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安排了两个暗卫看顾着，不然他还真不放心独自回宫。
吃过了饭，石华英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她才觉得自己的后腰好些。
感觉现在的时辰已经不晚，平常这个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怎么还不见康熙进屋？
石华英走出了房间，见书房还有灯，她就走了进去。
看到书房里已经整整齐齐的将她今日晾晒的书本都摆放好，石华英满意的点点头，觉得梁九功还是很勤快的。
见康熙手上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石华英好奇的走过去，抬眼看向纸的内容。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
第25章 人为
？意外？
纸上写满了一个个数据, 全部都是低龄孕育子嗣的夫妻。
石华英震惊于康熙能在短短两个月内，就调查到了上万对夫妻。
“你怎么查到那么多夫妻？”
“说！你调查那么多对夫妻，花了多少银钱？”石华英怒瞪着康熙。
康熙知道石华英心疼他花银子了, 所以说道：“没有，这是别人欠我人情, 我用人情请别人帮忙调查的。”
见康熙不像说谎的样子，石华英收回了目光，伸手夺过康熙手上的数据单, 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了好一会儿, 石华英才将数据单还给康熙。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没？”
石华英撇撇嘴说道：“能看出什么？这样的结果我早就知道了, 哪用得着你耗费人情去调查？”
康熙听了, 还是迟疑的问道：“纸上记录的夫妻, 他们的孩子存活率是低了点, 可也没有皇宫里皇子阿哥、公主们的存活率低呀？”
石华英有些疑惑的看向康熙, 问道：“你那么关注皇宫里的皇子阿哥, 公主们干嘛？他们又不是你的孩子。”
做为皇子阿哥、公主们父亲的康熙……
“我只是感觉你说的话不准确，所以才会问的。”康熙只好这样说道。
石华英叹了口气, 指着写满字的纸说道：“我说年龄过低, 孕育子嗣容易让孩子早夭，这件事可正确？”
康熙看着纸上写满的数据点点头，石华英继续说道：“皇宫里的孩子, 能跟数据上的孩子相比吗？”
“单说体质弱这一项, 民间的孩子养不活，皇宫里就不一定了。”
“阿哥和公主们的身份尊贵, 生病了会有很多太医看诊, 还有那么多好药材，身体再弱也能养活。”
“可同样是年龄过低孕育子嗣, 为什么民间的孩子成活率却比皇宫里的孩子成活率高呢？”
“那肯定是人为啊！”
康熙瞳孔瞬间放大，大惊，“人为？！！”
“对呀！”
“朕……真的有人敢害皇上的公主阿哥？”康熙惊得差点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冷静，好在被他强大的理智给压制住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石华英是不是胡编的，也希望他的那些公主阿哥们不是人为的死亡。
如果石华英真的是胡编乱造的，那他对这个女人就太失望了。
可若不是呢？
“当然有！这个世界上最难掌控的就是人心。”
“按理说皇宫里有那么多太医和好药材支撑着，那些皇子阿哥公主们的存活率应该比民间的孩子存活率更高才对，可为什么没有呢？”
“那是因为皇宫里意外死亡的孩子太多了。”
“意外？”
“对！”
石华英完全没注意到康熙变得越来越严肃的脸，她在书房里走了两圈，回忆着前世看过的历史，及网友们的众多猜测，边回忆边说道：“传闻孝城仁皇后在世时，那些庶妃们怀孕，大多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流产。”
康熙不明白石华英为什么会提起孝城仁皇后？不过他还是认真的听着，也希望眼前这个小女人不要让自己失望。
“就算有孩子生下，最大也不过活了四五岁，现在唯二活下来的皇子，一个被皇上亲自养在身边，另一个则是养在宫外，可见皇上也知道宫里不安全。”
康熙……
他怎么不知道？
当初因为局势紧张，他才会将保清交给大臣噶禄暂时抚养，而保成是太子是他唯一的嫡子，交给谁抚养都不合适，只能他亲自抚养。
如果是不知道内情的人，像小女人这样分析好像也不错，所以康熙按耐住心思问道：“那你说会是谁害了那些公主阿哥？”
“我怎么知道是谁害了那些公主阿哥？”
“皇宫里多的是恩怨情仇，那些位份，权力，皇帝的宠爱，或是上一代的仇怨等等，这些都可以让一个人义无反顾的去伤害别人。”
“你们不要以为宫中都是女子，可以轻视对方，我告诉你，论起争斗，女子一点都不比男人差。”
石华英看着康熙说道：“只要给女子同样的地位，同样的眼界，女子就不比男人差！”
康熙想到了太皇太后，打心底里认可了石华英这番话。
只是女子的地位千百年来都如此，身为帝王的他，更不可能打破这个秩序。
此时的康熙内心已经彻底平静，今日石华英说的这番话，大多都是猜测，可也有那么一点合理。
以前他只是不愿意往这方面想，现在被石华英抛开了讲，他决定现在就回宫，派人好好查一查。
没查出什么便罢了，要是查出一些人为的痕迹，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敢对皇子阿哥出手的人。
康熙收起了数据单，对着石华英说道：“今天你也累了，今晚好好休息，我现在就要走了。”
“现在就要走？”石华英蹙眉，很是不高兴。
“你不是说了明天再走吗？”
“临时有事。”
“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有事记得给商队那边送信。”
说完，康熙将石华英搂在怀中，亲吻了一下石华英的额头就将人放开，离开了书房，也离开了这个小院。
石华英站在院门口，看着远去的人，气得咬牙切齿。
“这都什么人啊！”
回来好像就是为了那档子事，完事了就走，搞得自己就像是个被包养的外室一样，气死她了。
她愤恨的将门给反锁起来，不高兴的还用力在门上踢了一脚，结果又扭到了腰。
最后石华英只能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往房间走。
回到皇宫，康熙吩咐梁九功派最亲信的人和暗卫一起调查，四年到十六年之间，所有孕育过的妃嫔以及夭折的公主阿哥们所有的生活记录，以及他们小产和死亡的原因。
梁九功听了心底大吃一惊，知道这番调查下来，后宫就要发生大地震了。
次日一大早，石华英院门大开，坐在门槛上嗑瓜子。
张大婶送启明去私塾回来时，见石华英嗑的瓜子皮，已经在地上堆满了一堆。
她走过来问道：“英子，你怎么一个人在门口坐着嗑瓜子啊？”
“昨天我还见到了小九，是不是三郎回来了？”
提起康熙，石华英就来气，她扔下手中的瓜子，气愤的站起来说道：“婶子，别跟我提他。”
“他昨天回来住了不到六个时辰就走了，他是回来看我吗？他那分明是回来点个卯。”
“还说跑商需要银子周转，昨天走的时候连银子都没拿，转个屁！”
“真是信了他的邪！”
张大婶听了皱眉数落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越说越难听。”
“长得那么漂亮，说话温柔点，以后不能那么粗鲁了，要是让三郎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嫌弃呢！”
石华英不以为意的说道：“嫌弃就嫌弃呗，我还不稀罕呢！谁家男人像他那样三天两头不在家的？”
听了这话，就知道石华英心里的怨气有多大，张大婶只好安慰着说道：“你也别气了，跑商这事我们也不懂，万一三郎真是有急事出门呢？”
“男人在外面挣钱不容易，作为妻子的要懂得多包容。”
“像你这样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家庭能和睦？”
“你呀，还是想想怎么把银子送到三郎手上吧？他走得那么急，估计等回过神来就要着急没银子用了。”
张大婶要忙着去摊位上帮忙，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只是内心也不禁的感叹，丫头嫁人了，连脾气都大了。
发泄了一通，石华英心情也好了一些，想了想，还是回到屋里换了身衣服，拿上银票就往南城芙蓉街而去。
南城住的大多都是商户人家，因此这边的街道也比石华英门前的街道热闹，商铺更是比比皆是。
石华英来到芙蓉街的北街，不用向路人询问，就知道武安商队的大门往哪开。
因为她刚来，就见到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围在武安商队的院子前与门里的人对骂着。
“你放屁！”
“我们武安商队明明已经还完了欠债，怎么可能还欠你们六千两？”
一名古铜色皮肤，脸上还有一个刀疤的高大强壮汉子，站在一群人最前面，他手上拿着一张欠条，对着门里的人晃了晃说道：“欠条在此，由不得你们耍赖。”
石华英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拉住一位看着面善的大妈问道：“婶子，您知道武安商队是什么时候欠人家银子的吗？”
大妈看到是一个漂亮的女孩问话，她想了想说道：“哟～好像是几年前了吧！”
“那武安商队最近有没有被人收购呢？”
大妈想都不想的回答道：“有，也不知道哪个大傻子出银子够买了武安商队。”
大傻子的媳妇石华英……
“之前你明明说了我们只欠你四万五千两白银，我们都已经还完了，怎么可能还有债没还！”门里的人大声说道。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还遗落了这么一张欠条，如今欠条在此，今日你们必须把这六千两白银还给我，不然就用你们这处院子抵押。”刀疤脸男人一面嚣张的说。
这时门口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他怒声对刀疤脸男人说道：“不可能，这处院子是我们的头儿祖上传下来的，不可能抵押给你。”
“不抵押？”
“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日你们不还也得还，告到官府那，我们都站着理！”
“兄弟们！”刀疤男人对着身后众人喊道。
众人齐声高呼：“在！”
“待会儿冲进去把人都给老子扔出来，要是敢反抗的，你们就给老子打！出了人命老子负责！”
“是！”众人齐齐应声，那声音响彻整条街道。
随着刀疤脸大汉的一声“冲进去。”
他身后那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开始成群结队的就要往门里冲。
突然人群中响起了一声清脆而又高亢的女声：“住手！”
第26章 大傻子的媳妇
众人寻声望去, 周围观看的百姓也纷纷让出一条道，一抹浅绿色倩影就这样暴露在众人眼前。
女子的肌肤白皙如雪，晶莹剔透, 宛如雕刻般的面庞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气息，令人不禁为之腹部躁动。
刀疤脸男人的喉结不由自主地蠕动着, 他从不知道世界上竟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美得那么令人惊心动魄。
混迹市井多年的他，没有像别人一样露出淫邪与觊觎的目光, 而是将这份心思深深的压在心底, 用充满了好奇与探究的目光看向石华英。
“你是谁？我们两个商队之间的事儿, 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参与的。”
石华英面对刀疤脸男人的恶语凌然不惧, 她步履坚定的从众人身后走到前面。
隐在身后的暗卫更是紧紧的在暗中跟随着, 不让任何一个意外威胁到石华英。
石华英双眼如炬的紧紧盯着刀疤脸男人问道：“你都要带人冲进我家商队住的大院里了, 你说我是谁？”
别看石华英表面稳如老狗, 其实心里慌得一逼, 同时也在暗暗怒骂着不靠谱的康熙。
之所以有勇气站出来，就是不想让康熙辛苦攒钱购买来的商队, 在众多人面前被别的商队践踏。
要是自家商队的脸面被人踩得半点不剩, 日后想要带货跑商，将会困难重重。
自己身上还拿着近万两银票，只要将这笔银子还上, 她不认为一个商队, 能不顾名声当众强抢。
刀疤脸男人没有回复，与刀疤脸男人对峙的中年男人率先问道：“您是……东家夫人？”
见石华英点头, 门内又跑出了几个人将石华英护在中间。
“夫人, 您怎么过来了？严管事这会儿不在，您先进去坐一会儿。”
石华英没有跟这些人寒暄, 而是将他们挥退到一旁，直面对上刀疤脸男人。
刀疤脸见这个自称是东家夫人的女人敢直视自己，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心里就多了几分思量，对她也稍微重视了几分。
“你说武安商队欠了你们商队六千两白银，借条在哪里？”石华英问道。
刀疤脸拿出借条，“这就是借条，怎么，你要帮他们还上？”
石华英扬起脑袋不屑的说道：“如今的武安商队归我夫君所有，区区六千两白银，小事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