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祝文济说平时来诊所看病的人还挺多的，每天还限号，一大早就有人来排队。
今天是和祝文济约好了时间，专门加了班。
冉清悠和祝文济到了后先向医生表达了谢意，医生笑容和善的摆摆手，诊脉后说了一连串问题出来，听得冉清悠头都昏了。
祝文济在一旁认真记录着医生的建议，归结起来其实就两点：合理饮食、适量运动。
久坐久站都对身体不好，偏偏冉清悠的工作是有时候久坐有时候久站，取中的时候都很少。
“可以设置闹钟，没几个小时活动一下。”医生建议道。
冉清悠想了想，这个办法不太好落实，但还是感谢了医生的办法。
医生也看出冉清悠的想法，无奈的摇摇头，“年轻人拼工作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的。”
冉清悠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释道：“我工作持续性很强，工作时很难抽出时间想其他问题的。”
“我知道你是谁，”医生抬眼看了看冉清悠，“所以更希望你能保重身体，这样才能更好的投入工作。如果工作中不好活动的话，可以每天早晚遛遛弯，能坚持下来就行。”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还能拉着老师和师母一起活动。“我知道了医生，谢谢您。”
看冉清悠听进去了，医生欣慰的点点头。
从诊所出来后冉清悠跟莫嘉祥一起吃了午饭，午饭后就收拾好东西往机场赶了。
假期还没过完就跑了三座城市，这次假期对于冉清悠来说太过充实了，比上班累多了。
飞机降落已经是半夜了，冉清悠实在没力气折腾回学校，就近找了家酒店办理了入住。
从首都到老家又到莫嘉祥的片场，现在又回到学校。这些天不是在火车上就是在飞机上，以至于现在躺在床上还觉得床也在晃。
要不是这个小偷她还能多休息几天缓一下的。睡着前冉清悠脑海里最后的想法就是怪小偷打乱了所有计划。
转天早晨冉清悠少有的赖床，睡到十点才醒，往日准时的生物钟因为过度劳累也失灵了。
醒来后冉清悠联系了负责警官，约好了下午在警局见面。
冉清悠一直想不懂小偷被指使的能来偷什么，实验室里是真没有能偷走赚钱的。
到了警局，负责案子的警官把现在掌握的情况都告诉了冉清悠。
小偷被带回来后就交代了情况，还有聊天记录为证，他是受人指使去实验室里看看能不能拍到实验册，或者拍到仪器上保留的数据也行。
小偷觉得他进去不偷东西，拍几张照片而已算不上盗窃，不算违法。再加上对方给了报酬，稍微犹豫一下就同意了。
“不偷东西就算违法……”冉清悠不知道该说这位小偷主观上守法，还是该说他法律观念实在淡泊。
“对方给了多少报酬？”冉清悠有些好奇这个价格。
警官伸出手，比了一个数字“3”。
“三万？”冉清悠猜测。
警官摇摇头，揭晓了答案。
“三千。”
“三千？！”说实话冉清悠猜测怎么也要上万，三千这个金额比她想象的要低很多。
“我的数据这么不值钱么……”冉清悠喃喃道。
对面警官听到她的吐槽忍不住笑了笑，解释道：“价格低也是一种策略。价格过高的话，接任务的人会意识到这件事存在一定的风险而犹豫。价格开低一点在一定程度上能起到麻痹作用，让人误以为事情不大很好完成。”
“原来是这样……”犯罪上的心理博弈冉清悠以前没研究过，看来也是大有文章的。
“那收买他的人……”
“对方定位在国外，汇款账号也是国外账号。可能……”警官遗憾的摇摇头。
这点倒是跟冉清悠想的差不多，她也猜到上家恐怕不是这么好抓到的。
“那个小偷是什么人？”冉清悠想知道他就是专门的小偷还是别的什么的。
警官笑了笑答道：“他是你们学校外面的奶茶店老板？”
“奶茶店老板？”这个答案冉清悠是万万没想到的，“哪家奶茶店？”
警官说了个名字。这家奶茶店冉清悠知道，她偶尔也会去喝，或者买来请客招待实验室其他人。
“这家奶茶店我记得生意很好啊。”老板不应该穷到被三千块钱收买去偷东西。
“老板是有别的事情欠债了吗？”冉清悠想说老板是不是沾染上什么不良嗜好欠了钱，急需这三千块钱还债。
“没有。”警官否认了这个可能，“他就是，以为没什么事赚点外快罢了。”
“赚点外快……”冉清悠理解不了。
学校门口奶茶店的生意别提多好，月赚上万绝对没问题。老板为了三千块钱突发奇想赚个外快，自己犯了法不说，奶茶店也开不下去了。
就算能开也不能开在A大外面了，开在其他地方少了熟客生意未必能有这么好。
“就是这个老板，他平时喜欢健身做做运动什么的。对方开始加他就是以同好的身份博取信任，后面还打听过几次消息。不过奶茶店老板知道的也不多，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次是对方说事情不大，忽悠老板顺便实践一下爬楼技巧，这才成功的。”
“爬楼技巧……”实验室用的密码锁不好撬开，要是用的普通锁恐怕就要展示□□了。
“本来对方也是没想从奶茶店老板嘴里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就报着试一试万一有所收获的态度呢。我们顺着联系奶茶店老板的账号倒查，发现这个账号还跟学校周围其他商户甚至学校老师联系过，不过都没能成功，只有奶茶店老板跟他建立了稳定的联系。”
事情查到这里，后面就很难再有进展了。
冉清悠听说奶茶店的老板十分后悔，一直说自己不知道这是违法的才去做的。但是行为违法与否并不以他本人认知为标准，而是要看法律的。
更何况老板真的认为自己行为不违法吗？对方多次试探打听消息的时候他真的毫无察觉吗？他真的相信有人出三千块钱就为了让他做一件不违法很安全的事情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数据没有丢失泄露，这件事也只能告一段落了。
冉清悠在群里和实验室里其他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嘱咐大家以后要更加注意门户，也要及时收拾整理实验数据，不能随手摆放。
最重要的，还是又提醒了一番严守秘密的重要性，提醒大家要保持警惕。
这次对方找的奶茶店老板没有收获，下次如果找到实验室的人呢？
这种事情做了一次就会被对方抓住把柄，所以绝不能越雷池一步，不然只能走上不归之路。
第59章
这件事情因为没有更深的进站很快就过去了。门口的奶茶店关门了, 过了一个月后又重新装修，新开了一家连锁店。
新奶茶店的饮品不太合冉清悠的口味，去过两次就没再去了。后来冉清悠跟谭雅一块儿发现了一家离学校稍远，但是味道更合口的奶茶店, 要多走几分钟的同时总要感叹原老板太过糊涂。
物理实验楼下, 冉清悠还没出门口就看到站在外面显眼位置的冉文彬。
冉清悠自觉跟冉文彬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这人逻辑和普通人不一样，你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是只会做对自己有利不顾他人利益的极端个人主义者。
冉清悠看他没有发现自己，退后几步站到阴影处，向学校负责接待的戴老师求助。
戴老师挂断冉清悠的电话后下一秒就拨通了冉文彬的电话，告知对方有些问题需要核实一下。
“什么问题？”冉文彬问。
“嗯……”戴老师一时还没想好借口, “您来了咱们面谈吧。”
冉文彬看了一眼楼门没看到冉清悠的身影，只能暂时离开稍后再回来。
冉清悠觉着也挺无语，她又没做错什么还要躲着犯错的人，就是因为她不如冉文彬不要脸吗？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我跟戴老师打听过了，冉文彬来办的是旅游签证，最多待30天。”
其他正是受邀参加活动的像迈克教授他们, 持有的是来进行科技文化交流活动的访问签证，最多能在华国停留180天。
“冉教授为什么没办访问签证？”谭雅问。
“因为访问签证需要活动主办方出具邀请函等相关材料，冉文彬担心主办方看到他的名字后不给他开证明，在第一轮反馈参加人员的时候就没报自己的名字，后面办了旅游签证过来的。”冉清悠把戴老师告诉她的又复述一遍给谭雅。
“那他现在待了二十多天了，也没几天了。”谭雅叹了口气, “忍忍吧。”
“要忍吗？”冉清悠反问。
谭雅一听话头不对, 马上紧张起来。
“所以你是想……”
“我还没什么想法，”冉清悠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只是让我一直忍我会觉得凭什么，可能忍两次就忍不下去了。”
“那也行吧。”谭雅对冉清悠的想法一向持支持态度的，“反正是在国内还是在学校里，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冉清悠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在晚上又看到冉文彬站在门口装可怜的时候，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悠悠，等下，我想跟你聊聊。”冉文彬伸手挡在冉清悠前面。
跟冉清悠一起的方桐等人上前几步把两人隔开，看向冉清悠看她有什么想法。
“冉教授，我之前跟您说过，你可以叫我冉教授或者冉老师，反正别叫的跟咱们多熟悉一样。”
“悠悠，我……”冉文彬还想继续开口，被冉清悠毫不留情的打断，“不想聊就算了。”
“聊，要聊的。”冉文彬表情委屈的像是自己为了跟冉清悠说话多忍辱负重一样。
冉清悠双手抱胸戒备的看着他，“那你说吧。”
“我……”冉文彬看了看方桐等人，“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那不行。”冉清悠拒绝的斩钉截铁，“你素质太差人品也不好，我不想跟你单独说话。”
“悠悠……”
“啧。”冉清悠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冉文彬马上改了称呼，“冉教授。”
冉清悠无语的看着表情委屈的冉文彬，实在忍不住提醒道：“冉教授，您这个年纪您这个人品，装可怜是不会引起其他人同情，只会让人觉得是鳄鱼的眼泪。”
“我……”冉文彬表情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冉清悠。
“冉教授，我知道你怨恨我，这都是正常的，我接受。”冉文彬眼神慈爱的看着冉清悠，“我以前太想脱离那个家，但是你爷爷奶奶说我可以走必须把你留下，我实在没办法违抗他们，所以……”
爷爷奶奶已经不在了，现在说是死无对证也不夸张，但冉文彬这话未免太多漏洞了。
“你作为我的父亲我的直接监护人，真想把我一起带走的话有人拦得住吗？”冉清悠问，“你有一百种办法，但是你一开始就不愿意罢了。”
“不是的。”冉文彬张口解释却说不出话，“我真的没办法的，我这么多年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唯一对不起的人是我？”冉清悠冷笑，“冉教授也太没人性了。不过也是，冉教授当年违约留在A国的时候，想必没考虑过为你做担保的老师在国内的处境吧。”
冉文彬脸色一白，狡辩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方桐等人在一旁一直安静的像透明人，听到这儿也忍不住抬头向冉文彬投去鄙视的眼神。
“老师，我是对不起老师。老师……咳咳。”冉文彬慌乱的一连说了几个老师，最后干咳了两声想将话题糊弄过去。
“当时我还年轻，确实很多事情考虑不周。”
“冉教授，”冉清悠无语了，“二十岁抛弃妻女，三十岁违约坑老师，快五十了搞个非婚生子出来。您这一生都在对不起别人，考虑不周中渡过了。”
“不是，冉教授，您可能对我误会太深了。”冉文彬还在嘴硬，“我每次做出的选择都是迫不得已的。”
“不是的，没有任何人强迫你的。你做的选择从来不是被迫的，而是对你自己最有利的，你就是个自私的人罢了。”冉清悠道。
“我知道您还能在国内待一周多，但我希望这一周多你别再来骚扰我了。再来的话我会报警解决的。”
“冉教授，我是真心希望能获得你的谅解的。”冉文彬语气倒是挺诚恳，“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愿意现在签署遗嘱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
“所有财产都是我的？”冉清悠问。
“对！”冉文彬用力点点头。
“那先把你口袋里的东西给我吧。”冉清悠伸手去拿，冉文彬想要躲开却被方桐他们按住了肩膀。
冉清悠把冉文彬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还不忘提醒他，“冉教授，以后想偷偷录音的话最好带一只灯没这么亮的录音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