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两天, 总不能都在床上度过。
林予墨轻咳一声:“有没有健康一点的活动,比如一起看部电影, 看看书,出去走走?”
“吃过饭可以看电影。”
“好,我选电影。”
最近新出的电影林予墨都不怎么感兴趣, 她将挑选范围放在以前电影上,她喜欢演员奈特莉, 在她《赎罪》与《傲慢与偏见》之间,选择后者,前者是be,过于悲情,她是个俗人,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局。
傅砚礼端来果盘跟零食,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林予墨没什么样子靠躺着,到最后没骨头靠在他身上,她看着屏幕,也就免去对视时的淡淡尴尬,她在努力克服那种做完后的不熟感。
傅砚礼伸出手臂,搭在她腰间,他对电影没什么兴趣,更对别人缠绵悱恻的感情没反应,他没什么感觉地看着屏幕,时不时作出投喂的动作。
“她好漂亮。”林予墨在说伊丽莎白,她几乎具备她对完美女性的幻想的一切品质,聪明幽默,性格坚韧,细腻。
傅砚礼说嗯,算是认可她的回答,虽然在他眼里,好漂亮是形容她的。
电影节奏紧凑,精致的工艺品,没有一个镜头是多余的。
达西先生雨中告白那场戏是林予墨反复看许多遍的桥段,冷风细雨里,两位年轻人身体里都藏着滚烫心脏,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达西嘴唇颤动道:“伊丽莎白小姐,我挣扎许久,再也无法承受……”
她视线一直停在电影屏幕,思绪却忍不住乱飞。
傅砚礼身上的气息难以忽视,是衣服剥离过后,身体本身的味道,扰得她不能静下心。
手起初是无意识地放在他腿上,感受到布料下的紧致触感后,又下意识地移动,明明不软,手感却意外的好。
为什么啊,她捏自己就没感觉。
“予墨。”他叫她,同时捉住她乱动的手,“你再摸下去,今晚健康的活动,可能就要变得不健康。”
他表情有些无奈。
她像是逼良为娼的恶霸。
这个认知让林予墨感觉到好笑,恶趣味滋生,她没有丝毫要收敛的样子,弓着脚背,小巧精致的脚趾碰上他的小腿,一点点往上攀爬,她挑衅地问:“我倒想看看怎么不健康。”
屏幕里,两位主角距离近到快要碰触到嘴巴,呼吸的热气氤氲着彼此,那个吻始终没能亲下去。
屏幕外,傅砚礼轻易握住她的手臂,拉向自己,从善如流地吻住她的唇,她不得不趴坐他身上,被托住臀,一个法式深吻,吻得她缺氧。
她穿着睡裙,从某种程度上讲,倒是方便他。
昨晚的感觉再次回来,林予墨没什么自制力,半推半就,或许认真回想起来,并没有推。
理智时而在线,她想到这沙发是她最喜欢的,她不想换。
傅砚礼将衣服垫下,嗓音克制沙哑:“这样就好了。”
林予墨摇头,但又说不出什么来。
她想起自己十四五岁时,父亲带着她上马术课,因为她尚小,所以选的是一匹小马驹,小马驹性格温良,她却学得很辛苦。
马术课老师说她腰部缺乏肌肉,核心力量不强导致。
正如眼下,她同样艰辛。
她只好紧紧搂着傅砚礼的脖颈,怎么都不肯再动,他便抱着她,手掌如烙铁,她被烫得耳朵滴血,眼尾挤出生理性眼泪。
好难过的感觉。
又想到两人没结婚前,也是在这个沙发,他将自己快裹成木乃伊,时至今日,做着完全不一样的事。
莫名有种衣冠禽兽的潜质。
大汗淋漓过后,她简单冲洗了下,那条睡裙皱皱巴巴,已经是不能穿,她便随手拿的是他的T恤,足够宽松,衣摆到大腿的位置。
是不自知的撩人。
傅砚礼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让她最好别穿自己的衣服。
“为什么?”她问。
傅砚礼道:“因为不合身。”
“有一种风格叫oversize,”又觉得他不一定能懂,没必要跟他解释,“你好小气。”
“……”
林予墨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盘坐在床上,要跟他下国际象棋,鉴于新手保护,他让一半的子,下棋过程中允许她下错耍赖,没什么悬念的还是输掉,她不甘心,重新拿来五子棋,她连骗带哄的,才终于赢下一把。
只赢一把,就能抵消掉今晚输掉许多次的不快。
林予墨认为自己是下棋天才,只是小时候没有经过适当的引导。
傅砚礼笑而不语,并未打击她膨胀的自信心。
……
林予墨度过此生最荒唐的周末。
两个人都没出门,吃喝全靠外卖,待得最多的地方是卧室,是床,意识到纵/欲过度是拿安全用品时,盒子往下倒,一个都没掉出来。
空掉了。
十二只装。
她怀疑商家缺斤短两,否则不能解释,还有一些去哪了。
“……”
林予墨心虚地望向身边的某人,他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有未干的水迹,模样唇红齿白,正经的样子跟刚才判若两人。
太会装了。
她不满评价,决心下一次要坚定拒绝诱惑,即使对自己的定力有一定的怀疑。
没等林予墨去想怎么高贵冷艳地拒绝傅砚礼,而他彻底装不下去的爽文剧情,她被林晋慎叫去约谈,兄妹两人在办公室单独交谈。
由于这段时间林予墨跟林晋慎接触碰多,跟经过脱敏治疗似的,对他也没有以前那么怕。
林晋慎告诉她,她给的提案他看过,没什么问题,至于新酒店能否立项,需要她去实地考察,时间短则一个星期,长则半个月。
“我有问题。”林予墨举手。
“说。”
林予墨道:“我能不能不出差,这种事,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会有人跟你一起去,你带团。”林晋慎面无表情回应。
“哥,我不想去。”她表情恹恹地,“我宁愿跟着你天天跑现场,甚至是将办公地点搬到你这,哪怕是跟你朝夕相处呢。”
这是她能想到最地狱的惩罚。
“……”
林晋慎表情有松动:“上次是谁说要替我分担,希望我多留出一点时间给生活?”
是她。
林予墨赖不掉,说出去的话不能不作数,她只能认。
“但这担子太重,我怕我不能很好胜任。”
林晋慎道:“我相信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林予墨无话可说。
收拾行李的晚上,她有些惆怅,有种刚结婚就要独守空房的感觉。
傅砚礼还是如上次那样给她收拾行李,由于这次时间长,一只行李箱不够,她准备三只行李箱,怕不习惯,准备一堆有的没的,全都被他有条不紊地组合排列,不浪费一点空间。
他蹲在地上,低着头整理,看起来过分专心。
林予墨打开一只空行李箱,伸出手指了指:“请躺进去,这样我明天就可以带你一起走了。”
“那你可能要换一个大一点的箱子。”傅砚礼抬头看她。
的确,光他两条腿,就很难找到合适尺寸的箱子。
林予墨没从他表情里看到半点不舍,道:“我要出差,而且那么久,你好像没有一点难过。”
还能从容地给她收拾行李,发现她缺少的东西,将物品归类,一边放,一边告诉他什么东西放在那只箱子里,她不一定能记住,他会在箱子上贴上标签,方便她辨认。
镇定理智,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傅砚礼道:“我难过。”
“没看出来。”
傅砚礼没有跟她纠结这个话题,道:“到时候你有时间,我们视频。”
“视频而已。”不比在眼前,能亲亲抱抱,能皮肤接触,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皮肤饥渴症,才会那么喜欢拥抱。
每次,都像小狗似的,趴在他怀里细闻味道。
林予墨想到很早一次的出差,她那没有被同意的要求,问:“这次视频的话,你会不穿衣服吗?”
今时不同往日,她认为他没必要那么保守。
“林予墨。”
傅砚礼连名带姓叫她。
林予墨不以为然:“你要知道,夫妻离婚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性/生活不和谐,你这样放不开,我很为难呐。”
“……”
傅砚礼眉微乎及微地皱了下,发现自己对离婚的字样异常反感,像尖锐利器,他被刺中,心脏的位置闷闷的。
他起身,本来就长得很高,完全站起来时挺有压迫感的,他眉眼压低,叫她过来一下。
“干什么?”
林予墨有所警惕。
傅砚礼平静地说:“让你和谐了再走。”
林予墨:“…………”
倒也不必。
……
林予墨去的是三四线小城市,因为近几年发展旅游业,渐渐出现在大众视线,只是尚未成熟,还在快速发展状态,从京北过去,没有直达的航班,需要中途在该省省会转机。
团队的人几乎全是林晋慎亲自挑选的,她只带了助理陈丝丝一个。
陈丝丝的专业不在这里,林予墨知道她最近跟着自己,也做许多工作范围外的事,给她加薪,让她不用有负担,就当是公费旅行。
林予墨将城市里酒店都订了一遍,大多时候也是游客打扮,没事就跟前台聊天,前台是本地小姑娘,对于城市前后发展变化清清楚楚,热心地讲给她听。
没事的时候,林予墨就跟陈丝丝大街小巷地乱蹿,吃当地的东西,价格便宜味道还很不错,她多问服务生是什么,记下来,下次如果傅砚礼过来,她推荐给他。
小城市,节奏缓慢,住起来还是蛮舒服的,只是有一点不习惯,这里无辣不欢,她破天荒长出一颗痘痘,勉强用粉底液盖住。
这些琐事,她无一例外地分享给傅砚礼。
还说过别的事,比如她在逛街时被人搭讪,对方想要她的联系方式,她只好举起手,示意自己是已婚人士,对方竟然说没关系。
世风日下啊。
“我行情很好诶。”
她臭屁嘚瑟:“但是你放心,我拒绝得很果断。”
话题结束时都想发,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联想走之前他的平淡反应,她觉得问题大概是否定的,又将那段话删掉,发了个高贵的表情包。
到晚上,傅砚礼才有时间跟她视频。
他刚到家,在玄关位置换鞋,问那颗影响她美貌的痘痘好了没,林予墨将镜头拉近,给他展示:“已经在我手下惨死,现在还有个小红点,不凑近看发现不了。”
镜头拉得过紧,她一双眼睛被放大,清晰到卷翘的长睫根根分明,瞳孔清透明亮。
林予墨今晚住的是民宿,在二楼,推开窗户,便是临河的商业街,一边是店铺,一边是卖各种东西的小摊,时间不早,街道依然热闹,有些烟火气。
河水静谧,倒映着两岸的光影。
林予墨已经洗过澡,长发没完全吹干,平时由傅砚礼吹习惯,自己举着吹风没几分钟就手酸,没什么耐心地梳理好头发,就这么作罢。
半干的头发,柔顺地披散在她肩膀,如绸缎一般,被临河的风一吹,几缕碎发乱飞,脸上照着温柔灯光,有生机勃勃的自然美。
傅砚礼呼吸一滞,低声问:“头发怎么不吹干?”
“吹得好累,就这么被风吹一会也会干。”林予墨手臂撑着窗,眯着眼,享受夜风的温柔。
“你下班这么晚,吃过了吗?”
“嗯,在公司吃的。”
“……”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傅砚礼喝过水后,上二楼,到卧室第一件事拿睡衣洗澡,习惯使然,只是现在有个问题,他们还在视频。
“我待会打过来。”他道。
“不要,我还没跟你聊一会,你就不能不挂吗?”林予墨反应过来。
洗澡诶。
两个人共处一室时,她不好意思一起洗澡,但隔着屏幕,她还是可以的。
林予墨装作正经样子:“你可以开着视频,你洗你的,我不会打扰你。”
“……”傅砚礼动作一顿,“不可以。”
她眼神过于渴望,不加掩饰,以至于他问:“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身体?”
林予墨:“……”
这问题算是问倒她了,她哪里分得清楚。
“那你呢,你喜欢我什么?”她将这个问题往回抛。
“喜欢你,也喜欢跟你做,但如果两者冲突,我会选喜欢你。”
好好好。
就你是正人君子。
林予墨意识到话题被扯远,让他别转移话题:“开不开?”
“不开。”
“但是我想啊,”她露出可怜的目光,好像流落在外,带着过多心酸苦楚道:“我已经出来三天了,这三天,我都是一个人睡的。”
“没有亲亲,也没有抱抱,我都失眠了。”失眠倒不至于,白天逛得太累,她几乎沾枕头就睡着。
“现在我,林予墨,你年轻貌美的太太只是想要跟你保持视频,你都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