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冒险了,你别管我, 你快点离开。”
叶慕的话刚说完,她们面前的房门就忽然被打开,一名守卫打开灯非常严格的把整个杂物间检查了一遍。
因为刚刚劳登提醒过守卫对方的异能可能和隐身有关,所以守卫在检查的时候会时不时用刀刺向空气,阮阮有两次差点被刺到,还是叶慕拉着她危险走位才勉强躲过。
五分钟后,守卫从杂物间离开。
阮阮看叶慕的脸色比刚刚强了很多,但看上去还是不太舒服:“要不你躲进储物卡中让我带着你出去?”
叶慕拦住阮阮的动作:“你想怎么带我出去?虽然守卫看不见你,但是现在这里被全方位封闭,你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
“我……”阮阮面露难色。
叶慕打断她:“我来吧,你跟紧我。”
找准机会,叶慕和阮阮快速离开杂物间,阮阮以为叶慕会带她去找门或者窗,但不想叶慕居然带着她原路返回到了劳登的卧室。
劳登正和守卫长一起寻找她们的踪迹,此刻卧室内一个人都没有。
在阮阮不解的视线中,叶慕直接拉着她爬上了劳登的床,床头上有一个凸起的装饰,叶慕直接把手指放到了上面。
下一秒,阮阮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她再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和叶慕正站在外面的一片空地上。
阮阮惊讶道:“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叶慕简单解释了下:“传送装置,王室的人为了应对突发危机一般都会在房间内安放一个,刚才挟持劳登的时候我刚好注意到了它。”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她们俩人没有在这里耽误时间,而是快速赶回了酒店。
她们回来的动静惊醒了索耶,他刚一看清叶慕的脸色就立刻拿出一张疗愈卡作用在叶慕身上,帮她稳定波动异常的精神力。
许是觉得现在安全了,一直忍着脑部不适强撑的叶慕终于晕了过去。
叶慕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凯瑟帝星,荆安见她醒了便抬手把她扶起来,还给她递了一个垫子让她靠得舒服点。
“你的精神力?”荆安看了她一眼,直接问道。
叶慕干脆地回答道:“嗯,升了,SSS级,而且从前的记忆我全都想起来了。”
荆安并不意外:“你昏睡的时候精神力的峰值一度超过SSS级的标准线两倍不止,当时我就猜到你该升了。”
叶慕扯了下嘴角道:“也算因祸得福。”
“听阮阮说你和她是在劳登的卧室里用他的传送装置跑出来的。”荆安问道,“一般这种传送装置都会设置启动条件,除了主人以外别人都无法启动,你怎么做到的?”
叶慕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片刻,开口缓声道:“他卧室里的传送装置是赫登星王室统一专用的,所以想要启动它只需要王室的一滴血。”
荆安怔了一下:“你的血……你是赫登星的王室血脉?!”
叶慕转头看他:“我刚刚说我把从前的记忆全都想起来了,那你呢?桉。”
叶慕看着他,语速缓慢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想起从前的事情的?是之前你带我前往星际裂缝的时候吗?还是比这更早?”
“比那更早一点,从到达星联后我的记忆就一直在慢慢恢复。”荆安道,“我一直在等你想起这一切,毕灵。”
毕灵这两个字从荆安口中叫出时,叶慕像在一瞬间被他的称呼拉回到十几年前一样,没有阔别许久的陌生和生涩,她只觉得无比熟悉。
荆安有些意外:“从前我们并肩作战那么多年,但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的身世,我们都以为你是孤儿,没想到你居然和赫登星有关系。”
叶慕也是在劳登那里看见合照时才想起这一切:“当年我和我父亲的想法观点截然不同,所以我成年那年就离开了赫登星,走之前我们双方宣称断绝关系,那之后我再也没提起过和赫登星有关的一切。”
“难怪你和劳登的异能有相似之处,原来是血脉遗传,我想了许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想到这个。”荆安点头道,“这样说来劳登居然要叫你姐姐,不过他看见你的脸还没认出你吗?”
叶慕摇摇头:“我父亲是个很决绝的人,小时候劳登和我关系不错,我离开赫登星的时候他为了挽留我大闹了一顿,我父亲对此很愤怒,他采用了极端的做法——强行清除了劳登记忆中有关于我的大部分记忆,以至于劳登现在完全忘记了我的长相,他可能只记得有我这个姐姐,别的估计不会更多了。”
说着这些,叶慕的语气中掺了一丝淡淡的伤感。
劳登偷偷在书中夹着的那张合照应该是他唯一留下的有关于她的东西,可惜照那张照片的时候他们都太小,劳登仅凭那张照片根本无法认出长大后的她。
“你父亲他确实是个狠人。”荆安听后评价道,“也难怪他会带领着赫登星走到今天的位置。”
叶慕突然道:“对了,你应该见过索耶了吧?”
荆安点头:“嗯,他和阮阮的性格简直和从前截然相反。”
“但他们擅长的东西却没变。”叶慕道,“索耶依旧擅长疗愈,他永远是我们的最强辅助,阮阮从前的隐身异能也体现在她的制卡天赋中,只不过她在救我的时候在劳登面前暴露了隐身异能。”
荆安沉眸道:“自从单赢‘死’后星际上再也没出过拥有隐身异能的人,所以劳登很有可能会因此联想到单赢。”
叶慕点头:“我也这样想,以前单赢的隐身异能是SS级,但现在阮阮只能制出S级隐身卡牌,在她还没重回实力巅峰之前我们必须好好保护她。”
荆安道:“还有索耶,他从前也是SS级的实力,现在他和阮阮都急需提高实力。”
两人沉默了片刻,荆安看她道:“别愁眉苦脸了,有什么担心的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叶慕开口道:“你还记得十八年前我们为什么‘假死’吗?”
*
“你是说偷袭你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凭空消失?”
赫登星的王室宫殿中,星主浑浊的双眼紧紧盯着劳登:“我的儿子,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劳登肯定道:“我确定,不仅是我,我身边的守卫全都亲眼看见了。”
“隐身异能。”星主激动地从王座上起身,他眯起眼睛道,“这一定是隐身异能!自从毕灵死后大家再也没见过隐身异能,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谁拥有这项异能?”
“她可能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劳登道。
星主又问道:“现在都没找到她吗?”
“是。”劳登磨了磨牙道。
“放弃吧,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就说明她很可能已经逃走了。”星主摆了下手对劳登道。
劳登否定道:“不会的,我看过所有门窗处的监控,每一个有可能的出口我都注意到了,她怎么可能离开?”
星主命令人把劳登住所的监控调出,他不放过一丝细节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突然,星主暂停了监控的播放,他的注意力落在监控画面中劳登卧室里的床。
劳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视频中自己床上的被子忽然微微下陷了一点,像是有人压住了哪里一样,那点变化非常小,以至于他此前都没注意到。
“难道她是从传送装置离开的?”劳登忽然意识到一种可能,他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这个装置是王室专用,只有王室血脉才可以启动,她怎么可能……”
说到一半,劳登的话突然噎在喉间,他被自己大胆的猜想吓到了,剩下的话被他硬生生吞了下去。
但尽管如此,星主还是敏锐的猜到劳登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他的视线在一瞬间忽然变冷。
第95章 朋友
赫登星王室中人虽然不少, 但是真正流有王室血脉的人只有不到十人。
“一个一个查,把他们昨晚的行踪全都查出来,具体到每一分每一秒!现在立刻去查!”赫登星星主沉声下达了命令。
劳登罕见的闭上了嘴巴, 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非常清楚, 他也知道父亲在怀疑什么。
在现今科技的帮助下想要查到这些人的行踪并不是难事, 很快警卫部便给了赫登星星主回应:“昨天晚上您让我查的这六个人全都没有去过大王子的住处, 监控机器人记录得很清楚。”
这个回答让劳登和星主的表情在一瞬间同时变得怪异。
“难道……是她?”星主慢慢攥住扶手, 手指逐渐用力,神情却越来越沉。
劳登摇头, 他觉得这不可能:“不会的,她已经走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回来?我的住处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她就算回来了也没有理由去我那儿。”
星主没有理会劳登的话,他盯着劳登问:“你看见她的长相了吗?”
“看见了,长得很普通,不过她的容貌很有可能不是真的,这基本上是一个没用的信息。”劳登回答道,“我们不如从隐身异能入手?排查出可能有隐身异能的人或许就能确定她的身份。”
“你就不能动动你的脑子吗?”星主用带着责备的眼神看了眼劳登,“你都说了是隐身异能,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昨晚进入到你住处的人并不止一个?她很可能还有同伴,只要她的同伴用了隐身异能你就没有办法察觉到其存在。”
星主的话点醒了劳登。
是啊, 现在星际上有了卡牌这种东西的存在。
从前一个人的异能很难被别人得到,但现在只要把隐身异能储存到卡牌上就可以让别人使用,这样一想,他根本无法确定昨晚那个人到底是真的拥有隐身异能,还是她携带了含有隐身异能的卡牌。
事情顿时变得更加棘手, 星主沉默片刻,抬起胳膊挥了一下:“你走吧, 有事我会再找你。”
从宫殿走出,劳登找了条人少的路独自走着,尽管刚刚他下意识否定了父亲的猜想,但……会不会真的是她回来了?
他检查过房间里的东西,房里哪怕是一片纸都没有少,难道,她是专门回来看他这个弟弟的?
劳登慢慢停下脚步,他怀有一丝希望地想,或许也有这种可能,说不定她和他一样一直默默惦记着自己的手足,虽然这种可能并不大,但应该也不是没有吧?
*
“来,让我们来复盘一下当年的事。”临近下班的时间,荆安来到叶慕在星联的办公室,再没有比这里私密性和安全性更高的地方了,“我们需要弄清楚当年到底是谁想要害你,毕竟我们的身份早晚都要被大家知晓,以免到时候我们再次陷入危急,现在我们就得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叶慕点点头:“我记得当年是我提议我们‘假死’的,因为在星际裂缝那里冰封异形后我的精神力受损严重,还失去了‘神之右手’这项异能,最让人感到棘手的是当时我们腹背受敌,不仅星际上有多股反.动力量公开联合对抗星联,星联内部似乎也出了问题,可当时我们几个四处平息战乱,几乎昼夜不休的战斗,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去找到星联内部的叛徒,因为一旦我们离开前线,就会造成成千上万人的死亡,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星联的人查出叛徒,但直到最后星联都没有给我们一个交代。”
叶慕说的荆安都记得:“没错,那时候战乱持续了两百多个日日夜夜,我们四个像战斗机器一样不停消耗自己的精神力和体力,再厉害的战神也会有承受不住的一天,我们当时都濒临极限,阮阮还在一次战役中脑域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异能也被影响,事后调查发现那次战役会输是因为有重要军情被泄露。”
听着这些,记忆想幻灯片一定在脑海中播放起来,叶慕忽然笑了下,只是笑容中有一丝嘲讽:“我曾不止一次提出要回亲自回星联调查这件事,星联也同意了我的申请,但每当我要启程的时候就会有新的战役爆发,我的脚步就这样一次一次被拖住,即便知道那些战役并非巧合而是为了绊住我的脚步,但因为无法对人们的死亡视而不见,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妥协。”
“现在想想,那些战役就像是为了消耗我们而产生的一样。说来好笑,我们假死之后星际战役骤减,没几年时间便一片平和。”荆安嗤道,“当时咱们四人都已濒临极限,如果没有‘假死’的话,或许要不了几天我们四个就会真的战死在战场上,到时候,我们几人将是星际和平的唯一牺牲者,能留下的只有无用的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