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褚琉白再一次暗戳戳的将目光移到他身上的时候,谢祁臻夹着菜的手顿住了,他纤长却又温润有力量的手将筷子放了下来,同时拿来一块细布擦了擦嘴。
随后道:“我吃好了,这边还有点事,先走了,白白等下你来我书房一趟。”
说完谢祁臻便离开了,不是他真的吃饱了,只是再这样被白白看下去,白白等会想起来她做了什么事情,肯定会羞的难以见人。
谢祁臻觉得就算是为了维护自己未来的伴侣这会儿他也要先走一步,至于白白今晚的状况,谢祁臻想了想,心里有了些许的猜测。
褚琉白见到谢祁臻起身离开,心里不免又有些心烦意乱,只是谢祁臻这会儿刚走,她觉得自己就这样跟上去又有些不大好,所以强忍着心里的烦躁又往嘴里扒拉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我也吃好了,我去找大哥哥商讨一下事情,你们慢慢吃。”说着也起身离开了花厅。
花厅中,谢祁言多少猜到了几分,他温润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而谢祁燕和褚琉珏则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大哥/姐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至于舒锦,应该说她是最敏感的人,早在褚琉白接连往谢祁臻那看的时候她便发现了,随后也发现了褚琉白的纠结。
舒锦看着谢祁臻和褚琉白相继离去的方向,心里叹了口气,大公子和白白这……也不知道这事是好是坏,不过大公子这般年纪还如此洁身自好,想来也是个良人。
舒锦脑海中闪过很多的想法,只是她知道,自己纵然是又再多的想法也是无用,白白的主意正的很,自己的那些想法如果白白不同意,想来也无法实施。
想明白这点之后,她脸上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抛开,笑着对饭桌上的众人道:“大公子和白白一定是有紧急的事情要相商,管家你晚点送一些果盘和点心到大公子的书房,我们吃我们的。”
“哦!”谢祁燕/褚琉珏齐齐了一声。
谢祁言脸上则是闪过一丝笑意,也应了一声。
因为谢祁臻离席了,谢祁燕和褚琉珏的胆子就更大了,在两人笑谈下,整个饭桌的氛围无比的好,几人都相谈甚欢。
……
褚琉白在书房前踯躅了许久,她心里满是纠结,纠结谢祁臻找她来到底是什么事情,是不是已经看到了她荷包里的东西,纠结要是谢祁臻看到了她荷包里的东西,谢祁臻会不会觉得她很轻浮。
纠结她要是在这会儿告白的话谢祁臻会不会拒绝,谢祁臻会不会说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毕竟他们分别也有两年,这两年里谢祁臻在陇西那边有了喜欢的人也说不定。
但是褚琉白心里又一一将这些猜测都推翻,她想要是谢祁臻看到了她荷包里的东西,不会等到今日才来说,要是谢祁臻对她无意,估计在看到那张纸的时候就会找到她拒绝她了。
褚琉白又想要是谢祁臻看到了那纸张上的东西,却又不挑明,那是不是代表着谢祁臻对她也非全然无感的。
但是万一大哥哥看到了那张纸,且对她无感,那么多天不说只是因为前段时间忙,现在已经过了忙碌的时间段,所以这次找她谈事,只是个名目其实是为了拒绝她呢。
褚琉白心里不断的猜测,其实这会儿的褚琉白如果还处于理智状态,那么她断然不会如此的胡思乱想。
但是褚琉白现在脑子里名为理智的琴弦早就已经断了,甚至连断弦都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所以褚琉白才纠结这般许久。
只是纠结也于事无用,褚琉白做出了决定,她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握拳手背靠向门侧。
“咚咚咚!”十分有节奏的三声。
书房里,谢祁臻正坐在椅子上看似轻松的拿着一本书在看,当然如果忽视掉他紧绷的身体的话。
听到这富有节奏的三声敲门声。
谢祁臻眉梢上扬,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不露声色道:“进来。”
随即继续低头看书,仿佛不知道来人是谁一般。
褚琉白顺手推开房门,缓步走到了谢祁臻的面前。
这会儿谢祁臻才抬头似有所感道:“是白白呀!这么快就吃完了!”
褚琉白面露纠结,她搬来了自己书桌前的椅子放到了谢祁臻的对面,两人隔着张桌子对视。
褚琉白:“额……大哥哥,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褚琉白这话问得极为小心翼翼。
问完话之后,她便打开书桌上的一本书,这举动很是随意,就像是无意间看到了这书就翻开看看一般。
但是谢祁臻分明看出了掩藏在翻书举动下褚琉白的紧张。
谢祁臻眼神闪过一丝笑意,他刚才紧张的心情顿时就放松了下来。
谢祁臻往前靠了靠,将褚琉白手中的书拿起、合上放到一旁。
谢祁臻目光灼灼,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干净澄澈又温暖,仿佛冰天雪地里的一池温泉,暖融了整个冬日。
褚琉白沉浸在这个笑容里,仿佛间她似是听到了来自大哥哥的一句呢喃:“白白,我心悦你!”
褚琉白晕晕乎乎的,心悦我,大哥哥说他心悦我,心悦是什么意思来着,她思绪漂浮的仿佛喝醉了酒。
心悦,心悦出自《越人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褚琉白回忆着过往所学。
哦,心悦就是喜欢的意思啊!
心悦等于喜欢,等等,心悦相当于喜欢,褚琉白仿佛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杏眼瞪得滚圆。
褚琉白猛地一抬头,就就见到眼前的高大挺拔的青年面露微笑且目光柔和的看着她,这笑容不比以往那种生气的微笑,而是真心实意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褚琉白差点又迷失在了这笑容中,只是好歹想到刚刚的事情,她脑子“嗡”的一下,顿时清醒了过来。
清醒过来的褚琉白没能第一时间发声,她像是失语一般,手指了指谢祁臻又指了指自己,询问意味十分的明显。
谢祁臻笑着点了点头,又道:“白白,我心悦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褚琉白听罢,脸顿时“哄”的一下的红了。
“我…我…我……”褚琉白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想你也是喜欢我的,毕竟你荷包上都做好了一二三的计划来追求我了不是吗?”不给褚琉白拒绝的机会,谢祁臻抛出了杀手锏。
要说谢祁臻没见过褚琉白那荷包里的东西,那都是假的,他就是在知道了褚琉白的心意之后,才会选择告白的。
他就像是一只潜伏于大草原上的狮子,在没有把握一击必中的时候,是决计不会对猎物出击的,而他既然出击了,那么就必然是一击必杀,他决计不会给褚琉白拖延的机会。
褚琉白脸顿时又是“哄”的一下,涨的更红了,嗯,看着比那猴子屁股都要更红了。
啊!这该死的社死现场!
作者有话说:
这本书写到这里,也差不多要完结了!可能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番外可能没有,就算有应该也不会太多。
先感谢一直陪着鱼鱼走过来的各个小天使们!
感恩!笔芯!
然后便是预收了,预收文《在修真界的那些年》应该在四月份开文,喜欢的小天使可以点进专栏收藏哦!
不过预收具体开文时间还未定下来,不过等这篇文正式完结的时候,我会在作话里面说的!
再次感谢一直以来看书的小天使们,谢谢!
第74章
翌日一大早, 还是那个花厅。
桌子上,谢祁臻倒了一杯水递到了褚琉白面前,这举动无比的娴熟, 分明是做过无数次。
谢祁燕端着一碗粥, 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分明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虽然吧,倒水大哥也不是没有帮他们倒过,但是今天看着怎么就那么的。
谢祁燕为自己学渣本渣感到了忧伤, 这时候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感觉。
谢祁燕看向一旁的二哥, 眼睛闪了闪, 她将头靠了过去跟着自己二哥嘀嘀咕咕起来,不一会儿便见到她脸上露出一抹恍然的表情, 然后谢祁燕又将目光投到谢祁臻和褚琉白身上,那目光中带着些不可言说的笑意。
褚琉白感觉到了谢祁燕这古怪的笑意,想到昨晚上的事, 她心中有些赫然, 刚好谢祁臻这会儿又给她夹了一块她喜欢吃的点心, 褚琉白就更加害羞了头都要低到盘子里面了。
谢祁臻有些好笑, 但是也知道她怕羞,于是谢祁臻开口:“吃饭就吃饭, 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目光所过之处刚好是谢祁燕和谢祁言。
两人被谢祁臻这冷冷的眼神扫视过后, 谢祁燕安静的缩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低头认真喝粥, 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谢祁言也不再说话, 认真的吃着自己的。
谢祁燕已经从谢祁言的口中得知了自家大哥和白白有些暧昧的事情了, 一个是自家大哥一个是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姐妹,两人要是在一起,谢祁燕只会举双手双脚赞成,只是自己大哥也太过于小气了,连和二哥说几句话都不行。
谢祁燕心中暗想,这也就是舒婶婶昨晚上回去了,这要是今天在场,估计大哥绝对不敢这般张狂。
经过谢祁臻这话之后,褚琉白明显感觉到来自谢祁燕那古怪的目光消失不见了,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虽说昨晚上她已经和谢祁臻互表了心意,也答应了谢祁臻和他一起,但是褚琉白还是不想那么快就将此事公布出来,虽然看阿燕和阿言的样子貌似已经猜测到了几分。
但是,褚琉白心中暗暗的握拳,只要她和大哥哥没开口说明,那猜测就永远是猜测,褚琉白自欺欺人的想。
……
吃过早饭,前线加急送来了一封信,彼时谢祁臻和褚琉白才刚相继到达书房,褚琉白还想着自己要从谢祁臻的书房搬出去呢,话还未开口,这信件就到了。
谢祁臻将信件展开放置在了书桌上,他站在一侧,褚琉白站在另一侧,两人一同看着信件的内容。
看完信件,两人具是具是偏头,刚好对视上了,两人都能够从对方脸上看到那喜悦的表情。
信件上说,淮南王率领军队一举攻下了剑南道两所大城池,剑南王见势不妙,于是直接投降了,降书现在已经送达了淮南王手中,且淮南王也已经率领军队入驻了剑南王的府邸,现在剑南王及其家眷具在军队的看守下。
褚琉白心中疑惑:“大哥哥,剑南王为何投降的如此之快?”
要知道淮南王接连攻下了陇右道和河西道,但是这两道的王可都是殊死抵抗的,拿下这两块地,可是费了淮南王不少的心血,现在剑南王如此爽快的投降,就是褚琉白这个对军事不怎么关注的人也觉得有异。
谢祁臻笑笑:“现在大陆朝眼看着越发的衰退,天下十道,光是我父王就占据了其三,其他七道皇室占据其六,但是皇室那边明眼人都知道不行了,那六道里流民遍地,起义军一日多过一日,可以说大陆皇室已然颓废,加上之前大陆皇室的那番作为,在此情况下,剑南王自然会选择父亲这边。”
“再有剑南王本就是个商人,他最喜欢的便是与人做生意,所以在利弊方面他分析的很清楚,他也十分的清楚要是他这会儿投降以后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他,但是要是他殊死抵抗,待日后兵败,等着他的便是一家老小都没命的结局。”
褚琉白大概听明白了,不过“剑南道的兵力很弱吗?”
如果不是对自家的兵力没有信心,想来剑南王也不会这般爽快的投降。
谢祁臻伸手摸了摸褚琉白的头,毛茸茸的真好摸。
这才道:“剑南道的兵力是所有藩王中最弱的哪一个,要不是因为剑南道就在父亲西征的路上,想来父亲也不会那么快就对剑南道下手。”
“原来如此。”褚琉白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大哥哥,谢伯伯说他不日便要率领军队折返蕲州是什么意思?”
褚琉白不解,这才刚打下剑南道,虽说是剑南王主动投降,剑南道内需要处理的事务应该没有那么多,但是现在折返是不是有戏儿戏?
谢祁臻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锋芒,他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次父亲回来应是为了立国……”
这话谢祁臻说的极轻,但是却仍旧被褚琉白听到了。
褚琉白心下一惊,但是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现在叛出大陆朝的陇右道、河西道、剑南道都已经在淮南王手中,加上淮南道一共就是四道,四道在手,这天下已经有一半在淮南王手中了。
而大陆朝虽说手中还握着其他六道,但是那掌控力明显就不行,因为大陆皇帝的昏庸无能,又亲小人远贤臣。
所以虽说大陆朝还掌握着六道,但实际上皇帝从其他藩王手中抢过来三道因为朝廷只压制却不合理的管控,导致那三道领地内流民遍野,起义频发。
而朝廷的军队又着重放在皇帝身边,对那三道内的情况不管不顾,以至于朝廷虽说还占据着六道,但是实际上掌控力却只有三道。
而这时的淮南王也是看准了这点,这才想着先立国,立国之后他手中的四道便可合四为一,也算是给领地内的百姓一点信心,增强百姓的归属感,想来也只有立国之后,这四道内百姓的争议声才会小一些。
只有这到手的四块肥肉真正的被他给吞进肚子里,淮南王觉得这以后打仗才没有了后顾之忧。
虽说自己有了几分猜想,但是褚琉白还是不确定,于是她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谢祁臻认真的听完她的话,又伸手摸了摸褚琉白的头,夸赞道:“白白真聪明。”
褚琉白:……
确认关系之后,大哥哥反而更拿她当小孩子看待了,褚琉白大概明白谢祁臻想要改变两人相处模式的心理,但是这模式明显就朝着一个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了啊!
褚琉白心里想,找个时间一定要和大哥哥就这事情好好的谈一谈。
既然已经确定了淮南王要回蕲州,且看他信件中的意思,貌似有将蕲州作为临时国都的打算。
谢祁臻和褚琉白这对刚确定关系的情侣也没有时间去郊游、约会或者搞其他情侣间应该尝试的活动。
两个都马不停蹄的忙碌了起来,而这事一出,褚琉白也歇了搬离谢祁臻书房的打算。
毕竟两人都忙的不可开交,就算是在同一个房间内共处,也没时间抬头对视一眼,更不要说其他可能会影响工作效率的事情发生了。
……
如此一通忙活下来,转眼便是一旬过去了。
这段时间里谢祁臻和褚琉白除了商讨了下那些过试学子的职位安排之外,还有便是为了淮南王回归而做的一些准备。
淮南王回来蕲州,还是抱着那么大的事情回来的,这从上到下的一系列问题都要一一处理好。
别的不说就说淮南王回来之后的安全问题就是重中之重,毕竟淮南王的动作不算小,明眼人都知道他这会折返是要到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