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在阴差阳错间让普劳德斯塔看到她和布里格姆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嘀嘀——”
大门打开,文卿走进亮堂的酒店房间,房间很大,她办理入住的时候前台态度很好地给她办理了升级,因此穿过客厅,转过一条狭长的走廊,她才在房间里看到看向窗外景色的普劳德斯塔。
普劳德斯塔似有察觉,缓缓地朝文卿转过身。
“我可以解释,是他突然……”
“——Qing,我知道,他从一个小时前就在门口等你了。”
文卿一愣,普劳德斯塔既然会知道这一点,肯定是因为他来得比布里格姆更早。
她的目光稍稍偏移,注意到了酒店房间的书桌上放着一些法律相关的书籍和资料,突然竟感到有些惭愧,毕竟他们对外是男女友的关系,让普劳德斯塔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接吻,也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情。
“抱歉,里斯克……当时布里格姆还给你泼脏水,说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干净的发泄工具,所以我才愣住了没有躲开。”
普劳德斯塔朝文卿缓缓走来,昂贵的手工皮鞋与酒店的木质地板发出轻响,他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轻抚文卿的脸颊,“他其实也没有说错,我并不是一个没有底线的男人,倘若不是凭借那一晚的事已经确认了你的狭窄与生疏,后来的我不会如此顺理成章地答应你当时在派对上的邀约的。”
“……”
他淡淡地开口,“做吗?我在纽黑文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们早点做,就能早点结束。”
文卿的胸口不知为何逐渐起伏得愈发剧烈,第一次……她还是第一次在普劳德斯塔面前感受到难堪和羞辱,明明他只是在很平常地陈述事实,可是一向高傲的她从来没有那么清楚地意识到,布里格姆说的没错,自己对于他而言就只是一个干净的物品。
她以为普劳德斯塔愿意这么做多少是因为她的聪慧、野心和魅力,她多多少少是特别的,因此他才会愿意和他做这样亲密的事情,可到头来,普劳德斯塔告诉她,他答应她仅仅因为她是第一次。
难怪……难怪他不喜欢接吻,或许就是因为普劳德斯塔曾经见过她和布里格姆接吻,所以每次吻她都只是浅尝辄止,敷衍得要命。
无关感情也无关风月,但这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想到这里,文卿忍不住笑了,她走到始终表现得波澜不惊的普劳德斯塔面前,漆黑却明亮的双眸灼热地盯着他,手指在他饱满结实的胸口上画着圈,“可我不想早点结束……布里格姆真的好会亲,他亲得我都有些意乱了,普劳德斯塔先生,早点结束可不一定能满足得了我。”
普劳德斯塔动了,他的眼睛很特别,在光线下看是如同海洋一般的碧蓝,而光线不好的时候就会变成那种灰蓝,可此时,在文卿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背对着光,眼眸陷在立体深邃的眼窝里,变得远比灰蓝要暗沉,“Wen小姐,激将法对我没有用,我说过的,我不喜欢亲吻。”
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开始,他们对彼此的称谓回到了最开始的生疏。
文卿当然知道她正游走在危险边,但她穷极一生都在证明自己的价值,考上哈佛、怂恿赵女士为她写书、接近那些权贵子弟并不断地向上……她无法接受普劳德斯塔是这样看待她的,或许他心里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能轻而易举地让她生气。
“是吗?”
她朝他挑眉仰起下颌,嘴角上挂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而后她踮起脚尖朝他靠近。普劳德斯塔果不其然地皱眉侧开脸,可文卿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他的嘴唇,她在那个瞬间吻上了他下颌上紧绷的肌肉,在男人的怔愣下逐渐向下,双手迅速地解开了他的领口,那双被布里格姆亲过的唇经由他的喉结星星点点地落在了他的颈窝和锁骨之上。
他既然嫌文卿的嘴唇脏,那她偏偏要让他也跟着露出原本的肮脏。
男人很快也明白过来文卿的意图,他皱起眉头想要推开她,可文卿的反应很快,一把就握住了对方最脆弱的地方,她没有想到普劳德斯塔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倘若他毫无反应,文卿根本就握不住,想到这里,她便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我看是因为你是其实并不如布里格姆,怕我会从中比较吧。”
原本普劳德斯塔似乎是放弃了,不再挣扎,而是冷眼看着文卿要对他做些什么。
但在听到文卿的话,他的胸口微微起伏,声音冷冽沙哑,“Wen小姐,我承认我的话很直接,但我以为我们之前就已经说好了,我们不过是你情我愿的关系,你没有必要因为我的话而如此生气。”
“我并没有生气啊。”
文卿笑意盈盈地说着,同时用手里握着的东西拉扯着他借此驱使他坐下,她随即坐在他的身上,低下头看着他本就敞开的领口,手微微用力,将衣领扯得更开,露出光洁肌肉上的两颗饱满果实,她低下头张口就用舌尖将其中的一枚裹挟卷入,在那个瞬间,普劳德斯塔不禁眯起眼睛,身体向后仰起绷起的脖颈。她抬眸看向他的表情,对自己的杰作感到很满意自己,再加上以前从来没有尝过这样奇特的果实,便忍不住交替着多品尝了一会儿。其实,这种果实有着独特品尝方法,光靠尝是不够的,因为果肉娇嫩,她先是轻咬而后又是嘬,这才看到了果实主人的脸上露出了既满意又不算满意的红晕,心情似乎复杂得很。
她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在离开他之后低下头含住了他那个表面不规则的浅紫色小脑袋,普劳德斯塔在这个瞬间猛得清醒过来,他不悦地睁开双眼,双手用力地捏着她的肩膀,几乎都要将她的肩胛骨给捏碎了。
“Wen小姐!”
他咬牙切齿地呼喊着文卿的名字,胸口愈发激烈地起伏,死死地看着她。
文卿听了却忍不住含糊地笑了起来,普劳德斯塔让她感到难堪,那她也要让他不高兴。
“……该死的!”
终于,她第一次听到一向冷静克制的普劳德斯塔竟然破天荒地咒骂了起来,他用力将自己的抽离,而后一把将半蹲着的文卿从地上轻而易举地拽起来并将她狠狠地扔到了床褥之上。普劳德斯塔与她近距离地四目相对,他的双眸好似猛兽一般盯着独属于他的猎物,“Wen小姐,我必须警告你,别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有任何接触。我不希望我的女友给我带来任何不好的名声,仅此而已。”
说完,普劳德斯塔朝文卿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那双总是浅尝辄止的薄唇终于狠狠地吻上了文卿嫣红的嘴唇,唇齿间重吮纠缠,牙齿齿尖如同利刃一般深陷,炙热的口中逐渐弥漫出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那并不像是情人之间的吻反倒更像是猛兽之间的撕咬,几乎要咬下她的一块肉。
文卿吃痛,她才不要被普劳德斯塔这样对待,更不愿坐以待毙,也开始了凶狠地反击。
倘若文卿和里斯克·普劳德斯塔是仇敌,那他们一定是最匹配契合的对手,此时他们正在以性命作为赌注,从地板到厨房岛台又从阳台到浴室……在这房间的每个角落进行最疯狂最凶恶最迅野的打斗,即便是皮肉上伤痕累累的伤痕都无法阻止着彼此激动且剧烈的攻击,身体上都无可救药地留下对方的印记,但他们不在乎。
他们都想要赢,但胜者却只有一个。
普劳德斯塔几乎将他的全部都横冲直撞地送抵了目的地并死死占领,文卿试图将敌人绞杀阻止在外,但无奈对方实在是太过强大,在对方地反复攻陷后,她终究还是丢盔卸甲朝她的敌人大开城门,无能为力地任由对方自由进出她的领地。
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一点,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尖叫,伸出手用力地拍打着普劳德斯塔的肩膀,可话里却还是下意识地开始求饶让他放过,但强壮且无情的他却根本不为所动,用实力把文卿这个卑鄙敌人向上抛起却又让她重重坠落,最后拿出武器狠狠地在她的腹部贯穿给予致命一击,丝毫不留一丝情面。
这场比赛,终究还是胜负已定。
但没人是赢家。
第030章 .选择
马里兰州贝塞斯达的阳光透过窗帘倾撒进来, 空气中的尘埃都清晰可见。
普劳德斯塔微微倾身,小幅度地从床头柜拿起座机打给了前台,用低沉嘶哑的嗓音让酒店前台将上午的客房服务移到下午。
文卿睡得很香, 她埋首蜷缩在普劳德斯塔结实宽厚的怀里,白皙的脸庞上是两道清澈的泪痕, 连睫毛都还是湿漉漉的,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生理性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声音吵醒了她,她呜咽着嘀咕了什么,微微睁开的眼睛眯起, 尚没有完全清醒, 嘴里发出了像小猫一样细微娇软的叫声,“唔……怎么了?”
普劳德斯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垂下眼眸,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彻底从昨夜的疯狂之中冷静了下来,“抱歉, 昨晚……”
可话还没说完,文卿却突然松开了缠着他的手,她像是觉得有些吵, 睡眼惺忪地扯过被子并转过身, 用乳白光洁的脊背对着他。
“……”
他沉默了一会儿, 有些无奈地闭上碧蓝的双眸,然后缓慢地起身, 捡起地上的衣服走进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 再出来时他一向被梳到脑后的金色发尾微湿地散开, 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衬衣的纽扣整整齐齐地扣到顶端, 看上去一丝不苟,回到了一直以来里斯克·普劳德斯塔应该的体面、冷静与淡漠的模样。
床褥上的被子微微拱起,文卿此时整个人都埋在里面,普劳德斯塔轻叹,而后走到她的身边,把她漆黑的脑袋露了出来。
文卿是趴着睡的,脸侧压在床上,看上去睡得不太安稳,眉头微微皱起,嫣红的嘴唇则因为挤压而嘟起。
普劳德斯塔在不经意间看向她的脸,突然发现她的鼻子有些特别,不是说不好看,而是说柔和却不输挺拔的鼻梁并不完全流畅,中段微微隆起,给她精致且温婉的漂亮脸庞增加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攻击性,鼻尖又是那种饱满的圆弧型,似乎是因为热而有些泛红……
普劳德斯塔其实已经意识到昨晚的自己多少有点失控了,照理说,这本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即便有错那也是布里格姆的错,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只是很快,他还是平静地垂下眼眸,没有吵醒她,而是在起身后缓缓地走到书桌旁,将桌上的书本和资料整理好,而后一起带走。
*
普劳德斯塔在那一晚之后的第二晚便打来电话跟她就他那晚的冒犯言语和粗暴行为道歉,说起来文卿见到过的男人大多死鸭子嘴硬,就如同文州林,做错了事情还喜欢为自己开脱,不得不说,普劳德斯塔相较而言还算是有些绅士风度,态度也还算诚恳。
文卿还指望着对方多给自己一些好处,便大方地原谅了他。
毕竟,爱干净其实也挺好的,至少文卿不用担心他会染病传给自己。
再者,她又不是出于喜欢才选择和他上床,因此他把自己当什么都不影响文卿向上攀登的野心。
而更重要的是,那一晚文卿应该也咬得他够痛的。
大概是他说话时实在是太过傲慢与欠揍,所以文卿当时才会那么生气,不过……现在算是扯平了。
所以,之后的几个周末他们又恢复了常态,像是忘了这件事情一样继续在酒店里每周一次地见面疯狂。
不过,实习工作和校园生活相比完全不同,学校里好歹还有下课,但工作需要文卿在工作时间时刻待命。
实习项目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本来应该要逐渐收尾了,可是数据却好像出了一些问题,不同族裔在不同年龄段关于胰腺相关疾病上的发病率没有任何规律,已有研究证明饮酒会增加罹患胰腺癌的相关风险,但在剔除饮酒这一项干扰之后,情况似乎还是有些不对劲。
因此文卿这两周一直跟着哈里斯博士四处寻找其他的因素。
作为实习生的文卿多少有点惨,她得尽可能地去了解每个人生活习惯上究竟有哪些风险项,为了在项目结束前将他们整理出来,文卿不得不牺牲自己的下班时间一个一个地将参与者的情况搞清楚。
还好实验的数据来源都是退役老兵,他们的医学诊断记录实验大多都被记录在医疗系统之中,给文卿节约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正好在这段时间,赵玉芝已经完成了整本书的创作,通过邮箱给她发了试读,希望文卿能尽快给予她一些修改的建议,争取让这本书尽快出版。
文卿简直忙得焦头烂额,一边做研究一边还要抽时间读书,她不得不忍痛在最后两周拒绝与普劳德斯塔见面。
实习项目结束的最后一天,文卿从SPSS数据分析软件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影响实验数据的干扰因素。
作为退役老兵,他们中的不少人因为病痛等原因,服用过同一种阿片类止痛药物。
就是之前道曼教授为此去找普劳德斯塔的那种药。
……后面的事情就和文卿没有关系了,还是学生的文卿也没有办法真的去做些什么。
暑假接近尾声,她的实习项目也已经结束,新学年即将开始,奖学金跟着打了进来,她又光明正大地从文州林的卡里划了一笔‘学费’与‘食宿费’,然后才收拾行李准备开学。
回到学校,文卿已经很累了。
可正在此时,手机却好似夺命般响起,文卿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文州林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