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狐！”
姜向月立刻抱起阿狐, 一步冲进屋子里, 将阿狐放在床上。
小狐狸本来昏迷不醒，但是一被放下，脖颈上的金铃铛响动一声，他的手指动了动。
“阿狐！醒醒！是不是要生了？”姜向月看到阿狐的下摆都被浸湿了。
“嗯……妻主……”小狐狸费力地睁开眼, 他是听到妻主的声音才醒过来的。
“坚持住, 我去准备东西！”姜向月知道阿狐快要生了, 但具体也不知道是哪一天, 她早就准备齐全，也提前听阿狐讲了该如何做。
姜向月先去厨房生火烧水, 再回到屋子里，将大开的窗户关好，再将阿狐身上的衣裳脱光。
小狐狸浑身绵软无力，任由妻主摆弄着。
厨房的水烧好了，姜向月赶紧端来床边。
“妻主……好疼呀……”小狐狸的额头上都是细汗, 他疼得直打哆嗦。
“我在呢。”姜向月按照阿狐之前说的，帮忙按压他的肚子。
“妻主, 我没有力气, 我好像生不下来了, 妻主把我的肚子剖开吧, 把崽崽们都取出来……”小狐狸有气无力地说。
“别说傻话！你能生下来的！不许想那些！”
前几天的时候, 小狐狸睡前跟妻主说，如果难产的话，就保小，不必管他。
气得姜向月把他狠狠爆炒一顿，炒得小狐狸说不出话才算完。
“可是妻主……我真的生不下来，妻主，动手吧，再耽搁下去，我和崽崽们都活不成了。”小狐狸抬起手，拉住妻主的手指，不断哀求着，他的眼皮也在发沉，感觉意识逐渐模糊了。
“不行！不许睡过去，用力生，我……我接着给你讲昨晚那个故事，你要是睡着了，就听不到结局了！”
小狐狸本来眼睛都闭上了，听到妻主的话又费力睁开眼睛，他一直都在努力地生，但是头胎没有经验，加之疼得厉害，怎么都用不上力，还倒在地上耽搁了好半天，便成了如今的局面。
“妻主……”小狐狸费力开口。
“阿狐，你不能死！”姜向月一直按着小狐狸的肚子，“昨晚说到女人救下狐狸，将狐狸带回家，给它包扎伤腿……”
小狐狸突然叫了一声。
姜向月也赶紧说：“继续用力，看到头了。”
小狐狸有气无力地问：“妻主，是人还是狐狸……”
“是人！”
小狐狸咬着牙继续生，还说：“妻主继续讲呀，然后呢……”
姜向月看到孩子的脑袋都出来了，她一边帮忙拽，一边说：“狐狸在女人家养伤，过了几天，狐狸的伤好了，就离开了女人的家，然后女人娶亲……”
小狐狸又叫一声。
“生出来了！”姜向月抱起孩子，“是个女儿，阿狐，你生出来了！”
“嗯嗯……呼呼……”小狐狸大口大口呼吸着，他半睁着眼睛，看到妻主手里的是个人，他心里宽慰不少。
姜向月将第一个女儿简单洗了洗，放在一旁，回到床边，说：“继续生。”
“妻主，我缓一口气。”小狐狸偏着头，去看刚生出来的女儿，“像妻主呢。”
“先别说话。”姜向月在厨房煮的药也好了，她端过来，一勺一勺喂给阿狐喝下。
“妻主，然后呢？女人娶亲……”小狐狸被药苦得一张小脸都皱巴巴的。
姜向月又给阿狐喂了一勺蜂蜜，继续说：“女人的新夫半路跳花轿逃跑了，那只狐狸钻进花轿，变成新夫的模样，和女人拜堂成亲，晚上洞房时……阿狐，又看到头了，用力。”
小狐狸又生出一个。
“也是女儿！”
第二个女儿也洗干净摆在小狐狸的身边。
小狐狸还想听妻主继续讲，但他的嗓子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姜向月便继续讲：“洞房时，狐狸变回原形，向女人坦白，女人却将狐狸赶出家门……”
小狐狸听到这里，呜咽一声。
“别哭啊，我还没讲完呢，用力，我看到第三个女儿了，也是人。”姜向月一边哄着阿狐，一边接生。
小狐狸生出第三个女儿。
姜向月还没等洗完第三个女儿，后面第四个第五个接着生了出来。
她的手停顿一下，摸了摸阿狐的肚子，问：“还有吗？”
小狐狸摇摇头，他又张张口。
“等我洗完再继续讲。”
小狐狸用气音问：“也是女儿吗？”
姜向月将第三个女儿摆在阿狐的身边，再拿起第四只……狐狸崽子，她看了看，这只比之前的孩子小上许多，只有一只手那么大，身上有一层白色的小绒毛，狐狸耳朵和尾巴全都有，只是眼睛还闭着，看不清眼睛颜色。
“呜……”小狐狸看到了，妻主手里的是狐狸，他急得想要抬手，但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放心，是狐狸，我不会丢掉的，别乱动了。”姜向月一见阿狐这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姜向月给第四只和第五只都擦洗一下，也放在阿狐的身边。
“阿狐，你给我生了三个女儿，两只狐狸呢，我看看，两只狐狸崽崽好像也是女儿呢。”
小狐狸还想说话。
“我家夫郎辛苦了，别说话了。”
姜向月摸了摸阿狐的额头安抚，新的热水烧好了，她去端来，给阿狐擦了擦身子，然后关好门窗，坐在床边，守着阿狐。
小狐狸张张口，但说不出话，累得睡着了。
姜向月将五个女儿用襁褓包好，摆成一排，拍拍这个，拍拍那个。
她想着，这两只狐狸崽崽如果变不成人，就当成狐狸养着吧。
就是不知道狐狸崽崽能不能听懂她说话。
一个时辰后，小狐狸睁开了眼睛，他恢复了力气。
“你醒了？别乱动，想做什么？想吃点东西还是喝点水？”姜向月一直都守在这里来着。
“想亲一下。”小狐狸闭上眼睛。
姜向月轻笑一声，俯身在阿狐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嗯……妻主，崽崽们。”
姜向月挨个抱起女儿，给阿狐又看一遍。
“狐狸……”小狐狸抿了抿唇，又要哀求……
姜向月趁着小狐狸的话没出口之前，说：“不会丢掉的，即使是狐狸，也是我们的女儿呀，我会好好把她们都养大的。”
“妻主真好。”小狐狸慢慢坐了起来，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变回原形，露出毛茸茸的肚皮。
“怎么变了？”姜向月问他。
“要喂奶啦。”小狐狸用爪子扒拉扒拉。
姜向月“啊啊”两声，将孩子们都摆在阿狐的身前。
女儿们开始吃奶。
她们五个也不抢，一人（狐）一个，都开始喝奶。
小狐狸被喝得不断呻|吟，他的大尾巴缠在妻主的手腕上，断断续续地说：“妻主，你还没讲完呢，女人为什么把狐狸赶出去啦？是狐狸做错事，惹女人不开心了吗？”
姜向月看着和谐的一幕，她一边抚摸着大尾巴，一边说：“女人对狐狸说，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报恩的，你回山林去吧，但狐狸不肯走，然后就留下来了，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啊，原来是这样啊，真好呀……啊！”小狐狸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姜向月立刻问。
“不知是哪个女儿咬了一口，呜呜……”小狐狸委屈地说，但又忍住委屈：“都和妻主一样，都喜欢咬我这里，还好之前总被妻主咬呢。”
“不行，不许她们咬，我看看是哪个？”姜向月低头开始检查。
“妻主是不是也想咬？那妻主一起来吧，还有三个空闲呢。”小狐狸笑着说。
“不正经，女儿们都听着呢。”姜向月说着的时候，发现两个狐狸崽崽连耳朵都竖起来了。
“那我们小点声哦，妻主不来尝尝嘛？女儿们都吃得很香呢。”小狐狸再次发出邀请。
“我怕我一口下去，女儿们都没有喝的了。”姜向月哪有那么禽兽啦。
“妻主瞧不起狐狐呀！狐狐可有的是呢。”小狐狸得意的摆了摆尾巴。
“好好好，我家夫郎最厉害了。”姜向月掐住尾巴尖尖，一下一下揉着玩。
等喂完了奶，五个女儿都睡着了。
姜向月将她们都摆在小床上，这是她之前就准备好的。
这回床上终于留出位置了，姜向月也躺了下来。
小狐狸虽然恢复了力气，但还是有点虚弱，他慢吞吞地爬进妻主的怀里，此刻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
门外突然“哗啦”一声，开始下雨了。
风将窗子吹开，清爽的气息从窗子里灌进来。
“妻主！下雨了诶。”小狐狸兴奋道。
姜向月下床将窗子重新关好，回到床上，搂着阿狐说：“真好啊，旱灾结束了，我家夫郎是小福星呢。”
“是妻主有本事啦，是女儿们带来了雨。”小狐狸闭上眼，眼前想到葡萄架下，秋千旁，女儿们在地上滚成一团的画面，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之前跟账房太太学了一句诗，叫‘好雨知时节’，不如五个女儿的名字就各取一个字吧。”
小狐狸“哇”了一声，说：“好听诶，还有，狐狸女儿也有名字吗？”
“当然了，这都是我们的女儿呀，我还要给她们五个各打一把长命锁呢，还有，我家夫郎也要有。”
小狐狸兴奋得来回摇尾巴。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如果不让我伺候
狐狐会伤心死的
下午, 姜向月去金铺打了六把金锁，上面分别刻着五个女儿的生辰和名字，还有阿狐的名字。
离开金铺，姜向月又去雇佣了两个做短工的老爹子, 一并带回家。
姜向月进门之前, 跟两个老爹子嘱咐：“我家夫郎胆小, 你们只需洗衣做饭, 不必跟他说话，打招呼也不必，你们先站在门外，等我知会一声再来叫你们进去。”
姜向月才一进门, 看到阿狐正在厨房里煮茶。
“怎么出来了！你今日才生完孩子！”姜向月一步冲进厨房, 二话不说抱起阿狐就回了屋子。
小狐狸也不挣扎, 但嘴上还说着：“妻主我恢复力气了, 我还有法力，没那么娇弱啦, 我打算煮茶回来让妻主喝嘛。”
“不行，男子生产后都要坐月子的，一个月不能下床，更不能干活。”姜向月将阿狐放在床上。
小狐狸呐呐道：“一个月？那谁来做家务伺候妻主呢？妻主我真的没事啦。”他又坐起来，拉住妻主的大手说：“一会儿该做晚饭了, 妻主今晚想吃什么？”
“今晚不用你做饭，你就好好躺着休息吧, 我雇了两个老爹子回来, 以后家务就让他们来做。”姜向月说完, 却见阿狐哭了起来, “怎么哭了？”
“妻主是不是嫌弃我没用啦？为什么找别的男人回家？我说怎么闻到妻主身上有别的男子的味道……呜呜……”小狐狸哭得昏天黑地。
“不是嫌弃你, 是心疼你呀。”姜向月连忙解释。
“妻主若真的心疼我，就把别的男人都赶走好不好，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夫郎，我能伺候好妻主的，我不许别的男人伺候妻主！”小狐狸把自己说生气了，一边哭一边生气。
“别哭别哭，那我现在就把他们赶走。”姜向月怎么都哄不好人，只能先按照阿狐说的来。
姜向月出了门，在门口各给了两个男人一百文，说：“家里不需要做工了，这一百文算是这趟的跑腿费，你们回去吧。”
两个男人只走了一趟就得了一百文，连连道谢离开了。
姜向月关好大门回到屋子里，先是把衣服都脱掉，换了一身衣服，再回到床边，说：“都赶走了，这下没有别的男人的味道了吧？我只是跟他们说了两句话而已。”
小狐狸的眼泪逐渐止住。
“妻主……”他挪挪挪，挪到妻主的怀里，这才满意道：“妻主最好了，妻主，我忍不住又嫉妒了，妻主会不会厌恶我呀？”
嫉妒别人能伺候妻主。
“你啊，我是心疼你，真是拿你没办法。”姜向月见终于哄好了。
不过说起来，好像阿狐确实体质特殊，见他刚才哭得那么大声，一点都不像刚生产完虚弱的样子。
小狐狸正撒着娇，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叫了一声，从妻主的怀抱里钻出来。
“我的茶！”
小狐狸冲进厨房，发现水都煮干了，他叹了口气，重新煮茶。
晚上，姜向月说什么也要来厨房打下手，但是被小狐狸赶了出去。
“妻主看着崽崽们就好啦，这里我来忙。”
吃过晚饭后，小狐狸变成原形，仰躺在床|上喂奶。
姜向月则拿着小梳子给阿狐的大尾巴梳毛。
两个狐狸女儿体型小些，很快就喝饱了，她俩打了个滚，睁开了眼睛。
“妻主，崽崽睁眼了！”小狐狸偏过头，呼唤着妻主：“快看看她们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姜向月一手一个，抱起狐狸女儿。
“一只绿色的，一只琥珀色的，都是异瞳呢，都很好看，这两只像阿狐呢。”
小狐狸观察妻主的脸色，再次确认妻主是真的喜欢狐狸，他总算是放心了。
三个女儿都是随姜向月的琥珀色眸子，只有狐狸女儿是异瞳。
两个狐狸女儿和娘亲对视着，又摇了摇还很短的狐狸尾巴。
姜向月好像明白她们的意思，她问：“你们也想像你们爹爹一样，梳梳尾巴毛嘛？”
狐狸女儿点点头。
姜向月觉得好有趣，她放下狐狸女儿，对阿狐说：“虽然狐狸女儿不会说话，但竟然能明白她们的意思。”
“因为妻主是她们的娘嘛。”小狐狸伸直大尾巴，任由两个狐狸女儿躺在他的尾巴上。
姜向月梳梳这条尾巴，又梳梳那条尾巴，也不会冷落了最大的那条尾巴。
晚上，小狐狸将五个女儿都放进小床里，嘱咐道：“女儿们都乖乖睡觉哦。”
小狐狸乖乖躺平，问妻主：“妻主今晚不来嘛？”
“你白天才生产完，我哪有那么禽兽？”说完，姜向月搂住阿狐的后脑，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绵长的吻，说：“今晚亲一下就行了。”
“好吧，不过哦……”小狐狸翻了个身，趴下撅起来，说：“妻主，我好像又长一条尾巴诶。”
姜向月揉了揉短短的尾巴尖尖。
“阿狐，你到底是几尾狐呀？”
“我也不知道诶，我要是九尾狐就好了，我要把尾巴们分别缠在妻主的手上腿上腰上，再由妻主狠狠把玩，哇，那该有多爽呀？”小狐狸都畅想起来了。
“别想勾引我，今晚说什么都不做，睡觉了。”姜向月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