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拖稿,很愿意听取别人的意见,立刻做出调整,并且随时随地都会取材。
哪怕算上其他同事负责的老师们,她也绝对能在最省心的漫画家排行榜里名列前茅。
不过这次,因为要一起去雪山度假,桃g月海需要提前画好下一期的稿子。
这也没事,稍微加急一下就好。
但问题就是,她恰好遇上了灵感枯竭期。
第一天,赤苇京治对这件事还一无所知,贴心地给她收拾好工作台,双手涂好护手霜,又点上一支香薰蜡烛。
“快画吧。”他在旁边备好水瓶,坐到对面他的位置上,也开始工作。
一切都是最完美的,但桃g月海画一张揉一张,怎么都进行不下去。
她的低气压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了赤苇京治的工作进度。
他从电脑前探出头:“怎么了?不顺利吗?”
桃g月海恹恹点头:“我没灵感。”
还有半个月才交稿,时间很宽裕。
她看上去也确实很累的样子。
赤苇京治没觉得难办,提议道:“那要休息一会儿吗?”
桃g月海立马丢下笔:“我想看动画!”
这是桃g月海最近的新爱好,看一些子供向的动画。
收拾了工作间之后,两人窝在沙发里,一人抱着一个抱枕,看起了小马宝莉。
赤苇京治觉得两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一起看这部动画好像槽点稍微有点多。
但他同样觉得桃g月海这个爱好还挺可爱的,也很愿意陪她一起看。
赶稿第一天,以看动画结束。
第二天,赤苇京治做了丰盛的早餐,觉得今天一定能有好的进展。
然后――
“快看!鳄鱼在吃饭!”
“呜哇――好吓人啊!”
“哈哈哈哈木兔你居然怕鳄鱼!”
动物园里人很多,到处都是嘈杂的交谈声,混着小孩子时不时的惊叫声(其实还有几个排球笨蛋的)多少是有点让人头疼。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在难得的周末到这里来?”赤苇京治呼出一口气,护住差点就被人撞到的桃g月海,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仅来了,甚至还叫上了在东京打比赛的木兔光太郎。
而木兔又带了日向翔阳和宫侑来。
以及……他视线一偏,很快就看见了被日向拉到前面的,一脸不耐的孤爪研磨。
再旁边就是正和宫侑一起嘲笑木兔的黑尾铁朗。
这组合想也知道有多闹腾,在经历了好几轮粉丝求合照求签名后,终于消停了一点,能够好好观看园内的动物。
赤苇京治松了口气。
桃g月海却拉住他的手,因为兴奋,也不觉得这里人多不自在:“鳄鱼!想投喂!”
她这么说。
赤苇京治耐心解释:“这家动物园不支持和动物互动,下次我们去别的动物园你再喂。”
桃g月海确认了一下游园规则。上面确实写着没有互动项目。
她扁扁嘴,有点失落。
“小桃你都不怕吗?!居然想投喂鳄鱼。”木兔光太郎吃惊中带着一点崇拜。
桃g月海正想说不怕,话头就被抢走了。
“怎么喂?把你自己丢进去么。你这样的,鳄鱼一口能吃两个。”宫侑在旁边添油加醋。
认识到现在,桃g月海已经一点都不怕他了,她心平气和:“不会的,它顶多一口一个。”
合着你还真想把自己丢进去喂鳄鱼啊?赤苇京治无奈。
旁边的黑尾铁朗已经笑起来了:“喂鳄鱼不太好,还是猫科动物更可爱吧?”
桃g月海煞有其事地点头:“对,喂花豹!”
总之第二天,赤苇编辑带领着一群不省心的成年人,进行了动物园一日游。
第三天,赤苇京治总算是察觉到一点不对劲了。
“我能看看你最近的废稿吗?”他决定找找原因。
桃g月海把一堆揉成团的、没揉成团的废稿都给他,堆了一整张桌面。
赤苇京治着手开始看。
其实内容没什么问题,衔接的很好,接下来的悬念也布置的不错。
但就是……缺乏一点张力?
感觉互动稍微有些生疏。
这是桃g月海第一次在漫画里加入悬疑因素,还不太熟练,没有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
赤苇京治做好修正方案,再去找桃g月海的时候,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笔还握在手里,纸张上多了几条歪歪扭扭的线条。
她脸贴在桌子上,脸颊上的软肉被压扁,嘴唇也跟着微嘟起来。
让人着实不忍心打扰她。
赤苇京治在心里做了一个0.5秒的挣扎,把她轻轻抱起来,放到了卧室的床上。
赤苇编辑很难不对她心软。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
赤苇京治一直都知道桃g月海很能睡,并且喜欢往各种奇奇怪怪的角落里钻。
大多数时候,他回家之后都要找一圈。
有时候在衣柜里,有时候在桌子底下、甚至是杂物间、橱柜里……
她还在不断开发着这间屋子。
第四天下班回到家,赤苇京治还在心里默念着一定不能再心软了,今天一定要监督着她画漫画。
然后他就开始了又一轮的寻找桃g月海作战。
卧室没有,工作间没有,也不在其他房间,各种柜子他也都翻了一遍,没人。
赤苇京治额角一跳,朝着浴室走去――不是淋浴间,是浴池。
寻找桃g月海的任务完成。
她靠在浴池边睡得很香。
赤苇京治连忙上前,手探进水里。
是热的,她大概没睡多久。
“醒醒,月海。”因为生气,他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冷意。
桃g月海醒来的时候,就直面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虽然他平时表情也都淡淡的,但生气时和平时都不一样,会显得格外可怕。
桃g月海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往浴池里沉下去。
她水里丢了浴球,整个池子的水都是蓝色的,赤苇京治怕她不小心喝到,连忙往上捞了一把。
这事发生的很突然,他顾不上讲究是怎么捞的,也顾不上自己的衣服上溅到水。
等桃g月海小半个身子都被捞出水面,他才注意到自己动作的不妥。
桃g月海泪眼汪汪:“好疼QAQ”
他小心地让她重新靠在浴池边,松开手:“抱歉,我没注意到。”
掌心还残留着皮肤温热的触感,他手指无意识地拢了拢,不知道该放到哪。
赤苇京治尴尬:“没事吧?”
桃g月海吸吸鼻子:“有事,很疼的。”
他平时动作都很轻柔的,这次不小心用了很大的劲。
赤苇京治又道了一次歉。但该教训的还要教训:“泡澡的时候睡着很容易着凉的,你也不想再喝苦苦的药吧?”
他声音已经冷不起来了,说是教训,其实更像是在哄她。
桃g月海连连点头:“知道的知道的,我错了。”
“这次就算我们扯平吧。”她撒娇,“京治,帮我拿条浴巾……还是你要进来一起泡?”
有浴球在,倒是不怕再发生点别的什么了。
只是――她突然记起来,狐疑:“等等,我之前忘了问,浴室里为什么会有安全套?”
他上次拿的可顺手了!
赤苇京治更尴尬了,连解释的话都变得有点苍白:“……以防万一。”
桃g月海哼哼两声,决定放过他。
她仰头:“那你要一起泡吗?”
赤苇京治低头看看胸前几片已经晕染开的湿痕,无奈点头:“好。”
他说完,身体压得更低:“帮我摘一下眼镜。”
他睫毛微垂,盖住一部分绿色的瞳孔,看上去有点勾人。
而隔着黑色镜框,这勾人就带上了一点职业的味道。
桃g月海舔舔嘴唇,手抚上了镜框,但没帮他摘下来。
她把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这不能怪她。桃g月海一边仰着头和赤苇京治接吻,一边想。
都怪赤苇编辑勾引她。
她睫毛戳在镜片上,微微颤动着。
水浪也跟着颤动。
耳边说不清是池水拍打的声音,还是唇舌交缠的水声。
“要涂身体乳吗?”等冲洗完,收拾好浴室后,赤苇京治从架子上拿下她的无花果身体乳。
桃g月海眨眨眼:“你帮我涂吗?”
赤苇京治面不改色:“可以。”
咦?这人怎么完全不害羞啊?
桃g月海不满:“你就没有一点别的反应吗?”
“别的反应?”赤苇京治唇角微抿,不说话了。
桃g月海也意识到这好像稍微有一点歧义,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能脸红一下……吗?”
算了,越说越奇怪。
她叹气,伸手要拿身体乳:“我自己涂吧。”
赤苇京治手臂却往上举了举,没让她碰到:“我帮你涂。”
他神色很淡,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也、也行。”
上次是涂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没什么实感,但这次不一样。
冰凉的身体乳被抹在皮肤上,又随着他手心和手指的温度一点点化开,开始发烫起来。
电流也始终在皮肤上游走。
桃g月海舒服之余,又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样的话,待会儿肯定还要再洗一次澡,那这身体乳岂不是白涂了?
她正想喊停,赤苇京治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率先停下了。
他抬眼,弯弯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好了,穿好衣服去画稿吧。”
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砸得桃g月海整个人都懵了。
她不可置信:“画、画稿?”
都这样了,他居然要把她丢去画稿?
先不说她,他自己都不难受吗?
桃g月海不理解,试图让他回心转意:“京治,我想……”
他神色不变。
桃g月海咬咬嘴唇,使出杀手锏:“赤苇学长……赤苇编辑!”
赤苇京治表面的平静维持不下去了。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从明天开始,我们一起找灵感,努力画稿好么?”
“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想去雪山了。”他声音依旧是温和的。
桃g月海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以赤苇京治敏锐的洞察力,怎么会被她拙劣的演技骗过去。
更何况她当时把戒指盒放回去的时候,也完全没注意到他原来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沉默着点头。
赤苇京治低头吻她:“那么,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戒指还在衣帽间的角落里,但没关系。
它该在皑皑白雪中出场。
桃g月海探出舌尖主动和他接吻:“愿意的。”
“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