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的时候,也是他们四个人一起。
徐音有些紧张,一个劲儿找她说话。林溪今天带了手机来,杨予安还不停地给她发消息。她只好一边回消息,一边分心安慰徐音,真可谓分身乏术。
许子期在一旁看她这么忙,有些好笑。沈星野忍了一会儿,终于敲了敲桌子,皱眉道:“徐音,你能不能安静下来。还有你林溪,不吃饭吗,手机这么好玩?”
徐音不敢违抗班长的命令,不说话了。
反而是林溪,她在和杨予安交代事情。一定要帮她,给她和沈星野拍个合照。于是头也没怎么抬,说道:“班长,我不怎么饿。你们吃吧,一会儿还要去大礼堂呢。”
沈星野垂眸,没再管。
他吃了几口,很快放下了筷子。许子期和徐音看这氛围,连忙扒拉几口。对视一眼,齐声道:“我饱了。”
沈星野看他两一眼,说:“行,那就走吧。”
林溪这会儿也收起手机,跟着大家往食堂外走。
沈星野在前,林溪在后,两人一前一后。
倒是许子期和徐音两人,在他们身后并肩走着。徐音朝他嘀嘀咕咕道:“哎呀,你没看林溪说不饿,班长那脸色多难看,我都被吓到了。”
许子期也小声说道:“沈哥平常说一不二,哪遇到过这种落他面子的人,肯定不高兴啊。”
徐音觉得班长没有这么小气,于是说:“我怎么觉得班长这样,有点像我不吃饭,我爸不乐意搭理我那样啊。”
许子期无语:“别胡说,沈哥才多大。”
徐音瞪他一眼。是年纪的问题吗,是态度。
沈星野走得飞快,林溪偶尔还要跑几步跟在他身后。
他视线偶尔瞥向身后人有些红的脸,漠然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放缓脚步。
林溪嘟嘴,有些失落,明明之前这人都会迁就她的速度。她掩下眸中的情绪,默默跟在他身后。
大礼堂到了,一会儿各班都会来观赛。几人去后台找到班主任,班主任正在和语文老师说着什么。看到他们,才停下交谈。
抽签已经结束了,他们和文科8班比赛。
四个人被班主任嘱咐一番,又开始聆听语文老师的教诲。但两人有事要忙,于是又离开了。
他们开始准备抽到的辩论题目,等到比赛正式开始,他们在台下先观看前面几组的辩论。
很快到了后台候场的时候,徐音难免又紧张道:“怎么办,我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其实林溪也有些紧张,但还是说道:“没关系的,我们尽力就好。”
许子期说:“别怕,就当评委和台下的人不存在,拿出你平常怼我那股劲儿就行。”
徐音笑了笑,林溪也扬起唇角,又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她看向沈星野,眉眼弯弯道:“班长,我们一起加个油吧。”
沈星野轻笑一声,第一个伸出手:“加油!”
许子期把手放了上去,然后是徐音,最后是林溪。
他们一齐把手向上扬去,齐声喊道:“加油。”
或许是大家团结一致的力量,徐音真的不紧张了。
轮到他们上台了,底下坐满了学校的同学,还有学校专门请来的摄影师,为他们录视频。沈星野第一个迈开长腿走上舞台,于是底下人群迎来一阵骚动。
沈星野这会儿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股与平时不一样的气质。认真,严肃,充满魅力。
林溪三个人也跟着落座,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辩论开始了。
他们今天的辩题是:正方,逆境更有利于人成长/反方,顺境更有利于成长。
林溪他们这次,抽中的是反方。
从对方一辩开始:“谢谢各位评委,也向各位在场的同学们问好。我方的观点是逆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什么是逆境,就是指不顺利的境遇,在遇到主客观因素的阻碍的情况下,付出大于原有预期,需求不能得到满足的情况……”
对方结束后,徐音很快站起来反驳道:“我方不赞同对方辩友的观点,而是认为顺境更有利于人的成长。原因有两种,那就是物质条件和精神条件上的顺遂。在物质条件上顺境为人成长提供了避风港……”
两人都有理有据,接下来双方二辩再次驳斥了对方,彼此进行了质疑和询问。
对方三辩很快也结束了,轮到了林溪。
林溪在心里告诫自己要稳住,阐述我方观点时条理清晰,质问对方时简直气场大开,与平常截然不同。
不过对方四辩也不是吃素的,好在最后沈星野一如既往,将优势又拉到了他们这边。
他发言结束后,整个辩论赛就结束了。结果最后才会公布,几人下台休息。
刚到台下,徐音就迫不及待抚着胸口说道:“紧张死我了,可算结束了。”
许子期难得说句好听的,表扬她:“你表现很好,放心吧。”
林溪跟着附和:“是啊,音音,别总是妄自菲薄。”
徐音笑着抱住林溪的胳膊,“哎呀,大家都挺好的。林溪,你刚才太厉害了。”
林溪不好意思的低头,只有沈星野冷静道:“好了,等结果吧。”
也许是比赛结束了,林溪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听着沈星野与许子期说话,沈星野清澈的声音落在耳边,她竟然觉得很享受。
整个高二的辩论赛持续了一上午,所有人都忐忑的等待着结果。
“第一名文科(6)班,第二名文科(9)班,第三名理科(6)班……”随着校长的宣布,三个班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林溪睁大眼睛,又惊又喜,他们真的获奖了。
徐音欢呼着抱住林溪:“林溪,我们第三名欸。”
林溪也抱住她,喜悦从心底冒出来。
一群人上台领奖的时候,闪光灯此起彼伏。
接着是他们四个人单独的合照时间。
“中间的男孩子笑一下,得奖了还这么严肃。”
“女孩子稍微离近一点,你们中间又能站一个人了。同学之间,不要这么见外嘛。”
摄影师带着些口音指挥道。
“咔嚓”一声,镜头将这一刻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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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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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论赛结束后,许子期和沈星野提议他们8个人一起庆祝一下。毕竟他们4个获奖,也有其他四个人的功劳。
“班长,你能不能和班主任去开个出门证明,晚上咱们出去吃啊。这庆功宴总不能在学校食堂吧,大家都吃腻了。”许子期说道。
沈星野想了想,答应了:“行,我去和老刘说说,但不一定成功。”
好在刘映辉一向不是个太过于严厉的人,同意了他们这个要求。
张岩知道的时候,也闹着要跟着去。好在大家对于多加他一个人,也没什么意见。
一行人下午放学后,离开学校去了附近一家火锅店。
到了地方,天色已经有点暗了。今天说好,由林溪他们得奖的4个人请客。大家都是同学,也不客气,各自点菜。
锅底选的鸳鸯锅,配菜很快端了上来。大家都是学生,自然不能喝酒。
但气氛很是热闹,林溪身边是徐音和张岩。
张岩虽说没有参与这次辩论赛,但他从来都是那个呼朋唤友的人。他招呼着每个人杯里倒上饮料,然后站起身说道:“我和老沈是好兄弟,他得了奖,我高兴。不过呢,这个奖是大家一起努力来的。为了这个共同的荣誉,我们一起喝一个。”
众人一齐欢呼,纷纷举起酒杯,一群人的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林溪喝了口饮料,觉得这样热闹又和谐的气氛真好。
偶尔在桌上与沈星野目光相撞,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林溪很喜欢吃辣,却又不怎么能吃辣。她吃得面色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
徐音看她这个模样,劝道:“林溪,你少吃点辣吧。”
林溪摆手道:“没事的,我缓一缓就好。”
张岩见状,叫来服务生,要了一扎酸奶。然后对在场的女生说道:“你们女生喝这个,解辣。”
赵琳本就没吃辣,她听完哼了一声,到底没再找茬。
林溪扯了扯张岩的袖子,低声道谢:“麻烦你了。”
“妹儿啊,别这么客气啊。”张岩摆摆手,有些欲言又止。
但很快有人找他说话,张岩扭头和人聊天去了。
席上众人聊得热火朝天,林溪吃饱后就默默听着。沈星野兴致也不怎么高,时不时回应两声别人。
他不受控制般瞧了几回林溪,见她吃起东西来像个小松鼠似的,两腮一鼓一鼓的。这会儿吃饱喝足用校服把自己裹了起来,只露出侧脸来。白皙,细腻,有点像他以前吃过的豆腐花。
他拍了拍正在说话的张岩,“你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张岩不解的问他:“你今天怎么回事,好像很爱使唤我。一会儿要给女生点酸奶,一会儿冷的。”
“你话太多了。”他回答的干脆。
张岩撇撇嘴,看了看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衣服,椅背上还挂着外套。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找服务生调高了房间的温度。
林溪感觉没那么冷了,悄悄坐直了一些。
这个小插曲,大家却谁都没有注意到。
结束后,买单的是张岩。林溪三人不肯,都说要把钱还给他。四个人在店门口说话,身旁的沈星野一锤定音:“行了,张岩你就收下吧,今天说好的。”
回去路上,张岩纳闷道:“你怎么不说买单的钱是你的,非要我来当这个好人。”
沈星野随口应付:“不想说。”
“你真的很奇怪啊,老沈。”张岩自上而下扫视着他。
沈星野懒得理他,一个人走在队伍最前方。
张岩连忙跟上,决定最近还是不惹他最好。
*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林溪早自习结束后,有些昏昏沉沉的。徐音一直在她耳边念叨着什么,林溪只好打起精神来。
她们上楼梯时,恰好碰到了沈星野。他身边不是她熟悉的张岩,而是杨烁。
四个人迎面碰个正着。
杨烁还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反而是沈星野站在上方,让林溪想到了高一时候偶然见过的他。
也是如今这样,对着陌生人,总是神色冷淡。
徐音率先打了个招呼:“班长。”
林溪没有出声,沈星野点点头也径直从林溪身边擦肩而过,下楼去了。
倒是杨烁留了下来,说道:“你们好,我和星野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林溪两人点点头,看着她追上沈星野,然后两人一起并肩走着。
徐音皱了皱眉,低声道:“林溪,你和班长怎么了?”
林溪笑了笑,说道:“没有啊,可能班长有急事吧。”
这话听着就不可信。
但徐音没有追问,选择了沉默。
其实林溪也说不上来怎么了,沈星野只是像对待普通同学一样对待她。可本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是这样吗。但她会想起那晚他说,我们是朋友。
是不是他只是随口一说,可自己却当真了。
林溪想不通。
有时候她也会想,他和杨烁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众所周知的青梅竹马,他会不会真的喜欢她?毕竟他是天之骄子,眼光一定很高。配得上他的人,一定也不简单。
就算他不喜欢对方,可她对他来说,大概也是不同的吧。
沈星野其实也不懂自己在闹什么脾气,可他最近一见到林溪,就会很别扭。于是只好疏远她,远离她。
杨烁追上沈星野后,有些抱怨的说道:“你还是这样,从来不会迁就别人,每次都要我追着你。”
沈星野看到林溪本就烦躁,听到她这样说,语气也不好:“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今天才知道吗?”
这话里的意思,彼此都明白是为了什么?
杨烁总以为就算这样,自己也是不同的。可她第一次有了危机感,她不该以为沈星野永远会一成不变。
“是,我知道?但我从来不介意。”杨烁说道。
沈星野叹口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我的生日,你会去吧。”杨烁问道。
“会的,我们是朋友,也仅限于此。”沈星野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这次杨烁没有再去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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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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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操的时候,林溪迟到了,她偷偷站在了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的好处就是可以把整个班的动作尽收眼底,包括那些不认真做,和动作不协调的人。
林溪看向前方,站在倒数第二排的沈星野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再傻的动作,他做起来也是端正标准的,甚至林溪觉得还有一丝优美来。
课间操结束后,林溪和同桌一起去超市买东西。从门口出来后,就碰到了张岩,还有沈星野。
沈星野目不斜视地从她们身边经过,并不打算打招呼。可张岩却停了下来,还喊了林溪一声。
“妹啊,一会儿你帮我把买的东西拿回教室呗,我和老沈要去找□□育老师。张岩说道。
林溪答应了,站在门口等他们出来。
张岩把买来的水和零食递给她的时候,沈星野拧起两条剑眉,被林溪看得清清楚楚。
又是这个表情,林溪想。
到底为什么呢,回去路上她想了很久,仍旧不明白。
到了周一,林溪刚好昨天来了例假。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变冷,这次她肚子比往常更疼些。
但林溪一贯能忍,因为疼习惯了。
操场上到处都是人,张岩在忙着整队。耳边充斥着同学们的说话声,很快周遭都安静了下来,升旗仪式开始。
铿锵有力的音乐响起,身边传来同学们跟着唱响国歌,林溪也跟着小声唱着。
接着一个老师走上去,说道:“接下来让我们有请高二理科(6)班的沈星野同学,上来为大家演讲。
场下爆发出一阵掌声,沈星野今天的校服倒是穿得很规矩。拉链被拉到了最上方,不怎么好看的藏蓝色裤子他穿起来,照样显得身高腿长。
拿着话筒的手修长有力,他一开口,声音清朗。
林溪觉得自己被分割成两个人,一个感受着疼痛,期望他能快点讲完。一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心里隐隐传来说不出的骄傲感。
沈星野的演讲稿讲了20分钟,场下的人聚精会神的听着,很少有窃窃私语声,尤其是女生们,简直目不转睛。这倒也省了不少班主任的事情,不用一直盯着大家。