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啊三弟,你让我们说你什么好?宗室吧,你得罪完了,顺亲王现在背地里把你骂的臭死。现在眼看你就要去得罪地方官,还是那么一大批!哎呀,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你可劲折腾吧。
原本大皇子和二皇子还想背地里弄些拌子,知道了清竹的意图,也发现她在寻找合作商家,于是他们纷纷大开绿灯。
户部几百万两的银子很快就到了清竹手里,她马上就叫了京城口碑不错的几个钱庄的东家过来,把意图说了一下,让他们自己竞争,清竹要两家钱庄当后勤。
有的钱庄胆子小,顾虑颇多,怕自己赔银子,朝廷要是耍赖,他们能找谁去?还有几家眼光卓绝,知道朝廷一般不和他们民间钱庄打交道,没想到端王如此有魄力呢,几百万两的银子,这些钱庄东家不放在眼里,他们看重的是这件事带来的影响!这就是给他们钱庄免费传播名声啊,以后只要打出和朝廷合作过的名号,谁还会质疑他们?
清竹还没出发呢,几个钱庄就相互给出了最优惠的合作方案,有两个钱庄甚至提出他们先垫银子也不是不可以。最后清竹挑了两家最有魄力,口碑诚信都不错的钱庄合作,她也没从中捞银子,把户部给的银子存进他们的钱庄里,签订好合约,然后按下指纹请各家妥善保管,要求他们绝对不能掉链子,否则就摸摸自己的脑袋结不结实。
两个东家没想到端王直接拿出了银子,更是喜不自禁,决定这次哪怕亏钱也得把差事给办好了,他们甚至跟着清竹一起南下了。
清竹办事和旁人不同,她跟平宣帝要了个工部懂河道的主事跟着她一起走,把要修缮的河道舆图铺在桌上一起看,问他先从哪里开始修起。
这位董主事也实诚,“往常哪有把所有河道都修缮的好事,不过看见破的不像样的修一下罢了,殿下要是从头修起,怕银子不够呢。”
清竹道“你别担心银子,就看河道,告诉我从哪里开始修,然后监督他们修河道,修好了验收也是你的事,就行了。”
董主事闻言也就不管银子了,指着舆图道“从这里开始!”
清竹大手一挥,走起!
河道从嘉县开始修缮,清竹一到当地,就被官绅给围了起来,然后礼物就五花八门的涌了进来。
清竹人照见,礼照收,想问河道的事,您请闭嘴,本王只有主张。
然后清竹带着两个钱庄的东家就开始招商,这些商贾自然也是两位东家找来的,清竹不可能自己去找商贾合作,她也摸不到啊。有两位钱庄东家在,这些事就都能托付出去。
听闻端王要找他们商贾修河道,这些人眼珠子瞪的溜圆,从未听闻过这种事啊,朝廷的河道不一向是官府管的么,和他们商贾有什么关系?
清竹出面解释了一遍,然后指着两个钱庄的东家道“看到没,本王的银子都存在他们的钱庄里了,你们要是有胆子有魄力,那就过来竞标,因是第一段的河道,只要竞标成功的商家,我先付一半银两,余者检查完河道合格,立马全部付清。不敢的话,那就请回吧。”
这有什么不敢的,有生意不做那是王八蛋。以前这种事衙门全权接手,他们商贾摸不到边罢了。
至于竞标的过程,还有各种协议,那就是底下人去办了,清竹只要一一看过,觉得可行,点头同意就行了。
当然她也防着骗子骗钱,拿个极低的价格来竞标,然后卷了一半的银子跑路,别觉得没人敢,胆大包天的人有的是。
凡是竞标成功的商家,他得有东西抵押,甚至还要有当地德高望重的人作保才行。
一切万无一失了,竞标工作才开始。
清竹这里如火如荼的竞标,把嘉县县令,还有赶过来的知府弄懵逼了,合着你端王不要我们插手河道啊!那怎么可以,这是我们的政绩,我们的河道,也是我们的钱袋子!
清竹看着眼前两个罗里吧嗦的人,她手上玩着一把匕首,然后在知府滔滔不绝的话声中手一滑,匕首脱手而出,钉在了不远处的门板上,然后知府的话就卡壳了,嘉县县令脖子差点缩进腔子里。
清竹毫无歉意道“哎呀,手滑了,艾大人没吓着吧?本王奉皇命修理河道,陛下给本王一应行事便宜,我还有父皇的口谕呢,您要不要看一看?我也是奇怪了,我是不修河道了呢,还是妨碍大人执政了呢?”
知府看着清竹冰冷的眼神,再看看四周佩刀的侍卫,他果断的怂了,他这里才一小段河道,就是捞银子也有数,得罪一个王爷就实在不划算了,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清竹手滑把匕首甩到他脑袋上,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知府连夜回去了,本地官绅自然更加不敢放屁,清竹的工作顺利开展。
她只提了一个头,接下来的事都有人办,两位钱庄的东家像打了鸡血一样,没了官府插手,河道修缮工作开起来飞快,因为早一天完工,还能多得一笔钱,但是质量不可疏忽。
也有人想暗地里捣乱阻挠,他们倒不是说非要这笔修河道的银子,而是怕三殿下把江南官场的潜规则给破坏了,所以决定给清竹造点麻烦出来,耽误她的工期,或者让她干脆无法开工。
清竹带的士兵可不是摆着看的,她早就预料了有这一出,时刻准备着,听闻有几十个混混来捣乱,她连衙门都没惊动,看了曹将军一眼,曹将军手一挥,带着士兵们一拥而上,把几个捣蛋的混混脚上绑了绳子,然后当着众人扔进了河里,再拉出来,晃两下再扔进去,几次三番,这些混混像烂泥一样被甩到了地上。
清竹把玩着匕首,冷冰冰道“你们打量我是哪个需要看你们脸色过日子的破落户呢,敢在我面前蹦Q!本王现在就是砍了你们的脑袋,我看看有谁敢说我一个不字!”
清竹转头让士兵把嘉县县令给拎到了河滩上,指着他的鼻子道“本王奉命修河道,你这昏官居然敢唆使地痞混混阻拦进度,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县令不停的喊冤,让清竹拿证据出来。
清竹笑了,“哦,这么说来县令大人清廉的很啊,那好,这几个人阻拦工程进度,这是有目共睹的,人证物证具在,你这县令给我当场判吧,让大家都看看。”
倍感屈辱的县令又没办法摆脱清竹,只能咬着牙当场判这几个混混赔钱服役,毕竟捣乱的罪名还上升不到砍头呢。
清竹得了判决就让这些人做苦力去了。她可是奉公守法的好皇子,连越俎代庖都没干,判令还是嘉县县令自己下的,这也让背后策划的人无奈咬牙,三王爷太狡猾了,几乎滑不留手!
那几个混混倒了大霉,别的工人每天还有工钱,他们是没的,脚上还得绑着绳子干活。到了饭点,工人有杂粮窝头加菜汤,管饱,偶尔还能加餐一片大肥肉。
这些人只有麸皮杂糠窝头和冷水,干活不卖力还得挨鞭子,这些都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管这些人背后有谁,现在没一个敢露头,清竹连审问的**都没有,她也知道背后有人操纵,但是她一力降十会,看有谁敢跳到她面前来。
混混之流只是杂鱼,但是这些杂鱼的待遇如此凄惨,其他‘杂鱼’看了难道心里不害怕,再去当炮灰,心里能愿意?而清竹不是来整顿官场的,她就是震慑这些牛鬼蛇神,别惹她,让她好好修河道。
回到衙门,清竹对嘉县县令道“我一个王爷,和你这个县令原本毫不相干,可你的脑子被驴踢了,我只不过来修一段河道,你却如此得罪于我,我不管你身后的人有什么想法,你却是直面我怒火的人,你也是几十年辛苦读书才当了个县令,我这里记你一笔,你觉得下一任你还能在江南富庶之地当县令吗?恐怕你这帽子都保不了!给人当刀,也得看看那人能不能保你呢!”
嘉县县令瘫软在地,他倒是想极力否认,可青竹压根不鸟他,当着他的面写下一份奏章,里面就写了这位县令治下不严,她整修河道时居然有人搞破坏,我这个王爷差点都被这些地痞流氓给揍了,地方治安实在堪忧啊,难以想象此地百姓的生活将如何水生火热。
这位县令面色煞白,浑身抖如筛糠,想要求饶,看着清竹冰冷的眼神,他张口结舌,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内心是极大的惶恐。他知道自己的仕途完了,后面的人也绝对不会保他!等到清竹离开衙门,嘉县县令已经面色灰败,犹如泥塑木雕一般。
清竹派人快马把奏折送回了京,然后平宣帝的旨意就来了,当场摘了嘉县县令的乌纱帽,申斥了知府,还给了清竹一把尚方宝剑。
平宣帝当然愿意用一个小小的县令来配合清竹,要是此刻清竹不依不饶审问那些混混,然后牵扯了一大批官员进来,平宣帝为了地方上稳定,也得掂量一下,可这么一个小县令,那就是一颗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江南地方官也不会因为他死命得罪清竹,外加被平宣帝记在心里。
清竹仗着身份,背靠平宣帝和江南官场来了一次隔空交手,然后她完胜,接着整修河道一帆风顺,再无一人敢跳出来惹事,脖子实在不够硬啊!
第40章 第四十章
河道整修工作顺利进行, 质量当然是极为过硬的,说句实话, 本地商贾的家也在这里, 他们也不希望河道垮了冲毁自己的家啊,正要因为河道偷工减料毁了, 他们在本地也呆不下去了, 非得给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不可。
说起来现在的商家偷奸耍滑的不多, 对于生意也是很认真的, 非常注重口碑。
这段河道用了比预期更短的时间就修好了, 两岸甚至连树木都一并栽种好, 就是清竹这个不懂行的, 看着也结结实实,董主事带着人上蹿下跳的验收, 最后也满意的点头。
一切结束, 清竹爽快的让钱庄东家结清余款, 自己继续往下走。两个东家可不是光跟着青竹只干付钱活计的人, 这回清竹用着他们,就是给他们的钱庄做了个活招牌, 跟着青竹走一趟河道,他们钱庄的知名度得上升几个等级,那就是把自己家的钱庄招牌弄成了金字招牌啊!
这种无形的资产才是最难得的, 所以清竹这一路都被两位钱庄东家照顾的妥妥贴贴,商人长袖善舞,就是跟着青竹的士兵, 也觉得这一路十分轻松舒服,他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王爷,然后王爷要求他们拔刀助威的时候,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嘉县知府当初想和清竹理论,希望能打消清竹那‘不合时宜’的想法,那位曹将军配合的就极好,清竹的匕首‘滑了手’他这里就把手按在刀柄上,然后阴测测的盯着嘉县知府,浑身开始发散杀意,差点没把人当场吓尿。
后来嘉县县令丢了乌纱帽,知府被平宣帝斥责,江南等地的官员才明白端王不是以往来巡视的钦差,人家是皇子,地位是他们天然动不得的。
要是换了别的钦差敢这么干,江南等地的官员早把他祖宗十八代给翻出来,没事都能给他栽赃一大摊罪名到头上,然后把他踩到泥地里去!
可是面对清竹,没一个人敢这么干,就是干了,你有意义吗?人家还是王爷,顶多栽赃成功被陛下骂一顿,难道平宣帝会不认这个儿子?而且从嘉县县令这个倒霉蛋身上,人们也看到了端王小鸡肚肠,有恩不知道报不报,有怨,他是一刻不停就会报的,你看他小报告当着人家的面就敢写!
那么再下手就得掂量一下,谁愿意拿自己的仕途去做一件得不偿失,陷害一个王爷,然后一家倒大霉的事?
而且在修河道这种节骨眼上,栽赃陷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平宣帝又不是傻子,你哪怕做的□□无缝,根子就歪了,人家端王在京城好端端的,怎么一修河道,他身上就劣迹斑斑。
弄不好平宣帝还会觉得江南的官员是不是已经联合在一起,想要搞独立王朝啊?连朕的皇子都敢肆无忌惮的栽赃,所以,青竹现在就成了一个烫手山芋,江南的官一个都不想沾惹她。
有些还在自我安慰,不过一个河道,就当打发叫花子,赶紧让端王修完了滚蛋,别留在自己的地方上了。
有了一个’好头’,后面的进展就顺利多了,哪怕那些官员心下不甘,也实在不能同清竹别苗头,人家是皇子,还是有封号的郡王,弄不好将来人家还能更进一步,自己这里为着修河道的一点银子得罪一个将来会飞黄腾达的人,是不是脑子不清楚啊。
这些银子要是一开始已经到了他们的口袋,清竹再想挖出来千难万难,可现在这些银子都在清竹手里,他们还没摸到一个角,因为这个原因同一位前途可能光明的王爷对上,实在不划算。
而且,那把尚方宝剑还被端王一直拎在手里,这要是倒霉被他砍了,人家屁事都没有,自己就只能认栽,不行,我的小命还是挺宝贵的。
清竹这一路的河道修的颇为顺遂,她把狐假虎威做的淋漓尽致,这也就是身份使然,换个旁的官员,早就修不下去了。就是现在,她也把萧景在这些地方官中的印象给弄了个糟糕透顶。
这样一个铁公鸡皇子,下手丝毫不容情理,自己吃肉,旁的人连汤都喝不上(他们都觉得清竹一定会从中拿好处,就是不想‘分享’给他们),没见那些商贾络绎不绝的送礼给端王,端王都吃的肥头胖耳啦!这位将来要是得登大宝,官员们怕不是被磨搓死啊,原本这一路是极好的损公肥私,结交人脉的机会,清竹硬生生把萧景搞成了个孤家寡人。
她所到之处的官员乡绅见她都只剩下面子情了,连礼物也敷衍很多。清竹当着并州知府的面道“嘉县虽然是个小县,当地也是热闹的紧,没想到并州比嘉县大了这么多,反倒没他们那里热闹,回去后我定要和父皇说一说的,民生治理可是个大事啊。”
并州知府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想到眼前这个是皇子,不是他们能冷落的起的,人家一回京见到圣上,只要嘴歪上一两分,他们哪怕呕心沥血,也就功绩全无了!
他这是被什么迷糊了心智,觉得这位铁公鸡王爷不好打交道就可以不打交道了,人家这是瘟神,更得好好供着,早些把他送走才是啊!
于是来送礼的就又开始络绎不绝起来,再也不敢随便了。清竹也不怕有人说她收受贿赂,因为她是皇子她怕谁,只要河道修好了,平宣帝根本不会在意儿子这一路收了多少礼。
这一路也不是光清竹收礼,还有两位钱庄东家和董主事一行人呢,董主事那里也有人送东西,因为招商也是董主事管的,他懂那些商贾递上来的计划书是不是言之有物。
两位钱庄东家可以替当地商贾引荐清竹,不管官员们如何不待见清竹,商贾等人却不会放着一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的王爷在这里无动于衷,哪怕见不到王爷本人,能和姚公公拉上关系他们也就满足了。
董主事一开始不敢要,清竹道“你拿着,一路也辛苦,这些权当辛苦钱,只要摸着良心做事就行,就当是我赏赐的,不过河道不能出一点差池。”
董主事这一行人个个欢喜,觉得王爷真是大好人啊。
曹将军作为护卫,送礼的就没了,但是清竹收到了礼物会分给他啊,她大方道“拿着!兄弟们辛辛苦苦跟着我,难道我吃肉,你们连汤也喝不到一口,没这个道理!我怎么也不会亏待大家。”
曹将军方不推辞了,高高兴兴的谢过清竹,然后收下,他也公平,手下千户百户等等都能分到,还替清竹扬名,“这是王爷体惜我们,给大伙儿的辛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