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像你,特会撒娇。”
“哪有?”钟黎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撒娇了?”
“闲着没事就会,喝了酒的时候尤甚。”
她没想到他这么不给她面子,不顺着她的话往下给台阶,跟他大眼瞪小眼。
魏允在前面笑了,提醒他们:“到了。”
早春时分,阳光明媚而疏朗。
钟黎就着容凌递来的手下了车,回头去抱小南瓜。
小南瓜早就不安分了,在安全座椅里挪来挪去,见车门一开连忙朝她伸出肥肥短短的胳膊,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钟黎又好气又好笑,将他接过来抱在怀里。
小南瓜这会儿的体重已经有些超标了,钟黎抱了会儿就觉得吃力,想递给容凌。
谁知容凌刚要伸手去抱他就撇开了脑袋,屁股一撅,趴在钟黎怀里咯咯笑。
容凌凑到另一边,他又趴到了她另一边肩头,就是不给他抱。
“爱抱不抱,以为你老爹很喜欢抱你吗?”容凌呵呵。
“你怎么这样?他才几岁,你跟他一般见识?”钟黎有点无语。
“提前教育,有备无患,都被你给宠坏了。”
“我哪有?”钟黎自问并不是事事都依着他。
但小孩子心眼儿多,她脾气好看着好欺负,小南瓜在她身边就闹腾一些。容应棠和顾允章过来的时候,他安分得不得了,都不翻箱倒柜了。
容凌在的时候,他也不会这么闹腾。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柿子捡软的捏。
钟黎算是认识到了。
钟黎虽然在北京多年,并没有来过雍和宫。逛了一圈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玩的,北京的这些建筑都大同小异,去过故宫就等于去过其他殿宇了,一应的金碧辉煌,黄瓦红墙。
阳光落在金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炫彩的华光,天空难得是澄澈无云的碧蓝色。
重量想起很多年以前,两人刚刚认识那会儿,容凌没事的时候就会带她出来闲逛。他话不多,也从来不跟她说家里的事情,钟黎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夕阳西下,昏黄的街道上,她用自己的小手勾着他宽阔的手掌,说一大堆发现他爱答不理的,就有些生气,然后闷闷不乐地垂下头,也不跟他说了。
容凌这时才会问她怎么了,怎么不继续说了。
钟黎说,你都嫌我烦了我还要继续聒噪啊。
他稀奇地笑着反问她,我哪里嫌你烦了。
眉宇舒展,容色淡淡,清贵又镇定,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这么泰然自若。那时候她想,这大抵就是她梦中情人的样子。
那会儿她还不知道他什么脾性呢,只觉得他对什么都淡淡的,提不起兴致,吃穿用度一应都是最好的,可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这样的人,难免让人觉得疏离而高远,难以靠近。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心的??
她已经不大记得了。
一切都那么自然,从她第一次忍不住主动踮起脚尖吻他那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是完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交心,差距太大了,不会有好结果。可忍不住,她心里的天平总是不断偏向他,超越她的理智,粉碎她的坚持。
“你怎么哭了,黎黎?”容凌握住她的手,诧异中带着担忧。
钟黎下一秒却笑了,摇摇头,不愿意跟他说这些:“我没事儿。”
他定定地望着她,也没多问,只是眼底有一抹笑意。
小南瓜逛了会儿就累了,钟黎把他从容凌怀里接过去,抱在怀里安抚。
容凌说:“还是我来抱吧,他现在可不轻了。”
“没事儿,就这点路。”
“你腰受得了?别不当回事。”
钟黎看他已经板着脸了,无奈,只好把小南瓜传给他。
也不知道小南瓜身上是不是有探测器,一到他怀里立刻就醒了。
钟黎忙把他接回去,说容凌肯定平时对他太严厉了,所以小南瓜现在都怕他。
好不容易再次哄睡着,回到家,钟黎又在床边守了快一个多小时才出门。
一开门就看到容凌开着笔记本坐在沙发里,似乎是在办公。
客厅里没有开灯,笔记本淡淡的白光映照在他脸上,一层薄薄的白光,夜色下尤显得眸色深邃。
钟黎下意识停下脚步。
他将笔记本关了,叠着腿靠在那边望着她。
姿态是慵懒的,可钟黎总有种他在等着兴师问罪的意思。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得罪他了,先笑一下,问他怎么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历来如此。
不过,这套放容凌身上似乎没用。
他抿了丝笑意,也不起来:“黎黎,你不觉得最近对我太过忽视了吗?”
他是用正儿八经的语气问她的,像是在跟她讨论财经新闻。
钟黎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觉得荒诞。
不过细想这段时间,她确实天天忙着照顾小南瓜,虽说有阿姨照看,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他工作又忙,两人总是聚少离多。
难得有时候能聚到一起,等她哄完小南瓜睡觉都晚上12点了,哪里还有时间互诉衷肠?
为了不打扰她睡觉,他也没大半夜拉着她聊天,更别提夫妻生活了。
想到这个,钟黎的脸颊有些红,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
容凌盯着她半晌,起身迈步朝她走来。
他穿的是在最宽松的毛衣,运动系带的裤子,踩的还是窝窝囊囊的棉拖,可这几步还是走出在公司开会时发号施令的气场。
钟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逼近,想要逃离也无路可退了。
肩膀被他宽阔的双手按住,像是禁锢住了。
她呼吸都是微微一滞,只能徒劳地仰头望向他:“我……”
容凌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人已低头封住了她聒噪的唇。
钟黎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身上都是暖洋洋的,好似融化在他愈加灼热的吻中。
他吻她就是最简单直白的吻,要将她口腔里每一寸地方都侵占,让她发不出丝毫声音,只能呜呜咽咽捶打他的肩头。
钟黎也抱着他,被他半抱着搁到玄关桌上。
他一只手撑在一侧,撩起她一绺发丝,又含吮住他。
发丝散落在她的肩头,又遮住了彼此的视线,只有唇贴着唇的那点儿地方的感官是真实的。
壁灯在两人激烈的拥吻碰撞中被碰亮了,从灯罩中透出橘色的暖光,穿过雕花的玻璃灯罩映在昏暗的墙壁上,如水中透明的波纹。
钟黎垂着头不再看他,双手揪着他衬衣的领子。
“都是孩子的妈妈了,还害羞?”
他低回婉转的笑声融入黑夜里,钟黎的耳垂不可避免地涨红。
她捶他一下:“不准再调戏我。”
“好。”他好脾气地应着,指尖在她白皙柔嫩的脖颈处轻轻移动,惹来她的战栗。
便听见他悠悠道:“那换你调戏我。”
钟黎:“……”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个小公主,必须儿女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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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娇养
常春藤毕业后, 容凌一直留在国外发展。家里电话来催了几次,数他姥姥姥爷催的最多,都盼着他回去。
他实在不喜那些机关里的人情往来,也不好直接拂老人家的好意, 便只是温柔地嘴里应承, 短时间内却没有回国打算。
陆宴沉手里有一支基金,在美风头正盛, 便邀他合伙。
他深思熟虑后还是拒绝了, 转而投资一些高科技和智能行业。他眼光准, 做事雷厉风行, 兼之人脉通达, 很少有不成功的。
这一行, 本事是其一,经营各种人际关系、消息灵通亦是重中之重。再不喜欢, 必须要维系的各界关系还是要维系, 毕业后的那两年,他出席各种酒会的次数也逐渐增多。
他是个很能委屈自己的人,只要能达到目的。
但在国外他也只是在华人圈子里有那么些优待,各方面还是靠自己。他性格倔, 好面子,有一次抢了别人的项目被人打爆了车胎又堵巷子里打也不肯搬出背景。
对方自爆是著名华侨之子,老子是个汽车大亨,在港很有些来头。
后来他靠着身手和机灵绝地逃生, 虽然没有大碍,也进医院躺了一个礼拜。
彼时在洛杉矶计划购置两座矿山的陆宴沉听了后就来医院看他了。
他坐在床边慢悠悠给他削苹果, 听完原委笑了下, 说您这脾气是该改改, 在国外还这么横行霸道,怪不得要被人打。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您这产品直接从功能上全方位把人家的路给断了,一点儿利益都不给人留,人能不狗急跳墙?
容凌一条腿还打着石膏,闻言笑了一声说他会注意。
两天后有人在华尔街某家面包店后面的巷子里发现了那个汽车大亨之子,被人打断18根肋骨扔在那边,就只剩一口气还能喘了。
当然,这只是开始而已。不久后产品正式上市,只在短短一周间就席卷市场,那汽车大亨的儿子负债21个亿回到香港,据说被他爸打断一条腿扔到加拿大去了。
回到北京已经是深秋之后了。
北京今年的雪下得格外早,几乎挨着供暖时间就覆盖了整座城市。
晨起时,如鹅毛、如撒盐、如飞絮,视野里白茫茫一片。
他斜抵着中岛台喝了口黑咖啡,给徐靳打电话,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他回来了,要不要一道吃个饭。
徐靳说他忙着拍戏,手里压着两部还没过审,让他找陆宴沉。
容凌让他滚,挂了电话又禁不住浅浅一笑,朝远处寂静无声的城市望去。室内灯光惨淡,冰冷的玻璃上倒映出他修长的身影。
他不说话的时候,睫毛覆下掩住了眼底神色,眉眼格外安静。
手里的咖啡已经冷了,也不在意地平静喝下。八⑴四8⑴6酒6三
谢平这时过来叩门,响两声,他抬头道:“进来。”
谢平这才推门而入,手里携着一份文件,见到他先笑一下,然后才扬一扬手里的资料:“华泰那边递来的消息,事儿成了。”
容凌点点头,将杯子随意搁到了桌上。
一切意料之中,也无意外惊喜。
他的出身背景就是通行证,入什么行业自有人上赶着献殷勤,遑论是要办什么事儿。
就算不为利益,他和陆宴沉这类人涉足的项目谁敢耽搁压着?那些人为了效率也会更倾向于跟他合作,自然一路畅通无阻。
他把徐怀挖来并成立天正影业的初始目的也不是为了投资影视行业,只为了疏通人脉做人情。像这样的公司他和陆宴沉名下有很多,但都不会挂在自己名下,旁人也根本查不到什么,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这样的人,再张狂不把人放眼里,有些事儿是门儿清的。
有些东西不能沾,有些底线不能碰,就算不翻车被捅到老头子那儿都够他喝一壶的。
所以那些三教九流他从来不来往,一是觉得那些人不够资格,二是实在怕摊上事儿甩都甩不掉。
前些年他们圈子里有个二代在东北那边认识了一涉黑的,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一来二去收了人东西,被迫绑上贼船,他自己进去就算了,还牵累他老子。
这种事情,他一直非常忌讳,人前别说自己的底细,连自己的信息都很少透露给不熟悉的人。
但仍有数不清的人摸着门道想要找人搭线认识他。对此,有时候他也烦不胜烦。
他爸最近正处于关键时期,只要再往升上半格,那就是顶天的了。这种时候,他更是谨小慎微不敢捅一点儿篓子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对了,明晚你有个饭局。陆先生做东,你要去吗?”
“宴沉?什么名目?”容凌微蹙一下眉。
他太了解陆宴沉了,目的性太强,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请他吃闲饭。
“他电话里没说。”
容凌不问了,摆摆手让他出去。谢平是个人精,就算猜到了也不会事事直白吐露,他从南京出来跟着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内替他打理一应事务,可到底多年没见,心里估摸着也存着疑虑。
翌日早上他有个关于海归创业人士归京的座谈会要参加,不少企业家和政府人士都会去参加,他作为朝阳区代表、北京京北商会总会长出席,坐在第三排左三的位置。
这个位置算不上显眼,却是他特地要求调换的。
像这种会议,前面两排都是留给各大企业家代表、政府领导的,他坐前面实在太显眼。
这会议他也没仔细听,无非是老生常谈的那些事儿。
“这会议无聊吧?”见他垂着眼帘、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一根烟,右侧一男人凑过来,殷切地替他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