过一声,一声重过一声。
醉酒的少女遗忘了过往接吻的所有技巧,只凭着本能,轻轻去吮他的唇,没什么章法,而她不知道,越是青涩的动作,越是撩人,就像一片轻而柔的羽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让人难以自持。
何况,早在她吻过来之前,对方就已经再难自持。
窗外又下起了雨,大雨迷滢了夜色,雨滴打在落地窗上,没有规律,沙沙的雨声像虚幻的白噪音,如同坠入梦中一般不真实。
在这个雨夜,在她青涩的吻里,失控就在一瞬间。
理智像被大雨浇得一丝不剩,陈迟俞再无法克制,捧起她的脸重重吻下去。
压抑已经的欲望一旦失控,总是来势汹汹,炙热而疯狂。
他强硬地撬开她珍珠般的贝齿,舌尖长驱直入,霸道地扫过她唇齿间的每一处,力度是从未有过的凶狠。
呼吸的所有出口都被他蛮横地堵住,她被他吻得快要窒息,他却用力按着她的后脑不让她后退,一步都不能后退,像是惩罚性的,仿佛要将这三个多月他对她所有的恨,所有的爱,都在这个吻里讨回来,统统讨回来。
那样强烈的掠夺与侵占性,像是能摧毁人所有的意志。
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什么形式婚姻,什么替身,什么不合适,都去他妈的。
这个大雨磅礴的夜里,他只想吻她,往死里吻。
第62章
雨后的深秋, 空气里弥漫着冷气,天空灰蒙蒙的,让人只想缩在暖和的被窝里睡觉。
醒过来, 刚睁开眼, 周望舒就又把眼睛闭上了。
虽然喝了醒酒汤,她还是头疼,难受, 脑子里晕晕沉沉的,只想睡觉。
但下一秒, 她忽然猛地将眼睛睁开, 还瞪圆了。
她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幕画面, 安弥和陈聿亲在一起的画面。
顿时,她是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立马蹦起来到处找手机。
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 她快速拨通安弥的电话,没人接。
拨出去三次都无人接通后,她准备给陈聿打一个, 但转念一想, 出于证据留存的考虑,她给陈聿发的微信:
【你还在世吗?】
陈聿很快回了她,内容是个问号。
周望舒:【我想起来昨晚上看到你跟安弥在亲,应该不是我眼花或者记忆错乱了吧?】
陈聿:【不是。】
周望舒:【那你竟然还在世?是她酒还没醒?】
陈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她亲的我。】
what???
周望舒现在的心情只能用五彩斑斓来形容。
她在想, 所以, 她是他们play的一环?安弥让她去做劝退工作是这俩在搞情趣?
太残忍了,简直太残忍了!
她把和陈聿的聊天截图下来甩给安弥, 并附上一句:【解释。】
发完消息,她立马把手机给丢到一旁准备继续睡。
然而,眼睛一闭上,又一幕画面浮现脑海。
这次,更是惊得她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脑子里那个记忆是怎么回事?
她跟陈迟俞亲了?!!
她不自觉地咬起手指,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说是梦吧,也太真实了,说不是梦吧,又太不现实了。
就算是她先吻的陈迟俞,但记忆里,陈迟俞后面亲她亲得老猛了,不像真的,一点儿都不像。
想到那个激烈无比的吻,她赶紧下床,到镜子前,看自己的嘴有没有破皮。
仔细观察半天,别说破皮了,一点儿起的皮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梦?
她挠挠头,有点儿分不清,昨晚她确实醉得太厉害了。
两番折腾下来,她完全没了睡意,肚子在这时还响了两声,她摸摸肚子,决定出去吃饭。
简单刷个牙洗个脸,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向卧室门口,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沾着酒味儿的衣服,她想先吃饭再洗澡洗头换衣服。
拉开门,一阵熟悉的茶香扑鼻而来,她猛地愣住——
有人在煮松川,而这个人,只可能是陈迟俞。
那意思是……昨晚她真跟陈迟俞亲了?
她看向正坐在客厅里煮茶看书的陈迟俞,陈迟俞也正抬头看向她。
“你怎么在这儿?”她问。
“不然你以为昨晚谁送你回来的?”陈迟俞淡淡道。
犹豫两秒,周望舒穿着拖鞋哒哒哒跑到他面前,很直白地问:“陈迟俞,我俩昨晚是不是亲了?”
陈迟俞眉心一蹙,“你在想什么?”
“你不承认?明明就亲了!”她用笃定地语气说着并不笃定的事,想看看他什么反应,万一真是亲了只是他不承认呢。
陈迟俞的反应是:
扯唇凉凉笑了声,并冷声道:“你做梦吧?”
周望舒眨眨眼,难道真是做梦?
“你发誓。”她还不放弃。
“我发誓。”
他发誓,但发什么誓他可没说。
这招还是跟她学的。
周望舒没有怀疑,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天天梦到跟他亲嘴。
“那没事儿了。”
她站起来,然后转身就走了,一眼都没在多看他。
既然要玩儿欲擒故纵就要贯彻到底。
她来到厨房,看到刘姨已经做好了五六道菜,遂直接在厨房开炫。
等到了正式开饭的点儿,周望舒已经吃饱喝足回卧室去了,还好刘姨每道菜都分了两份,不然陈迟俞只能吃周望舒吃剩下的。
见刘姨把菜都摆在一边,陈迟俞眉头往下压了压,“周望舒不吃?”
“望舒已经在厨房吃完了。”
陈迟俞脸上浮现一个问号。
他特意留下来陪她吃饭,结果她自个儿先在厨房吃了?
错愕的表情一闪而过后他表情归于平静。
他知道她还在生他气,但,他是不会去哄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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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出来,周望舒边吹头边看手机。
安弥回她了,说是酒后失德。
切,她才不信。
她没回,但安弥又给她发了一条:
【赶紧帮我打听下,李文英今天有没有什么活动,我要找点事做。】
李文英,安弥那个恶毒的后妈。
安弥一般说要找点事做,就是要整整人的意思,显然,今天她准备整李文英。
打听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她给安弥发去消息:
【今天有个珠宝品牌的晚宴,李文英会去,我带你进场。】
这一个小时里她没闲着,化了个美美的妆,这会儿确定要去参加晚宴,自然要精心挑选挑选礼服,再叫化妆师过来给她做个头发。
一套造型下来,时间已经不早,可以直接出发去晚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