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日——青崎【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07 17:18:26

  全身瘫软。
  ***
  第二天早晨,韦柯先起床,去卫生间洗漱。
  黄恩宜自在伸懒腰,半坐在床上,缓了缓,挪到床边穿拖鞋,有些艰难地走去卫生间,和韦柯并排站着,开始刷牙洗脸。她的眼周似乎有些肿。她照着镜子,轻轻按压,用清水浇灌,轻轻拍打。她的余光无意间透过镜子瞄见了韦柯。韦柯正意味深长打量着她,带着质疑与不确定。她有些疑惑,“你看着我干什么?”
  韦柯嘟囔,“我看看你是不是又提了裤子不认人。”
  黄恩宜被气笑了,骂韦柯,“小气宝。”
  韦柯轻哼一声。
  黄恩宜埋怨,“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不然哄半天都哄不好。”
  韦柯质问,“你现在是在怪我气量不够?”
  黄恩宜赞同地点头,“对!”她用拇指食指在韦柯眼前比划,两个指尖无限靠近,“你的心眼就只有这么小一点。”
  韦柯露出生气的表情,“好,黄恩宜,算你厉害。”
  他转身假装要走,黄恩宜急忙抱住他,在他胸膛蹭了蹭,“阿柯仔,我开玩笑的。”
  因为黄恩宜变脸实在太快了,韦柯没忍住笑出声。但他仍旧昂着头,故意不理黄恩宜。
  黄恩宜环上他的肩颈,整个人似乎要挂在他身上。她朝他抛媚眼,他装作没看见。她踮脚想要亲他。她向左,他偏要扭头向右。她转而向右,他又偏要向左。碍于身高差,她实在没办法够着他,于是愠怒,双手捧着他的脸,硬生生扭向中央。
  “阿柯仔,给个面子?”
  韦柯终于忍不住,手掌置于黄恩宜的脑后,俯身,亲吻黄恩宜。他把被动变为主动,挑逗她的欲望,描绘她的幻想,让她沉溺无法自拔。侵占她的空间,把她逼到墙角,掌握局面。
  他松开她,挑眉,“再来一次?”
  她微微喘息,瞪着眼睛,“这才早上……”
  他的体力太好,她怎么吃得消。
  无奈他动作敏捷,将她抱上盥洗池台面,并顺带关上了门。
  太阳还未耀眼,绿叶散发清香,一如往常。
  ***
  事后,黄恩宜又一次洗澡。她穿上了奶油白短袖睡衣,像仲夏积云。
  她走出门,看见韦柯正坐在餐桌边研究陶瓷碎片。是他们昨晚不慎摔碎的陶瓷杯。韦柯用了液体胶和透明胶,试图把不规则的碎片还原成杯子的模样。
  黄恩宜好奇地坐到了韦柯身边,“不至于吧,我们的家庭条件,还没有困难到一个新杯子都买不起吧?”
  韦柯沉浸在拼碎片之中,“但是重新买的话,和你的就不是一对了。”
  黄恩宜明白了韦柯的意思,即便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也总有一种外来者的感觉,终究只是替代品。黄恩宜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挺迷信。”
  韦柯用液体胶粘上了最后一块碎片,用透明胶绕着外围补一圈,以此牢固,避免漏水。
  黄恩宜拿起成品仔细观察,询问韦柯,“你觉得丑吗?”
  韦柯不好意思承认,好端端的一个杯子,确实被他弄得挺丑的。
  黄恩宜没收了碎片陶瓷杯,“这样,我把没摔坏的那个杯子放到柜子里,当作备用,再重新下单买一个。”
  韦柯纠正,“一对。”
  “一对。”黄恩宜比划,“以前的杯子不是没有把吗?我这次就买图案一样,但是带把的,怎样?”
  韦柯点头,上缴了剪刀和胶水。黄恩宜将工具放回柜子里。再回来时,韦柯忽然凑近了一些,想看清黄恩宜的脸。他用指尖划过黄恩宜的下眼周,“眼睛好像哭肿了。”
  昨晚没感觉有这么厉害,睡了一觉,反而肿得更过分了。
  黄恩宜瞪眼,“谁让你气我。”
  韦柯认错,“对不起。”他抬起黄恩宜的手,重重拍打在自己的手心,听见一声清脆,“这样解气了没?”
  黄恩宜不屑,“就这?”她站起来,若有其事搓搓手,高高举起,对准韦柯的手心,重力拍下,毫不留情地反击。
  两个人,两张红彤彤的手掌。
  韦柯强忍疼痛,“原来不仅会咬人,还会打人。”他拉来黄恩宜发红的手掌,小心轻揉。
  黄恩宜乖顺坐好,等着韦柯替她缓解疼痛。她开玩笑,“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有仇必报。”
  韦柯捏一下黄恩宜的脸颊,笑道,“哪有人天天挑自己毛病的。”随后低头,悄声补充,“挑了也不改。”
  黄恩宜警觉,质问韦柯,“你说什么?”
  韦柯扭头,“没说什么。”
  黄恩宜故意凑近,“你说我坏话。”
  韦柯否认,“没有。”但是不敢直视黄恩宜。
  黄恩宜索性跨坐到韦柯的腿上。她本想追问到底,却又忽然想起其他事情,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了,你怎么还没去上班?今天明明是工作日。”
  韦柯环抱着黄恩宜的腰,“请了上午半天假,给你做午饭。做可乐鸡翅?”
  黄恩宜有些无奈,“阿柯仔,我确实喜欢可乐鸡翅,但你也不用天天做吧?”
  韦柯回想这段时间,可乐鸡翅出现的频率的确是高了点。他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黄恩宜双手搭在韦柯肩头,“水煮牛肉?”
  韦柯应和,“好,我去学。”
  阳光逐渐明亮,光斑在墙面缓慢流淌。
  临近中午,黄恩宜打下手,韦柯主厨,在忙碌声响与惬意交谈的混合之中,厨房里升起阵阵香气,正是人间烟火。
  ***
  晚上的生活开始变得惬意和谐。洗完澡后躺上床,韦柯靠在床头看书,黄恩宜靠着韦柯玩手机。玩得眼睛有些疲劳,黄恩宜放下手机,跪坐着,面向韦柯。
  这天热,韦柯嫌闷,没穿睡衣,裸着上半身。黄恩宜抚摸韦柯的腹肌,向上滑过胸膛、锁骨,停留在肩头。
  “还有牙印。”黄恩宜触碰那一排印迹,“隔了一天也没消。”
  韦柯往肩膀处瞄一眼,逗黄恩宜,“你是小狗。”
  黄恩宜反驳,“你才是狗。”
  韦柯翻身,将黄恩宜压在身下,“你是癞皮狗,就知道跟在我身后。”
  黄恩宜不肯承认,“我才没有。”
  韦柯将黄恩宜颈后的枕头放平,让她完全陷入他的怀抱,“昨晚是谁,赖在次卧不肯走?”
  她佯装无辜,“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她的眼里带着挑衅。他将右手伸进了被窝里。探入,来回两次,感受柔软湿润。
  他笑道,“全身上下,就属嘴硬。”
  她娇嗔,“流氓。”
  他伸向远处的枕下,摸出一个黑色小方块。咬住一角,撕开,□□。拉下遮挡,紧密贴合。
  他们处于缓慢的节奏之中。
  他亲吻她的唇,“恩宜,这个周六,我可以和你约会吗?”
  她双手无力地抵在他的肩膀,“情侣约会?”
  “嗯。”他忽然有了穿上衣服才会有的那种羞涩,“我还没有当过你的男朋友。”
  她觉得怪有趣,观摩他的小表情,“好,我们约会。”
  他保持着缓慢温和,“你想做什么?我好准备。”
  她思忖,“想和大家一样,简单温馨就行。”
  他忽然撞击,“比如?”
  她因他的突如其来而哼鸣,“吃饭。”
  他再一次冲撞,“还有呢?”
  她开始轻微喘息,“看电影。”
  他不满足,加大力度,“还有呢?”
  她红着脸,“运动。”
  他浅笑,提起她的裙摆,轻捏,“那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她眼波迷离,娇嫩虚弱,“运动。”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交换湿濡,缠绵缱绻。温度上升,有了更强烈的欲望。
  他的吻逐渐向下,在她颈间留下痕迹。舔舐,极具耐心地品尝,似乎是要彻底熟悉她的美味。她的手抚摸他的耳廓,勾勒他的侧脸,心怀鬼胎感慨道,“阿柯仔好温柔噢。”
  他忽然抬起头来,直视她,“激将法?”
  她偷笑,“不是。”
  他愠怒,“等着。”
  他将她翻身,让她趴在床上,褪去她腰间的睡裙,相贴。
  这一次是暴力,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哼鸣被捣碎,内部被捣碎,只剩强烈拍打与浓稠漫溢。她的手攀上原木床头,试图寻求拯救,指节泛白,快要到达临界点。她无力祈求,“不行了……放过我!”
  他丝毫不肯让步,一如猛兽。只是伸出了手掌,护住她的头顶,避免她的受伤与疼痛。
  在一片焦灼中迎来释放。
  她瘫在枕上缓神,发出飘渺的呜咽。他汗液涔涔,沉重喘息,附上她的耳畔。
  “小妖精。”他用沙哑的声音警告她,“我说过,别招惹我。”
  ***
  周六约会之前,黄恩宜在衣帽间挑选衣物。衣服摆满整张床面,她陷入其中,左右为难。
  韦柯站在门外,没有着急进入,而是先敲三下门。
  黄恩宜疑惑地回头,“今天礼貌得有点过分了。”
  韦柯背着手,走向黄恩宜,再拿出身后的玫瑰花束。复古红与奶茶色相间,外围浅咖玻璃纸包裹一圈,好似罗马假日。他绅士那般发出邀请,“我来接我的女朋友外出约会。”
  黄恩宜稍显呆滞。她抱着花束,摘了一片奶茶玫瑰花瓣,凑到鼻尖,闻见花香。
  黄恩宜有一种不知该如何表达的感动以及开心,“原来是这种感觉,我第一次收到花。”
  韦柯有些惊讶,“怎么会?”
  黄恩宜笑道,“骗你的。”她抱紧了花束,“以前过节,悠然和茵子送过给我。”
  来自女生。韦柯试探,“那有没有小男生……”
  “都被我赶跑了。”黄恩宜笑着,把香薰和收纳桶放到同一边,挪出空间来专门摆放花束,“你是第一个小男生。”
  韦柯纠正,“我也只能是最后一个。”
  黄恩宜窃喜,用木梳梳理短发。看见一旁的韦柯似乎是陷入了沉思,神情恍惚。黄恩宜打趣道,“怎么,当第一名,不开心?”
  韦柯单手撑到桌面,弯腰,另一只手抚摸黄恩宜的耳垂,“我是在想,我应该早点送的,再早一点。”
  “这有什么影响?反正你不是……不是还有几十年可以送么。”黄恩宜后半句话说得越来越小声,难为情得耳廓发红。她装作若无其事,转向另一边,把花束下的蝴蝶结系得更加牢固。
  韦柯的手搭上椅背,将黄恩宜圈在怀里,故意凑近黄恩宜的脸颊,感受若有似无的热浪。他亲吻她,笑着。
  “好,按你说的办。”
  ***
  外出约会,虽遇骄阳热烈,也无法抵挡两人的惬意愉悦。
  韦柯本来预约了顶楼西餐厅,红酒配牛排。只是相较于情调,黄恩宜更想要照顾胃口。他们于是去了景和北路的餐厅吃烤鱼。面对面坐在落地窗边,被夕阳融化进橘色的世界里。
  黄恩宜是在正经吃鱼肉,韦柯却是对食物不感兴趣,目光一直落在黄恩宜的身上。黄恩宜有些不自在,端起碗筷,绕过餐桌,要和韦柯并排坐,嘟囔道,“你眼睛不老实。”
  韦柯让黄恩宜坐里头,他护在外边。
  服务员端来了一碗焦糖豆花。这是黄恩宜特意点的甜品。她舀一勺递给韦柯,再舀一勺自己品尝。
  “熟悉的味道。”黄恩宜举着金色小勺,“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印证。”
  韦柯复述,“第一次见面?”
  黄恩宜再品尝一口焦糖豆花,“你忘了?体育馆旁边的餐厅里,我们背着所有人偷偷分了一整碗豆花。”
  韦柯低头,专心挑去了鱼背脊的骨头。至于黄恩宜的询问,他没有回答。黄恩宜还想说什么,顿了几秒,最后只是把小金勺换成了木筷,慢慢吃掉韦柯夹给她的鱼肉。
  他好像完全忘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黄恩宜咬着筷尖,有了心事。
  吃过晚饭,他们去到附近影院看电影。
  韦柯替黄恩宜买了爆米花,并破天荒地主动买了可乐。黄恩宜欣喜,右手抱着可乐不松开,左手被韦柯牵着,走去影院第七排的中间位置。
  黄恩宜后来发现,除了吃饭外,韦柯连看电影也不老实。
  他因为个子高,为了避免影响后排的人,有意往前坐,上半身摊在座椅上,倒像在家里那般自在。他的眼光不在于电影,而在于黄恩宜,直勾勾盯着,惹得黄恩宜没办法专注。
  黄恩宜强行将韦柯的脑袋摆正,悄声叮嘱,“阿柯仔,好好看电影。”
  韦柯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修长的手指遮挡唇边,掩盖他偷偷上扬的嘴角。
  他仍要用余光注视着黄恩宜的一举一动。看见她想吃爆米花,他立即挑出最光泽的几颗来喂给她,看见她想喝可乐,他立即举起纸杯递到她眼前。她甚至不用动手,只用张嘴。如此这般尊贵的待遇叫她觉得搞笑。
  “小神经病。”黄恩宜一边骂韦柯,一边忍不住埋进韦柯肩颈,要把她的不好意思藏起来。
  韦柯捏一下黄恩宜的脸颊。就这样安静依偎着,度过一部电影的时光。
  走出电影院,时间尚早。两人牵手散步于街边,不知不觉走到了西陆便利店。
  韦柯邀请道,“进去坐坐?”
  “嗯。”黄恩宜拉着韦柯,走进了感应玻璃门。
  黄恩宜坐到落地窗边的长条桌旁,等待着韦柯去柜台买小食。店内小电视里正播放着广告,国外女团成员穿着黑色宽吊带毛衣,显露窈窕身材,毛衣前点缀三颗小雏菊纽扣,增添可爱气氛。
  黄恩宜看得入迷。等着韦柯回来,她迫不及待指给韦柯看,“这和我的那件吊带毛衣一模一样。”黄恩宜问韦柯,“你还记得吗?今年过年,我还穿着回家来着。”
  韦柯瞄了一眼,“记得,你还说妈不喜欢,差点不敢穿。”
  黄恩宜接过韦柯递来的青团,“对,当时要不是你鼓励我,这件衣服恐怕得一直吃灰了。”
  她咬一口青团,漫不经心嚼两下,陷入沉思。蓦然,她终于想明白了什么,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恍然大悟。
  “我说呢,总感觉哪里不对,原来是时间线不对。”黄恩宜直视韦柯,“我应该从来没有在你面前穿过这件衣服,为什么当时你会说,我穿起来很好看?”
  他当时说得好像他亲眼看过一样。
  韦柯低头,替黄恩宜拧开龙井茶的瓶盖,淡然说着。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你认识我之前,我就已经认识你很久了呢?”
  黄恩宜心惊,听见了胸腔内的猛烈,有一种不敢妄动的迟钝感。
  韦柯转身,面对着这个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地方,“恩宜,我第一次见到你,其实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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