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次沈郁浓和她也是这样一起出来，然后看见靳逸嘉站在楼下的场景。
当时她还能明显感觉到靳逸嘉身上透着的失落感。
只是现在和当时的心情，已经完全不同。
应纯对她和靳逸嘉谈恋爱这件事挺坦然的，半回头看向沈郁浓：“他是我男朋友。”
身旁的小狗嘴角翘起。
他终于有名分了。
下一步就是理直气壮地持证吃软饭。
似乎是觉得没什么和沈郁浓说的，应纯想了下，最后还是礼貌又客气地补了一句：“我们先走了。”
靳逸嘉早就想和她过二人世界，此刻就等着应纯这句话，微微扬唇然后意味不明瞥了眼站在原地看着心情不太好的沈郁浓，拉着应纯的手离开。
他才不会管对方心情好不好。
女孩没有半点停留，沈郁浓在远处还能看见靳逸嘉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笑，然后举起他们相握的手给他看。
那副乖张的模样应纯觉得实在是罕见，也觉得有点好笑。
没走几步就到靳逸嘉停车的地方，两人上了车之后陷入几秒沉默。
应纯系好安全带之后歪头看他，然后握住靳逸嘉的手十指相扣然后举起，和刚才他朝沈郁浓挑衅的姿势一样。
“报复心这么强呀，靳小狗。”应纯忍俊不禁看着他，眼底漫上了星星点点笑意。
一听这几个字，靳逸嘉还以为应纯不喜欢他这样挑衅的姿态，顿时有点不自然地耷拉嘴角回应。
“没有，我就是觉得他之前能让你当他女伴，还能坦然喊你的小名，心里就……”
“就什么？”应纯特别想逗他，握着的手没松开，凑近了他。
靳逸嘉握紧她的手指，情绪低迷地垂着眼就要歪头倒在她身上：“就有点不太舒服。”
应纯自然而然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颈侧被他的短发蹭着，有点痒，但舍不得推开。
唉，怎么感觉自己真的像养了一只小狗。
心里藏了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一到这样的时刻就竖起来。
可爱到不行。
握着靳逸嘉的手，她心里美滋滋。
又能当对象又能当小狗。
应纯再次觉得自己这恋爱谈得挺值。
尤其是他刚才那个小心翼翼试探的表情，应纯感觉他再委屈一会儿眼角估计都会一片湿漉漉。
心底一片柔软，她嘴上还是佯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逗他：“就只有一点吗？”
靳逸嘉没说话，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呼出的气又都是热的，熏得她脸颊有点烫。
“好吧。”
“我承认。”
“是特别不舒服。”
但那个时候，他是没有资格不舒服的。
毕竟应纯也不是他的什么人。
所以他再难受，也只能往心里憋着。
还好现在不是了。
靳逸嘉的头继续待在她颈窝，只是换了个角度仰起脸，暗色的瞳仁里有模糊水光，泛着浅浅的潋滟。
“以后能不能不让他喊你小名了。”
“我都没喊过呢……”
这句语气实在是将“委屈巴巴”这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应纯腾出左手摸了摸他的侧脸，靳逸嘉借机往她手心里蹭，不放过一点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心里一片绵软，应纯和他缓缓解释。
“我妈妈……认识他，然后他从我妈妈那里知道的我的小名。”
“我没告诉过他，以后。”
应纯停顿一下，想起马上就要结束的实习日子，心底一片平静：“估计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想和靳逸嘉多赘述她之前和沈郁浓的事情，于是话题只停在这，没再往下延伸。
靳逸嘉也没问，还是乖乖枕在她的肩膀上。
重量很轻，很明显他在收着力。
应纯无声笑弯了眼。
这么为她考虑的小狗啊。
远处的霓虹灯亮成一片，街道两侧有的店铺还挂起了红灯笼，不同颜色的光斜拉成一条条光影。
好像走到了梦境的尽头。
应纯看向靳逸嘉和她握着的手，抿唇笑了。
还好都过去了。
以后都是新开始。
-
当晚回去的时候，应纯和柴越夏交代了自己正在和靳逸嘉交往的事情。
后者脸上顿时露出错愕，随即惊喜地搂住她肩膀：“不容易啊，想要撼动你这座寡淡的山，看来对方没少使劲啊。”
两个人躺在床上，床头柜亮着一盏小台灯，灯光昏黄，好像跌进了某个复古电影的老镜头。
这种光朦朦胧胧，很适合回忆。
柴越夏侧躺在床上单手拄着脑袋，带了好奇问她：“你应该不是因为他那条祝福你生日的消息一时上头答应的吧。”
说罢，她坏笑着凑近：“说吧，你觊觎人家多久了？”
应纯见她把“觊觎”这两个字都搬出来了，突然有点想笑，嘴上还是否定：“也没有吧。”
“切。”柴越夏撇嘴，“你敢说自己没馋人家那张脸和那身子？还有不是你说之前还要泡人家的吗？”
“那我随口胡诌的，你又不是没见过他之前那样，谁能泡得动？”
柴越夏伸手捏了下应纯的脸：“我现在觉得，要是当时你俩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你去试一下，应该可以泡到。”
应纯有点脸红，没说话，掩饰性地拿起手机，却不知道刷什么，于是点开一个app又退出。
像没有任何思维在做傻事。
然后随意戳进了MC，她没再动，余光瞟着界面。
思绪有点飘忽。
柴越夏换了个平躺的姿势，突然想是想到什么：“诶，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之前就喜欢你了呢？”
“或许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和你表白。”
应纯右手支着下巴，原本搭在肩膀后的头发垂落到床单上，眼神澹静。
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地就否认了这个想法：“不可能吧。”
“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觉得他那样的人，会做出暗恋这样的事来吗？”
柴越夏想了下，好像也是。
往往这样的人一般都比较骄傲，习惯一步步稳扎稳打往前走，且不会回头看。
做得每一件事都大胆且坦率，把什么藏在心里都不会把感情这件事藏深。
这么分析，好像确实如她所说。
顶着神颜玩暗恋。
好像和靳逸嘉完全搭不上边。
又扯了会家常，柴越夏迷迷糊糊地念叨：“周末我就搬回家了……”
应纯见她困得不行还强撑着说话的样子，摸了下她的头发，“快睡吧，别说话了。”
应纯伸手关掉了床头柜的台灯，侧着身躺在床上的时候却因为柴越夏之前说的那句话说不着。
反复在想那句“或许她之前就喜欢你了呢”。
怎么可能呢？
如果他真的很早就喜欢她，那为什么从大一到大三，他们都没见过，明明都在澈大，却始终没有交集。
所以现在看来，他们俩能走到这一步，或许还是自然而然形成的某种奇妙联系。
或许就是那样巧呢？
想着想着，应纯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确定关系以后，靳逸嘉好像特别黏自己，仿佛他们之间已经谈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恋爱，这样长的时间足够让他放下最开始的矜持和冷静，坦然把自己这颗心交给对方。
有点太快了吗？
应纯默默思忖。
好像是有点。
太暧昧了。
或许可能是因为靳逸嘉谈起恋爱就是这样的吧，会比想象中更依赖人。
明天周六，应纯有点睡不着，从枕头旁边摸出手机，解锁之后发现界面还是停在刚才随手打开的MC上。
想起上次生日过后还没上过号，她便简单翻了下主页同城的热帖。
其中一条是写周日跨年烟火的，应纯点进去看，配图是几张中心广场的布景，彩灯环绕，傍晚的时候配着深蓝色的天空，拍得很好看。
MC互关的人点赞帖子会有显示，她看见右下角点赞的位置显示用户24781也点赞这条帖子。
如果没记错，她和靳逸嘉周日要一起去看烟火。
看了眼对方的在线情况，应纯给对面发了条消息。
忧郁de小熊：你周末也去中心广场看烟花秀吗？
那边恢复很快：？
用户24781:也？
忧郁de小熊：我和我男朋友周末也去，我刚看见你也点赞那条帖了。
用户24781:噢，那你觉得你男朋友人怎么样？
？
应纯微微蹙眉，总感觉对面这人的注意力转移偏了。
明明刚才还在聊烟花秀的事情，怎么突然扯到靳逸嘉身上了？
之前对这位大哥的滤镜有点破碎，应纯觉得对面应该是个爱唠家常的。
她斟酌着，不太想和陌生人多透露自己的事。
忧郁de小熊：他挺好的。
对面回了个哦。
嗯，看来是一个高冷的、爱唠家常的大叔。
她想起对方之前给自己发的钢琴弹奏，总觉得这爱好和她现在猜想的形象一点也不符合。
话题到这戛然而止，最后还是不知道这位大哥去不去烟花秀。
应纯摇摇头，什么线上网友线下面基，真的很尴尬。
只是想想都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手指停在她和对方的聊天界面上，应纯下意识往上翻，直到翻到他之前拍给自己的钢琴演奏视频，然后点开。
《Payphone》的旋律依旧是那么熟悉。
盯着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手指修长有骨感，甲床长但指尖端修得很整齐，是一双很漂亮的手。
主要是这双手，应纯越看越眼熟。
加上这钢琴演奏的每一处旋律，都很耳熟。
按理说就算是一首歌，也会有很多版曲谱。每个人弹出来的感觉也会有不同。
可这个视频里的旋律和她生日那天在MC里听到的那段旋律几乎一模一样。
而他发给自己这段视频的当天，她还和某人在烤肉店吃了饭。
这双手也逐渐和晚上刚刚拉过的重合。
她应该还不至于连男朋友的手都认不出来。
应纯想起了对面刚才问的：那你觉得你男朋友人怎么样。
心底蓦地冷笑一声。
呵，人挺好的。
还学会披马甲了。
大概知道对方是谁之后，应纯翻到他的主页。
几乎没有发什么消息，唯一一条转发还是自己分享的那首歌。
点赞记录里寥寥，基本都是她发动态，他点赞。
亏她还以为对方是高冷大叔。
靳小狗真的是凭借实力让自己成功年长几十岁。
应纯看着看着，莫名有点想笑。
小狗想做的事情，还真是没人猜得到。
第43章
应纯的约会在周六下午, 柴越夏为了让闺蜜第一次“出师”能够顺利，早上九点就拉着还没睡醒的应纯起来去商场买裙子。
虽然她嘴上说着穿家里普通的衣服就好，但是应该没有女孩不愿意换一身漂亮的衣服赴约。
柴越夏倒是比应纯本人都上心, 似乎对打扮她这件事兴味盎然, 只不过走进几家都不太满意。
两个人手里各拿着一个圆筒冰激凌从麦当劳出来, 应纯习惯性地把上面的尖舔掉，看向柴越夏：“我家里还有白裙子……”
柴越夏翻了个白眼, 无语轻嗤：“白什么白裙子, 我在学校就见你穿过那一件, 再穿两回上面都能包浆了。”
“咋的，还嫌家里古董不够多, 想把衣柜都塞满是吧。”
“……”应纯撇嘴, “哪有那么严重。”
手上的甜筒吃了一半, 柴越夏又拉着她进了一家甜酷风的女装店。
里面的裙子很多都是半身短裙, 柴越夏从衣架上一件件看着, 然后眼睛一亮拎出一件浅咖色的百褶裙，塞到应纯怀里：“你去试试。”
应纯看了眼，自己从没穿过这种。
高中时候她经常能在朋友圈看见班里其他女生穿漂亮的短裙拍照片，下面的双腿又细又直, 配上好看的滤镜特别出片。
应纯看了眼衣架上确实没有其他长裙，没矫情, 抿了下唇说好。
柴越夏又在外面给她拿了几件，搭在肘间，走到应纯试衣间的外面。
帘子被拉开, 应纯抚平裙边的褶皱, 看向柴越夏：“这件怎么样。”
柴越夏眼前一亮：“特别好，特别好。就是你这上衣……”
然后将手肘的薄荷色荷叶边上衣递给她：“你试试这件。”
整套效果意外的好, 柴越夏又把刚挑的一件浅蓝色竖条裙子递给她，两个人乐此不疲地陷入在购物的狂潮里。
半晌，应纯在试衣间内换回自己的衣服，准备拿着刚才试好的衣服去前台结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