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听闻顷刻间炸毛:“哈?你是下人啊,下人就该做下人的活!”
“我命令你去给我捡起来!!”
神奈子不为所动地打量起他:“你今年有十岁吗?看起来好小,不会比我还小吧,小屁孩。”
直哉:“??你在叫谁小屁孩!?”y
“好啦好啦,每个小屁孩都会经历一段自认为是大人的时光。”神奈子敷衍地哄了他两句,迈出几步将果子捡回来,“给你,这是我从后厨拿的最好的几颗之一,肯定好吃。”
啪。
禅院直哉再次将它拍飞。
这次果子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有将近一半果肉因砸中墙壁而凹陷进去,变成了软趴趴的一滩烂泥。
他又发话了,咧开的嘴角露出几颗尖锐的乳牙:“捡回来。”
“要、忍、耐。”神奈子背诵着她喜欢的蓝波经典台词,“不忍了!已经原谅你整整两次了!”
她一手拽起直哉,调整位置,另一只手猛地在他屁股上打了几巴掌。
“让你浪费粮食!让你浪费好果子!”
院子里回荡着清脆响亮的“啪”“啪”声。
回来的仆从们正好碰见这一幕,惊恐万分,拔腿就跑,谁也不想被卷进后续的问责中。
直到“炳”部队出任务归来,察觉到隔壁经久不息的吵闹声,才出面阻止了事态的发展。
又叫把直哉从神奈子手里解救出来。
禅院直哉完全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他的力气在神奈子面前仿佛不存在一般。
好在“炳”的几个大人物都是他的血缘亲戚,在那帮成年人的保护下,他躲在最后,强撑着不去捂发红发烫的两瓣屁股。
“一个下人成何体统!是想逆反吗!?…直哉,你来决定怎么惩治她。”
禅院直哉狐假虎威地骂了几句,突然间灵机一动,恶劣地笑了一声。
“我要她当我的贴身侍从。”他直勾勾地指向神奈子。
“今后由我来好・好・管教她。”
由他来折磨她。
*
神奈子:“话说我不是你们家的人,只是刚好落到了这里,你看你们家都没有白毛的,等我吃饱饭就走。”
禅院直哉根本听不进解释,他满脑子只有取得胜利的快感――虽然这种胜利仅他可见而且依靠的都是别人,想当然地说:“现在才想狡辩已经来不及了。”
神奈子叹气:“我在好好跟你讲话,你怎么听不懂呢……”
“不管你是从哪来的,进了禅院家的门,死也是禅院家的人。”直哉恶狠狠地说,“我说你是禅院家的仆人,你就一辈子都是我的下人!”
禅院直哉:“你别想逃出去!”
“这可是你说的。”神奈子不慌不忙地舔了舔嘴唇,“那我就在这住下了,你可别后悔。”
神奈子被喊去当禅院直哉贴身侍从的第一天,本家最好的厨房宣布存粮告急。
她慢悠悠地在记录档案里写:【我是直哉少爷院子里的神奈子,所以全部都是直哉少爷要的。】
顺便一提,学完认字也是光明正大地用直哉的教材书。
禅院直哉大声反驳:“我没有!”
还去和大人们解释了半天不是他耍小性子,但人们对备受宠爱而有闹脾气先例的他将信将疑。
神奈子当贴身侍从的第二天,禅院直哉惩罚她关禁闭室。
一连关了好几天没有往里放饭,当禅院直哉以为她肯定虚弱得要命,乐滋滋地跑去查验成果时,却见神奈子不知从哪搬来了一台电视和一个电饭煲。
墙角挖出几个洞,用来安置电线。
神奈子学会了用电饭煲煮关东煮,看着晚间八点档,窝在被炉里嚼着东西回头打招呼:“呀吼,这不是直哉嘛。”
禅院直哉:“……”
她明明可以几下就把墙撞开,却还是选择宅在这里玩了好几天。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给直哉一点面子呢?
她真的…众人瞧见了都忍不住男默女泪。
不对,不能有这种恶心的想法。
禅院直哉及时收住了想法,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
神奈子当贴身侍从的第十七天,禅院直哉终于攒满了怒气和借口,喊来“炳”当帮手,趁其不备把她丢进了关押咒灵的训练场。
特制的囚笼里塞满了高等级的咒灵,没有咒力的神奈子绝对没法靠自己逃脱。
每天派人到建筑外围巡查,确保神奈子没有挖洞逃跑,连地下都一并检查了。
手下的仆从每天都会向他禀报神奈子在囚笼里的概况,绘声绘色地描述她是如何以无咒力的“残破身躯”挑战诡计多端的咒灵……
讨好般地强调她又是如何在初见领域时因不了解领域内的规则,而打得头破血流……
这些禅院直哉都听在耳朵里,全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料,继续过着他嫡出大少爷、未来家主最有力继承人的滋润生活。
又过了一周。
家主忽然召集了“炳”部队的头领和几位主力成员,秘密赶往了编号01的高级咒灵操练所。
而那里碰巧也是关押神奈子的训练场。
于是结束了一天训练的禅院直哉得到消息,连忙赶去那里,在家主和一众近亲略显凝重的表情下,问:“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它被杀死了。”禅院直橙说馈
“它?”禅院直哉听得云里雾里。抛去偶尔进来实战的咒术师,这训练场里关着的全是诅咒,到底说的是哪一只?
而且咒灵不应该用“祓除”才更加妥当吗?
抱着几重困惑的禅院直哉选择暂时闭嘴,他朝里探出头,努力在大人们的交谈声中伸长脖子,就看见――
特制的牢笼、锁链等众多捆缚咒灵的道具散落一地,地板上充斥着干涸的、已转变为深红色或棕红色的液体,有的甚至因为堆积和冷却而凝结成了硬块。
撕裂的数几十张封印符纸在房间内散落得到处都是,没有一张是完好的。
而在房间的最深处,静静地躺着一具了无生气的身体。
几乎是在注意到的那一刻,禅院直哉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神奈子。
神奈子…她死了?
脑袋开始发懵,变得无法思考,存在于想象中的报复的快感和喜悦并没有到来。
他听见自己的家主父亲开口道:“禅院家有一只关押了数百年的特别一级咒灵,我以前和你提及过一次,直哉。”
“它的术式、领域无一不是特级的水平,之所以没被列为特级,过去的理由是不想被总监部纳入御三家共同持有的特级名单,而今天的理由则是……”
禅院直橙耍骸跋纸锥蔚撵院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毫无损伤地释放并控制住它。”
“但是她却凭自己做到了,即使为此付出了性命。”
直哉喃喃道:“骗人……”
直橙怂坪跸萑肓嘶匾洌骸拔拗淞Φ娜.体天与咒缚嘛…自从甚尔离开后,这还是头一回亲眼目睹到它的潜能。”
一听到关键词,禅院直哉立马跳了出来,条件反射地大喊:“别把这种冒牌货跟甚尔相提并论!不论是美貌还是天赋,她怎么可能比得上甚尔!?”
“别开玩笑了!”
一口气说罢,禅院直哉大口喘着气来作为情绪的缓冲,突然间感到脚下一滑,他微微愣住,随后缓缓地低下头…
他看见了一团尚在翻涌的,滚动的肉泥。
禅院直橙宋杖,将大量的咒力凝聚到拳心,而后狠狠地把它砸成了一滩烂泥。
烂泥不动了。
“分解的咒灵残骸罢了。”禅院直橙俗头吩咐道,“唯有诅咒才能祓除诅咒,把剩下的肢体都清理干净。”
“是。”
下人们抬着担架前来搬运尸体,临走前,一股莫名的冲动促使禅院直哉朝那里看了最后一眼。
神奈子她死不瞑目。
原本苍白到如同冬雪般的短发与她的眼眸一样赤红。
哪怕他以欺凌为乐,哪怕他厌烦女人,在此时此刻,禅院直哉也丝毫不会质疑她拼死到最后一刻的毅力。
除此之外,他什么想法也没有。
难道要他承认是因为自己私自关押神奈子才导致了她的死亡?并为此感到歉疚?
怎么可能啊!?
一个下人死了而已,还是个没咒力没用的女人,估计生下的后代也是无能的劣种…一个胆敢屡次惹怒他的冒牌货……
――死了倒是便宜她了,活着也没用。不对,算有点用处,要是她活着,还能欺负她一辈子
禅院直哉如此说服了自己。
直到在某天的后半夜,禅院直哉从噩梦中惊醒。
在朦胧的困意里,他仿佛听见了梦境中的台词。
“都是直哉少爷的命令…神奈子明明有能抗衡特级咒灵的才能,家主好像暗地里很欣赏她……”
“分家生了个觉醒术式的男孩,虽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家传,但主家的少爷不也只是个……或许……”
于是在梦里,他下令斩杀了多嘴的仆从们。
“神奈子已经死了,我看今后谁还敢以下犯上!?”
但已经来不及了。
无数的闲言碎语硬生生地掰开他的耳朵,敲进他的耳道,禅院直哉似乎又见到了那双没有合上的红瞳。
对了,他想起来了。
那种眼神他曾经见过,在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的擦肩而过中见过。
那是禅院甚尔蔑视世间一切的眼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
空气近乎窒息,卧房内手无寸铁的禅院直哉在床榻中抬起头。
“不错,要的就是这种仰视我的角度。”
拉开屏障,皎洁的月光将她的发丝照射得更加透亮,身后是一片倒地的护卫,没有血迹,一干二净。
“因为想起你说过的那句话――我到死都是禅院家的人,所以我从鬼门关回来了哦,直哉少爷。”神奈子说。
“而且今后也不打算走了。”神奈子蹲下,揪住了禅院直哉的头发,笑着问,“想我了吗?”
不是诅咒…没有一点咒力的气息…是梦吗?还是别的什么小伎俩。
…她为什么要回来?她凭什么能回来!?
像是未卜先知一样,神奈子平静地说:“我很喜欢这里做的饭,也很喜欢做饭的人。不需要额外花钱,也不用担心挣钱的事。”
“我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这个不让我当主人的家族里登上最高位。”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禅院直哉。”神奈子模仿着他的口吻,恶劣地开口。
“我要把禅院家变成我的后花园。”
【作者有话说】
*神奈子纯粹是一个人在训练场杀嗨了,沉浸在战斗中只想着赢,一不留神达成了一换一
*后来因为本体来自地球龙脉所以转眼就复活了()复活后她越想越不爽,连夜赶回来
*禅院直橙嗽著里让真希进了躯俱留(一个理论上只能由无术式男性进的队伍),而且也放话说等着她来接受成为家主的挑战,所以其实他不算是典型烂橘子的一员,这方面思维比较开明
*没错这就是一条真正的暴君线(buhi)
生病修养了一周,写文的幸福感回来了!
下半部分很快就能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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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无责任番外5
无责任番外:假如最先捡到孩子的是禅院家(if线・下)
“好奇我的姓氏?”禅院真希问。
那天, 东京高专的众人正在参加为新生入学举办的迎新活动。
到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环节,粉发的学弟率先发问:“真希学姐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嫌弃自己的姓…啊好痛!”
棕发的学妹立刻锤了他的后脑勺:“你这家伙是刚进咒术界的萌新吗!?御三家的故事都没有听过?”
黑色海胆头学弟默默补刀:“他是真的什么也没听过,毕竟上周还是普通人。”
“…还真的是啊?”熊猫挠了挠头,“那就怪不得虎杖了, 我来替真希说明一下吧。”
“不用。”禅院真希打住, “放在前几年我不愿意提禅院家,这两年开始好转了很多, 你们要提就提吧。”
众人纷纷歪了歪头, 而后身体前倾, 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们这群人……”
“有瓜!”钉崎野蔷薇激动地拍了拍桌子。
“简单来讲就是管理层换了一个蛮不错的家伙吧。”禅院真希说, “虽然不是家主、长老之类乱七八糟的无聊职称, 但统管了许多内部的琐事, 制定了一系列的新规则,所有女性成员都因此受到了她的关照。”
钉崎野蔷薇以指为枪, 朝天花板做出拨动的手势:“我懂了, 是打响反封建第一炮的发起者!”
禅院真希笑了笑:“她要是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很高兴。”
虎杖悠仁摸了摸下巴:“感觉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鲑鱼鲑鱼。”狗卷棘在附和的同时表达了自己的好奇。
就在这个时候,一坨白色不明眼罩漂浮物出现在了房间的正上空,他的音量超大:“在玩什么游戏?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原来不是漂浮物, 而是身高原因导致的海拔过高。
“悟,你能不能有点当教师的自觉……”熊猫无语地翻了个黑白相间的白眼,“不要仗着是钦定童颜就想混入学生的话题当中啊!”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问:“所以呢,在聊什么?说不定我有更加明确的小道消息。”
“刚才提到了神奈子。”真希说。
五条悟立即道:“哦, 禅院家的小神奈吗?”
“小…小神奈?”禅院真希的后背一阵恶寒,“这个昵称太恶心了!快给我向神奈子道歉!”
“真希果然是个隐藏的姐控。”五条悟笃定地扬起了下巴:“不过我可以理解, 毕竟小神奈是仅次于我和杰的帅气魅力角色。”
连在颜值领域目中无人的五条老师都承认的帅气……好高的评价!
大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禅院真希咳嗽两声, 压制住疯狂想要上挑的嘴角。
她把目光投向一旁自顾自喝饮料的伏黑惠:“喂,惠,你装什么不认识她的样子呢?”
降低存在感失败,伏黑惠被迫成为了下一个焦点人物。
他眼神往墙角飘了一下,努力组织语言,然后平静地开口:“非常雷厉风行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