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到自己招惹他的地方,就只有这点。可他一直疼爱她,从来待她很好的,怎会如此恼怒?
是不是因为从前她一再攀缠,滋长了他不该有的心思,他气她和周从之见面?
可无论如何,她还是先稳住他,再设法跑吧。
孟宴宁忽地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她。
“你是有错。冉冉,”他眼尾沉郁,好似一眼洞穿她的把戏,“可你错不只在刚才,你错在根本就不该妄想,离开二哥。”
云冉瞳孔一抖。突然发现,他玉白俊美的面孔,竟如此的叫她陌生。
原来他、他果然……
她怎么这么傻!
其实她曾无数次捕捉到细节,只因为信任他,才一次次地打消了怀疑。
可林无霜的猜测没有错。周从之的猜测也没有错。
云冉不禁慌了神,愈发的想念周从之了。慌乱地踹他腹部,爬下床去。还没够到床沿,整个人竟又被他拦腰勒回。
孟宴宁蓦然发狠,将她狠狠掷在床榻上,自己也翻身上榻,倾身压住她,声音森沉桀哑,
“冉冉!今日是你和我大婚之日,你不与我喝合卺酒,想逃去哪?”
他阴谋阳策,觊觎她那么多年。期待着盼望着他成为自己的妻子。
可事到临头,一听到周从之的名字,她竟然不管不顾,又要背弃他。
孟宴宁眼神炽烈,大掌缓慢地抚上云冉纤腰,阴鸷地盯紧她,神如鬼魅,
压抑着,又似欣赏她这副挣扎的模样,“你之前不是说,想尝尝跟阿兄绵延子嗣的滋味么?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便与我洞房花烛。”
他从云冉的腰际向上,轻缓摩挲,直到她的前襟,帮她去解那系带,声音蛊惑。
云冉身子颤颤,眼泪不禁汹涌,咬着自己的唇摇头。
“不要,二哥哥,求求你不要……”
她终于彻底明白了,不是他不得已娶,是他根本从来都对她有孽心。她太单纯,一步步陷入他陷阱不自知。若真的和他洞房,她以后还怎么面对周从之?
云冉不禁激烈的挣扎。
可下一秒,身上冶艳的吉服便被他扯下,烛火明灭,粉腻的肚兜映在孟宴宁的眼里,灼灼如焰。
云冉颤呼,不禁想去阻止,进而连那肚兜,也被他不由质疑,一并拽掉。
她臊极了,交臂挡在身前,手腕处却传来痛楚,银链响动避无可避。
“二哥哥……求,求求你……”
云冉泪雾涟涟,哀求愈发恳切,实在是想不到,她一直依赖的兄长,竟会变成这副,叫她全然陌生的模样。
孟宴宁的声音于是变得温柔。
“冉冉,只要你乖一些,阿兄定会让你快乐。”他微凉的手指,像一跳细滑的蛇,在她身上游走,云冉脸颊透红,抗拒着,却又无能为力的,被他揉弄。
她现在已经不是小孩了,自然也清楚,孟宴宁所说的快乐,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在那惊颤中,想到了还在等她的周从之。不免紧咬住自己湿润的口唇。
……
“冉冉,爱我。”孟宴宁眼尾薄红,俯身而下。
寻觅了一阵后,终于在她的呜咽声中,彻底和她如水和水纠缠交融,发出了喑哑而满足的叹吟。
那滋味太愉悦,以至于他脑海里也光晕阵阵,情不自禁地,想呼一声痛快了。
……
那是在很多年前,早在她不知所谓的,跑到听松院里,一次次对他露出甜美亲善的笑容时,便想对她做的事。
她那时明明说过,会一辈子和二哥哥在一起。
孟宴宁眼底渐渐起了水泽,用尽一切办法……直叫云冉呜咽声断断续续,近乎要支离破碎。
她先始还想求他……便也不敢再求,只能紧咬着润唇。可心底是很痛的,懊悔自己之前为何那么信任他,用指尖去掐,去拧他,真希望他也能和她一样感到撕心裂肺……
但她指尖碰到他的皮肤,却感觉他的汗逐渐渗出来,兴致高涨,不知餍足,
“冉冉,你不也喜欢吗?快绞死二哥了。”他……说着让云冉臊得慌的话,她一时无地自容,泪又涌出来,不禁想大声地喊叫。
便在这时,外面有管事匆匆忙忙过来,不想又不得不打断他,“二爷!不好了!周、周家二郎过来了!”
孟宴宁动作一顿。
“让他滚。”
他眼底是厌烦,不悦于周从之的打扰。但转眼,瞥到云冉突然暗淡的光彩,愈发的恼恨,“慢着。”
他扣住云冉下颌,迫使她正眼看他,“冉冉,你不是想见妹夫?”他勾起唇,笑容狂热,“不知妹夫看到冉冉眼下这副模样,会不会也如二哥这般,心生欢喜?”
云冉瞳孔一时颤抖,攥着绸缎褥子的指尖都要曲紧,“二哥哥,不,不要……”
她没想到,自己不经意流露的一丝希冀,竟让他变得如此癫狂。可想求饶,也来不及了。
她已经无比难耐地听到,周从之往这边来的脚步声。
第三十六章
当周从之雇了马车到东角门时, 那里已空空荡荡。
酒席已经散了,他竟然来迟一步。不必说,孟宴宁已将新妇接回了家中。周从之不肯相信, 赶去避暑山庄。但山庄大门紧闭,孟宴宁不在那。
他又赶来孟宅。
果然听说姑爷在此。
不管不顾冲了进来。
*
寝帐内,云冉依然泪眼涟涟, 却无能摆脱孟宴宁的桎梏。
他似乎因为周从之的到来,整个人陷进了一种亢奋的, 癫狂的状态。
云冉实在害怕, 拼命的去抓孟宴宁的胳膊,向他哭求。
“饶了我,二哥哥……”
“因为不想被他看到你这副模样?”
孟宴宁的指腹抚揉云冉莹润朱唇,嘶哑问。
她身上现在散发着一股馨香糜烂的气息, 身子软缎似的,真叫人爱不释手。
她快被他作弄烂了。
被他作弄成这副模样了。像一个破碎的人偶,藕白的四肢软软瘫在床上。细腻的肌肤红印满布, 全是和他..的痕迹。
云冉杏眸泛红,看着他那张也渗出薄汗, 却妖邪蛊惑的玉面,抗拒他的触碰,又害怕他会因此不悦。
“不、不是的。”
她含糊地祈求, “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他, 我心里现在只有二哥哥。”
云冉满心的只想结束他对自己的磋磨,更完全的不敢让周从之见到现在的自己,便是违心的话, 也迫不及待说出口了。
孟宴宁动作微顿,看着她泪痕满布的脸。心里浮泛异样的感觉。
“心里现在只有二哥?”他挑起薄唇邪笑了下, 如鹰隼盯紧云冉的眼睛,“那你敢对着妹夫说,你之前答应跟他走,是为了骗他的缓兵之计?你根本没有爱过他,嫁给他也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云冉悚然张目,喉间好似有什么要怄出来。
孟宴宁怎么能这样要求她?如果她真的这样告诉周从之,不就彻底地伤害了周从之,再不要妄想和他重修旧好、一辈子只能待在孟宴宁身边了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孟宴宁竟要她做到这样的地步。
便是那稍微的迟疑,抗拒,也叫孟宴宁敏锐的捕捉。
他半眯眼,舌尖微凉掠过云冉耳畔,眼尾洇出森沉的猩红,“冉冉,看来你还是不愿,还在骗我。”
云冉的心陡然悬到嗓子眼,下一秒,便被他搂起腰身,整个人天旋地转,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对掉了两人上下姿势,把着她的修长玉腿,只叫云冉门户大开,对准影影绰绰的蜀锦屏风。
云冉颤颤惊呼,忙不迭挣扎,可越是挣扎,越被他缠紧。
“冉冉,你还说不喜欢?二哥裤子都脏了。”
有两根手指,在她失神的瞬间...
云冉失声,差点咬破自己的下唇。
“二哥哥……”云冉的泪愈发汹涌,却无可抗拒的,被他牢牢锁住,和他不分彼此。
周从之已经走到了寝屋外。孟府的管事一再的阻拦,可他还是执意要闯进来。
“二哥,冉冉可在你这里?”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坐在孟宴宁身上的云冉猛然一颤,手脚都要慌乱起来,剧烈的觳觫,想要再爬到床角去。
可她还是徒劳,孟宴宁低低桀笑,狠狠将她压下去,叫她压抑不住,发出一丝痛呼。
“冉冉。”周从之立刻听到那声音,整个人如坠冰窟,停住了脚步。
“从之……”云冉忍不住哀哀呼唤。
这蜀锦屏风已经很透了,他应当能隐约透过屏风看到两个人影。即便看不清,但那暗影摆弄纠缠,他肯定能猜测到。
周从之的心顿时好似如绞,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恨不能一剑劈死孟宴宁,恨自己不能、又不敢进去。
“妹夫,你不是死了么?”孟宴宁不紧不慢的动作,好像惊讶,但脸上却是餍足的笑容,“我先时还以为冉冉骗我,没想到你真的侥幸得生。倒是可惜,我今日与冉冉成婚,不能亲自去探望你。”
他似乎不满云冉紧咬嘴唇。
……
云冉于是又忍不住,喑哑地痛吟。没想到还是在周从之面前,这样的难堪了。眼泪无可奈何的,滚落下来。
她从未这般……
但却无法摆脱,只能任由孟宴宁摆弄,如雏儿那般,完全地依附在他身上。
这样,是极容易……
云冉脑子浆糊混沌,四肢也一颤一颤。
她无比难过地知道,自己和周从之的感情,可能也会这一颤一颤之中,被孟宴宁彻底地击溃。他亲见自己这副模样,还会再怜惜她,将她视为他的妻子吗?
周从之仍然在屏风外站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和那些几乎能想象到的画面,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知道,自己来迟了。
可他竟不知道此刻能做什么。尽乎出离的愤怒。乃至那愤怒,都成为了粘稠结痂的血,要一口一口努力地去吞咽。
他知道,云冉也是极痛的。可他所承受的,不比云冉少。
孟宴宁似乎还不满足,仅仅让周从之怜悯云冉,或可有旧情复燃的可能。他还想断绝云冉一切念想,让她只能牢牢的依附自己,永远待在他身边。
于是他妙法凤目微微上扬,
“妹夫,你怎么就站在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坏了我与冉冉的千金一刻。要不要先到仰止堂坐一坐?”
口吻慢条斯理,仿若屏风之后,他还衣冠楚楚,在吟诵圣人佳句。
可周从之又岂能听不出,他在刻意压抑自己魇足而低沉的喘息。
甲缘深深嵌进肉里,这番话,简直让周从之五脏如绞,椎心泣血,眼眸都要赤红到滴血。
他从前为什么便没想过,云冉这位二哥,当初为何没有像云家人那样,来赴他和云冉的婚宴?
倘若早知,何至于今日祸事?可云冉呢?
云冉对孟宴宁,到底是何态度?
他们的欢吟好似沙砾,刮过他的脸面。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勉强压抑住。
“不必了。二哥,冉冉既然平安,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他切齿说完,转过身,走到门槛处时,忽然踉跄了一下。手把着门框,蓦然呕出口血来。
“从之!”云冉觉察到他的异状,禁不住惊呼。那一瞬间周从之张目,亦被云冉抓住了心房。他怎能怀疑他的妻!她此刻应当万分地期待着自己的救赎。
他便不管不顾,想冲到屏风后。
孟宴宁眉宇阴戾,乍然发狠,将云冉从自己身上摘出,搡进榻里。
当周从之走进来时,他已放下帐帘,正虚虚披上外袍,薄薄的眼尾挑起,阴戾地睥睨他。
“冉冉现在是我的妻子,妹夫,你私闯民宅,到底意欲何为?”
*
“从之!不要信他!”云冉终于离了他桎梏,再顾不上许多,求助周从之。
周从之双目赤火,一拳打来。
但孟宴宁轻轻揭过,吩咐道,“周二郎私闯民宅,给我把他轰出去。”
屋外顿时冲进三五大汉,把住周从之两条胳膊。他咒骂、踹打,又竭力地去够榻内的云冉,云冉哭的肩膀耸动,也颤颤的想伸出手去安抚。可她很快,就被那细细的银链锁住,根本逃不开那方寸之地。
眼睁睁看着周从之被人拉出去,那雪白的帷幕下,也只隐隐的透出几根如腻脂的指根。
*
“从之……”
云冉软在榻间,哀哀落泪,身上的力气,似乎也被孟宴宁抽取干净。
她真恼恨,自己现在为何周身都是孟宴宁的气息,还盖着他盖过的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