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宋含烟果断否认。
“还说没有，那你怎么不看看我？”
难得的，宋含烟从林屿清的语气中听出些委屈的情绪来。
到了顶楼的宋含烟刷卡打开了林屿清的房间，费力扶着林屿清的她实在是不想说话：“你有什么好看的？”
宋含烟觉得自己没有生气，反倒是对待林屿清的态度更加心平气和了些，没有夹杂着那些复杂的情情爱爱。
“哎……小姑娘怎么长大了就不可爱了呢？”林屿清继续嘟囔，“明明刚来京都那年你还夸过我好看呢。”
“是吗？”宋含烟反问林屿清，她记得但她就是不想承认而已，“我不记得了。”
她知道自己夸赞过林屿清长得好看，甚至直到今天她也这样觉得。
“是啊，小姑娘怎么记性也不好？”
林屿清重重点着头，宋含烟一松手，把林屿清重重摔在了床上。
看着林屿清整个人陷入酒店柔软的大床，宋含烟终于能松一口气，给自己捶着肩膀放松。
“你说你喝这么多酒干嘛？”
宋含烟把林屿清耷拉在床边的一条长腿也挪回到床上去，一边挪着一边还默默吐槽。
“我心情不好，我还不能喝点酒了？”
林屿清虽然迷迷糊糊的，但还能和宋含烟有问有答。
“心情不好？为什么啊？”宋含烟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醉酒的林屿清。
宋含烟坐在林屿清大床对面的沙发上，只剩下能和林屿清对话的力气，动也不想动，甚至连只动嘴皮和林屿清说说话她都觉得累。
“还能为什么啊，明知故问呐阿烟……”
宋含烟确实不太知道林屿清为什么心情不好，他明明看起来一直都是没什么烦心事的模样。
渐渐的，床上只剩下了林屿清平稳的呼吸声，他已经熟睡过去了。
宋含烟瘫坐在卧室里的小沙发上懒得动，接近午夜时分，宋含烟再一次收到了来自季南赫的微信消息。
“阿烟，你哥怎么样？”
“喝多了，睡觉呢。”回了消息后宋含烟才意识到自己一下午都没和季南赫联系过，也不知道季南赫是怎么知道林屿清的事情的。
“南赫哥你怎么知道我哥他……”
季南赫很快就发了消息回来：“那家酒吧是我朋友开的，今天晚上在那儿唱歌的也是我朋友。”
季南赫今天送宋含烟回淮大后直接去了朋友在荔镇来的那家酒吧，不过他没碰到林屿清，和朋友聚过后季南赫就回淮城市中心了。
林屿清也去了酒吧，只不过是在季南赫离开之后。
两人根本没碰到过，但林屿清被宋含烟接走后季南赫就从朋友，也就是今晚那个接了林屿清电话的驻唱歌手楼惊言那里知道了林屿清喝多了被宋含烟给接走了。
倒不是因为他们那个圈子里所有人都认得林屿清，毕竟严格来说楼惊言并不属于季南赫那个圈子。
楼惊言能认出林屿清全靠宋含烟。
作为季南赫的朋友，楼惊言在季南赫的朋友圈见过他和宋含烟的合照，去年季南赫的生日，楼惊言人在淮城正忙的时候赶不到京都，只在季南赫的朋友圈看到了些他生日的盛况。
朋友圈九宫格，就在季南赫生日局现场的季闻川和林屿清一个镜头没有，倒是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宋含烟占了九宫格的一大半。
在宋含烟走进酒吧的那一刻楼惊言就认出了她，在了解到宋含烟说她自己是林屿清妹妹的时候，楼惊言才知道今晚在酒吧默默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的人是林屿清。
那个季南赫经常提起的，站在他那个私生子弟弟季闻川那边的林屿清。
可他的妹妹却和季南赫关系更好，作为季南赫的朋友，楼惊言一直对季南赫和季闻川兄弟俩和林屿清还有宋含烟这兄妹俩之间的关系表示好奇。
“需要帮忙吗？”季南赫又问。
宋含烟实在是又累又困懒得打字了，直接给季南赫发了语音：“不用了南赫哥，我哥都睡着了，明天他酒醒了我就回学校。”
傅家的酒店就在淮大对面，宋含烟打算等明天林屿清酒醒了，她就回学校。
“你和他在一个房间？你睡哪儿？”
“我睡客厅的沙发。”宋含烟边说边往卧室外走。
酒店房间里卧室里有一个小沙发，客厅还有个更大一些的大沙发。
宋含烟接近一米七的身高睡那里也不会挤。
入了夏哪怕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也不会觉得冷。
不知道是夜里几时，宋含烟迷迷糊糊从睡梦中睁开眼，就见眼前人影攒动。
惊得宋含烟立马就清醒了。
彻底清醒的宋含烟这才认出，原来是林屿清摇摇晃晃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此刻正站在沙发边一言不发的盯着宋含烟看呢。
“林屿清？你差点吓死我了，你睡醒了？”宋含烟没忍住埋怨了一句。
窗帘半拉，月色下宋含烟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林屿清泛着水光的眼睛。
林屿清顶着那样一双无辜的眼睛摇了摇头，和此时此刻的声音比起来，他倒是像个小孩子。
不哭也不闹，只是不说话也让人担心。
“那你怎么不睡了？”宋含烟只当他还没醒酒。
“我想找你。”
“我就在这儿呢。”宋含烟深吸一口气，继续柔声细语哄着林屿清。
宋含烟担心林屿清喝这么多酒，不顺着他的心意闹起来自己也制不住他。
“阿烟……”
又开始了，林屿清又开始没完没了的叫她阿烟。
曾经对宋含烟来说那么亲密的称呼，如今再从林屿清嘴里听到恍若隔世。
“阿烟，阿烟……”
宋含烟一低头便瞥见了电视机旁边那个小巧的钟表，已经凌晨三点四十分了。
林屿清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只是站在她身边叫她阿烟。
“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屿清不主动说，宋含烟也就只能主动问了。
宋含烟又累又困，和林屿清这喝醉了酒又熟睡了一觉的人完全比不了。
“阿烟，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你说什么？”
只安静了那么一瞬间，宋含烟就感觉到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声。
又快又急，仿佛有人捏着宋含烟的心脏让其从高空坠落。
而始作俑者就是还未醒酒依然在犯迷糊的林屿清。
宋含烟知道醉酒的话听不得，可她还是想知道林屿清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林屿清对她，难道不是只有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吗？
可下一刻林屿清的话却打破了宋含烟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对于林屿清的期待。
“永远做我的妹妹，好不好？”
宋含烟扯了扯嘴角，只觉得果然如此。
在这样不清醒的情况下，宋含烟依旧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好啊。”林屿清不知道宋含烟要对自己多么狠心才能回答出这句“好啊”。
“我一直在你身边啊，我一直都是你妹妹啊。”
宋含烟做不到满不在乎的把这些话说出口，她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湿润，没让眼泪落下来。
“不是的。”宋含烟的回答急得林屿清只摆手，“你没联系我的这半个月漫长得像是十年，阿烟，你不知道我……”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经常给你发消息的。”宋含烟吸了吸鼻子，心情算不上多好。
“阿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身边有别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林屿清醉了，宋含烟大抵会觉得林屿清这人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留在我身边，我再也不谈恋爱了阿烟。”
宋含烟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原本林屿清也不经常谈恋爱，那些他只交往几天的女孩子在他那里都不是他的女朋友。
“林屿清，我要和我的亲哥哥宋时留在淮城了。”宋含烟坐在沙发上仰头看向林屿清，“我不会不和你联系，我不会不回京都看你和林爷爷的。”
宋含烟特地加重了说到宋时时的语气，宋含烟觉得林屿清大概会懂的。
可林屿清好像没懂。
“阿烟，不会有人比我爱你了，不要搬去宋时身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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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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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宋含烟忽然起身，视线几乎和林屿清平齐，难以控制情绪的宋含烟又对林屿清重复：“一点儿也不好！”
“林屿清，我半个月不联系你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宋含烟止不住的哽咽：“我现在对你的态度，已经是我自我调理半个月后能面对你的最平常的态度了。”
林屿清不知道宋含烟心平气和的哄着醉酒的他需要多大的勇气。
“半个月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对上林屿清盛满水似的眸子，宋含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
夜色里，林屿清好像忽然清醒了，沉着声问宋含烟：“你想要多少时间？”
“半个月不够，一个月？半年？还是你想要十年二十年？”
林屿清严肃的模样对宋含烟来说有些陌生，今天一整天她已经见过太多没见过的林屿清的模样了。
“我们也才认识五年啊，还没有到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
宋含烟话说得狠，但也是事实。
她和林屿清之间，根本没有谁离不开谁。
宋含烟如今打算搬到淮城，更多的愧疚之情也是对林爷爷而不是林安的。
“五年？”
哪怕客厅没开灯，哪怕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宋含烟还是看到了林屿清紧皱的眉头，和疑惑的神情。
“那你和宋时认识多久？”生硬的结束了关于五年的话题，林屿清又不甘心的问宋含烟她和宋时之间的感情。
“你和你所谓的亲生哥哥，认识的时间还没有我和你认识的时间长吧。”
这下宋含烟确认林屿清彻底清醒了，从他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有理有据，逻辑那样清晰。
对宋含烟的不满也那样清晰。
“我和宋时哪怕就只认识了一天半天，他也是我哥哥，同父同母的亲生哥哥。”
宋含烟大口喘着气，她太累了，到现在她的心跳都跳得很快，不得安生。
“那我呢？”林屿清忽然握住宋含烟的肩膀，“宋含烟，那我算什么？”
“你不是我哥吗？”宋含烟也皱着眉，“你不是想一辈子当我哥哥吗？”
“可是你对我和对宋时一样吗？宋含烟！”
林屿清握着宋含烟的肩膀晃啊晃，不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清醒些还是想让宋含烟清醒些。
可两人都觉得自己很清醒。
可绝对清醒又怎么会在这样的环境下说出这些话来呢。
“哪里不一样？”宋含烟甩开林屿清的手臂，“我和宋时一年才能见几面，而且我和宋时的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很少和他联系。”
宋含烟的言外之意，她和林屿清不联系也做到了和对待宋时一样。
“他是做什么的？我是做什么的？”
宋含烟的话林屿清听不进去一点儿。
“他在江城，那是什么地方，我在京都，这又是什么地方？”
江城离京都和淮城都那样远，宋时的工作除了休假很少有时间能回淮城，甚至有时一整天都没有回消息的时间。
可京都和淮城离得那样近，林屿清和宋含烟离得那样近，却又离得那样远。
哪怕现在两人之间面对面站着，林屿清也觉得他和宋含烟之间隔着条银河宽的距离。
“林屿清你先去睡吧，我太困了。”
宋含烟难以抑制的打了个哈欠，现在她的心情有多不稳定她就有多困。
“为什么要逃避这些呢宋含烟，你为什么不能好好看看我。”
宋含烟本就不是一个多勇敢的人，之前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在酒店房间外听到了林屿清和他那几个朋友的对话，那前一天的事情宋含烟也只会在心里埋藏一辈子。
“你要我怎么好好看你？”宋含烟擦掉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我现在一看到你想到的都是那些声音那些味道。”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阿烟。”
见到宋含烟眼泪的瞬间林屿清也愣了一愣。
他的阿烟好像被他气哭了。
“阿烟，你别哭。”
“我没哭，我之前没说过我喜欢你，我也没奢求过能和你有兄妹之外的任何情感，我确实想继续装下去，是你没给我继续装下去的机会！”
林屿清明知道宋含烟喜欢他，可那天还是对宋含烟说了那些意味不明的带着试探性的话。
那些话击溃了宋含烟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成为了压垮宋含烟的最后一根稻草。
“阿烟是我错了。”宋含烟的反应让林屿清不知所措，“阿烟你别离开我和爷爷，我们在一起，怎么样都可以。”
“林屿清，你是醉了还是疯了？”
恍惚间林屿清又让宋含烟觉得他酒还没醒。
“我没有阿烟，我没醉也没疯，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别说这种话了，之前是我喜欢你又不是你喜欢我。”
宋含烟将眼前的林屿清一把推开，林屿清一个趔趄直接瘫倒在了沙发上。
“你没醉就照顾好自己，我再去开个房间。”
说完宋含烟也不等林屿清的反应，拿起自己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薄外套就出了门。
“阿烟！”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宋含烟还听到了林屿清在叫他。
醉酒午夜凌晨，一切的一切都那么让人不清醒。
出了那扇门宋含烟都不知道自己说了点什么，也记不太清林屿清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们都太不清醒了。
凌晨四点酒店的工作人员对待客人依旧热情。
宋含烟在楼下重新开了个房间，陷入酒店柔软的大床，宋含烟觉得自己脑袋里的一团浆糊都随着她躺下的动作晃了晃。
刚刚在顶楼房间内宋含烟还困得不行，如今自己下来躺在床上倒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了。
宋含烟一团浆糊的脑袋里回荡着林屿清的那些话，实在是觉得困扰。
傅氏酒店的床足够大，宋含烟从床这边滚到床那边，怎么也睡不着了。
宋含烟没有早八，如果现在能睡着她还能多睡一会儿，可辗转反侧好一会儿，宋含烟眼睁睁看着时间跳到凌晨五点整，她依然没睡。
没拉严实的窗帘透了些光进来，宋含烟分不清那到底是月光还是日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