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谢:【爷爷……你在干嘛啊……】
小舒:【呆滞jpg.】
老谢:【发送红包:祝小谢:快意信手拾不尽,乐事成瓦筑小屋。】
-小谢领取了老谢的红包-
小谢:【发送截图:0.01 已存入零钱,可直接提现】
小谢:【……】
小舒:【呆滞jpg.】
念念:【@老谢 [敲打][敲打][敲打]】
司璇看得忍不住笑起来,把手机还给他之后问:“群里的备注是你们自己填的吗?”
谢景濯摇头:“爷爷逼我们的,说这样他才分得清……”
然而迟疑了半晌他又道:“之前还说,想让我把你也拉进群。”
司璇被她这句话吓得赶紧摆手:“不了不了不了……我还没准备好……”
“我知道,”谢景濯被她这副怂兮兮的样子逗笑,“所以暂时还是不要让你遇到我爷爷,不然你就只能改名‘小璇’并且被迫加入‘谢天谢地’了,跑也跑不掉。”
“……”司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名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动作幅度极小地咽下餐碟里的最后一口主食,然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
结账出来时,谢景濯的车已经等在门口,司璇今天还是头一次看他开着这辆在网上已经臭名昭著的劳斯莱斯,坐上副驾驶时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
谢景濯垂眸看她系好安全带,视线从她的指尖依次向上爬升,最后落在她已经补好唇膏的嘴唇上。
片刻后他转过头,发动车子时忍不住轻“啧”了声,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开这辆车的。”
但司璇听见了他的这句话,侧过脸轻声问:“……是因为车子被拍到了吗?”
“不是,”谢景濯否认得很干脆,语调在平淡之间透着一股子理直气壮,“前座太宽了,要是接吻的话会很累。”
司璇听到这句话嗓子一哽,只能默默转头看风景。
“那我们现在就回家了?”谢景濯征求她的意见。
“不回家,”司璇摇摇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后告诉他,“我们去麦金侬酒店,我还要带你去看一场话剧。”
谢景濯听到后,含笑看了她一眼,声色中卷着懒意,仿佛夏末叶片边缘曝出的令人目眩阳光:“Merci beaucoup, ma belle.(非常感谢,亲爱的。)”
“De rien.(不用客气。)”司璇脸上稍微有些发烫,又实在很喜欢他说法语的语气,尤其是夸她的时候。
谢景濯在等红灯的时候伸手设置了一下地图导航,等看到酒店的英文名字才反应过来,问她:“你要带我去看《sleep no more(不眠之夜)》?”
“对啊,你之前看过吗?”司璇问。
不过因为这部沉浸式话剧有太多的剧情分支和细节呈现,每次观赏都只能获取剧情拼图上的小部分碎片,获得的剧情体验也不可复制,所以司璇倒不担心他之前看过。
“在纽约和林一安他们去过一次,印象很深刻,申城的倒还没体验过,”谢景濯回答,顺口又问,“你怎么会想到要看这个?”
《不眠之夜》是根据《麦克白》的脚本改编的,作为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之一,挑在今晚看的话……气氛好像不是太轻松。
“诶……”司璇一时语塞,想了好半天之后,总算记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考虑买话剧票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不眠之夜》。
……因为徐远安,在很久之前好像跟她提起过。
然后莫名其妙就进入了她的潜意识,促成了这样的选择。
甚至连今天拉《卡农》,好像也是他在提议校庆演奏会的二重奏曲目时,跟她谈到的……
司璇的面色微微发窘,甚至觉得有点心虚。
这样像是她把徐远安的每句话都记得很牢似的……
谢景濯没听见她的回应,转头发现这位小朋友的目光也莫名躲躲闪闪的,有些奇怪地问了句:“怎么了?”
司璇的手指在外套略长的袖口里轻轻地揪了揪,纠结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坦白比较好,撒谎的话会更显得她像做了亏心事:
“……因为之前乐团里有个男生想邀请我去看,我当时没答应,然后前几天订票的时候看到了这出戏,觉得名字有点耳熟,而且内容很精彩,我就买了……你今天要是没问的话,我可能还没注意到……”
她说话的时候为了表示真诚,全程眼睛亮亮地看着谢景濯,里头装了一整条无辜的长河。
谢景濯的喉结微动,从侧面看上去是很诱人的线条,然而眉心却浅浅打了个褶,指节轻敲方向盘,问她:
“那个男生……是不是叫徐远安?”
“呃?”司璇愣住,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他提起过徐远安啊……
“而且是乐团二把手……他是小提琴首席?”谢景濯继续补充,语调没太大的起伏,听起来格外冷淡。
作者有话说:
徐远安:……………………我原地阵亡(求求你们谈恋爱请别带上我求求了orz
【小谢吃醋值积累至50%,到达百分之百可解锁第二个生日愿望,就是这么简单!
【然后其实现在还是可以评论的,希望各位小朋友们都可以趁此悄悄话的机会宠幸一下阿渊,我也都会回复的。然后大家只要戳进自己的主页查看“我发出的评论”就能看到阿渊的回复了!
【最后是不知道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这期阿渊的榜单被轮空惹orz,但是还是要尽量保证一周五(67?)更,希望大家不要养肥我而是趁现在就宰吧呜呜呜呜(┯_┯)
第61章 Cello Concerto in A minor, Op. 129: Etwas lebhafter
司璇听到“乐团二把手”这样的表述方式, 总算知道他是哪里听说的了。
所以原来今天李梦雪和徐远安在音乐厅对呛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门口了啊……
那问题是……李梦雪还说了什么?
司璇有点想不起来了。
谢景濯听她不开口,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说法似乎不太礼貌, 语气稍缓, 道:“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听的,只是当时院长也在门口,想多了解一些情况……”
“没有……我就是想说……”司璇张了张嘴,转头瞟了他一眼后, 才小声开口,“你是有一点吃醋了吗……?”
谢景濯摇头。
司璇松了口气,可心下又不自觉冒上几颗酸溜溜的气泡,好像有一点失望。
谁知道下一秒某人平视着前方,一脸坦然地告诉她:“不是有一点,是非常。”
司璇微怔,气泡破开后, 在耳畔席卷上海浪退潮时的沙沙声。
“我也是和你谈恋爱之后才发现……自己大概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就像今天有男士欣赏了你穿红裙子的样子, 甚至还拥抱了你,我看到之后会觉得不太高兴。”
谢景濯说到这里转头看了她一眼,眉间漫上清浅的懊恼意味, 一边认真地开口保证:“不过这是我的问题, 我会尽量克服的,你不用太在意。”
然而司璇真的没有太在意, 甚至在看他这时候说话的样子时, 只觉得他简直可爱得过分。
哪有人承认了自己非常吃醋之后, 还保证说我会克服这一点的……?
于是她忍不住有点好奇地倾过身, 几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谢小朋友……你在和我谈恋爱之前,难道就没有女孩子追过你吗?”
“没有,”谢景濯回答得很干脆,垂眼瞥见她满脸“我才不信”的样子,只好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最后跟她确认,“真的没有。”
“为什么啊?你上的高中应该也不会禁止谈恋爱,大学就更不用说了……”司璇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听说这件事之后,竟然觉得有点可惜。
“我上的中学是男校制的,寄宿管理很严格,基本上一学期也见不到一次同龄的女孩子,”谢景濯说到这儿一顿,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道,“但是真要说起来的话……我好像被男生追过,不过因为性取向不合适,我拒绝了。”
“你没跟我说过这件事诶……”司璇听到这样的八卦有点兴奋,仔细想想像谢景濯这样的人,从小到大应该都特别受人关注,有男孩子喜欢也不奇怪。
谢景濯不轻不重地“嗯”了声,谁知道紧接着就看她眼巴巴地凑过来,满眼冒光地问:“所以那个男生长得怎么样啊?他是怎么追你的?他跟你表白了吗?”
谢景濯轻一扯唇角,又好笑又好气地往左歪了歪头,顺手在这位好奇宝宝的额头上赏了一记爆栗。
“嗷……”司璇被敲得瘪了瘪嘴,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老老实实靠回副驾驶座上。
“还有什么想问的?”谢景濯故意开口诈她。
“没……”司璇条件反射地摇摇头,好在很快反应过来,“那大学呢?大学总不可能没有女生了吧?”
“有,但那时候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画室,没有社交生活……”谢景濯说到这儿轻顿了顿,又道,“当然毕业之后也是。”
司璇的眉头蹙得更深,不服气地又问:“那幼儿园和小学呢?我记得你这时候还在国内读书的。”
“这些也算?”谢景濯哑然地看她一眼,见小姑娘特别认真笃实地点点头,才无奈地往下说,“那就算有吧,会有小朋友给我送糖果巧克力,也收到过情书。”
司璇听到后满意地“嗯”了声,满脸写着“这才对嘛,肯定有人追过你的”,一边觉得自己跟他扯平了。
谢景濯看出她的小心思,没好气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隐隐带了丝威胁:“知道了以后就这么高兴啊?那你也跟我算算,从幼儿园开始有多少人追过你?嗯?”
“唔……”司璇轻咛了一声,从他手下挣脱之后飞快瞄了一下他漂亮的侧脸,一时间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鼓起勇气咬字清晰地告诉他:
“超!级!多!”
声音还挺大。
“嗯?”谢景濯不可置信地看她一眼,片刻后啼笑皆非地开口,“宝宝,你再说一遍?”
“超级多!”司璇于是真的又大声重复了一边,只是语速比之前快好多。
谢景濯这次没忍住,轻笑出声,中途收到司璇递过来的莫名其妙的眼神,只好抬手抵了抵唇。
可惜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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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麦金侬酒店时,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司璇带着谢景濯检票进去后,领到了显示进场顺序的扑克牌,因为来得较晚,牌号在倒数的位置,但好在两个人的号码一样,都是“Jack”。
曼德雷酒吧里的色调很暗,浓沉的黑色中交织着丝状的深红色帷幕,视野间高低悬挂着拢在玻璃罩中的灯光,深红色镀在轮廓上,像夜间绽出的一朵朵冶艳玫瑰,而更高处点燃着的失去形态的星火,偏暖,又给人以奇特的冷感。
空气里有淡而馥郁的香水和清澈酒精的味道,钢琴声流丽且曼妙,女主持人穿着深色印花的旗袍,邀请进入不眠之夜的客人先至吧台小酌一杯。
司璇刚刚从才黑且曲折的长走廊走进来,一路上不知不觉把谢景濯的手牵得很紧,眼下听到主持人的话才放松了许多,踮脚贴到他耳边轻轻问了句:“你想要再喝一杯吗?”
谢景濯习惯性地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吻了一下司璇近在咫尺的侧脸,浅声道:“不喝了。”
大概是酒吧里的灯光太暗,又糅着过分绮靡的红色,他低声的嗓音莫名听得人耳热,再加上刚才这个轻巧的吻,好像还是今天他第一次亲她……
司璇觉得她晚上喝的那一小口干白,好像已经让她有点醉了。
不过毕竟是公共场所,她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从他怀里离开后,悄悄用指腹蹭了一下他的手背。
而且因为是左手,应该会特别痒。
但谢景濯好像没感觉到似的,略紧了紧她的手心,提醒这位满门心思开小差的小朋友:
“虽然我们待会儿可以一起进去,但电梯在各个楼层停靠的时候,还是可能会分开……所以万一到时候你一个人被拎出去了,也不要企图反抗,乖乖往前走就对了,知道吗?”
“我一个人、跟你分开来啊……?”司璇的声音一下子就软了。
虽然看过《麦克白》,但她对这出话剧的了解实在不太多,网上的攻略很长,她没办法一字一字地去理解记忆,对酒店内的格局和改变后增设的角色和剧情也糊里糊涂的,只知道到时候要跑得快点,跟紧演员才能看到表演。
可只看目前的氛围和分发到手的白色幽灵面具,她就已经觉得够恐怖的了。
……更别说到时候还得一个人走。
谢景濯看她这副模样也觉得无奈,偏偏这里的一条隐性规则是——
越是亲密的朋友和恋人,就越要让他们分开来行动。
“下面请手持Jack牌的朋友们注意,如果你已经喝完杯中酒,就请告别你的爱人和朋友,带着微醺时最不设防的状态和一颗渴望探索的心,前往拐角处排队进入……”
台上的主持人在一段轻柔慢诵的《Vincent》结束后,开口提示下一轮客人入场。
谢景濯只好领着正瑟瑟发抖的司璇前去排队,一面温声安慰她:“到时候你朝着有声音的地方走,或者找光线亮一点的地方,整座酒店里都是人,还有带黑面具的工作人员可以帮忙,不用太担心的……”
司璇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更怂,也不敢更深入地去想各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只是鹌鹑似的在他身后点点头。
……怎么说也是她亲自选的话剧,就算到时候吓哭也得看完。
在入口封包进入时,谢景濯示意她把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松开,等和其他十余人进入一个封闭的小房间后,就被提醒带上各自手中的白色面具。
司璇紧靠着谢景濯把面具后边的松紧带调节好,隔着空荡荡的眼窝看到周围一圈陡然变得诡谲的白脸人,在暗色的背景中幽幽地浮上来,再配上黑魆魆的两个飘荡着的空洞,怎么看怎么吓人。
她下意识伸手去碰谢景濯的手臂,中途又想到他的提醒,又苦兮兮地把手缩回去。
谢景濯垂眸看到她的动作,在面具下轻一弯唇。
片刻后,小房间内厚重的帘幕忽然被拉开,不少和司璇一样初次前来体验的女孩子们都忍不住跟着哆嗦了一下。
两位身穿酒店制服的角色出现在帘幕后,伸手示意众人跟他前往电梯间。
很不巧的,司璇和谢景濯刚才处在小房间最里边的位置,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最后两个进电梯的倒霉蛋。
“欢迎来到今晚的麦金侬酒店,我是你们这段旅程的引导者James,这位是我的搭档Anna……”电梯门关上后,较高的电梯员作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开始为众人讲解观剧规则和注意事项。
话音落毕,电梯开始上升,有着轻缓的失重感。
而那两位指引者的目光也在狭窄的电梯间内悠悠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