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唇红齿白的傅砚礼,也该是妖妃一个!
水声不停,夹杂的还有其他声音。
林予墨已经在尽可能的克制,但浴室全是水迹,她没有一个坚实的着力点,手臂抵着的墙面冰凉又光滑。
她处在一个不确定的环境,唯一能抓住的,是傅砚礼。
水蒸气升腾,整个浴室的气温高得惊人,林予墨快要被蒸透熟透,她从布满水汽的镜子里,感觉自己像是只水晶虾饺。
傅砚礼是评鉴者,一边优雅品尝,一边点评。
“瘦了。”
“全是骨头。”
“这里胖了?”
“……”
林予墨在咬唇,高傲地冷哼声溢出唇时变味,更像是嘤咛撒娇,她恨不得咬断舌头。
淋浴被关上,她意识回笼一些,再看傅砚礼,除去那身刻板正式的西服脱去,他还是正经到有些道貌岸然的模样,就好像,在现在,沉沦的只有她一个,而他是居高临下的观赏者。
她抱紧他的脖颈,不满地噘起红唇。
“哥哥,亲亲我。”
声音黏黏糊糊到她自己都冒鸡皮疙瘩,但眼下,她已经顾不上许多,她感觉到他的僵硬,继续道:“哥哥?”
第一声或许不习惯,但越叫越顺口,带着恶作剧般的狡黠。
尾音直接被吞入,傅砚礼眸色暗沉,有些凶狠地吻住她的唇。
淋浴在迷乱中被误开,水滴打在脸上,睁不开眼睛,林予墨咬他的肩,快要溺毙其中。
傅砚礼也没好哪去,分开的时候,有位置是空的,胸腔被一下子填满,几乎快要暴涨,他却贪心的还想要更多,不够,永远都不够。
一个澡洗得囫囵,没怎么擦干就抱着出来,在床上,床单皱巴巴的没法看,最后换下一床新的,两个人又洗了次澡,分开的,紧急避险原则。
再躺回床,林予墨懒懒的不想动。
傅砚礼从行李箱里拿出礼物来,好几个,小的如项链,大的是包包,摊开在床上,由她挑拣把玩。
“这么多,你不是很忙,哪里来的时间去买的?”林予墨逐个打开,他太懂她的喜好,每一个都送到心坎。
“一些零碎时间。”傅砚礼道。
闻言,林予墨抿唇笑,愉悦在眼里写满,她道:“那傅先生岂不是在工作的时候都在想我?”
她抬腿,脚趾攀爬上他的小腿,有些嘚瑟:“唉,哥哥是不是太爱了?”
傅先生,傅总,老公,哥哥……她总有那么多称呼叫他。
还没继续往上,脚被抓住,手指有意无意刮过脚心,傅砚礼问:“还想来一次?”
第45章
林予墨快速收回不安分的脚, 藏在被子下,打着呵欠说好困。
礼物被收好,两人躺好睡觉。
傅砚礼问起她同学聚会怎么样, 她说挺好的,见几年没见过的朋友,而且大家变化好大,不只是外表, 谈吐跟思想都成熟好多。
她仰头, 想到他明天又要走, 道:“过几天, 等手头上工作不忙, 我去找你吧。”
一个人来回跑,又是高强度工作,她不忍心。
“没关系,我回来一样的。”
“是啊,我去也是一样, 你有时间还能带我回你母校呢,你们学校图书馆我现在都还记得,超棒的!”
傅砚礼难抵她目光里光亮,点头, 说好。
一夜好眠。
下午,傅砚礼回飞美国。
因为聚会, 聚会群连着热闹好几天,一直有人聊天,没怎么冷场。
林予墨本来是个爱热闹的性子, 时不时也会聊。
这一天也一样,她回完群里消息, 季从新的消息就弹出来,问她京北有什么好玩好吃的。
因为前脚刚回完群消息,后脚就玩消失,似乎显得很刻意,林予墨只好问,他是跟朋友还是跟家里人。
季从新:【跟未婚妻,我打算带她玩几天。】
林予墨便很诚挚地提出自己的建议,一些小众的打卡点,不用跟其他旅客人挤人,还有些餐厅,正式的苍蝇馆子都有,一些本地地道小吃。
季从新说他知道小吃,名气很高,排队的人也很多。
林予墨跟老板认识,论辈分,她要叫声叔叔,她说会跟那边打声招呼,提前给他预备一份,到时候他们过去,记得去取就行。
季从新:【谢谢。】
林予墨:【不客气。】
关掉对话框,林予墨注意力回到工作。
第二天,季从新说小吃已经取到,未婚妻吃过,说很好吃,让他务必好好谢谢她。
季从新:【你有时间吗?作为答谢,我们想请你吃顿饭。】
林予墨本能拒绝,一方面是举手之劳,没到需要请吃饭这么正式,另一方面是两人过去身份到底尴尬,不该出现在彼此现任眼前。
但季从新说未婚妻一再坚持,而且只是吃一顿饭。
思考再三,林予墨说好,餐厅是她定的,将地址发给他,约好时间,到点她开车过去。
季从新的未婚妻比想象中要小,甜妹,看样子有些学生气,从介绍中,才知道未婚妻是他的小师妹,年纪的确比他们都要小。
“叫我珠珠就好,”珠珠伸出手,问:“予墨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她回握住对方的手:“可以,认识你很高兴。”
珠珠笑容甜美,托腮,比起吃什么,对林予墨更感兴趣,得知她管理着一家娱乐公司,向她打听有无拿到偶像签名的可能。
“你的偶像是?”
“云杉,我好喜欢她啊。”
听到闺蜜的名字,林予墨笑着点头说可以。
“真的,予墨姐姐,你人太好了。”珠珠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季从新等他们聊完,递上菜单,询问:“要不然我们开始点东西?”
“是,我差点忘了!”珠珠懊恼拍下自己的脑门。
“看看想吃什么。”
等餐跟吃饭时,珠珠时不时拿出手机来玩。
季从新全程很照顾自己的小未婚妻,林予墨作为旁观者,也感觉到他的细心,跟记忆中的男生不太一样,可能就是喜欢与不喜欢的区别吧。
二十岁的林予墨没能做到的事,眼前的小姑娘做到了。
她没什么不甘,愤懑,甚至是跟对方比较,只觉得是必然的吧,有些人,注定只是旅程中的过客。
吃过饭,林予墨去洗手间补妆,珠珠也要一同前去。
两人各占一个洗手池。
珠珠手撑着大理石台面,看着她,眨下眼说:“予墨姐姐,说件事希望你不要生气,你跟老季的事,他跟我说过。”
林予墨刷眼睫毛的动作顿了下,也没多在意地道:“没关系,都是以前的事。他怎么说我的?”
“老季说你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女生,从来没遇到追男生那么大胆的姑娘,说你开始时是真有点吓到他,你告白太突然,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林予墨笑。
第一次追人没经验,她确定心意后,就找到人,说自己对他有好感,如果他觉得自己也不错的话,他们可以交往看看。
珠珠观察着她的细微表情,继续道:“我问他为什么你们最后没在一起,他说是自卑,你们当时差距太大,他不敢正视那段感情。”
林予墨终于涂好睫毛,拧紧睫毛膏后丢进包里,道:“他早该跟我说的,害我一直以为是我不够有魅力。”
“他那里敢说,人穷的时候,就只剩面子了。”珠珠说。
“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林予墨突然问。
珠珠愣了下,道:“不是你说的嘛,都是过去的事,跟过去的事犯不着。”
林予墨洗着手,不置可否地笑笑,说:“我有点不清楚你是以什么心态跟我说这些,但我能告诉你的是,他说的动心或者喜欢有杜撰夸张的成分,真那么喜欢,我们早该在一起。”
“而我们没有在一起,现在身边都有喜欢的人,这些篇章早该揭过,就算再提及,也更像是一桩趣事。”
“我已经结婚,我非常喜欢我的老公。”
她讲自己的立场跟态度讲得清清楚楚,不知道珠珠能不能听懂,进而放弃试探的想法。
珠珠讪讪笑下,说她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也没再继续聊下去。
从洗手间出来,双方告别离开。
季从新看着那辆惹眼帕拉梅拉开出视线,就听身边的人道:“哥,要不然算了吧,你没机会,看得出来,她完全没这方面的想法。”
“她已经走出来,像她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当时将喜欢说得天花烂坠,穷追不舍也是因为没得到,不代表用情多深。”
季从新摸出烟盒,抽出烟衔在嘴边,低头点燃,醇厚的烟气让喉咙的刺痛有实感,他捏着烟,猛抽几口后,道:“不会,她只是一时忘记。”
他亲历林予墨追自己的大半年。
她就像小太阳,明媚热烈,让人目眩,他只能用默然,去掩饰内心的局促。
以前的季从新没资格。
但现在,以后的她,会有。
一支烟抽完,他道:“钱转给你了,照片发我。”
……
美国早七点,傅砚礼例行查阅邮件时,看到刻意发给他的数张照片。
照片的两位主角一眼认出,有一瞬,被所见刺痛到。
季、从、新。
是在一家餐厅,从拍摄角度来看,用餐还有第三人,季从新说着什么,视线望向林予墨,她托腮淡笑,画面和谐。
跟着的几张,大同小异。
傅砚礼盯着照片许久,久到上面的人影模糊,助理进来叫他,他回神,面色平静地让助理去查一个人,关于他现在,所有能查出来的资料。
助理效率极快,即便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要查他,但还是将所有资料放在老板面前。
生物方面的一颗新星,他所持有的专利,引得各大生物医疗集团争先合作,据目前来看,傅氏似乎无这方面的动向。
傅砚礼逐页翻过,最后合上。
面上不显,气血翻涌,他摁着眉心,过于用力,却仍然无法缓解着那股浓厚的倦意。
助理还在道:“听闻这位季先生年轻有为,曾经在英留学,跟太太就读同一所大学。”
他想的是,有同学关系,要谈合作,可能是一个方向。
傅砚礼声音冰冷:“出去。”
助理诧异一下,说好,快出去时,又听到老板问今天的行程,他转身一一汇报,约了跟Steven见面,会议,酒会……
“嗯。”
助理退出去。
几张照片而已,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傅砚礼往后靠去,扯开领带,思绪却飘远。
只是看到这张脸,就无法控制的厌恶。
大学时林予墨告诉她有了喜欢的人,雀跃的语气无法掩饰,他耳鸣出神,像生重病,他问是谁,家里是做什么的,什么专业,成绩怎么样。
林予墨嫌弃地说他好像查户口,她喜欢的是他的人,跟其他没关系。
傅砚礼明白,对方只是上不了台面的穷留学生。
他飞去英国,看着被所有人捧在掌心里宠着的小姑娘,为接近心上人,在一家快餐店兼职,做端茶倒水的服务生,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要洗泡满池的餐盘。
甚至为了照顾他的自尊心,吃穿用度,全都向他靠近,如同失去心智,想的只有他。
即使被最怕的大哥发现,勒令她早点断掉念想,会梗着脖颈,大吵一架。
也看着她,在他离开后,痛哭一整夜,问他自己有哪里不好。
……
他们早已经结束。
以前无可能,现在更不会有。
喉结重重碾过,傅砚礼克制着所有念头,半晌,套上外套,按照日程,跟Steven见面,结束掉会议,企图用绝对的理智控制着情感。
“祝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傅砚礼象征性地跟人握手,也是在那一刻,颅内有东西断掉,他听见自己说:“推掉酒会,定最早的回国航班。”
“……”
与季从新的见面,是在一场晚宴。
主办方是投资集团方,他在国内,参加再正常不过。
不正常的是傅砚礼,至少,当场因他出现而过于意外的,不在少数。
对他的出现,是在季从新意料之中,喊了声傅总,端上酒杯,做敬酒的动作:“傅总果然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傅砚礼目光扫过来,是少见的倨傲冷漠。
季从新不在乎,甚至觉得熟悉,他笑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傅总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是不确定,她是否还喜欢我吗?”
第46章
“从新,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傅总,今晚傅总能拨冗前来, 让我感觉有点受宠若惊了。”集团投资人走来,打断两人的谈话,向傅砚礼引荐季从新。
季从新:“我跟傅总认识。”
“是朋友?”投资人略意外,毕竟不在一个圈子, 在想或许是念书时认识的。
傅砚礼目光冰冷, 道:“朋友算不上, 见过面。”
“原来还有这样的巧合。”
季从新面不改色:“我跟傅总的确不是朋友, 只是有共同认识的朋友, 所以有了那么点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