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慎:“才这么点啊?”
“不可以贪心哦。”时见微说,“我那套房子有段时间没住了,要不下个月搬去我那里住?条件嘛,自然是没有严老师这边好。但是我家离我单位近一点,离你学校也更近一点。”
那头低沉的声音含混着明显的笑意:“起不来?”
时见微撇嘴:“我起不来是因为谁?”
“怪我。”严慎爽快承认,是因为他。
他贪得无厌,要的太多。
“师姐,这个尸检……”
走到办公室门口,曹叮当看到时见微笑盈盈地打着电话,十分有眼色地把话锋转开,“我等会儿再来。”
说着,转身就走,脚下步子没有停顿,动作十分丝滑。
时见微轻哼,对着手机那头的人埋怨:“都怪你。”
“又怪我了?”严慎低笑,“好,行,怪我。”
忙了一天,时见微到点下班。
走出总队大楼,一眼看到等在空地的严慎,他向她走来,手里拿着花,微抬手臂朝她张开。
喜上眉梢,她跳下数十阶台阶,张开双臂朝他飞奔过去。
他弯腰俯身,一把把她抱起来,往上掂了掂。
两只胳膊搭在他的肩上,时见微看了眼他手里的花:“这个花,不会是我的生日礼物吧?”
她今天生日。虽然工作,但从零点开始,各个软件纷纷给她发短信和推送,祝她生日快乐。也有不少朋友陆陆续续给她先祝福消息,单位今天她发了生日福利,父母给她发了红包。
“不止。”严慎单手抱着她,朝停车位走去,“回家看看?”
时见微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啄了两下:“严老师,玩浪漫啊?”
等她坐进副驾,他弯腰给她扣安全带:“不喜欢?”
时见微抱着花,低头闻了闻:“我很喜欢。”
等回到家,时见微才知道严慎说的“不止”是什么。
不只有花,还有蛋糕和礼物。
“这是什么?”看到礼物盒上的漂亮信封,时见微把花放下。
严慎跟在她身后,视线追随着她,不动声色。
她拿起那封用火漆封印的信封,打开,把信拿出来,铺展。
[乖乖:
展信佳。
生日快乐。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好像人生中的所有第一次都格外重要,必须做点什么特别的事,才能印象深刻。但我措辞很久,却有些语言匮乏。
第一次见你,觉得你有趣,把我当成丧偶的新郎,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后来,你实在可爱,我深陷而不自知。时间久了,我才发现,你身上有太多让我欣赏、令我着迷的东西。
勇敢、善良、正直、明辨是非,永远有自己的原则和态度,也永远有魄力。会毫不犹豫地拯救受伤的小狗,会因为电视剧里的生离死别,共情到哭成水龙头,会保护身边的人。坚持自己的理想信念,卯足了劲去对抗外界,是个一往无前的女战士。
你说你泪窝浅,但我想说,拥有超越普通人的共情力和同理心并非坏事,它让我的小姑娘能很轻易地察觉到善与恶,注意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你说你情绪没那么稳定,也不是什么大事,爱憎分明,永远热烈,永远对这个世界存在最明确的感知,没什么不好。
你说你不想被困在任何规则和情感纽带里,我当然知道。你本就是自由的、独立的,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拘泥、不束缚。
爱不是枷锁,也并非牢笼,而是底气。
生日快乐,乖乖。不止今天快乐,祝愿你的每一个明天,祝愿你永远遇到好天气。
严慎]
看到最后,视线已经模糊。时见微吸了吸鼻子,轻轻吐出一口气。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她泪窝浅。
手写信是这个年代,最奢侈的东西。
这样的老派浪漫,字字戳心,她忍不住。
她抬手,小心翼翼地压了压纸上的泪渍:“写这封信,就是想看我哭对吧?”
严慎拉她转身,捧起她的脸,轻柔地擦掉她滑落下的泪珠:“当然不是,哭了我还得哄。”
“……”时见微噎了下,美眸微瞪,“嫌我麻烦了?”
“不敢。”
眉眼含笑,他柔声哄完,低头吻了吻她,“小时法医,很荣幸能与你并肩而行。”
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时见微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流转。
他有一种能力,能让贫瘠的土地开出花,把荒芜变成爱。
他是她永远的好天气。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