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山松树——李暮夕【完结】
时间:2024-04-10 14:36:21

  只有真正失去过才明白那种夜不能寐、锥心刺骨的痛苦,他甚至都不敢多听关于她的事情,尽可能地想要遗忘。
  但人的情感本能是欺骗不了自己的,他此后怀揣着对她的愧疚,惟愿她余生不再惊悸。
  婚后两年过去,承暄都那么高了,他心里仍挂怀着。
  钟黎似乎也发现了,有时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不用再在意过去的事情,她已经忘了,他们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她似乎也看出他脾气好了很多,比以前更沉稳练达,对她也更多几分小心翼翼的呵护。
  不过没有戳破,她很享受如今这样风雨过后安泰平和的生活。
  她是他青年时代陪伴他最深的人,填补了他情感上的空白和孤寂,所以那样与众不同。
  其实他内心深处是希望被爱的,而父母都是深沉的人,很少直白地表达对他的关爱。
  钟黎在他心中是不可取代的。
  旁人或不敢靠近他,或怀揣着别的动机,只有她的爱慕和靠近拙劣而纯真,其实他喜欢被她追求的感觉。主动习惯了的人,有时候也喜欢被动,他最喜欢她抱着他吻他了。
  刚在一起时,她还会短信轰炸,说一些土到掉渣的情话。
  他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非常受用。
  连徐靳都看不下去,都说他闷骚,埋汰得很。
  容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但愿我们能风雨同舟,事业蒸蒸日上,儿女绕膝,平安顺遂。
  【作者有话说】
  出门啦,这是存稿箱君的自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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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娇养
  小南瓜是两岁时上的托班。那段时间, 容凌和钟黎的事业都处于高速上升期,实在没有时间看顾,天天让他待在家里和阿姨一起也怕闷出病来。
  第一次是钟黎送他去的,他在车上时还摇头晃脑东张西望, 满满纯真, 偶尔咧开嘴笑起来,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要去什么地方。
  他还以为她要带他去玩呢, 眉眼间还有几分兴奋。
  钟黎忽然就有些内疚, 斟酌着要怎么跟他说。
  小南瓜已经有些懂事了, 虽然说话还是磕磕绊绊的不是很顺溜, 理解简单的话语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路纠结, 她顾左右而言他, 到底也没有说出实话。
  车进了总参大院,兜兜转转在一处园区门口停下。
  隔着栅栏, 能看到几个老师正领着一群小朋友在玩耍。草地上, 还支着几个小帐篷,也有几个小朋友蹲在那边玩过家家。
  小南瓜好奇地望着这一切。
  钟黎心里的负罪感达到了顶峰,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将他抱下来, 一路上亲亲脸蛋、摸摸小手,说着安抚的话。
  小南瓜还不明白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笑眼弯弯地回望她,还凑过来亲了下她的脸颊。
  钟黎的眼眶忽然湿了, 逃也似的将小南瓜递给了老师。
  她走出了几百米,小南瓜终于意识过来她要走了, 忽然哇哇哇地叫起来, 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老师边抱边哄, 小南瓜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钟黎狼狈地好像一下欺骗小孩的坏人。
  有好几次她想回头把小南瓜抱回来,可到底还是狠下心肠。
  昨晚和容凌商量了一晚上,他们一致觉得早点让孩子融入社会是件好事。
  小南瓜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差了,性格还有些孤僻,不爱搭理人,语言发育也不是很快,去测评的时候医生都说他不喜欢分享,要多交流。
  心里虽这样建设,钟黎还是很懊恼很内疚。
  那一天都没什么精神。
  容凌这日下班走,进门脱鞋时就看到她怏怏不乐地坐在沙发里。
  他脱了鞋子,将皮鞋并排搁到门口的地毯上,换了一双拖鞋才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钟黎闷闷地垂着眼,没有吭声,双手环着膝盖,是个防卫的姿态。
  乌黑的发丝随意地披在肩上,侧脸柔润温和,是没有棱角的娇艳迷人,于无声处撩人心弦。
  容凌屏息,看了她会儿,可到底也只是伸出双臂将她抱起。
  昏暗的灯光映照在棕色的地板上,定格出一种别样深沉的暧昧。
  钟黎本来还有些魂不守舍,忽的感觉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下意识伸出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抬眼朝他望去。
  此刻已经回过几分神,头顶是他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如鹅毛锦缎一般均匀清线地拂过她的脸颊。
  她本就敏感,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更觉难以维持心绪。
  两人对视了会儿,他将她轻巧地搁在沙发里面,低头浅浅吻上她。
  她穿的是睡裙,真丝吊带款,肩带不经意已经滑落,被他冰凉的指尖又若有似无玩儿似的挑起,仿佛是在挑逗她的心弦。
  钟黎散乱的头发遮住了眼帘,她往后靠,不自觉抵入沙发深处。
  逆光里,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能感受到头顶一双漆沉的黑眸,如盯住了猎物般紧紧盯着她。
  钟黎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了,整个人没有什么力气地摊在他臂弯里,有些潮润的气息焦灼在脸上、唇上,她闭上眼,又觉得那如潮般裹覆着她全身,像是蒸桑拿似的。
  这样安静的夜晚,四周万籁俱寂,只有他们两个人。
  也难得小南瓜不在,去了他姥姥家。
  像这样独处的时候这几年实在太少。他们工作忙,有了孩子后很大精力也被分散。
  小南瓜是他们爱的结晶,虽然有时候带着很吃力,但痛并快乐着。
  想这样平淡的温馨,其实钟黎很喜欢。
  “跟我说说,今天怎么了?”容凌又吻了吻她,将她抱到腿上,只用单手固定着她纤细的腰肢,空出的另一只手拿起遥控打开了电影频道。
  频道里在播放《泰坦尼克号》,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深情对视着,哪怕什么都不说,尽在不言中。
  钟黎不由卸下所有心房,靠入了他怀里,纤细的手指揪着他的衣襟,跟他说了今天的事情。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适应两天就好了,这是为他好。你内疚什么?”
  电影中,两位主人公在甲板上靠背拥抱,定格成了最经典的姿势。
  钟黎的心酸软惆怅,听他这么说又安心几分。
  其实她也知道小南瓜这个性格还是送托班好,那样的氛围学习融入得更快。
  容凌深邃的眸子在光影错落中格外拿人,他好像不会老去,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不管是轻言浅笑还是板着脸的样子,都这样令人着迷。
  钟黎跟没骨头一样窝在他怀里,把自己当当年的那个小姑娘。
  容凌无奈一笑,安抚似的拍着她的后背:“累了就休息吧,今天暂且放过你。”
  他话语里别样的暗示说得钟黎红了脸,不由啐他一声。
  容凌丝毫没有被揭开老底的自觉,神情自若地说:“还是你想做点儿什么?反正我不累。”
  她忙改口,说她累了,说完闭上眼睛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容凌将她抱到了二楼房间,替她铺开被子、掖好被单。
  钟黎这两天压力很大,有小南瓜的事,也有中联联合大厦验收的时候出了点问题的缘故,总之睡都睡不好,眼眶下都有些青黑。
  容凌握着她的手,将夜灯调到了最低档,轻声细语地给她讲起了故事。
  钟黎本来没有什么睡意的,听着听着就困了,靠在他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容凌又说了好一会儿,垂眸一看,她已经睡着了,这才将她轻轻地搁回了被窝里。
  她柔顺的睡颜在昏暗柔和的灯光里安静美好地犹如一副画卷。
  他不忍打扰,一瞬不瞬地望着。
  半晌,弯腰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夜半的时候钟黎觉得热,不觉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嘤咛,便觉落入一个火炉似的怀抱。
  她勉力睁开眼睛,只觉得他微凉的指尖游走在她的脖颈处,勾着系带微微下滑,略有些弹力的面料勒住她的香肩。
  原本睡意渐渐消融,她睁开了眼睛,控诉地望着他。
  始作俑者毫无被抓包的自觉,反冲她笑了笑。
  钟黎背过身去不去看他,他游弋的指尖还是勾滑过了蕾丝里衬,渐渐深钻如里沾染上了几分湿润。钟黎原本平稳的呼吸变得有些急,咬住唇不肯吱一声。
  夜深人静的,难免胡思乱想。
  容凌将她的肩带彻底扯落,束缚剥离柔软,白皙的一片好似日光耀目,晃花了他的眼帘。
  他定了那么会儿,将她更紧地拥入怀里,唇贴在她的唇之上。
  钟黎簌簌如落叶般颤抖,能感受到彼此皮肤交贴时那种紧促感,他掐着她的腰往上,她便不由自主往上微微蹿升,又倏然跌落。
  这条睡裙是之前去商场的时候买的,真丝质地,就是颜色有些深沉。她曾经懊恼地跟他说是不是不好看,要不要回去换那款粉色的。
  容凌按着她的肩膀看了会儿,用指尖勾了一下带子,说:“性感,不用换。”
  “真的吗?”她还有些不相信呢。
  容凌贴近了在她耳边道:“这款方便剥。”
  钟黎迟钝了两秒,脸颊都快烧起来了。
  他都在说什么啊?这可是商场。
  真是一点儿都不注意。
  可后来她还是买了这款偏成熟的酒红色,事后忸怩地问他,是不是你们男人都喜欢酒红色的比粉红色的多啊?
  容凌笑而不语。这种问题,他一般不会回答。
  钟黎也拿他没办法。
  但以她对他的了解,他的审美挺直男的,就喜欢胸大腰细腿又长的,且他说过他不喜欢矮的。
  “怎么这么多?”他收回手,就着她的睡裙边儿擦了擦。
  酒红色的布料看不出什么,但还是晕染得更深沉了些。钟黎的脸更加燥热,不敢不看他在头顶的眼睛。
  但身体是诚实的,她双手已经不自觉勾住了他的脖颈,整个人像是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容凌的掌心托着她的后背,她曲着腿往上翻折了一下,人便渐渐往下滑。她双手往下抱住他劲瘦的腰,能感受到他喟叹一声,背脊的肌理绷紧了,只有那种时候肌肉才会这样骤缩。
  钟黎微微颤抖,觉得这种时候他是最性感的,她最喜欢了。
  可她嘴里从来都不愿意承认,也不好意思承认。y
  她环抱着他继续往下坐,曲着的腿继续折叠,像是一张弹力极好的弓。
  黑暗里,他望着她的眼神已经有些变了,似是意味深长,也像是不可思议:“黎黎,真厉害。”
  钟黎眼角沁出了几颗泪,因为实在是不匹配。
  他单手扶着她帮助她坐好,嘴里却恶劣说催促她快一点啊,磨磨蹭蹭的可以去田里耕地了,耕地的牛都比她弄得快。什么人啊?!钟黎气得狠狠拍了他一下,换来他低沉戏谑的笑声。
  到后来她觉得自己混沌了,小腿更是压得酸软,偏偏还得不住往上抬又下落,腰也有些吃不消。
  他漆黑的眸子不知是不是被夜色晕染得更暗沉了,掐着她的腰,额头的青筋都微微凸起,看得人受不了。
  她实在是累得不行,趴在他肩头怎么都不肯动了,就算他言语刺激她也无济于事。他只好抬着她往上,泥泞中推进更加艰难,倏一放松她就惊呼着抱着他不敢落得太深。
  容凌觉得很不可思议,捏着她的耳垂问:“怕什么?”
  她支支吾吾不肯说,那样的事情怎么好意思说?他明明就是明知故问,这问题他根本不该问的。
  乌黑的发丝散乱地披在她脸上,她咬着唇不肯说。
  他恶趣味上来,偏偏要她说个所以然,捏着她的耳垂不算,指尖又去拨弄那颗小珍珠,钟黎颤得浑身都在发抖,感受到粗粝的掌心滑过肌肤又往上,停留在她的颊畔。
  她偏头将脸颊贴入了他滚烫的掌心。
  腰里的桎梏还是那样鲜明。
  睡裙上方已经完全被扯落,在腰间如堆叠的皱褶似的一层又一层,映照出雪白的肌肤。
  她雪白的脸颊上浮起两朵红云,感受到他手里的力道又松了,她不可避免地下落,坠入更深的泥潭,更被劈开往更深处钻磨。钟黎摇着头,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制止更加混乱的开端。
  一切好像只是开始,窗外夜色愈加深沉。
  钟黎迷迷糊糊的又听到雨丝沙沙飘在玻璃窗上,捞了件外套裹上,三两步趴到了窗台上。
  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云层里混杂着一丝晦暗的青色。
  “容凌,下雪了,雨夹雪。”她有些兴奋地说。
  容凌靠着床头柜点了支烟,空出的手打开空气净化器。
  机器高速运转,将他指尖萦绕的烟丝驱散,空气里仍有些呛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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