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病重
当众人带着方大人回到简安淇的临时医馆时，却发现那里的气氛不对劲。
留在那里照顾病人的仆人们手忙脚乱的。向来处理事情井井有条的管家也是满脸焦急的样子。
“怎么回事？”简安淇开口。
管家听见她的声音，激动地走过来。
“夫人，你总算回来了。快看看这些病人吧！”
简安淇看向那些病人。
刚才她没有留意，现在才发现这些病人的样子不对劲。
她走的时候他们还有说有笑的，精神状态都不错。可是此时他们要么昏迷，没有昏迷的也是一幅痛苦不堪的样子。
她大步走向最近的病人，再次检查她的身体情况。
“怎么会这样？”简安淇震惊。“我走之后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走后，我们按吩咐给他们喂了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一个个露出痛苦的样子。”管家说道：“夫人，是不是药有问题？”
“我让你们详细标记他们每个人的药。你们没有喂错药吧？”简安淇蹙眉。
“绝对不会喂错的。”管家说道：“每个人的药都放在特定的位置，上面还有他们每个人的床位号码以及他们的名字。我们喂药之前都会核对他们的身份，确定与资料上一模一样才会喂他们吃下去。”
“那怎么会变成现在的局面？”简安淇不明白。
“简大夫，方大人的情况非常危险，先救方大人吧！”捕快说道。
“先给方大人找个位置放下来。轻点，不要让他二次受伤。”简安淇吩咐旁边的捕快，又对管家说道：“你先安排方大人。我先救人，之后再来查一下原因。”
“是。”
从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之后方知雅和县令夫人便走了进来。
“安淇，我爹怎么样了？”方知雅问简安淇。
简安淇说道：“没有生命危险，就是需要好生养着。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他稳定下来了。只是醒过来还需要时间。”
“谢天谢地。”方知雅说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佩服我爹。幸好听了我爹的话把你留下来了，要不然这个烂摊子谁能接下来？安淇，你救了我爹的命，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你是我们一家人的恩人。”
“说什么傻话？”简安淇理解方知雅的心情，但是还是笑了他一句。
“雅儿这次倒是没有说傻话。”县令夫人说道：“当初听说咱们这里有个医术高明的女大夫时，我其实并不是很相信你的医术。只觉得你身为女子也不容易，而我们都是女人，当然想要帮你。后来见你医术真的比男子还要好，我们也与有荣焉。谢谢你救了雅儿的爹。”
“夫人，这是我应该做的。”简安淇说道：“不过我现在要查这些病人反常的原因，失陪了。”
“你忙你的。”县令夫人说道。
简安淇已经给方大人的伤口做了处理，现在要重新检查病人们的情况。
检查了一圈，发现病人们的病情都加重了。
“这个水从哪里来的？”简安淇看见碗里还剩了些清水，拿起来闻了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刚从井里打上来的。”管家道。
“我先看看。”简安淇端走了那碗水。
又过了一会儿，她脚步匆匆的走回来，对管家说道：“你在哪里打的水？”
“因为最近下了太久的雨，咱们府里的井水有些浑浊，我就让下人去外面的井里打了水回来。咱们这里有个破庙，那里有口井，常年有水，而且还比普通的井水甘甜。咱们这里的人有许多都喜欢去那里打水。”管家解释。
“县令夫人，需要请你帮个忙。”简安淇对县令夫人说道：“你得马上通知捕快把那口井看守起来。那井水有问题。”
“那井水有什么问题？”县令夫人不明所以。“实不相瞒，我也听说那口井水甘甜，就像是泉水似的，经常派人去提来煮茶。”
“如果是平时，那井当然没有问题。可是我发现现在喝的这些水是有问题的。”简安淇说道：“我怀疑有人在井水里下了药。”
“什么？”方知雅大惊。“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害死大家吗？谁会这样做？”
“我不知道别人喝了这个水有什么反应。反正这些病人喝了这个水只有病情加重，要是没有查出原因，说不定还会死在这里。”简安淇说道：“我会给方大人安排别的地方养伤。这里的病人最好还是隔离一下吧！这对大家都好。”
县令大人没有怀疑简安淇的判断。她马上安排捕快把那口井控制起来。不过捕快们带回来的消息还是让简安淇心里不安。
“你的意思是说雨停之后，许多井水都出现浑浊的情况，然后很多人去用破庙的那口水井？”县令夫人说话时看向简安淇。
显然这些话是给简安淇听的。
“是。”捕快道：“我们的人把那里控制起来了。不过老百姓们有些不好的言语，好像我们是为了自己想吃那里的水似的。属下担心这样下去老百姓会误会我们官府。”
“给我两日，我会研究出解药的。”简安淇说道：“在这两天之内，你们要辛苦一下了。”
“还不如给他们解释一下。”方知雅道：“他们要是知道我们这样做是为了救大家，想必就不会闹了。”
“现在这个时候本来就容易暴乱。官府做的事情被大家看在眼里。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觉得是官府想自私自利。”简安淇说道：“不管你们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多说无用。”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简安淇不仅要照看方大人，还要重新制定病人们的治疗方案。原本有些病人已经快要恢复了，现在变得比他们刚开始生病的时候还要糟糕。
“需要我做什么吗？”方知雅在照顾方大人的同时也想为简安淇分担些重担。
简安淇轻轻地摇头：“不用了。你还是好好照顾你爹吧！别的我会看着处理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混乱
“简大夫……”成捕头带着手下的人匆匆走进来。“简大夫，你出一下面吧！老百姓不知道听了谁的谗言，说是朝廷拨了赈灾的粮食过来，被我们官府吞了。大家已经在开始闹了。”
“你让我出面？我说的话他们就相信了？”简安淇无奈。“井水里面被下了药，现在又有人煽动，明显是有人在幕后作怪。你们说话都没有人相信，我一个乡野大夫说的话有几个人相信？”
“简大夫，你说话大家都是很相信的。毕竟你帮过不少人。在这个时候我们官府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只有你的声望最容易让他们相信。”成捕头说道：“你帮我们说句话吧！我们这段时间天天忙着救人帮人，处理天灾后留下的残局，连家人都没有时间回去看看。”
“我人微言轻，就算是说了也没有几个人相信，不如请书院的山长出面帮忙。”简安淇说道：“山长受人尊敬，大家都是知道他性情的，他是不会说假话的。”
“那我去找山长。”成捕头说道：“不过简大夫，他们在外面闹起来了，你还是帮我们出个面吧！”
成捕头去找山长。简安淇前往县衙。
只见许多百姓堵在门口。当门打开时，他们涌了过来。在看见简安淇时停下脚步。
简安淇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就算这里面有人还没有被她医治过，也是认识她这张脸的。以她平时的为人，大家还是很敬重的。
“简大夫，你别拦着我们。我们一定要问个明白。为什么朝廷给我们的赈灾粮食不给我们？”有人开口说道。
简安淇做了个噤音的动作：“嘘！我连续三天没有睡觉了，一直在照顾病人。脑袋像是针刺似的，痛极了。你们有话好好说。”
“简大夫，你去休息吧！这件事情与你没有关系。”有人说道：“我们知道你是好人。”
“她算什么好人？谁不知道她和方县令的千金方知雅关系匪浅。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人群中，有道声音响起。
简安淇捕捉到了说话的人。她看向旁边的捕头。那捕头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刚才在来的路上，简安淇就提醒过身边的捕快。当她出面的时候，他们就盯着人群，看谁在那里挑拨，到时候把那些人抓起来审问。
“我与雅儿的确是好友。不过我的为人你们是知道的。”简安淇说道：“清者自清，我也不多说。听说你们是为了赈灾银子来的。那我问你们，这场雨下了多久，又停了几天了？京城离咱们这里这么远，就算从刚开始下雨的时候就被朝廷盯上了，那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赈灾银子。你们当赈灾银子是随便拨的吗？”
“我们的粮食颗粒无收，还不够惨吗？朝廷这个时候不拨银子给我们，什么时候才拨给我们？等他们想拨的时候，只怕我们都饿死了吧？还说你不是方县令的说客？你说的话句句都是向着他们的。”
简安淇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我当然向着他们。你们知道方大人在哪里吗？他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你们还说方大人动你们的赈灾银子。还真是可笑。他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他的夫人和女儿还在床边守着他哭呢！他贪污了这笔银子给谁用？”
“还有，你们最好动动自己的脑子，不要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实话给你们说吧！我原本的计划是雨停后就去京城，打算给我儿换个学习的环境。方大人见这场天灾阵势浩大，担心后面会有病情蔓延，非要我留下来保证大家的安全问题。现在看来他白费了心。”
人群中许多人都动摇了。
方县令平时为他们主持公道，到现在还没有听说什么不好的政绩。
本来他们也是被人鼓动了，现在冷静下来，没有刚才那么义愤填膺了。
“山长来了。”成捕头大叫。“你们不相信我们，总相信山长吧？”
山长一大把年纪了，被成捕头背了过来。现在成捕头把他放下，他喘着粗气说道：“大家稍安勿燥。现在咱们是面对着天灾。地里的粮食都没了，你们心里着急，我是能理解的。不过你们像现在这样堵在县衙门口有什么用？难不成你们还想把重伤昏迷的方大人气死吗？方大人为你们费尽心机，得不到你们一个好，至少也不能埋怨他吧？”
“破庙的那口井被县衙看了起来，你们吃不了那口井的水，那也不用觉得县衙就是想独吞那口井。你们何时看见县衙的人动过那里的水？要是你们不放心，就安排几个人跟着县衙的捕快一起守着。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他们也不曾动过那口井。”
有人听了山长的话，高声问道：“既然官府不是想独吞那口井，为什么不让我们打水？为什么要把那里严加看守起来？”
“其实是这样的。”简安淇说道：“本来前几天我们也是用的那里的水。可是我在喝水的时候发现那水的味道不对劲。接着我便看见水里有头发。你们可以想想看，水里有头发，那说明井里不干净。我怎么能让你们喝不干净的水呢？就算是有些污浊的水也不会这么脏。谁知道井里是只有头发，还是……你们要是想喝，我可以让成捕头把那里空出来。你们随便打水就是了。不过要是喝到什么就别找我。”
“水这个事情就不说了。咱们这里受了这么大的灾，朝廷真的不拨赈灾银子吗？那咱们怎么过啊？”
“我不是说朝廷不拨赈灾银子。京城离这里这么远，就算马上就拨，也没有这么快。我不知道鼓动你们闹事的人是什么目的。我只知道一点，你们肯定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会这样闹事。这样吧！我们家还有些粮食，我这几日让下人设个粥棚，到时候大家没有吃的就去喝碗粥。不过你们也不能白喝。水灾之后，许多房子都破损了。你们也别闲着，先把咱们这里的房子好好的修葺一下。”简安淇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安抚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之所以来闹事，就是听说朝廷拨了赈灾银子。现在被山长和简安淇这么一劝解，他们的脑子清楚了。
敢情他们道听途说，误会了方大人？那他们此行岂不是让方大人寒心？毕竟方大人受伤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那一刻，大多数人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只有少数人露出算计失败的懊恼。
“简大夫，朝廷会给我们拨赈灾银子吗？要是不管我们了，我们怎么办啊？粮食全都涝了，今年没吃的了。”一位大娘哭着说道。
“你问简大夫做什么？简大夫能管这些事情？”旁边的老大爷说道：“她免费给我们治病，现在还给我们设粥棚。天底下有哪位大夫像她这样好心？”
“简大夫，你刚才说你本来打算去京城的。那你是不是不回来了？你走了，我们找谁看病啊？简大夫，你能不能不走啊？”
“对啊！简大夫，你能不能不走啊？”
百姓们冷静下来之后，关注点变成了挽留简安淇。
简安淇无奈：“大家放心好了。短时间内我不会走。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的日子过得艰难。你们要相信方大人。他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看见你们受罪，他也不好受。等他好起来，肯定会对大家做出妥善的安排。现在大家要做的就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一起撑过这个难关。”
“简大夫说得对。这两天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听了别人的闲话。”有人说道：“大家别堵在这里了。散了吧！”
百姓们陆陆续续离开。
捕快们死死盯着那几个异常的人。等百姓们散开之后，再逐一抓起来。
简安淇对年迈的山长说道：“对不起，山长，让你劳累了。”
“说什么傻话？”山长说道：“说起来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相比我，他们更相信你。瞧他们多舍不得你啊！荣琛走了，你也要走了。你是不是要去找荣琛了？”
“不是。山长怎么会这样想？”简安淇说道：“我是想带华儿去京城见见世面。”
“华儿是个好苗子。你不是他的亲娘，却为他这样着想，可见是个好的。等他出息了，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山长说道：“我祝他有个好前程。”
“谢谢。华儿要是有出息了，也是各位恩师的功劳。我们不会忘记大家的。”简安淇说道。
捕快把山长送了回去。
成捕头走过来，对简安淇说道：“简大夫，那几个人我们都抓起来了。接下来怎么做？”
简安淇扑哧笑起来：“成捕头，我只是一个大夫。这些事情还是你们衙门的人负责吧！我要是什么都出面，岂不是干涉了你们的政务？”
“大人还在昏迷。我们也是习惯性听你的。最近几个案子都是你破的。”成捕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也没有想过你是女人，还是一个大夫。”
“那你们得改变这个想法。毕竟我在这里呆不了多久。以后得靠你们自己破案。”简安淇说道：“大人昏迷，不是还有师爷吗？”
简安淇回到临时的医馆。她对管家说道：“你安排几个人去设个粥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