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命案
霍荣琛在仆人的引领下走过来。
见到方知雅，问道：“简氏在哪里？”
“简氏？”方知雅蹙眉，不悦地说道：“你平时就是这样称呼她的？你们好歹是邻居，她帮了你不少忙吧？”
霍荣琛迟疑了一下：“称呼什么有什么重要的？”
“当然重要。比如说我叫她安淇或者简姐姐，她叫我雅儿或者知雅。称呼最能表现两个人的关系。”方知雅道。
“所以……”霍荣琛淡道：“她现在在哪里？”
这时候，从里面传出简安淇的声音：“我在里面。”
霍荣琛听见她的话，推门走进去。
方知雅本来想拦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她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了。然后看见霍荣琛走进去，眼里满是兴灾乐祸。
霍荣琛刚进去的时候，简安淇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当他走近了一看，看见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而简安淇把尸体剖开，正在里面掏什么东西。
那一刻，霍荣琛觉得反胃，趴在那里干呕起来。
简安淇听见声音，回头看过来。在看见霍荣琛的反应时，笑了起来：“你这么胆小的吗？”
霍荣琛好不容易才止住呕吐，抬头看过来，说道：“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要是提前说了，也不至于这样突然。”
“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先出去等吧！这种事情看着的确挺恶心的。”简安淇说道。
“你在做什么？”霍荣琛平复了一下心情，很快便恢复过来。
简安淇惊讶他的适应能力，说道：“如你所见，验尸啊！这女子死得蹊跷，我看看她胃里有没有毒素残留。”
“不是说受了轻薄而死吗？”霍荣琛道。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不会是听说你的好同窗受了冤枉，特意赶过来为他主持公道的吧？”简安淇回头看他。
霍荣琛沉默。
简安淇当作他默认了。
“死者是什么人？”霍荣琛又问。
“汪府的一个丫环。长得有几分姿色，但是还称不上引人犯罪。昨天朱公子喝得多了些，有些醉了。他的身上还有这女子的手帕。再加上这女子的尸体上又有朱公子的玉佩。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他。对了，朱公子现在在县衙。毕竟所有的罪证指向他，县令大人只得把他关起来，要不然无法向苦主交代。”
“嗯。”霍荣琛安静地听着。
“你不是来看朱公子的吗？他现在在县衙，你不去看看他？”简安淇看他纹丝不动，再次提醒。
霍荣琛看向她：“你打算在她体内掏多久？不恶心吗？”
简安淇回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没有中毒，可以肯定不是中毒而死。那她身上也没有别的外伤。也没有窒息的症状。这是怎么死的呢？”
“你做什么？”霍荣琛见简安淇脱那女子的裙子，转过身去。
“她是受辱而死的。我为她验验。”简安淇说道。
“这也……”纵然霍荣琛以为自己足够了解简安淇，还是被她的动作惊住了。“人已经死了，你就别折腾她了。”
“我正是因为尊重她，才会这样做。总得弄清楚她的死因，找到杀她的凶手。要不然她死不瞑目。”简安淇说道。
第九十三章 验尸
霍荣琛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个时候要是离开，又显得他胆小。可是不离开，听着那声音免不了多想。
过了一会儿，声音停下来了。
“怎么样了？”霍荣琛背对着简安淇问道。
简安淇的声音传了过来：“虽说有男人液体的痕迹，但是体内并没有。所以这个女子并不是受辱而死，而是被人伪装成这样的。”
霍荣琛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简安淇说的是什么的时候，脸黑了下来。
什么叫男人的液体？这还是女人说的话吗？以前她只是不要脸，现在简直是……
“所以你还是没有查出她的死因？”霍荣琛问。
简安淇淡道：“不急。只要对方不是鬼怪，就不可能不留痕迹。”
霍荣琛试探地转过头来。见那尸体被盖得好好的，这才看过来。
简安淇还在研究那尸体。
外面的方知雅说道：“好了吗？再不快些，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等一下。马上把尸体还原。”简安淇说完，对霍荣琛说道：“别傻站着了。过来帮忙。”
“帮忙？”霍荣琛皱眉。“怎么帮？”
“那边的剪刀给我拿一下。”简安淇正在缝肚子上的伤口。
霍荣琛只瞟了一眼便恶心得不行。
他拿起剪刀递过去。
简安淇看他一眼：“谢了。”
好不容易把肚子缝好了，方知雅又在催促。
毕竟古代人对尸体还是很敬重的。要是被人发现她动了尸体，怕是会有大麻烦。特别是这个死者的家人知道了，那得闹翻天。
简安淇没有查到有力的线索，又不好继续呆在这里，准备离开。这时候，她突然摸到了死者的脑袋。
“嘶！”她倒吸一口气。“什么东西？手都刺破了。”
霍荣琛看过来。
他拿起她的手掌，说道：“看起来像针刺的。”
简安淇这才撩开头发，发现脑袋上有根针。
“是针。原来这就是死因。”
“好了吗？”方知雅在门口说道：“有人过来了。”
简安淇来不及多想，抓紧时间把那根针拔出来，来不及细看便拿手帕包扎起来，提着带来的工具出门了。
霍荣琛跟着她走出去。
方知雅看见霍荣琛，说道：“霍秀才，真是看不出来你一个书生的胆子还挺大的。”
霍荣琛淡淡地说道：“看得多了，自然就大了。”
“有没有查到什么？”方知雅问。
“换个地方再说。”简安淇说完，看向旁边的霍荣琛。“你不去看看你的同窗吗？”
“不用。”霍荣琛淡道：“你们不是在查线索救他吗？”
方知雅带他们来到自己闺房外的凉亭里。
简安淇把手帕展开，取出那根针。
“我在她的脑袋里发现了这个。这应该就是她的死因。”
“那针好长。这么长的针扎进她的脑袋里，那得多痛苦啊！”方知雅说道。
“所以有人听见了凄惨的叫声。”简安淇说道：“我问过那府里的下人。当他们听见叫声赶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看见。没过多久，那叫声再次出现了。不过这次是在朱公子休息的房间里。而当时朱公子正压在那尸体上。”
第九十四章 线索
“按这个说法，第一道声音出现的时候就是死者遇害的时间。后面那道声音应该是凶手发出来的。当时没有人发现两道声音的奇怪之处吗？”霍荣琛问。
“当时我们也在场。”方知雅看向简安淇。“你听见了吗？”
“那时候你不是拉着我去见你那青梅竹马的表哥吗？我们和你表哥在前院说话呢，离案发现场有些远。”简安淇说道。
“对。”方知雅不好意思地说道：“本来还想让你和我表哥相处看看的。现在你这么一解剖，我表哥都吓傻了。看来没戏了。”
“得了吧！那种文弱书生不适合我。”简安淇说道：“我得找个胆子大点的才行。”
霍荣琛看向简安淇：“这是打算给华儿找个后爹？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她自作主张，我之前都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肯定就不见了。”简安淇被霍荣琛看得发虚。
真是奇怪了。她怕什么？这件事情跟他又没有关系。弄得好像给他戴了一顶绿帽似的。
“那我们现在要去看看这个案发现场。你爹审了这么多案，应该早就发现这些不对的地方吧？他那里有什么线索？”简安淇问。
“我去问师爷要案情。”方知雅道：“走吧！”
简安淇回头看霍荣琛：“你不去私塾吗？”
“不去。”霍荣琛淡道：“走吧！我也想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方知雅带他们找师爷。从师父那里找到案情，知道了目前查出来的线索。
“这婢女原本是三少爷的丫环，一个月前被二少爷要过去了。”简安淇说道：“为什么？上面说的她从小伺候三少爷。怎么突然换了个主子？”
“据说是二少爷看上她了。可是这丫头一直伺候三少爷，虽然三少爷是个瘸子，她也没有嫌弃过他。听下人说，二少爷找三少爷要了她。三少爷为了体现兄弟情谊，就答应了这个条件。可是她到了二少爷那里之后，拒绝了二少爷纳妾的要求。”
“这样说来这丫头长得普通，还引起了两位少爷的争夺了。”简安淇说道：“看来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女色嘛！”
霍荣琛睨她一眼。
“这件事情怎么跟朱公子牵扯上了？”简安淇说道：“那针扎得这么狠，肯定是特别恨她的人干的。两位少爷有没有夫人或者妾室？我觉得这点资料还不够详细。要是再详细些，把有关两位少爷与那丫头的过往查出来会更好。另外，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现场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方知雅说道：“汪家怎么可能让这种晦气的东西留着？”
“还是去看看吧！”简安淇说道：“不管还有没有，看过才知道。”
“行。”方知雅说道：“我让成大哥他们带我们过去。我虽是方县令的千金，也不能私闯民宅。只有官差可以秉公办案。”
汪府门口挂着白幡。仆人见他们来查案，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是也不敢跟官府对着干，只有让他们进去。
第九十五章 现场
“各位官爷，尸体已经交给你们了。凶手也抓到了。这个案子应该与我们汪家没有关系了吧？”汪老爷迎过来，对官差说道。
成捕头说道：“汪老爷，这么一条活生生的性命，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呢？那位朱公子还有许多疑点。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就是凶手。更何况我们总不能冤枉他吧！他只要一直喊冤枉，咱们就得把案子查下去。你是了解我们县太爷的。他不是糊涂官。”
“是是是。谁不知道咱们县太爷是这里有名的青天大老爷？只要是他办的案子，那绝对 是清清楚楚的。只是咱们家是做生意的。本来出了这档子事情已经很晦气了。要是再不处理好，那些老顾客都要跑光了。还请各位抓紧时间让这个案子结了。”
“你是想早些结案子，还是想早些查清楚真相？”简安淇开口说道：“要是想查清楚，就全力配合我们。这样才能更快。”
“这位是……”汪老爷蹙眉，不悦地说道：“什么时候咱们这里的案子要交给女人查了？”
“这位是简大夫。知道简大夫吧？只怕这里的人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她是唯一一位受尽大家爱戴的女大夫。”成捕头说道：“简大夫查了那婢女的尸体，发现她的身上有许多疑点。县太爷已经把这个案子全力交给她来查。你阻止她，就是防碍办公。”
“这……”汪老爷不悦。“这不是糊来嘛！她一个女人……”
“汪老爷，你们家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吗？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女人生的？好了，我就不说废话了。带我去看现场吧！”简安淇装完样子，跟着成捕头来到案发现场。
所谓的案发现场，就是朱成玉被冤枉的那个房间。
简安淇看了一圈，摇头说道：“这里不是案发现场。不是说有人听见尖叫声吗？第一道尖叫声传出来的地方才是案发现场。”
“那是下人听错了。”汪老爷说道。
“汪老爷，你好像并不是很配合我们的调查。甚至你有包庇这个真正凶手的嫌疑。”简安淇看向汪老爷。
“这个凶手是你们汪家的人吧？”霍荣琛直截了当。
“瞎说什么呢？你这样问，让汪老爷怎么回答？”简安淇说道。
汪老爷轻叹：“各位，的确有仆人听见了尖叫声。不过那声音不是什么案发现场，而是我家里有个疯妇，那是她发出来的。”
简安淇和方知雅面面相觑。
方知雅说道：“我虽不是第一次来汪府，却第一次听说汪府还有个疯妇。”
“那是我的奶娘。因为奶了我一场，不忍心不管她，就找了个院子把她看起来。平时有仆人伺候，也算是给她养老送终。”汪老爷说道：“各位要是不相信，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行。”简安淇说道：“那就麻烦你在前面带路了。”
汪老爷果然带他们来到后院。
还没有走过去便听见了嘤嘤呀呀的声音。
第九十六章 调查
简安淇准备进去，被汪老爷拦住了。
“别去。”汪老爷说道：“她得了失心疯，连我都不认得。那伺候她的仆人也只敢把饭菜送到桌上，等她饿了自己找吃的。”
简安淇戳了一个洞，从外面看着里面的情况。
突然 面前出现一只大大的眼睛。那一刻，她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方知雅问道。
“没有什么。”简安淇道：“她看见我了，我被她吓了一跳。”
里面的嘤嘤呀呀声还在继续。
霍荣琛淡道：“还查吗？”
“不查了。”简安淇道：“我们找找其他 线索。”
方知雅问汪老爷：“听说那丫头是三公子和二公子的丫头。我们可以看看三公子和二公子院里的人吗？”
汪老爷一脸不情愿。要不是对方是县令千金，只怕他就不给对方这个面子了。
“汪老爷，你贵人事忙，我们就不用你陪着了。”简安淇说道：“你随便安排一个仆人给我们引路就行了。”
汪老爷想了想，把管家叫了过来。他对方知雅说道：“方小姐，你我两家相交多年。看在你的面子上，案子你们随便查。不过尽可能的不要打扰到我的家人。”
“汪老爷放心。我们有分寸的。”方知雅说道：“绝对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
汪老爷纵然 再不放心，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们查案。他那里还有许多生意上的事情没有处理。因此把这里交给管家便走了。
简安淇等人先来到三少爷的院子。毕竟刚开始是三少爷这里的人。可见死者在这里应该留下了不少生活痕迹。
“你跟死者是一起入府的姐妹。你们关系应该很好吧？”简安淇找来三少爷院里的丫环询问。
那丫环长得娇媚可人，在看见霍荣琛的时候眼眸微勾，看着就不老实。
“她呀，笨手笨脚的。我才不跟她关系好呢！不过都是三少爷身边的丫环。井水不犯河水罢了。”那个叫胭脂的丫环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