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要不然我们换一个话题……
没事，没事。
迪克拍拍小孩子的脑袋，坐的离他近了些。
有人说，人有三次死亡。青年捋顺了手下脑袋上毛茸茸的黑发，让他不要那么僵硬。第一次是在大脑彻底停转时，第二次是棺木深埋于地下时，第三次是这个人被彻底遗忘时。
多一个人记住真正的他，是件好事啊，提姆。
那他会生气吗？小孩子纠结地抱紧了怀里的相机，你说你承认了杰森，所以他成为了真正的罗宾，但我……
——蝙蝠侠面罩下的注视让他感到悲伤，无论是对布鲁斯，还是对自己。
因为我只是一个本不该成为罗宾的人。
提姆洗掉脸上的泡沫，用柔软的毛巾仔细擦拭着水迹，脸被搓的有点红。他已经彻底从睡意中清醒过来，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也被整理好，只可惜眼下的青黑估计是瞒不住管家和布鲁斯了。
现阶段不太适合他emo，手机上来自格雷森警官的消息通知让他得知对方今晚终于又能和女友约会了，于是提姆打起精神，也发了几个可可爱爱的表情给兴奋的大哥。他一边和迪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边下楼坐在餐桌旁开始进食。
……在不敢和老管家对视的情况下。
可惜他仍然没能逃过蔬菜汁的惩罚，提姆含泪喝了三大杯，内心安慰自己好歹不是苦瓜汁——比他睡的更晚起的更晚的布鲁斯应该会荣收此等甘露，他闻到厨房里的味道了。
换衣服，上学，又在课上走神，又被提起来问问题，又给出了完美答案，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又会是平淡的日常。
——“【未接来电】”
——“布鲁斯？这个时间有什么事吗？”
——“小丑和稻草人失踪了。”
——“我这就回庄园。”
——“【被标注的地图】【被标注的地图】”
——“明白了。”
“所以韦恩先生又在楼梯上摔倒了？”管理处的老师面色犹豫，“……这次是因为什么？”
“他突发奇想，试着在楼梯上玩抛接球。”
“……”
好离谱的原因，但如果是布鲁斯韦恩那么一切就瞬间变得合理起来了。人都麻了的老师示意德雷克小少爷可以回庄园陪着他那位现任监护人了。
而罗宾轻盈的身影在半小时后就落在了第一处被标记的地点处。
火药的气味，提姆嗅闻着地下仓库里的味道，和……嗯？有什么东西在这里腐烂了？啊，好多小动物。
柔软的毛皮沾满了尸臭，罗宾拧着眉在这堆东西中翻找了一通，摸出个没来得及被清理掉的玻璃瓶。
第二处地点有很多人，但一个催眠瓦斯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这里的痕迹更为暴力些，提姆身处其中，感受到了来源不明的晕眩感和反胃感，他挺着不适，匆匆拍了几张照片后就离开了。
——“黑面具交代了更多的东西，小丑和稻草人现在很可能持有一艘浮空艇。”
——“我还能做什么？”
——“去检查水库和大桥。”
——“【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收到。”
——“B，我觉得可以先去分析下玻璃瓶里残存的液体，还有我搜索到了更多的东西，现在能和你汇合吗？”
——“检查水库和大桥，然后回庄园。”
——“……收到。”
提姆放下了手机。
……不是错觉，每次如果牵扯到小丑，布鲁斯就会把他推得远远的。
小丑和稻草人，前不久试图炸大桥的黑面具，需要被检查的水库和桥梁。毒气，崩溃的交通系统，许多被不明力量影响的普通人。
罗宾猛地一抖。
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样，那伤亡会是个很可怕数字，哥谭的医院塞不下那么多人，也救不回来那么多人，这还是基于B能成功阻止事件发展的情况下。
在阴影中潜伏着的提姆想到了一个也许能对义警们有所帮助的人。
凯普莱特小姐的伪装并不完美，蝙蝠侠已经得知她对工地磨磨蹭蹭的态度和欲盖弥彰的合作条款，他们都能猜出来一座也许和魔法侧有关的医院将会被建成。凯普莱特小姐当然不能说是个好人（哪有好人敢当着罗宾面捅人的），更别提她和‘人鱼’古怪的关系，这些都足够让义警们对她的警报拉满。
但她也实实在在的对需要帮助的人砸了钱。街边立起的药店，更为宽松的救济金和频繁的捐款，都不是假的。
此时刚到达工地废墟的禹月并不知道，她为了保命猛刷市民好感度的行为居然真的让焦头烂额的罗宾调转方向，向着她来了。
=$_#~+_@-*-&-----------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认为罗宾，尤其是提姆版的会更焦虑也更有自己的主意一点。
提姆也在赌，赌禹月会不会打破她的计划去救人。
————————
昨天呕的想死，今天吃啥都呕。
试试看今晚能不能把营养液的加更弄出来。
第33章 033
杵在工地里的禹月在发呆。
……虽然知道水灾很吓人, 但地基都快给我薅没了是真实存在的事吗。
经过反思，她认为这事其实和自己脱不开关系——大概是手底下的工人察觉到她有点敷衍的态度，遂也开始摸鱼——导致了这堪比三无工程的建筑质量。
唉, 那还得重头开始预备这些玩意……禹月双手插兜，低着头在残横断瓦中走来走去，为损失而在心里唉声叹气。
她真不明白老爷是怎么做到造价高昂的蝙蝠车爆炸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啊！从刚来哥谭到现在烧的钱是之前她看了就会手抖的数量，今天这么一遭，就算是敷衍性的重建都要搭进去不少钱和时间，让客服001浅浅算了个账的禹月有点小破防，双眼放空抬头向天。
一阵细微的清风吹过。
她毫不迟疑地转身，和刚落在身后的罗宾面面相觑。
……哟, 几天不见, 你咋变黄名（中立）了？她有点新奇的打量着因为急着赶路而难得气喘的罗宾, 调出他的状态栏——焦急和犹豫，这是怎么回事？
“下午好，让我们直入正题吧。”提姆快速切入话题，“长话短说, 这座医院要多久才能建起来？”
禹月：……………
你好, 我确实说了蝙蝠家大概能看出来我想搞什么鬼, 但早上刚说完下午人就到我面前是不是我乱说话的报应？而且为什么你自己来的，你现任监护人呢？
秉持着不清楚原因前绝不开口的原则，她没吭声，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阿卡姆有人越狱，”罗宾低声说道, “伤亡会很大。”
她这回认真起来了。
“……这座医院当然可以今晚就建。”禹月哼笑两声, 保持着那个双手插兜的动作, “但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罗宾凝重地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而禹月面上不显，内心快要爆炸了。
好好好，来的正好！这样主线不但能完成，还顺手将【昆都士医院】的建成在官方明面上走了一遍，将来出事这个锅还可以甩给罗宾！现在甚至是义警有求于她的状态，不但可以建医院还有报酬可以拿，这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唯一问题就是到底是谁从阿卡姆里越狱，这人能让义警认为ta会造成大量伤亡……以至于哥谭原本的那几个医院不够，还得冒着风险拉上她这个和魔法沾边的？
“我会让蝙蝠侠告知布鲁斯韦恩，然后你的医院的建成将会有韦恩帮忙出力。”罗宾提出了条件，“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这边需要安插进足够的人手去辅助你，她们都会是专业的医护人员。”
将会有韦恩帮忙出力的意思就是，布鲁斯会解决别人对这座医院为何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疑问，也会适当对某些魔法侧的东西停止调查。人手的问题禹月倒也不是很排斥，【昆都士医院】的简介里有写生前死去的医护人员还在这里游荡，但她还不清楚这些人能不能被投入工作岗位，如果真上岗了的话会不会出什么岔子，所以罗宾这两个要求某种意义上来说都对她有利。
可惜禹月还不能表现出很乐意的迹象，这场有关到一切的谈判十分重要，她决不能就这么一锤定音，也不能显露出任何可能的破绽。俗话说得好，当你说要拆门的时候，屋子里的大家都不会同意，但如果你说要掀了天花板，那么大家就都会同意你拆门了。
而且得把罗宾的阈值拉高点……聪明人就是烦，这么简单接受了条件还会让他怀疑，必须得拉扯拉扯才能使人放心。
“你说的条件，都建立在这座医院今晚就会立起的前提下。”凯普莱特小姐似乎正在失去兴致，“要是恳求合作，你应当拿出能和这座医院等值的东西……你不会不明白吧。”
“……”
罗宾耳朵上的什么东西震了震，好像是有人给他发了一则通话申请。
禹月扫过在远处鬼鬼祟祟的几个流浪汉：“有人找你。”
——“罗宾，现在回庄园。”
——“听我说，B，我们现在真的需要这座医院。你比我更清楚小丑和稻草人的组合有多恐怖，也知道可能的伤亡人数。”
——“魔法侧的东西并不可信，她也不可信。”
面前的棕发女孩依旧是那副厌厌的表情，提姆在面具后发现她眼下的青黑在这段时间里缓和了些，眼神也不再像是刚来时那么压抑。
在他面前展露的魔法能力，扎进马歇尔胸口的短刃，直到今天都并未死去的玫瑰花。街边的药店，贫民窟有所好转的幼儿死亡率，这座将会建成的医院。
——“……B。”
——“……”
——“就当是为了这么多哥谭人，我想试一次，如果你真的觉得不行……我会回庄园的。”
——“……”
——“B？”
——“和她谈条件吧。”
罗宾一怔，耳麦里的通话被挂断，只留下轻微的电流声。
“看来你和你的搭档谈完了。”罗宾以有规律敲击耳麦的行为让她猜到了提姆应该和老爷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只是这听着也不像摩斯密码啊，蝙蝠家已经逆天到能在耳麦上刻微型键盘了？
“蝙蝠侠将会放缓对你和……下水道的追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布鲁斯这么好说话的提姆感觉舌头有点不听使唤，“除此之外，布鲁斯韦恩会为你提供能够安全运输货物的码头位置。”
这回感觉舌头打结的变成禹月了。
延缓对人鱼的追查是好事，同时也在暗指暂时不会追究她——也就是雨衣人的行为，前半句话禹月听得挺乐呵，后半句听得她差点当场呼吸困难。
在哥谭，在安全的情况下运输东西是什么鬼概念？你用钱砸都不一定能砸出来，而老爷一句话就给了她包票，就离谱！韦恩家大业大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可以接受的条件，”她把手从兜里抽了出来，“加上一条，我需要韦恩先生给我的员工们合法的身份证明。”
提姆：……
您完全不装了是吗？
“……我会转达给韦恩先生，”罗宾深深吸气，抬手准备发射钩索，“那么再——”
周围的光线突然昏沉了下来。
他们一并抬头看向天空。
一艘不断冒着绿紫色浓烟的浮空艇在市民的惊呼声中向市区飘来，铺天盖地的粉尘笼罩了一切，让阳光都无法穿过，成功的把哥谭变成了生化危机拍摄现场的色调。粉尘的气味如此熟悉和致命，罗宾脸色一变，敲击耳麦给布鲁斯和迪克来了个二连call示警。
“看来不用等到晚上了，”他身旁的女孩伸出手，有金光在指尖闪起，“离我近些。”
【确定在此处生成建筑？】
【确定】
【指令已收到，请耐心等待。】
【建造开始，请注意周边环境。】
猛烈的风声，剧烈波动的魔法能量，提姆腰侧的检测器连一秒都没撑住，电路当场烧焦，不过他也没空去注意这个小部件了。
模糊的能量似乎有了实体，透出颜色和材质，在空中盘旋组合安装。工地里的砖石碎屑因为流动的空气而四处飞扬，接着被更多更多的能量包裹起来，一同变成了墙体之一，破损的地基，脚手架也融合在了一起，违反物理学的搭建起整座医院的骨架。
【请输入需要构建的层数】
【五】
【五层，已核对数量，正在建造中。】
就像给蛋糕裱花一样，能量组成的墙体贴敷上细细的金属，一层层的堆积，直到完整的构架出现在世人面前。长椅，手术器具，各类仪器由稀碎的星光组成，放置在它们该在的地方。很多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医者们从各科诊室的大门中鱼贯而出，白色制服上沾染着早就干涸发黑的液体，她们站在这座飞速建起的医院里，在漫天的绿紫色中互相对视惊呼。
……看起来还保留了生前的意识，情绪也够稳定。
就是这建造过程和特效也太霍格沃茨了点，得亏现在市民都在逃命往家里躲，不然她明天就得打破韦恩的头条定律了。
她回头看罗宾：“……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提姆：“……”
卡牌发动时是按照禹月这个人作为中心点，然后在半径里弄出医院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俩现在站在建好的医院一楼的正中央，周围没有门的那种。
禹月抬头看了一圈发现了问题：“……”
好在【昆都士医院】能随时变形态——她当场用意念在一片空荡荡的墙体那整出了个旋转门，示意罗宾可以走了——不然她和提姆想出去还得一起走过长长的大厅，光想想就窒息。
欲言又止的罗宾忙着去疏散群众了，那么现在就是该她忙起来的时间了。
禹月招手示意那群显然有些激动过头的医者们过来，接着就是令她瞳孔地震的情景出现了——这群半死不活的人直接双脚离地，飘过来了！
？？？
不是，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过明显是领头的医生意简言骇的讲述，她知道了这群亡灵们的记忆停留在了炸弹投下来的那一瞬间，没有疼痛也没有恐慌，就像是眨了个眼，她们就来到了这座新的工作地点。不过医者们也很快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反而兴奋地嘀嘀咕咕，询问禹月想做什么。
禹月指指窗外。
亡灵们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是世界末日了吗？”有个被所有人护着的，大概是刚实习就惨遭此等命运的浅肤姑娘颤抖着发问，“我们是要和外星人战斗吗？”
“那倒不是，放心。对于这座城市的市民来说，他们已经很熟悉这种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