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周余氏连个眼风都没给小葫芦,只回去招呼着她的那帮老姐妹吃饭。
小葫芦憋着眼泪,焦急地站起身,朝着后院的方向跑去。
—
刀疤男和瘦小男赶着一辆驴车,后边拉着高高的草垛。
不知道的人只以为是拿来喂牲口用的草料。谁能想到这里边藏着一个绝色的姑娘呢。
“兄弟,那周家的老女人为何不卖了啊!”刀疤男疑惑地问道。
“艹,说起这事我就来气!那老妖婆真是坏透了!收了老子十两的定金呐,结果说不卖就不卖了,鬼知道她为啥不卖!”瘦小男咬牙切齿的说着,“那日我瞧过那姑娘一眼,简直一眼万年啊!我当下便答应了五十两银子的价钱!”
“怪不得你那些日子四处周转钱财,为着这姑娘属实是值!”刀疤男望着角落里深棕色的麻袋,嘴角渗着猥琐的笑。
瘦小男一听更是生气,怒骂道,“妈的!老子好不容易凑够了钱,可那老妖婆说什么都不卖了,还不把定金还我,非说没找过我,再胡闹就要告官!”
人牙子最怕的就是惹上官府。
刀疤男搓着手里的匕首,“竟有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艹,反正今日咱哥俩把人偷出来了,过了接应的地方就不回来了,卖了她,富庶大半辈子都没问题!”瘦小男赶着毛驴,恶狠狠地说着。
该死的老妖婆,好处总不能都让你占去了!
36527:去他大爷的老妖婆,这分明是毒妇啊!
系统从业多年,头一次爆了粗口。
36527:宿主,你给我醒醒!你不醒可是一点逃脱的机会都没了啊!
周艾叶只觉脑中频频闪过白光,眉心紧皱。
36527(开启语音模式):啊啊啊啊,该死,我居然忘了自己被静音了!周艾叶,你给我醒醒!
36527的超大音量灌入周艾叶脑中,想不醒都不行。
周艾叶:怎么了,我头好晕啊。
女孩抬手揉着太阳穴,缓缓睁开了双眸。
36527:你终于醒了。我嗓子都喊哑了。
周艾叶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不由得浅浅惊呼,实在是害怕得不行。
怎么会,我怎么会在这里?
好在驴车颠簸的声音掩盖了她的喊声,刀疤男和瘦小男并未发觉异常。
36527:嘘!你被绑架了!
周艾叶顿时脸色惨白,双手捂着嘴巴,心慌得厉害。
36527:淡定,一定有办法的,你可是天选宿主…
此时,周艾叶咬着发白的唇角,努力去听周围的声音。
她纵然恐惧不已,但是也不愿坐以待毙。
作者有话说:
收藏不涨,动力减半。
没收藏的宝子点点收藏叭…
第32章 马车 ◇
◎心脏瞬间紧缩,呼吸都停滞了几息◎
周艾叶刚穿来没几天的时候, 周余氏破财给她治病,难免心生怨怼。
可不曾想,这女人竟狠毒到这般地步, 托人找了人牙子想要把周艾叶卖到扬州妓馆。
若不是周艾叶惦记着在异世站稳脚跟,得了如意布庄瞿娘子的赏识,为周家赚钱, 这周余氏怎会轻易改变主意呢。
眼下, 被束缚在麻袋中的女孩,强忍着泪水,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一想到周余氏的恶毒,心里的悲凉和愤怒交织, 身子忍不住地发抖了起来。
周艾叶:36527,原来这个世界的周艾叶真的已经死了吗?
36527:嗯, 她没有那么幸运。
周艾叶痛苦地阖上双眸,泪水再也无法抑制,从脸颊滑落。
那个女孩得多绝望才会轻生跳河, 可若她真的救回来了,也难逃被卖的局面。
36527:宿主,你不如想想怎么自救吧!
周艾叶:我,我尽力。
周艾叶只是觉着自己淋过雨, 想要为人撑伞。可她太渺小了,什么都做不了。
那女孩虽然逃离一开始就被卖到扬州妓馆的命运,可眼下, 被偷走的人是她。
36527:唉,为啥我没有保命技能呢。
周艾叶:且先冷静, 随机应变吧。
周艾叶只希望出城门的时候, 能有人盘查, 这样她大声呼救就应当能得救了。
驴车颠簸着拉到了镇上,无人察觉到有任何的异常。
而小葫芦一路奔跑,使出了吃奶地力气跑,勉强跟上了驴车。
高高的草垛遮住了他矮小的身影,刀疤男和瘦小男一直没有发现他。
许久,驴车在听雨楼前停了下来,这是曲阳镇最有名的乐坊,离如意布庄倒是挺近。
“哎!你这一堆草垛子往我们听雨楼门口拉什么啊!”这时,一个打扮高贵清丽的女子从堂屋走了出来,“要拉你也往后院的马厩去啊!”
周艾叶闻声,并不能确定这女子是否救得了她,只能忍耐着不发出任何声响。
好在这地方还是镇上,那么出县城的话,应该会被盘查的吧。
“我找江秀才!就说我是麻子,他准知道。”瘦小男小声说道,“叫他到后门找我。”
那女子有些诧异,撇了撇嘴,“行吧,等着吧。”
江秀才参加科考屡屡碰壁,是曲阳县有名的落榜王。听雨楼的老板娘是个寡妇,相中了他这么个小白脸,招他入赘。
36527:这什么江秀才,能同这瘦小男玩到一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周艾叶:既然他们想要把我卖去扬州,眼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女孩双手握在身前,额前渗出冷汗,原本娇艳的红唇隐隐发白。
这种清醒状态下的折磨实在是更让人感到不安。
驴车缓缓拉走,绕到了听雨楼的后门。
—
听雨楼和金昌盛隔了好几条街。
此时,小葫芦抄着一个个小巷,也费了好些时间才到金昌盛后墙的狗洞。
他气喘吁吁地钻进狗洞,进了金昌盛的后院,而后拿出短哨吹响,比之以往更加地卖力拼命,脸涨得通红。
彼时,涂四正在二楼喝着茶水,神思有异,忽闻这熟悉的哨音,不似从前那般和缓。
男人俊眉紧缩,只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当即便起身下了二楼。
齐斌疑惑地看着涂四的背影,心道四哥从前也没这么急切地想要见到小葫芦吧。
小葫芦在后院来回踱步,不断地吹着短哨,直到看见涂四走了出来,赶忙上前。
“葫芦,怎么了?”涂四摸了摸小葫芦的头,脸色有些微变。
这孩子怎得急成这副模样,莫不是他娘的病又发作了?
小葫芦呜呜咽咽地摆着手,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涂四很容易地就明白了小葫芦的意思,心脏瞬间紧缩,呼吸都停滞了几息。
妈的,老子当成宝的姑娘,竟然有人敢绑走!真是嫌命长啊!
男人瞧着小葫芦的手势,眼中的阴鸷之色越发浓烈,身侧的拳头攥得吱吱作响。
没过多久,慢悠悠走到后院的齐斌,只见涂四揽着小葫芦轻松翻越后墙,消失在眼前。
我艹,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啊!
—
瘦小男没等多久,江秀才便从后门出来,叫人赶过来一辆装潢不俗的马车。
这都是他一早备好的。
“麻子,该给我的东西呢?”江秀才白嫩俊秀的一张小脸,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他会与瘦小男等人为伍。
瘦小男麻利地从怀中掏出一袋鼓鼓囊囊的银子,统共是五十两。
这钱原本是用来给周余氏买周艾叶用的。
江秀才的媳妇儿郑楚娘,是个厉害的狠角色,管着家内外的事,说一不二。
而江秀才是典型的衣冠禽兽,一向贪恋赌.博和风月。奈何郑楚娘管教得十分厉害,他手中很是拮据,自然想要从瘦小男那里捞到好处。
江秀才接过沉甸甸的钱袋,俊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从腰间取下了令牌,“喏,拿去吧,有着牌子在,守城门的都不会盘查你。”
在曲阳县,有门路有财力的人家才会从县令那处得到这样的令牌,江秀才这块就是郑楚娘的。
瘦小男将令牌系在腰间,转身同刀疤男一块,小心翼翼地将驴车里的麻袋抬起,生怕磕碰到了美人。
周艾叶感受到自己被人擎着腾空而起,眼泪不争气地滑满脸颊,蝴蝶剪影般的睫羽濡湿一片。她只能拼命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呜咽之声。
若县城的官兵无人敢拦,呼救还有用吗?
刀疤男隔着麻袋握住了周艾叶的小腿,也觉得柔软无比,心痒难耐,下意识地就捏了几把。
女孩精致的小脸瞬间扭曲起来,一股恶心之感窜过她的四肢百骸。
36527:宿主,对不起,我好没用。
瘦小男察觉到刀疤男的神色,啐了一口,低声说道,“我警告你,少动歪心思。这美人是要卖大价钱的!”
刀疤男讪讪一笑,稳稳地将麻袋塞进了马车。
“那咱们快走吧!”
瘦小男和刀疤男一同坐在外边,刀疤男驱着马车,堪堪从巷子里出去。
而等涂四赶来时,已然不见马车踪迹。
作者有话说:
四哥要大杀四方了。
第33章 追踪 ◇
◎男人牙间发酸,似是隐忍着心底的杀意◎
涂四看着渺无人迹的听雨楼后巷, 眼眸阴沉得骇人。
一旁的小葫芦急得哭花了一张小脸,忙往街巷那边跑,却只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
涂四见小葫芦的脸色, 便知道没有周姑娘的踪迹了。
眼下不知是出了城门还是仍然滞留曲阳镇。
男人面沉如水,抬手招呼小葫芦过来。
“葫芦,在这里等我。”
涂四说罢, 便用黑布蒙上了脸, 而后使巧劲轻松翻越围墙。
妈的,江德才你给老子等着!
涂四一跳进来,便见后院凉亭的一男一女痴缠,是江德才和歌女莲儿。
二人并未发现有人靠近。
小葫芦站在围墙外, 巴巴地等着涂四,眼睛都肿得厉害。
没多久, 他便听见里边传来男子的哀嚎。
此时,涂四一把拉过衣衫凌乱的江德才,将人重重摔在地上。
他力气大得厉害, 江德才的尾骨当即碎裂,衣服都渗出血来,疼得人是哀嚎不止。
凉亭里的莲儿尖叫出声,望着涂四的背影连连后退。
“艹你妈的, 把人给弄到哪去了?”涂四又是一脚踹在了江德才俊美的小脸上,“快他妈说!”
江德才的疼生生憋在嘴里,面门是皮开肉绽, 还掺进了花园的泥土。
“啊啊啊啊,我的脸!来人啊!救命啊!我要毁容了!”
涂四见这狗东西还敢乱叫, 俯身拉起江德才的衣领, 不知什么时候亮出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 “老子问你话呢!”
男人牙间发酸,似是隐忍着心底的杀意。
“他们,他们拿着,令牌,驾着马车把那姑娘拉走了,现在估计到,城门了。”江德才颤巍巍地说着,嘴里的牙齿沾满血迹和污泥,每说出一个字都让他疼痛无比。
涂四闻言,扔开江德才,头也不回地翻墙离开。
江德才望着涂四的背影,绝望地哀嚎,怎么没人来管管啊!
听雨楼的后院最是僻静,前边又常年弹曲儿,属实是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而那莲儿和江德才苟且,又吓得腿软走不动道,更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小葫芦见涂四跳了出来,眼睛稍稍明亮。
“葫芦,我去救她回来,你去找齐斌往城门外赶!”涂四揉了一把小葫芦的头,便匆匆往街道那边跑。
—
城门口,瘦小男和刀疤男正接受盘查。
彼时,刀疤男同周艾叶一起藏于马车内里。
“军爷,我们有县太爷的令牌。”瘦小男从腰间取下牌子,递给了欲盘查马车的守城官兵。
官兵见令牌不假,抬手摆了摆,“走吧!”
“救!呜呜呜!”马车里边传来女孩的呜咽声。
刀疤男反应敏捷,迅速捂住了周艾叶的嘴巴。
瘦小男闻声,眉头皱得老紧。
“军爷,我家少爷跟少奶奶闹别扭了。您别见怪。”
官兵虽觉着这说辞古怪,可那手牌确实不是伪造,他不敢不放马车通行。
“啧,走吧走吧!”
瘦小男接过官兵递过来的令牌,脸上堆满了笑意,“得嘞!谢谢军爷!”
马车顺利地出了县城。
“艹,兄弟,这小妮子醒了!你这迷药效果不行啊!”刀疤男将一块巾布塞到女孩的嘴里,“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咱俩就露馅了!”
说罢又将麻袋系得更紧一些。
瘦小男咬牙说道,“妈的,刚才也吓死老子了!好在有惊无险,后边一路往扬州,没人再拦我们了。”
36527:宿主,你怎么样?
周艾叶:嘴巴难受。
周艾叶适才与那刀疤男四目相对,被吓得眼泪横流。眼下嘴里又不知塞了什么破布,心里恶心极了。
36527:那毒妇是不是根本没有发现你不见了啊!
周艾叶颤着身子,唇色惨白。
周艾叶:她还得忙着数份子钱呢。眼下,我们再害怕也得冷静。
女孩默默告诉自己,哪怕是真的被卖到扬州,也要以死相逼保住清白。若能有幸逃回来,自然再好不过。
36527:周苗苗也没发现么!!
周艾叶黛眉微蹙,脸色稍异。
周艾叶:苗苗应该能发现的,可,可为何一点音信也没有。
36527:再等等…
周艾叶轻阖上眼眸,指尖紧紧攥着衣角。
若是涂郎君在,我定然不会被抓走…可我还有机会见到他么?
—
傍晚时分,周家的宴席方才散了。
周余氏和几个交好的老姐妹收拾着席面上的残羹冷炙。
周福生和刘淑兰一早便躲进屋子里腻歪亲热,还真是不害臊。
“周苗苗,你给老娘起来!”周余氏提溜着趴在桌面上的周苗苗,大声喊道,“好嘛,趁着我没工夫管你,喝这么多酒啊!”
周苗苗被周余氏拉起来的时候,眼睛还是紧闭着的,且面上一片醉酒的酡红,粘了些许菜汤。
“你呀!忒不让人省心!”周余氏戳着周苗苗的脑门骂道。
“娘,我困!”周苗苗哼哼唧唧地说着,“你背我回屋睡觉!哎!不行,我还没给周福生闹洞房呢!”
显然,这丫头醉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