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粮食、银钱、糖块、油盐、棉布等,这些东西想来会更受百姓的青睐。
……
流民是一批批的来的,每次来人最多的一次也不过几千人,这样也大大的缓解了救助营地的压力。
期间当然避免不了有人想要挑事,但是蕲州的前期工作做得好,流民们进入营地之后,不但能够得到救治还有工作机会提供,他们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光凭这一点,就让很多人安心了。
很多人根本不怕吃苦,这样用劳动换取食物或者银钱的做法反而更能让他们安心。
营地稳定了,那么暗地里起哄流民的人日子便开始不好过了,谁也不是傻子,在这样安稳的时候,你还造谣生事,瞎起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于是很多钉子就这样被流民们送到了营地守卫的手中。
一段时间过去,流民中的钉子已经被肃清的差不多了,剩余的那些人看到前人们的下场也轻易不敢冒头。
一月过去,到达蕲州的流民越来越少,等到年后二月份,更是连续半月都未曾有流民过来,蕲州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褚琉白看了下林清交上来的报告,从年前到现在蕲州府一共收留了三万多的流民,这个数据和当初预测的五万有着不少的差距,但是统计整合一下逃难路程中因生病、饥饿等各种意外死去的,还有逃往别地的人,也差不多有五万之数了。
但即便三万人也不是小数了,整个蕲州也不过十五万人,这三万人要是不好好处理,那么很有可能会引发□□,这样的话就刚好称了那等小人的心了。
褚琉白拿起报告来到了谢祁臻的书房。
“咚咚咚!”
“进来!”男人清冷的嗓音响起。
褚琉白一进门,便看见谢祁臻连眼睛都没抬的在处理公务。
这些年褚琉白虽也忙碌,但是到底没有谢祁臻忙碌。
因为淮南王不善庶务,所以在两年前发现谢祁臻将蕲州治理的井井有条之后,淮南王便把封地上的一切政务都交由谢祁臻处理,现在各个州县的政务都会上报到谢祁臻这边,请他批阅,而淮南王最多就是年底抽查一下,且据说那抽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想到这里,褚琉白心里都对谢祁臻升起了大大的同情。
摊上这么个不爱政务的老爹,难怪大哥哥这几年越发的成熟了,一点也不像是十七岁的少年。
不过大哥哥有不成熟的时候吗?褚琉白盯着谢祁臻越发成熟稳重又带一丝清冷的面容陷入了沉思。
“白白,白白!”谢祁臻的手在褚琉白面前晃了晃,终于把褚琉白的神给拉了回来。
“啊!哦,怎么了!”褚琉白连声问。
谢祁臻捏了捏鼻梁,这段时间因为流民的事情,加上各地也不太平,要他处理的事务实在是太多了,他都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一下了。
谢祁臻无奈笑笑:“白白,你一进来就盯着我的脸发呆!”
谢祁臻挑眉逗她:“难不成大哥哥就这么好看!”
褚琉白轰的一下,脸顿时就红了:“没,不是,我,我就是走神了!”
见她脸红,谢祁臻怕继续逗弄下去会让她恼羞成怒,于是收回了打趣她的心“白白,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见谢祁臻正经起来,褚琉白也略过刚刚的话不提。连忙道:“大哥哥,你看这是林清给我的报告,从去年十二月到现在总共有三万名的流民,现在是二月了,三四月便要开始耕种了,这批人需得好好的安置才行,要是没有安置好,我怕会出意外。”
“白白是为这事来的,那白白可以放心了,我已经把这事吩咐下去了,现在已经将这批人拆散,打到各县各村去,各个县衙我也发了告令,他们会配合的。”
“大哥哥,县衙那边肯定会配合,但是这些人会配合吗,他们不会想着返回家乡吗?”褚琉白忧心忡忡。
“为什么不配合?”谢祁臻反问。
“不说陇右那边现在一片混乱,就单是路途遥远就会让很多人死了回乡的心。”
“我虽然将他们打散,但是我没有把一家人拆开,还允许他相熟的人家分到同一个村或镇,我还鼓励他们开荒,前三年免去赋税,第四、五年收取一半税钱,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
褚琉白恍然,她思维被禁锢了,总想着老一辈的人都讲究个‘故土难离、落叶归根’,可她却忘了在此之前还有个家国太平的前提。
百姓们依附土地生存,现在他们以前的家乡遭受战火侵袭,他们也被迫远离家乡,来到陌生的地方。
但是生活都是向前看的,家乡现在还在备受战火的侵袭,这里又给出优渥的定居条件,想来谁都知道怎么选择。
想明白之后,褚琉白暗笑自己杞人忧天,她放下心来,又在谢祁臻书房陪着雪苍玩闹了一会儿,这才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城外的救助营地里是一派祥和的状态,有妇人在煮着东西,有年轻的媳妇拿着小纺车用棉花纺线,也有人拿起工具刨木头,或是砍竹子编织东西……
基本上会有点手艺活的人都在做东西,这些东西自然也都有人会收,收这些东西的人自然是褚琉白了。
褚琉白一直觉得哪怕要救助这些流民也不能让他们养成好吃懒做的习惯,但是她又想帮助他们,所以她便下达了收购令,按照市价收购一切手工制品,当然她也不是免费扶贫的,收购的东西得达到一定要求她那边负责的人才会手下,要是东西不达标,自然也是不要的。
至于为什么那些人愿意主动去工作,主要原因在于救助营地只在人们最开始到达的前五天免费发放三餐食物,等到五天过去,每天只有一顿是免费的了,剩下的两顿都需要他们自己赚取钱去换,当然老人和小孩依旧能够有两顿免费的餐食。
营地给每个流民都发放了一个小木片,木片上记录了他们的名字,待五天时间一过,木片就会被收上去染色,而木片染色后那人每天便只能获得一餐的免费餐食。
这样一来,那些本就勤劳的人们自然是更有底气,而那些好吃懒做只想着占便宜的年轻人也没法继续懒下去了,一顿饭还是稀饭自然是不够一个成年人维持一天的身体机能的。
所以在褚琉白发出通告收购手工制品的时候,那些人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使劲的将自己会做的东西都做了出来,有那手巧的更是靠着自己的手艺便重新带领全家过上了好日子。
就比如说刘顾两家,来到蕲州之后,靠着顾四郎他们很快便融入了在营地的生活,但是一大家子都是需要吃饭的。
知道褚琉白收购东西只会,顾三娘咬咬牙将家中的银钱都拿了出来,买了不少的彩线,费时半月绣出一个扇面,那是一个双面异绣的扇面。
这扇面一经拿出,就被人送到了褚琉白手中,褚琉白毫不犹豫的花高价购买了下来,还将顾三娘招揽到了纺织厂,刘顾两家也凭着这层关系获得了较好的工作。
整个营地的风气也越来越好,几月过去,已经鲜少看到游手好闲不务正事的人了。
而这天,营地的告示栏上贴上了一张告示令,那是专门用来转达官府政令的告示栏,所以告示令一出,就立马有人围了上去。
第36章
告示旁边还站了一个男人, 男人正在解读着告示的内容,这样一来哪怕是不识字的百姓也能知道告示牌上写了什么东西。
告示牌上写着的便是官府对于他们这些逃难而来的流民的安排。
见到官府说要将他们打散到各个村镇,当即有许多的人便有些慌了。
但是听到官府鼓励他们开荒, 还前三年免费, 后二年只交一般赋税,人群中当时便是一阵欢呼。
对于百姓来说土地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哪怕坏境再怎么恶劣,他们也能够扎根发芽, 开出美丽的花。
等到三月初的时候, 城外的流民们都已经有条不紊的被安置到了蕲州的各村各镇, 有那近一点的都已经安顿下来,准备开荒了。
谢祁臻和褚琉白凑在一起看着桌子上的各类账本, 这些账本上记录的都是这段时间在流民身上的花销。
看着账本最后的汇总,哪怕是这几年富裕起来小有资产的褚琉白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随即便心口一抽一抽的在滴血。
这上面的一笔笔一单单可有不少是她赚来的, 转眼间自己的小金库就肉眼可见的缩水了, 搁谁哪里这也不好受啊。
褚琉白当即站起身, 一拍桌子, 小脸上全是认真执着:“大哥哥,我要开办展会, 我要将我的小钱钱赚回来!”
褚琉白这突如其来的拍桌, 将认真看账本的谢祁臻吓了一跳。
待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后,谢祁臻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在问过褚琉白的想法后, 知道褚琉白早有准备之后, 他还是应了下来。
“那白白你就先准备好, 等到你确定好一切之后, 我让护卫队配合你,做好防护工作。”
“好,谢谢大哥哥!”
得到谢祁臻保证的褚琉白顿时更加有了信心,她赶忙和谢祁臻告了别,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她的BaN书房写计划书去了。
花了一天的时间,褚琉白将自己的计划书写好了,里面含括了展会商品的内容、数量,邀请的商户,展台的数量,展会的日期……林林总总,褚琉白将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都写了上去。
计划书写好之后,她便找来了林清,让林清将这个事情安排下去。
一月后,城东挨着城门的大片空地处,搭起了一个一个陈列货物的摊子,这些摊子有大有小,大的犹如一个戏台子,小的不过一张桌子大小,摊子顶部还建有挡雨的棚顶。
这大大小小的摊子放在一处,外围还有木栅栏围着。
起初大家都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后来便收到了一张张的宣传单,因为知道很多百姓并不识字。
所以褚琉白便让画工好的人画上了她展会上要出售的商品,商品被画的栩栩如生还有分发宣传单的孩童的解释。
“你听说了吗?”
几个大娘正拿着针线坐在巷口唠嗑,其中一位突然开口说道。
“是城东那啥子展会的事?”
另一位大娘手中针线不停,抬头回了句。
“对对对,我娘家弟弟的女儿就在纺织厂上工,听内部消息说啊,到时候那展会会有棉衣棉裤卖呢?”最开始的大娘说道。
“不止如此呢,据说除了棉衣棉裤还有棉布,还有别的油盐酱醋茶什么的,据说还有好看的节目表演哩!”
另外一位明显对此事更加知情的大娘插话。
“真的!”其他几位惊了。
“而且听那发单子的孩子们说啊,展会上的东西都会比平日里的要便宜。”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啊!”
“行,到时候我叫你们,记得互相提醒啊!别给忘了!”
说说笑笑间,这事情就被定了下来,而这样的情形也出现在了蕲州府的各处。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城东即将开展商品展会,展会商品丰富,还会比平日的商品要便宜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蕲州府。
而且因为褚琉白在展会开始的前七天便开始做宣传了,所以不单单是蕲州府内的百姓,周边有几个邻近的县也都知晓了这个消息。
这时候百姓本就缺少娱乐生活,一年到头也就是年节时候热闹一些,但是那会儿的热闹再怎么说也都是自家人的热闹。
所以褚琉白的展会一出,就犹如一滴水溅入油锅,噼里啪啦的这锅里的油就飞溅了出来。
百姓的动力便被调动了,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蕲州府,想要参加蕲州府的展会。
百姓们得到消息算比较晚的,那些商贾们才是最开始收到通知的人。
褚琉白开展会本就是为了赚钱,所以她所准备的各种货物数量都是够够的,光凭百姓的购买力是绝计卖不完的。
所以最开始举办展会的时候,也就是一月前褚琉白便准备了一份份的请柬和附带在请柬上的商品名单,让人送往了蕲州各个商户人家手中,除了蕲州的商户,临近几个州县的商贾褚琉白也没漏下。
褚琉白的展会,除了售卖她自己手中的东西之外,为求商品的丰富,她还联系了蕲州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商户,期求合作。
让他们也将他们所售商品降价在展会上出售,这些商户当中,有人热情接受,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当然也有人果断拒绝的。
对此褚琉白并不强求,反正展会的力量到时他们自然看得见,到了那时后悔便也来不及了。
展会正式的开始日期被定在了四月初七,这会儿冬日刚过,天气不算特别冷,且又还未到农忙时刻,所以百姓们都有时间。
展会,褚琉白预定十天结束,只是这个日期也实时根据商品库存来商议。要是商品很难卖出去,那么应该会多开几天。
褚琉白在纸上圈了一下,抬头看向等待下一步安排的林清道。
“大后天便是展会开始的时候了,明天开始就陆续的将东西搬到展会那边吧!人员安排好了没有,还有其他商户那边有没有问题。”
“姑娘,东西明天开搬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就是李家有点问题。”
褚琉白将毛笔在手中转了一圈,李家她记得是蕲州府内的一个售卖布匹的商户。
“李家怎么了?”褚琉白淡淡开口。
林清迟疑一会儿,才开口:“李家要求摊位的租金再削减一半,不然就退出这次的展会。”
褚琉白气笑了,随机又疑惑:“我记得这李家的家主不像是这般没头脑的人,怎么会在这关头说出这种话。”
她见过李家的家主,记得他并非目光短浅之人。
“姑娘,其实说出这话的不是李家主,李家主前几日受了风寒,至今未愈,于是将此事交由他小儿子处理,这话也是他小儿子说的。”
褚琉白:“……”论一个叉烧儿子的杀伤力有多大。
“他大儿子是不在家?”
褚琉白也见过李家大公子,那也是个精明人。
“李大公子几月前被李家主派去谈生意了至今未归。”
褚琉白:“……”
“那你先找人告知一下李家主,要是见不到李家主或者李家主也赞同他小儿子的做法,那就让他家退了吧!”
林清苦笑:“姑娘,我收到消息之后便上门拜访李家主,但是李二公子以李家主生病为由,拒绝了我。”
褚琉白眼中利芒闪过:“那就让李家退出去吧!”
林清点头:“那空出来的地方?”
褚琉白:“我记得张家之前不就想要多一个摊位,你去问问张家,要是他家要就租给张家,张家不需要我们就留着,到时候随便放点展品上去,不让它空着就行。”
林清得到了答案,领命下去安排了。
三天一晃而过,很快便来到了展会开始的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