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合作？”皇帝问。
晏时牧竖着耳朵听着。
“陛下，我大骁兵力强盛，但文化产业比较差，你们大梁文化产业高，但兵力不行，我们可以合作起来，您为我们提供文化产业，我国为大梁提供马匹军事方针，可否？”
诺奇王子说完，晏时牧和梁皇面面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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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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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奇王子说完，梁皇和晏时牧互相对视，皇帝说：“晏爱卿，你觉得呢？”
从诺奇王子没有带多少人来京城，皇帝就知道他是别有用途。
诺奇带来的信封里是大骁国王给皇帝写的信，他看了，里面表达了大骁对此次进京目的的歉意，也为产生战争想法进行深深致歉，也对问契等人进行了严厉处罚。
看来诺奇王子上次带领大骁使臣回去，就去国王说清楚了这件事，大骁不会以兵力趁人之危，还专门描写了诺奇王子有一桩生意想和大梁做——
就是现在诺奇王子所说的“合作”了。
晏时牧思忖片刻，并没有正式回答，只道：“陛下，您英明神武，想必心中早就有了定论，请陛下做决定。”
这种大事，他一个小小的行人，不好给皇家做决定。
大骁有什么样的目的他不得而知，上次在大殿之上揭破问契他们的阴谋，还不知道这仗能不能打得起来。
他有些不相信诺奇王子。
主要是因为他不知晓诺奇王子带来大骁国王的信件，也不敢随意揣测梁皇的心思。
遂不敢轻易做决定提意见。
梁皇点点头，他也明白晏时牧的意思，没有多说什么，将诺奇王子带来的信收起来放好，再说：“诺奇王子，兹事体大，一时间朕还无法拿定主意回你，还容朕考虑一下可好。”
“当然，”诺奇说，“那在下就先不打扰陛下，在下去驿站等消息。”
诺奇走后，梁皇把在御书房的内侍都屏退出殿，只留晏时牧在里面。
“陛下，对臣有何指示吗？”晏时牧拱手。
“晏爱卿，上次朕招你父亲进宫商量了一下我朝兵力一事，你父亲掌管我朝大部分军队，前段时间朕让你父亲去各个边防巡检了一遍，你也知道他昨日回京城的消息吧。”
梁皇没继续说，晏时牧应了一声。
“晏爱卿巡检了各大边防，统计了驻守边疆各地的兵力，他统计上来的数据朕也看了，我们统一得到一个消息，我朝的军队势力远不如大骁……”
“所以……”晏时牧愣了片刻，大胆猜测，“陛下是想要答应诺奇王子提出的合作意向吗？”
他的话语透着谨慎，但说出来的话却不谨慎，要不是陛下故意将他叫进宫来，就是想听点不一样的，晏时牧说这句话就是大罪。
梁皇顿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朝相邻的是大骁和另一个大尧，大尧一直有攻打我朝的想法，你知道宁王一直镇守在大尧的边境处，时时着与大尧打仗。”
“我们三个国家之间，大尧的兵力比我们强，随时都有打过来的可能，如果我们和大骁达成合作关系，大尧绝不可能动得了我们。”
“我们也要借着和大骁合作，强大我们的兵力，你说是不是？”
皇帝说完，朝晏时牧努了努嘴。
这些年宁王驻守在边境，宁王那边传来消息，与大尧暗自较劲的次数越来越多，宁王时刻准备着为国家牺牲。
三个国家之间，大梁的兵力最弱，大尧其次，最强的是大骁，如果他们能与大骁合作，大尧是绝对不敢打他们的主意的。
陛下很少召他进宫，前段时间是因为使者之事经常会召他寻问使臣相关事宜，使臣走后，他这个行人的官职成了挂名，根本没有必要让他来商议这种大事，大可叫父亲晏徽廉来商议。
“既然陛下已经拿定主意了，不知道需要臣做些什么？”晏时牧问。
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年轻人，梁皇笑笑，道：“朕对诺奇王子提的合作事宜有些兴趣但比较不能完全相信。”
光靠大骁国王写的一封信，完全感受不到他们的诚意。
“宫外不是在进行刺绣比赛吗？听说咱们上京得到第一的是那个封云初的女子，也就是你上次带进宫来的，朕听闻她的忆浣庄除了四大名绣，还会绣一种叫做乱针绣的刺绣。”
晏时牧没有接话，等着皇帝继续说：“朕想，如果封云初在这次刺绣比赛获得第一，朕会允准她重开绣庄，还会让她的绣庄加入皇商，晏爱卿你觉得怎么样？”
他抬头，瞧着皇帝的眼眸，不像是在开玩笑。
“朕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那个姑娘，朕想给她一个机会，让她为国效力。”
这下晏时牧懂了，“陛下的意思是……让封云初作为皇商跟随军队去到大骁，和大骁国王谈合作的事？”
这是个疑问，见皇帝沉默，显然这就是陛下的意思。
他又猜测，“陛下，是需要臣作为使臣代表大梁带着军队保护皇商去大骁，与他们谈合作一事。”
皇帝莞尔，“爱卿果真聪慧。”
这就是他被召进宫的目的。
父亲年迈，作为国家的镇国大将，不适宜作为使臣去大骁，宁王那边需要预防大尧，朝中的将领没有他熟悉诺奇王子，这个活确实他最合适。
但京中皇商那么多，怎么偏偏选中封云初。
晏时牧不敢寻问皇帝，走在殿前，单手撩起身前的长锦悬衣，噗通一下跪在殿前，重重磕了个响头。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他说。
“爱卿请讲。”
“这件事臣领命，但如果臣和封云初姑娘从大骁回来，还请陛下为我俩赐婚……”
皇帝惊愕不语。
他早已看出两人关系不一般，但封云初作为商女，是配不上晏时牧的。
“臣与封云初两情相悦，可迫于门第……”他顿了一下，遂道：“若我们完成这次任务，臣请求陛下下一道旨，为我们赐婚。”
这是他能为他们的爱卿走出最惊险的一步。
他知道陛下看重门第，可以说大梁的高官贵胄都看重门第，以前的他可能也看重。
但自从遇到爱的人以后，这些都不重要，彼此相爱相守才是最重要的。
晏时牧没敢抬头，许久他听到头顶传来轻微嗤声，“爱卿，朕答应你，只要你们完成这次任务，朕亲自为你们指婚。”
说着，梁皇大笑起来，“前段时间晏卿进宫来还和朕说过这件事。”
“我父亲？”
“是的，朕与你父亲谈到你弱冠之后，一直没有许人家，听闻晏卿说本想让你与崔家结亲，但崔家出了这种事，也无法结亲了，朕本有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你，但晏卿说起你喜欢上了一个民间女子，说不要让你祸害了公主，就说如果你什么时候来宫里为自己请了旨指婚，请朕一定要答应你。”
晏时牧愣住，眼眶有些湿润。
“晏卿早就给朕说过了，朕也在等着你什么时候来请旨，朕也想知道你喜欢的究竟是何方女子，如今看来，那日你带那封云初入宫，就有意和朕说吧。”梁皇说。
皇帝没有说错，那次带封云初进宫，本就有意想请皇帝赐婚，奈何他与封云初有些事没说开，两人闹了别扭。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晏时牧再次磕头。
从宫里出来，晏时牧坐马车去了刺绣比赛现场。
这两日京里在举行刺绣比赛，热闹极了，封云初被关在比赛场上三日，终于从那个“牢笼”里出来了。
接到封云初，晏时牧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
听到皇帝为她赐婚，封云初讶然：“怎么会，陛下怎么会为我们赐婚？”
一定有什么条件。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晏时牧又把皇帝给她定的任务说了出来，听到这个任务，封云初像被噎了块棉花在喉咙，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什么？陛下要我取得这次比赛的第一名，封我为皇商代表大梁去大骁？”
这个消息过于震撼，封云初简直不敢相信。
经上次他们说通，两人之间已经没有秘密了，晏时牧只好把事情说得深一点，但不能太深。
但就这样，封云初还是猜了出来。
她也听说邻国有个大尧虎视眈眈，可没想到两国竟然有要打仗的风险。
大梁的兵力问题，从来不会被拿在台面上说，只有在百姓身边微微传了一下，可也没传多少。
封云初听了一耳朵，本以为只是百姓惶恐以谣传谣，没想到竟然真有要打仗这么一回事。
“可是打起仗来，受苦受难的还是我们平民百姓。”封云初说。
想到古代打仗，不像游戏里那样，战争的残酷历史书上早已记载得清清楚楚，不管哪个国家兵力强，最后受苦的都是百姓。
“是的，所以我们需要与大骁合作，达到共赢。”晏时牧说，“这一次陛下先派我们去传播刺绣文化，教授大骁人缝制衣裳，了解刺绣，以后还有许多其他文化上的交流。”
封云初点点头，她明白了，这个时候国家为重，他们的生死先暂时放到一边。
隔了几日，第二场比赛的结果终于出来了。
毫无疑问，作为学习了快二十年的乱针绣，封云初很轻松地掌握了刺绣技术。
在刺绣比赛场上，没有他人的打扰，她将乱针绣发挥到极处，绣制了一份非常完美的“立春游园图”。
跟着名次出来的公告栏上，她的刺绣也被吏部贴了出来，和其他名次的绣品放在一起，紧紧贴在公告栏上。
“你们看，这就是乱针绣绣出来的‘立春图’，好漂亮！”
“好特别的绣法，可以看出绣这幅画的人功力好深。”
“封云初的乱针绣真的不错，你们快看，上面的树木花草多么逼真。”
“春天的嫩芽也绣得那么完美。”
“春风竟也用刺绣表现出来了。”
“其他刺绣和这一幅刺绣相比，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许多人挤占在公告栏处，纷纷议论着这一次比赛结果。
“第一名，当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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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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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前十名的结果出来了，被贴在皇城公告栏处几日，直到皇帝允许所有绣娘进宫那日，那些刺绣才被取了下来，被绣娘们各自带进了宫。
最后一场比赛是在皇宫，由陛下娘娘们出题，所以格外重视。
这些绣娘大江南北来到上京，都是第一次进宫，被辉煌巍峨的宫殿吸引，跟在内监身后叽叽喳喳起来。
走到专门为绣娘们准备的锦绣殿门口，内监们转身，轻咳两声，扯着尖锐的嗓门大声：“各位绣娘们，这就是你们这半个月要住的宫殿，屋子已经按照号码作了标记，各位绣娘到咱家这里来领号码牌，根据你们的号码牌住进自己的屋子里，在比赛期间，禁止串门，禁止交接，禁止互相打探。”
绣娘们“哦”了一声，“民女遵命。”
“还有，宫里宫规森严，处处都有守卫，绣娘不要想着作弊，更不要到处乱走动，如果触犯宫规，取消比赛资格事小，若因此丢了脑袋，可就得不偿失了。”
皇宫里的规矩绣娘们没有过多学习，也就昨日进宫前，宫里嬷嬷出宫来给她们上了一课，简单说了说宫里的规矩。
反正就两个字，“禁止”，不是专门负责这次比赛的内监和宫女让她们做的事，一律禁止不做。
这些都是民间绣娘，她们不像为此丢了脑袋，不敢随意走动，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有宫女送来号码牌，她们看见从殿前走来的女子，穿着精致华丽的衣裳，看起来比一般宫女要好，但没有秀女娘娘们的好。
一看就是宫里的人。
“这位姑姑，你也要进行比赛吗？”见这位女子也领了一张号码牌，有人问道。
封云初抬眼看去，这位女子很眼熟，她想了想，才想起自己好像见过——在绣春楼为宁王妃挑选绣品的婉绣娘。
婉绣娘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宫里的婉绣娘。”
一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皆是一惊。
发放号码牌的宫女说：“这位婉绣娘，是宫里最好的绣娘，负责各宫娘娘的绣品，也会参加这次刺绣比赛。”
“什么？”有绣娘讶然。
“婉绣娘也参加这次比赛？”
“啊，有婉绣娘在，我们怎么可能赢得了。”
她们的担心是对的，婉绣娘的刺绣在宫里是无人能及的，在宫里绣衣阁里，打败了许多绣娘，她的苏绣是全天下最完美无瑕的刺绣，恐怕谁都比不过。
这样想着，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封云初。
她行吗？
还要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好。
封云初的刺绣功力大家是见识过的，谈不上第一，但比她们强多了，不知道和婉绣娘相比，会是怎样结果。
见所有人看了过来，封云初心底不虚，拿上号码牌正反瞧了瞧，看了婉绣娘一眼，就往宫殿里走去。
好像可以。其他人这么想。
但结果是怎样，还要等比赛的时候才知道。
被无视了，婉绣娘也不甘示弱，拿上号码牌转身进了宫殿的另一头。
封云初和婉绣娘走后，其他人面面相觑，拿上各自的号码牌进殿了。
内监在后边提醒：“各位绣娘，比赛期间，请勿串门，禁止作弊，否则后果自负。”
——
宫殿的另一头，灯会通明，火烛摇曳，陛下翻了夕妃的牌子进了云夕殿。
云夕殿寝宫，殿里熏着清新的香薰，晏夕宁窝在陛下的怀里，柔顺的长发裹挟着他们，看起来旖旎魅惑。
“夕妃，听说你让婉绣娘去参加刺绣比赛了？”
“是啊，是臣妾让她去试试的。”
梁皇说：“夕妃，你知道你表弟来向朕讨要赐婚的旨意，朕看你的面子同意了，而且还让封云初在这次比赛拿到第一，就允诺给封云初皇商一职，你把咱们宫里最厉害的绣娘派了过去，若封云初拿不到第一，你表弟可要怪你。”
夕妃伸出手指，在墨黑的发梢上搅了搅，揉进骨子里的妩媚让她搅得更加温柔，“陛下，臣妾知道你和时牧的事，但你知道吗？臣妾听闻这一次民间选拔比赛，封云初又得了第一，臣妾让侍卫把绣娘们的刺绣都拿进宫来，臣妾看了，封云初的刺绣果真不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