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灯关掉，一室漆黑。
两个人都各有心事。
-
岑野第二天早上起得很早，他还得回一趟季家。
岑野醒的时候，云栀迷迷糊糊听到了他的动静。她要坐起身，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话先说出口，“我送你。”
岑野阻止她，“睡吧，别起来了。我等会把早餐给你做好，你睡饱了再起来热热吃。”
岑野替她把被子掖好，弯着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等我回来。”
云栀点了点头。
在分别面前，昨晚那睡前一点小小的不愉快都可以忽略不计。
岑野刚直起身，云栀就拉住了他的手。
她不知道这样的分别在未来还要有多少次，她该习以为常的，但好像做不到。
岑野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昨天和应碎联系了，今天她会过来陪你玩。”
“你还去打扰遂遂啊？”
“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觉得你有朋友在身边会好一点。”
“嗯，那你去吧。”他想得确实周到。
“再睡会吧。”
“凡事注意安全。”
“一定。”
-
岑野离开以后，云栀又补了一觉。
应碎过来是中午十一点，毕竟被关照过不要太早过来。嗯，好歹她也是有丈夫的人，自然明白小别胜新婚的道理。
应碎拎着一堆火锅食材，在厨房清洗。云栀洗漱完以后出来，“我跟你一起。”
“哎可别，都那么辛苦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什……什么辛苦？”
应碎在云栀的锁骨上停留，笑容满是深意，不说话。
家里开了地暖，云栀穿的衣服露出了一点锁骨。她低头看了一眼，把领子收了一下，耳根子红了。
“害羞什么，迟早的事。”
“那个，其实……我们还不算正式在一起。”云栀没和应碎客气，在吧台椅上上坐下，看着她清洗。
“什么？那你们都？”应碎眼睛睁大。
云栀低头看着自己交合的手，“就觉得他得再好好追一下，不能轻易在一起了。谁让他这几年都……”
“可他身份又那么特殊，回来的日子总共就没几天，所以就成这样了。”
“好吧。其实能理解。总之，希望你们都幸福。”
“我也希望。”
“哎，我还在愁一件事。”
“什么事？”应碎把洗好的青菜放在盘子里，问她。
“他这工作性质特殊，我怕我爸妈以后知道了会不同意。”
应碎思考了一下，“如果是以前的话，岑野的家世确实会让叔叔阿姨担心，但现在他都回季家了，客观来讲也是门当户对……”她顿了一下，“你是说，他这工作太危险，你怕你爸妈因为这个不同意？”
云栀点了点头。
“我爸还好说，我妈就……”
“那还真是，”应碎叹了一口气，“真是关关难过。”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
应碎和云栀一边吃火锅，一边聊天。姐妹在一起，话题也多。
“就……遂遂，”云栀突然小声地叫她，似乎之后的问题有些难以启齿一样。
“怎么了，你跟我之间还有不能说的话？”
“你和陆京尧，平时晚上次数多吗？”
应碎夹筷子的手一顿，刚夹起来的一块肉掉回了锅里。
她把筷子放在碗上，咳了一声，“刚在一起的时候频率有点高，现在可能两三次？兴致好的时候会多一点……”
“你……”应碎有些担心地问道，“岑野他不会是不行吧？还是太行了？”
云栀的脸霎一下红透了，“我跟他就有过两晚。每次都要好几次，很久……我觉得他是不是有病。”
“有病？”
“不是说，时间太长也是病吗？”云栀一本正经皱眉问，“你说下次回来要不要带他去医院看看？”
应碎哭笑不得，“阿栀，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开荤太晚，憋久了，现在都在向你讨回来呢？”
云栀的脸更红了。
应碎撞了一下云栀的手臂，压着声音说，“哎，我知道一家内/衣店，很多款式都很好看，要不要推给你？”
云栀猛地摇头。
“别了别了。”
她会羞死的。
-
下午吃完火锅以后，云栀有点事情要去工作室处理，应碎和云栀一起。等结束以后她们要去岑野奶奶那吃饭。
云栀在处理工作，应碎去了一趟卫生间。
从卫生间回来的路上，应碎一瞥眼，就瞥到了林既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他的位置背后没有人。
林既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运行的代码。
应碎之前在计算机方面小有建树，尽管看不清他在打什么内容，但从他敲键盘的手速来看，不像是个外行人。
他不是摄影助理吗？
应碎轻着脚步往他的方向走。林既的余光也瞥到有人，快速关掉代码界面，接着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基础的代码教学视频。
林既伸了一个懒腰，假装看到应碎，和她打招呼，“应姐，你来找云姐啊？”
“嗯。”应碎点了点头，看着他电脑上的视频。
林既挠了挠头，“现在工作少，摸个鱼，学点代码。”
“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学习能力很强。多学一点东西是好事。”应碎微笑着回答。
“我去找阿栀了，放心，不会告你老板状的。”
应碎走进云栀的办公室。在她对面坐下，“你那个助理好像不太简单啊？”
“是挺不简单的，在国外有出色的经历和学历。”
“他好像还会代码？”
“代码？”
“嗯。”
“会代码的话，还在这当助理，是不是有点屈才了？”云栀倒是没想到。
“那倒也还好，毕竟能跟你这样的摄影师，也是不容易的。”
两人还要继续说什么，云栀就被叫出去了。只留应碎坐在椅子上，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的林既。
此刻有同事在和他聊天。少年的笑容单纯清朗。
第48章 晋江文学城
三月伊始。
春色渐上枝头, 点点新绿夺人眼球。
云栀和林既从国外回国。
“小林，你的摄影风格很有个人特色，有没有考虑做独立摄影师, 你的水平只做助理肯定是屈才了。”
云栀说完以后没有听到回应, 她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林既，“小林？”
林既回神, “嗯？怎么了？”
“在走神啊？”
林既笑了笑, “刚刚看到一个面熟的人, 还以为是见到了熟人。”
“哦，这样啊。那我跟你说的话再好好考虑一下。”
“希望未来，你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摄影师。”
林既看着云栀的眼睛。这双眼睛干净温柔, 此刻微微弯着，带着笑意, 像是个不染尘埃的仙女一样。
他瞥开眼睛。
“好, 我会努力的。”
两人坐上了返回工作室的商务车。
林既看着窗外。
这几个月的日子大概是过得太舒坦了，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才来的。
他回忆刚刚在机场看到的那个女人, 和他姐姐有七分相像，可他心里清楚, 这个人不是他姐姐。
他垂下眼, 藏住眼中的阴翳。
-
林既回去放完设备以后就回了家。
他打开门，一室漆黑。黑白色的室内软装和他这个年龄不太相称。
林既换了鞋躺在了沙发上, 仰头看着白色的吊顶。他眼底凝着化不开的愁绪，以及对自己的厌恶。
他为什么会喜欢云栀。
他……在国外为什么没有对她下手。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酒柜边上, 拿出一瓶酒, 开了盖连杯子都没有拿，直接对瓶仰头灌。
酒液从他的嘴角溢出, 顺着下颌流，沾湿了衣服。
他靠在墙上，盯着对面的挂钟。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
他的脑海里又闪过在机场看到的那个和他姐姐很像的人。他的目光晦暗闪烁，咬紧了牙口。
林既的头无力地垂下。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眼底猩红。
他用力将手中的酒瓶砸向对面的挂钟。骤然间，挂钟掉落，酒瓶溅出冰冷的液体和玻璃碎片。
-
年前给许妗拍的那组写真被网上吹爆了，成为了无数网友的壁纸，也让许妗一下子吸粉不少。
势头大好的她，接到了国际顶奢品牌的代言，成为了中华区的代言人。
而许妗的待播剧也在年后上线，她演的是一个表面恶女的角色，实际性格豪爽有情意，和她以往的角色不同，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两件事相加，一下子让许妗咖位又往上走了一步。
谢恪青一直说要请云栀吃饭表示感谢。云栀耐不过他一直磨，答应了。
-
“恪青哥，其实不用特地请我吃饭，这些都是我分内的工作，主要还是许小姐她能力突出。”
“行了，你就不要谦虚了。难道说……你是为了避嫌，所以才不跟我吃饭吗？”谢恪青脸上挂着谦淡的笑容。今天的他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头发梳成背头，一副上流社会成功人士的模样。
“其实我今天来请你吃饭，还有一个原因。我有一个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明天晚上，有一个宴会，我需要找一个女伴。”
“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找你呢一是因为我确实也不熟识其他和谢家地位相当的女性朋友，另外一个原因是之前找姑父帮忙，算是还我一个人情？”
“你知道的，女伴并不代表女朋友，只是礼节性地陪我出席而已。”
什么理由都可以拒绝，唯独还他救她父亲一命的人情不可拒绝。
云栀勉强笑了笑，答应，“可以。”
-
部队。
陈宋追着岑野从机关楼跑出来。
岑野的脸色紧绷，整个表情都透露着不悦。
陈宋跑到他身边，“到底什么意思啊？你把人救出来了，现在还要被停职调查？”
“那家伙受伤了，觉得是我没尽力保护好他，把我举报了。就必须得按流程进行调查。”
“真可笑，当时这么危险，是他自己和我们隐瞒情况，我们把他救出来了，他还举报，有……”
病吧。
陈宋也是一时气上了头，好在话眼被岑野扫过来的一记眼风给收回去了。
陈宋挠了挠头，“你奶奶怎么样了？”
“没事，年纪大了，总是有一些基础病的，做了个手术，不过手术成功，问题不大。”
“好在看你这情况特殊，上面给你批了允许让你回去接受调查。”
“嗯，你在队里看好他们，尤其是几个新来的。”
“放心吧。要是不听话，看我不好好收拾这些小崽子。”
“我还要去接受问话，先不跟你说了，你先回去吧。”
“行。反正你也没做错什么，按流程走一遍就是了。你就当是放假了。”
虽然陈宋知道，让岑队这样放假，还不如不让，心里堵着气呢。
“行了，别安慰我。都这么多年过来了，生死都几遭了，这点小事算什么？”
“嘿，还是岑队看得开。”
-
岑野回宜北以后直奔医院。
吴月前两天刚做完手术，现在还虚弱，躺在病床上在和岑野说话。
“你这说回来就回来，还一下子请了不短的假，队里不会怪你吧？”
“不会。副队能力突出，没我在也没事的。”岑野面不改色地回答。
“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其实我就是个小手术，你不回来也没事。”
“奶奶，您这个年纪，再小的手术都得重视，别不当一回事。”
“怎么了，嫌你奶奶老了？”吴月笑眯眯地问。
岑野笑了笑，“奶奶年轻着呢，我怎么会嫌弃。”
“行了，臭小子，我要睡觉了，这手术做完以后啊，整个人都容易犯困。你这一回来就往我这边跑，还没见到阿栀吧？”
“她前两天都有来照顾我，姑娘是个好姑娘，你可得抓紧啊。”
“嗯，知道了，您放心吧。”
第49章 晋江文学城
岑野走出病房, 靠在门口的墙壁上，给云栀打电话。今天下午给她打了两个，但是她没有接。
电话拨过去, 过了三十几秒还是只有“嘟”声。
岑野把电话挂了, 又给应碎打了一个电话。
“呦，岑爷怎么打电话来了？”应碎的声音懒洋洋的。
“回宜北了, 给阿栀打电话没打通, 你知道她在哪吗？”
“啊……呃——可能在忙吧？她拍摄的时候一般不带手机。要不你晚点打给她？”
“嗯, 好，谢了。”
电话挂断。
岑野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一下，碰巧点进了朋友圈。在屏幕最上方, 是谢恪青的一条朋友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