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从大家手里凑了那么一盆水,煮沸了就给端过来了,还让她们放心,后面的水也能接上了,刚才李慕给他拿了不少水,一会儿他就专门去煮水,就在门口这边,需要了就喊他一声就行。
可惜剪子和酒精都没找到,小伙子挠挠头,有点儿因为没完成任务而感到不好意思。
楚奶奶在里面听见了,高声告诉小伙子剪子她带了,没酒精也没事儿,一会儿拿火烧一下,高温消毒也行。
终于把气儿喘匀的楚奶奶开始干活儿了,先拿了棉布单子,把孕妇下半身完全盖住,然后在肚子上摸了一会儿,洗干净手后,拿着沾着热水的棉布,就伸进棉布单子里开始清洗。
期间还让楚晚悠洗了好几次带着泥血的布,给她手烫通红,这才算是把孕妇双腿擦干净,接下来又把手伸进去操作了一会儿。
拿着楚晚悠提过来的洗干净的棉布,楚奶奶擦了擦手,走到孕妇脑袋那,跟她说,现在胎儿很安全,还很活泼,她也很棒,不过还得再忍一会儿,还没到生的时候。
原本绝望的孕妇,听见楚奶奶的话,突然停止挣扎,整个人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抬起眼皮,用略带祈求的目光看向给她希望的老人,嘴里终于呢喃出了,除了喊疼以外的话:“孩子真的没问题吗?还活着?求求您,救救我,也救救这个孩子。”
“老姐姐,帮帮忙,救救这娘俩吧,麻绳专挑细处断,卿晚她这一年过的可太苦了,这肚子里的是个遗腹子,她男人几个月前出海打渔为了救其他村民,让鲨鱼咬死了,连个全尸都没留下,要不是肚子里这孩子,她肯定熬不到现在。”躺在最远处的大爷听见她们的话,叹口气擦着眼泪说出了孕妇的情况。
第一百四十五章
老爷子的声音传过来, 乔晟她们听得直皱眉头,这倒霉事儿怎么全挑着一个人来,走过去示意大爷她们会尽力的, 别再提孕妇的伤心事儿了,那个卿晚听了他的话就只剩下哭泣,连疼都已经喊不出了。
楚奶奶就坐在床头就拉着孕妇的手一通安慰, 嘴里还念叨着, 虽然是寡妇,也得坚强, 有男人没男人都一样过, 妇女也能立起来。
像她年轻的时候死了老伴, 就那么把儿子拉扯大了,谁能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 还好留了个小孙女,她也算老有所伴, 她孙女可乖可听话了, 然后就一通夸赞,简直把楚晚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乔晟她们三借着换水出了临时避难所, 出来就安慰楚晚悠, 毕竟没见过爷爷,也没有爹妈,从小跟奶奶相依为命, 想想就挺惨。
“嗨, 你们别听我奶奶瞎说,她就是安慰那个孕妇, 我俩当初被拉进游戏的时候,我爷爷还在厨房洗碗呢, 什么年轻就没了老伴,她都奴役小老头一辈子了。”楚晚悠哭笑不得摆摆手解释。
“那你父母?”乔晟是真没想到楚奶奶这么百无禁忌的。
“那俩也好着呢,除了我爸回家就跟我奶犟嘴以外,我们家气氛还是挺融洽的。”楚晚悠叹口气,她也看不懂她奶奶这是什么操作,跟npc比谁的人生更悲惨吗?
方月漪在旁边笑的水盆都快端不稳了,还是乔晟给接了过来破到旁边。
看她们半天没回来,楚奶奶用水出来找人,就看见她们三姑娘站在外面笑到不行。
“还笑,水呢,里面等着用呢,赶快的。”楚奶奶说完就准备往回走。
“奶奶,你怎么想的,把我爷爷说没了,连我爸妈都没留下。”楚晚悠拽住奶奶就问出了三个人的心声。
“那不是找共同点吗,得给这个你们说的什么n什么c点儿希望,我开始想说你爸妈不孝顺的,后来想想不行,这样她可能就不想生了,这才改成全都走,我在心里已经呸了三声了,还悄悄拍了三下木床,全都破了,放心吧,你们别拽着我,赶快去打热水。”楚奶奶解释了她刚才的话,还催促她们赶快干活儿别偷懒。
“我可太爱楚奶奶这性格了,她甚至还偷摸拍木头,你奶奶一直这么可爱吗?”方月漪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尽量不发出笑声影响屋内的楚奶奶和孕妇。
几个人边走,楚晚悠边给她们讲她那老顽童般的爷爷奶奶,“乔姐,你不是觉得我奶奶做饭挺好吃的嘛,那是没吃过我爷爷做饭,那才叫个棒,我奶奶这手艺据说年轻的时候还行,后来让爷爷把厨房给拿下了,她就擎等着吃现成的了,这厨艺就耽误了,进了游戏,我是个废物,我奶奶被迫拾起当年的厨艺。”
等她们再回到临时避难所的时候,还没进去,就能听见卿晚喊得撕心裂肺。
“要不我和月漪进去吧,晚悠年纪小在外面端端水算了。”要不是怕自己打下手忙不过来,乔晟都不准备让方月漪进去。
听说不用进去楚晚悠真是谢天谢地,她确实有点儿听不得这喊叫声,太吓人了,听多了感觉晚上都会做噩梦。
乔晟和方月漪互相对视,还点了点头,心情沉重的进了避难所,迎面就是个大爆击,楚奶奶双手正在棉布下面,而白色的棉布上已经站了不少血水。
“悠悠没进来?你们俩快来帮忙,羊水破了,得抓紧时间把孩子生出来,不然大的小的都有危险,卿晚啊,你听奶奶的,使劲。”楚奶奶边告诉乔晟她们要做什么,边提醒躺着的孕妇。
生产的过程是漫长的,期间李慕会船上拿了人参、鸡蛋和红糖,乔晟按着孕妇吃了俩红糖鸡蛋补充体力,嘴里还喊着人参片提气。
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多,这孩子才生出来,楚奶奶怕乔晟她们不会弄,还特意把孩子口鼻处的羊水都洗干净,拍了拍脚掌,听见孩子的哭声,才把孩子擦干净,递到乔晟手里,她还得去看看孕妇的情况,胎盘什么的也得收拾。
一直在外面守着的楚晚悠,听见孩子的哭声就进来了,第一反应就是避难所里好难闻的味道,看着乔晟手里小小的婴儿,也忘了问为什么这么难闻。
乔晟抱着软趴趴的婴儿也很紧张,这么小的她时真的没抱过,因为姿势僵硬,没一会儿胳膊就疼了,刚想换姿势,就听见楚奶奶慌张的声音:“坏了,产妇大出血了。”
把怀里的婴儿交给方月漪和楚晚悠,乔晟立刻从腕包里拿出百宝丹过去,都没纠结,开瓶,找保险子,塞产妇嘴里,药粉兑水直接就往嘴里灌。
岛上就一个大夫,还在废墟里压着,不知道方位,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刚送人参过来的时候,李慕就提醒她,要是产妇有大出血的情况,就试着用百宝丹,还不行就灌鱼肝油,把血条补上来,没有医术就只能靠药堆数值。
乔晟这边刚灌完药,楚奶奶那边就说出血量见少,又给卿晚灌了一大碗百宝丹水,这才彻底把出血止住,虽然已经没有危险,可产妇还是因为过于虚弱,陷入了昏迷。
时间很晚了,楚奶奶收拾完产房里的东西,就让楚晚悠扶着回了船上休息,乔晟和方月漪继续守着昏迷的产妇。
外面的废墟上,裴弘他们是分批去休息了,还有一批人依旧在找寻挖掘幸存者。
等天亮大亮,是楚晚悠和季雅来接替乔晟她们的,提醒季雅尽量坐着,那么大肚子还是得小心一些,两个熬了一天一夜的人,这才结伴回船上。
李慕和许子砚也是那个干了一晚上的,这个时间正好交接班,打了个招呼一起回去。
路上乔晟还问李慕食物给裴弘他们拿了吗,别当初夸下海口,这一忙起来就给忘了。
李慕让她放心,已经从储物柜里拿了两天的食物交到郑溪她们几个后勤队员手里了,现在都是她们在船上做熟了,给送到现场。
回到船上,四个人就赶紧补觉,再睁眼已经是下午了,俩人在船上吃了饭,又给家里所有的动物都准备好大量的食物,这才准备回到废墟换班。
刚下船就看见方月漪站在自家船前面跟锦斓表演生离死别名场面,许子砚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后面等着,全程没有不耐,也没有催促。
“每次下船都这样?这俩到底是谁把谁带坏了?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戏精?”乔晟走过去,侧头低声向许子砚求证。
“以前就有点儿,但是没人跟她演,也就没有发作的时候,后来锦斓来了算是把那根线搭上了,这俩凑一块比电视剧八点档都狗血,每天都上演不一样的。”许子砚想起来家里这俩显眼的活宝,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场演出最后是让袈裟崽打断的,俩熊兄弟见面,甚是怀念,都放到乔晟船上,方月漪这才跟着他们往废墟走:“锦斓就是爱演,也就我这种老母亲能陪着它玩,换个心肠硬的,它连发挥的余地都没有。”
看着锦斓和袈裟崽进了船舱,走远了的方月漪甩起锅来是一点儿负罪感都没有,乔晟他们已经知道她的隐藏属性,全都不戳破,继续看她表演。
走到废墟,这里看着还是一片狼藉,跟裴弘聊了两句才知道,他们休息的这段时间又救出来25名幸存者,加上之前救出来的46个人,幸存者的数量已经到达71人,还剩29个人是埋在废墟下面的。
“希望不大了,你们家的雪^和狐狸已经吃饱了趴边上休息了,我问了它们好几次,还有没有活人,它俩连动都没动,队员们也可着整个废墟边挖边找,没听见任何求救声。”裴弘摇头,他们真的尽力了,不到四十八小时,已经尽力救援了。
“裴大哥,我们该做的都做到了,你也别太难过,尽量帮他们清理干净这片地方,以后也可以重建家园,重点是得把所有遗体找到,不然随着天越来越热,说不定就会出现瘟疫,到时候这些救出来的人也白救了。”李慕拍了拍他的肩膀。
乔晟已经偷偷查询系统,并且悄悄的通知给李慕,此时完成度已经达到75%了,按照这个比例,应该是要让他们帮忙重建家园。
找遗体这事儿裴弘理解,毕竟放任不管,可能真的会出现瘟疫,但是重建家园这就比较麻烦了,他们是个船队,要养起来不仅费食物,还费物资,所以现在的他很是犹豫。
第一百四十六章
看出裴弘的犹豫, 李慕把他拉到一边,商量了几句,再回来的时候, 就同意了他们的提议,决定在这个岛上帮忙善后。
乔晟恭维了几句裴大哥大义,就跟方月漪先去了临时避难所, 去看看孕妇的情况, 李慕和许子砚去了废墟加入挖掘工作。
这纯人工挖掘就是挺慢的,不过现在的情况比之前的工作内容要简单不少, 因为之前是以救人为主, 还不能造成二次伤害, 所以大家不论干什么都需要小心翼翼,现在幸存者营救的差不多了。
只要确定下面没有幸存者, 队员们就可以破石再搬,就是一直持续的大暴雨会影响大家的工作进度。
避难所里, 楚晚悠和季雅还在帮忙照顾新生儿, 孩子妈因为大出血,到现在还在昏迷, 中午的时候楚奶奶过来看过了, 说没什么大问题,等她自然醒就好了,孩子要是饿了, 就给喂点儿米油。
乔晟她们进来的时候, 季雅挺着大肚子正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饿的嗷嗷哭的小婴儿。
“这孩子怎么哭的跟小猫叫似的?”方月漪挺好奇, 探头过去看。
“没足月,我刚看了, 指甲盖都没长齐,这样的放医院,都得进保温箱的,现在这孩子纯靠命硬。”季雅轻轻的晃动着怀里的孩子。
正说着话,楚晚悠端着椰子碗进来了,里面是煮的米汤,最下面还有几粒糙米。
“我去交易系统里换点儿牛奶?光喝这个能喝饱吗?”乔晟看着清汤寡水的米汤,不太确定的问道。
“书里说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最好还是母乳或者配方奶粉,以前宁宁刚出生的时候,我们两口子看的书,查的资料,简直比上学的时候还多,还认真。”季雅想起来以前第一次养孩子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觉得他们两口子有点儿傻。
既然喂不了牛奶,也就不用纠结了,等米油微温的时候,才给小婴儿灌进去,乔晟又调了一杯百宝丹粉末水,给睡着的产妇灌了进去。
她俩来了,就让季雅先回船上休息,毕竟大着肚子,就那么坐着都累,更别说还得抱着个孩子了。
季雅也没推诿,简单嘱咐了她们几句怎么带孩子,就让楚晚悠给扶回船上了,临走的时候,楚晚悠还跟乔晟她们约好晚上过来接班,昨天晚上就是乔晟她们值的夜,今天让她们好好睡一觉,等产妇醒了,她们就能轻松不少。
这新生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出生不到一天,居然不能平躺在床上,开始乔晟因为是床太硬,她躺着不舒服,后来拿了自己的棉坎肩,折叠后软软的,再把孩子放上,她还哭。
只有让人抱着的时候,才能安静睡觉,怪不得她们进来的时候,季雅抱着孩子没撒手,她们还以为那时候哭是因为饿的了。
方月漪抱了一会儿就胳膊疼、腰疼,这一个姿势不动太熬人了,又扛了一会儿,她决定放过自己,把孩子交给乔晟,现在娘俩都再睡,用不着俩人守着,她决定出去搬砖,毕竟在她眼里搬砖都比抱孩子轻松。
此刻避难所里除了躺着的幸存者,就是乔晟这一个坐着抱孩子的人形支架。
没一会儿,李慕端着一个木架子进了避难所,开始乔晟还没看明白这是干什么的,等他把架子放到她胳膊下面,还把棉坎肩垫在上面,才算知道这架子干什么用的。
“方月漪刚出去说抱孩子太累了,她胳膊都打不直了,我就钉了个小桌子,你能把胳膊搭在上面,不过这孩子怎么回事儿,为什么离不开人,躺不了床?”没等她问,李慕就把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还不忘质疑一下新生儿。
这个乔晟也说不清楚,都没养过孩子,谁知道呢,也就抱到产妇清醒就可以了,不过这木架子确实挺好使,让胳膊有个支撑,不至于太累。
安排好乔晟这边,李慕就出去继续干活儿了,这在废墟里搬砖也是不容易,加上大雨,搬砖就更难了。
产妇是在天黑后清醒的,睁眼第一个动作就是摸肚子,下一秒猛地坐起来。
“你慢点儿,孩子在这了,还挺好的,你本来就虚,别那么大动作。”乔晟正在发呆,听见床上有声音,才看见卿晚醒了。
那动作一看就是找孩子,站起来把娃给人送过去,正好醒了,这隔几个小时就得喂一次米油,太熬人了。
“你看好孩子哈,我给你这挂块布挡着,你试试有没有奶,这孩子差不多又该饿了,没奶也没事儿,外面有人在熬米油,没奶咱就先凑合凑合,我现在回去给你熬点儿鱼汤,下下奶,总和米汤也不是事儿。”安排好这娘俩,乔晟就准备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卿晚喊她姑娘,然后感谢她,还说以后每天都要拜海神娘娘,感谢她把她们带来救了她和孩子。
这个乔晟没拒绝,毕竟一个人有信仰,心里装着事儿,才能不犯傻,告诉卿晚有事儿大声喊,外面有守着照顾幸存者的队员,她一会儿再回来。
出来先跟李慕说了一声,就回了船上,烤了几个红薯给袈裟崽它们,就带着几条鱼和猪蹄去找楚奶奶了,她就是听说过这些东西下奶,可怎么做,烦什么调味品,她是真不清楚。
上了楚奶奶的船,锅里正好煮着鱼汤,一问就是给卿晚煮的,还告诉乔晟她带来的鱼都不行,得是鲫鱼,猪蹄楚奶奶这边没有,就接过来准备收拾了再熬一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