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礼,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全身上下咬你了!”她咬的最靠下的位置,分明就是腰,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傅砚礼没作任何澄清,手指在滑动,像是在翻通讯录。
林予墨扑上去,去抢手机,他本来也就是逗她,做做样子就给她了。
“多大了,还打小报告?”还添油加醋。
“是啊,多大了?”傅砚礼反问。
折腾一下好累,林予墨坐好休息,手里还拿着傅砚礼的手机,她斜眼过去,问:“你最近也拍了吗?我想看,给看吗?”
她好喜欢他拍下的照片,不一定多漂亮,完美无瑕,但是松弛自然,轻松就能牵扯一小段记忆。
“嗯,你看,你想看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那不行,还是要给你些隐私的,你要不要看我,除了闺蜜对话不能看,其他都能看。”
“……不用。”
林予墨边回答边解锁手机,点进图库挨个看起来,好多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值得记录的瞬间。
包括土星需要做绝育,云杉云女士担心土星会记仇不跟她好了,将这种事交给她,她抱着抵达宠物医院的土星,人猫对视,她语气安抚,说的却是:“好惨哦,我们土土以后就是公公了,土公公。”
好在猫听不懂人话,没挣扎,很是温顺。
她笑,说:“诶,我好残忍啊,绝育完都没敢去见它,怕它挠我。”
“挠我才对。”傅砚礼冷不丁补充一句。
是的,她也担心被记恨,手术完毕,她让他进去拍照,发给它的老母亲,当时土星麻醉的不怎么清醒,但眼睛是半睁着,可能看到他了。
林予墨笑笑,说土星大度不会轻易记仇,然后继续翻下一页。
翻的差不多,从实况照片里退出来,看到视频栏写着1,说明里面有一段视频,她以为也是他拍自己的,没怎么想就点了进去。
声音一下子放出来。
女主持字正腔圆的播音腔响起,傅砚礼也有所意识,但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林予墨已经看到,抬眼看他,一脸笑意,问:“这什么情况,你要不要解释解释?”
颁奖夜,都已经是几个月的事了,是他们分开闹矛盾的时候,而视频的下载时间,是在那之后的第二天。
这时候网上冲浪的速度还挺快。
傅砚礼解释:“因为跟你有关的东西都会有人报上来,这是有人剪辑发网上的,我下载保存的。”
“看过多少遍?”林予墨作出盘问的意思。
“……十几遍。”
“只看十几遍?”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一天。”他补充。
一天十几遍。
林予墨快笑背过去,感觉牵动的肌肉都在泛酸,她揉着脸,傅砚礼从一开始的平静,到后面自己绷不住,低眉也浅笑了下。
“分开的时候,就靠这段时间想念我吗?”她问。
“嗯,因为看不见,从视频,从你的朋友圈,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那种再怎么克制都无法阻止的想念在疯狂滋生,他一遍遍看,逐字逐句,像是要找到她同样想念自己的证据,哪怕一丁点,一丁点都好。
林予墨似乎能想象,靠近,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语气很认真地说:“让我再咬几口吧。”
想让他感知多一点,自己的喜欢,像被升得高高的小红旗,被风吹得肆意张扬。
—
丽颂签几位新人,同时招几名新员工。
于情于理,都应该办一个欢迎会庆祝一下,地点是她挑的,不是随意的,而是有私心的。
她提前告诉傅砚礼,可能要玩到挺晚的。
“多晚?”
“九十点,不确定。”
傅砚礼说:“别喝酒,你酒量不好,太晚不安全。”
“我其实酒量见长,你……”
“林予墨。”电话那边,又传来严肃一些的声音。
她拿着手机,说好好好,她不碰。
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当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她打电话过去,让他来接自己。
声音很明显就是喝醉了的。
傅砚礼声音冷一些,问:“你喝酒了?”
林予墨实诚地回答,语气雀跃,还挺自豪:“是的,喝了好多好多酒,所以不能自己开车,你来接我好不好?”
“去之前怎么跟我保证的?”听着像是生气了。
林予墨说:“大家都喝,气氛那么好,我一个人不喝多扫兴啊。”
事情已经发生,傅砚礼没有在这件事上跟她纠结,只说:“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你不过来吗?”
“嗯。”
“为什么,生气哦?”
“是,我在生气。”
林予墨抿抿唇笑,带着醉意的声音,像是绵软的冰淇淋,说:“我不要,我就要你来接,傅砚礼,快来接你老婆哦。”
“……”那边不出声。
她继续攻势:“怎么办,我只想让你来接。”
隔半分钟,那边有叹息声,紧跟着,傅砚礼道:“等着,我三十分钟左右过来。”
“好,等你。”
林予墨挂电话,舔唇得逞地笑了下,她没有跟员工待在一起,而是坐在卡座上,在这间酒吧里,她曾经坐过的位置。
在这里,她醉意上头,向傅砚礼提议,他们要不然凑合凑合结婚算了。
如今在坐这里,人跟心境都不一样了。
半个小时,傅砚礼过来,身上的居家服还没换下来,在酒吧里,就像是误入妖魔鬼怪洞窟的白面书生,不少人注意到他,跟同伴对视,面面相觑,甚至有人跃跃欲试想要搭讪,男女都有。
傅砚礼目标始终确定,目不斜视地走过来。
林予墨托腮,脸红扑扑的,眼里像是盛着一汪春水,过分熠亮。
傅砚礼走近,脸色还是不大好,从电话里听到她是有些醉,现在看到人,以及脸红程度,确定喝不少。
答应的事没做到,如果再醉一点,如果有不坏好意的人怎么办,他有那么点生气。
“坐。”林予墨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
“回去了。”傅砚礼说。
林予墨拉着他的手臂,没用什么力气扯动下,说:“让你坐你就坐嘛,站那么直是罚站吗?”
袖子被扯动,傅砚礼还是选择坐下。
林予墨撑着手臂,靠近些,问:“你还记不记得这里?”
“嗯,我记得。”
怎么会忘记,在这里,他的妄想变成现实最接近的一次,他没碰酒,也像是跟着醉了一样,所以在她说出那句玩笑话,喉咙收紧,生怕错过就再也没有的机会,他说好,如痴如狂,心脏快要超负荷的炸裂开。
“这里,算不算是我们的开始?”她笑着问。
“是的。”他神色缓和很多,已经忘记来时因什么生气,陷入当时的情景里。
林予墨坐正些,她穿得裙子花纹是夏日小雏菊,颜色是淡青色,清新雅致,她莞尔一笑,从身后拿出一只首饰盒,她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银色男戒。
傅砚礼怔愣一秒。
她开口道:“傅砚礼,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不是凑合,是因为喜欢,我想跟你共度余生,一起再过下一个二十七年,下下一个二十七年,直到时间终止的那一天。”
“给我个机会?”
林予墨抿唇,戒指是提前定做的,求婚是她灵光一现的,在他们的故事里,他们婚姻的开始,并不正式,她想要再来一次。
傅砚礼盯着戒指许久,甚至忘记回答,他取过那枚戒指,指腹摩擦着边缘,金属的质感,在戒指的内环里,刻着很小的图案,精致小巧。
国际象棋里的国王。
不是骑士,是国王,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林予墨的国王。
他摩擦着图标,缓慢地,像是摁着一粒火星。
林予墨等待许久,问:“同不同意嘛?给我个面子,表个态。”
一句话,气氛全无。
哪里是在求婚,分明是胁迫。
傅砚礼取下之前的婚戒,戴上去,尺寸刚好,他说:“我很荣幸。”
林予墨满意地笑,挑着眉,尽管心里已经想象过他的反应,还是在现场亲历后,才明白那颗在跳舞的心脏有多欢乐。
“什么时候准备的?”他问,手指仍然在摩擦着外圈,胸口有柔软在扯动,他声音也放得很轻。
林予墨俏皮一笑:“是秘密。”
傅砚礼哑然失笑,盯着她的脸,问:“喝酒是骗我的,哄骗我过来。”
“哦,那倒不是,是真喝了。”她怕他不信,呼出口气,“你闻闻,味道重吗?”
呼完,眨着眼睫,看着很是无辜。
酒精里裹挟着果香。
不是浅浅的,至少喝过三杯。
“……”
他往后靠,气笑了,但就是拿她没办法。
这辈子大概也没办法。
他认。
第63章
年底, 陆宜宝宝九个多月,眼看快生,林予墨作为姑姑, 打算准备些见面礼,虽然这段时间,她零零散散买的已经不少。
她有找朋友设计过长命锁,交给店里做出来, 前几天店里打来电话, 说已经做好, 她过去, 正好一并取来。
成品没什么问题, 长命锁泛着金属光泽,她拍下来,发给朋友大夸特夸。
长命锁包起来,林予墨放进包里,去其他母婴店去逛。
这段时间她也算是知道点这方面的门道, 原来小孩有关种类那么多,细致如枕头,从枕巾、定型枕到硅胶枕,都是适合不同的年龄段的小宝宝使用。
且逛且买时, 接到傅砚礼的电话,问她在哪, 她发个定位过去,问:“你事情结束了?”
“嗯。我过来。”
“好。”
林予墨去楼下咖啡店等,咖啡没喝完, 就见到他衣着风衣,推门进来, 室内的气流涌动,撩起敞开的大衣,眉眼俊朗,赏心悦目。
她看着他走过来,目光交织。
等他走近,她托腮,言笑晏晏说:“帅哥,趁我老公还没来,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傅砚礼稍愣,很快反应过来,拉开椅子坐下,分外高冷地拒绝掉。
“为什么,你对我没意思哦?”
“是不敢。”
“怎么不敢?”
“怕你老公,担心打不过。”
“……”
林予墨抿唇偷笑,往身后的椅背靠去:“行啊,有长进。”
傅砚礼显得十分谦虚:“勤能补拙。”
毕竟跟林予墨总在一起,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上演新的情景剧,他从开始反应不来,到现在自如地配合着表演,林老师功不可没。
“走吧,我还有好几家店没看。”咖啡剩下的半杯,她喝不下,推给傅砚礼,他很自觉地捡剩下的喝。
他一点不嫌弃,被她打趣,是剩下来的钱都给老婆花。
林予墨进一家店,对迷你版的东西完全没抵抗力,想买的有很多,印着小熊兔子的口水巾,都果断地入手十几个,最吸引她的是摇摇马,圆头圆脑的,超可爱,只是刚出生宝宝玩不了,得放一段时间,她还是买下来,填些地址,送到家里去。
礼物买齐,两人打道回府。
第二天东西全部送来,装上车,准备送回老家。
“怎么买了两个?他们是不是多发一个?”多的是摇摇椅,颜色大小都是一模一样。
傅砚礼在装车,闻言,停下,说:“没错,是两个。”
“你买的?”
“嗯。”
“还有一个给谁?”
傅砚礼望着她,眉眼温柔:“给大宝宝。”
“……”林予墨反应过来,她当时是表现挺喜欢的,而且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有没有玩过,表示羡慕小朋友。
“我都多大了,让人看到要笑死。”
“放卧室,也没别人看到,你尽管玩,材质不错,你能坐。”
林予墨想笑又觉得有那么点丢人,自己到底是个成年人,玩小朋友的玩具,属实难为情。
“我不会玩的!”
摇摇马放进他们的卧室,在偏冷调的风格里,它可爱的造型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现实世界里,保留的一点童话色彩。
开车回到林宅。
林予墨拿出礼物,挨个给陆宜看,同时介绍下用途以及使用方法。
陆宜摸着圆滚滚肚皮,笑说:“宝宝,你姑姑再这样买下去,家里仓库都放不下了。”
“那就放其他房间,反正家里最不缺就是空间。”林予墨小心摸着肚皮,跟里面的小家伙打招呼,小家伙挺活跃,踢了下肚皮。
掌心下,传来奇妙的触感,她睁眼,激动地说:“宝宝刚跟我击掌了!”
“可能是要出来了,最近总在踢。”
林予墨笑,抚摸两下,凑近小声道:“宝宝,姑姑等你出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